因為一場遊戲而暴露了自己的隱藏身份,這完全不在清水涼的計劃中。雖然在這場全息遊戲中的全息遊戲中,她也玩得很開心就是了。

但是從遊戲艙出來找回理智後的第一件事果然還是你給路噠喲。

然而被抓到了那就沒辦法了。

擺爛吧。

琴酒抓著她一路回到別墅,把她拎進臥室後,反鎖屋門。

清水涼被他困在門板和他的身體之間,抬一抬眼睛就能看到他陰沉的臉色。

“你要問什麽就問吧。”她用視死如歸的語氣說。

“今晚的遊戲是怎麽回事?”

琴酒從遊戲裏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毀掉遊戲艙。他不知道遊戲方是怎麽做出了跟他的記憶一模一樣的遊戲,本能覺得不對,但又猜不透這樣做的用意何在。

清水涼看著他眨巴眨巴眼睛,又長又卷的睫毛因為月光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兩瓣陰影。

“我怎麽會知道?我還想問呢,好好的推理遊戲怎麽會變成這樣……你以為我想被你知道這件事嗎?”

她小聲嘀嘀咕咕道。

“明明是你從我這裏搶走了一張邀請券,我又不知道遊戲會出差錯。更何況是我努力把你從遊戲裏喚醒了,你居然在懷疑我……”

琴酒頓了頓,被他困住的女人不滿地撅起嘴唇,氣呼呼地哼了聲。

“我沒有懷疑你。”

沉默了很久,他低低地、慢慢地擠出一句話。

清水涼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真的?”

男人微涼的手指拂開她鬢邊的頭發,銀白色的睫毛低垂,他望著她的眼睛,“不會再像十四年前那樣懷疑你了。”

他的手指插進她的發中,下落,摩梭在她頸側,好像下一秒會用力掐下去,此刻動作卻十分輕柔。

他曾經以為這個女人背叛了他,拋棄了他。所以他早就做好打算,一旦確認了她的身份,就要再次親手掐斷她的脖子。

他最討厭背叛,尤其是這背叛來自於她。

他的動作似乎驚到了清水涼,她不適地縮了縮肩膀,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很快垂下。

“我不會對你動手的。”他安撫了一句。

那個總是把他當孩子看待的瑪格麗特,原來也會出現這樣的神情。

清水涼在腦海中仔細梳理了一遍這次行動除了超出控製的副本內容外有沒有其他的漏洞。

遊戲參與券是她刻意賣了破綻讓琴酒從她手裏搶去的,明麵上看她一開始也不知道他去遊戲發布會是為了任務。

哪怕他有所懷疑,去查她手裏的票,上江洲那邊也做好了應對。這兩張票確實是她的賬戶購買的。

琴酒不可能發現她有和公安暗中勾結。

問題是他現在知道了她和瑪格麗特是一個人,黑醋栗這個馬甲十有八九也掉了。

如果他問的話該怎麽解釋?

用玄學嗎?

說實話,她現在有點摸不準琴酒對她,或者說瑪格麗特到底是什麽感情。

原本她覺得琴酒雖然可能有些討厭瑪格麗特,但畢竟做了兩年師徒,他們多少是有點師生情在身上的。

不過根據副本後期他的舉動來看……應該不是師生情吧?

她還沒笨蛋到那種程度。

得出這個結論後,清水涼興奮了,她用雀躍的語氣問:“小陣,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歡我了?”

琴酒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砸懵了一下。不過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隨便兩句話就紅了臉頰的少年了。他冷哼一聲,敲了敲清水涼的腦子。

“聽起來也沒進太多水。”

“我才不信你呢,你就是喜歡我。”清水涼神氣十足地說:“不然在遊戲裏,在廚房的時候,你怎麽會主動吻我?”

琴酒的眼睛忽然危險地眯了眯,“說起這個,你在遊戲裏玩弄他玩得很愉快吧?”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少年黑澤陣。

清水涼笑容一僵,“啊,今晚天氣不錯,外麵的月亮好亮啊。”

低低的笑聲從男人的喉嚨裏溢出,他單手把銀白色的長發攏到腦後,露出的蒼白臉頰短暫地被月色映亮了一瞬。

清水涼直覺最好趕緊跑,卻發現自己的腰被男人掐住了。

他用一種詭異的溫柔聲氣對她說:“你說的沒錯,很早的時候,我就想對你這麽做了。”他頓了下,似乎在給她反應時間,“你今晚可以慢慢感受,瑪格麗特。”

直覺往往是壞的時候才靈驗。

被男人壓在**的時候,清水涼還試圖掙紮,“你看,我們剛從遊戲出來,大家都累了,肯定需要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

大哥,你確定嗎?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表情?

清水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從遊戲艙出來後琴酒其實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他一向理智慣了,這個時候也要先確認一些要緊的基本事實。

他先排除了她的嫌疑,又給伏特加打了個電話,讓這個可憐的社畜半夜爬起來去查[繭]遊戲公司的情報。

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的精神一直繃著根弦保持理智,直到她一伸手給人拽斷了。

……她為什麽這麽想不開?

