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下、樓角上掛滿了一盞盞晶瑩剔透的冰燈,無風轉動,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聲音雖然好聽,但這些冰燈卻出現得甚是詭異,長老院裏所有的人沒有一個看得清楚這些冰燈到底是怎麽出現的。眾人隻感到一陣魔力的波動,隨後這些冰燈就出現了。

“叔叔。”紅發大漢突然傳來一聲悲呼,完全不顧水瀲魄,整個人飛也似的往水瀲魄身後衝去。“叔叔,你可別嚇我啊,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水瀲魄,這肯定是你幹的,我要你快點解除我叔叔的這般模樣,不然我與你誓不罷休。”紅發大漢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自己的熱能會對自己的叔叔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現在的他也惟有恐嚇水瀲魄,讓他識趣點。不過他好像由始至終都搞錯了一件事,那便是此時水瀲魄撐握著他叔叔的性命。再說,水瀲魄破了他叔叔火舞狂沙領域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資本恐嚇水瀲魄了。

其實水瀲魄不用看也知道那紅發大漢的叔叔現在是什麽情況,畢竟這招鬼絞華燈舞又不是第一次施展,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他清楚得很。“難道在你來水族的時候沒有想到過現在這樣的結果嗎?你無權隨意決定他人的生死,我也無權決定別人的生死,但你來這裏卻是來要我性命的,所以你叔叔的性命我就收下了。”手臂上的傷口因用力過度再次的暴裂開來,鮮血源源不斷的從手臂上流淌而下,絲毫沒有去在意紅發大漢恐嚇的言語。

在紅發大漢不遠處的地上坐倒著一人,整個人臉部表情甚是恐懼,好像遇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一樣,一隻手更是向前伸出