她似乎低估了瑪格麗特對琴酒的重要性,但這也不能怪她。那時候她玩的是手遊,手遊裏也沒有好感度查詢,她怎麽知道琴酒那時候就對瑪格麗特產生了特殊感情。

明明那時候為了避免犯罪,她反複告誡自己少年琴酒還是個孩子……

“你在發呆?”

她的走神似乎惹惱了琴酒。男人手指用力,清水涼痛得眼角沁出淚花。倒是可以降低痛覺同步率,但是在這種時候降低總感覺輸了。

她委屈巴巴地解釋道:“我在想虧我那時候每天告誡自己你還是個孩子,我不能犯罪……”

琴酒很給麵子地讚歎道:“你竟然還有道德,真了不得。”

清水涼:“……”

唯獨不想被你這麽諷刺。

和琴酒有過這麽多次**交流了,清水涼原本覺得她對男人的體力和風格也算有些了解了。但琴酒身體力行地告訴了她,她的了解隻是皮毛。

男人瘋起來的時候真的不是人,她叫得喉嚨沙啞他也不為所動。

而且不管是什麽姿勢,都要保證能看到她的臉。也不許她移開目光。她要是敢不小心移開目光,就會被男人懲罰似的折磨。

清水涼隻能不停提醒自己看著他那雙幽暗的眼睛。

這大概也是頭一次。

那雙眼在她麵前毫無遮掩,簡直就是故意要讓她清楚地看見那裏麵翻湧的欲?望、痛恨、瘋狂、享受、沉溺……種種情緒像張大網般勒得她喘不過氣。

男人又在她耳邊輕輕說:“師父——你不是想聽我這麽叫你嗎?”

這好像真的是他第一次叫她師父。

“你還沒好嗎?”清水涼真的哭出來了。

“快了,你再努努力,那時候你對他不是很賣力嗎?”

清水涼花了點時間才理解這個“他”是在說誰。

救命,他不會是在吃副本裏那個自己的醋吧?

為了安撫琴酒,清水涼辯解道:“因為是你我才這麽做的……對我來說,是你,不是別人。你可以輕點了嗎,我真的有些疼。”

她帶著劇烈喘?息的語氣透著點委屈。

琴酒頓了頓,放輕了動作。

“比起那個,我原本以為你會因為我毫不留情地對你下手而生氣……不過先說好,我那時候是為了刺激你醒來才這麽做的。”

輕吻落在她身上,他慢慢說:“我知道……就算不是也無所謂。”

就算她真的為了泄憤殺他玩也無所謂,不如說他很樂意看到她因為自己而憤怒,隻要她的目光不從他身上移開。

“看著我。”

他再度重申。

幽暗的目光代替他的手指撫摸過她的臉龐,大腦仿佛要因為缺氧而窒息了。

窗外的月光被雲層遮蔽,世界陷入徹底的黑暗。

因為晚上的琴酒怎麽看怎麽不正常,清水涼的本能提醒她最好不要反抗。

然而沒有反抗的結果就是被弄到渾身酸痛,就像是常年不運動的人被迫爬了十公裏山路,第二天起床時腿肚子都在打顫,小腹也墜得人難受。

恢複正常的琴酒推開門叫她起床吃早飯。

嚴格來說,那個時間點吃得應該是午飯了。

清水涼估摸著他應該不會再發瘋了,揉著肚子控訴道:“我難受得動不了……咳咳……”

嗓子也還啞著,都不能大聲說話。

琴酒剛張了張嘴,清水涼立馬說道:“不許罵我廢物,不然不許你再上我的床!”

琴酒:“……”

那是他的床,不過現在最好別這麽說。

他走到床邊,在清水涼狐疑又警惕的目光中將她打橫抱起。她很瘦,幾乎沒什麽重量,他的兩隻手輕易就能掐住她的腰。

到了餐桌旁,琴酒試圖把清水涼放下,但後者抱著他的脖子賴在他懷裏,“我不要,椅子沒你坐著舒服。”

琴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清水涼想了想,在他唇上親了下,“快點啦,我餓了。”

琴酒擰起眉頭抱著她坐下,清水涼在他懷裏挑了個舒服的坐姿,一邊吃早餐,一邊聽他和伏特加打電話。

伏特加在電話裏介紹了[繭]背後的遊戲公司的情況。[繭]遊戲的初次試驗還算成功,但有個別遊戲艙出現了問題,公司今早發布聲明說係統目前還有很大的bug,暫時不會繼續發行。

至於遊戲公司本身,他沒查到什麽問題。

你當然不可能查到,上江洲才不會那麽笨,清水涼心想。

哇,這牛奶真好喝!再來一杯!

清水涼把喝光了的杯子遞給琴酒,琴酒看著她期待的眼睛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把自己那杯推到她麵前。

清水涼還是矜持了一把,“你不喝嗎?怎麽說也是你做的早飯,我也不好一個人吃完。”

男人語氣冷硬,“要吃就趕緊吃。”

也隻有她會喜歡甜度這麽高的牛奶。這麽大人了,還跟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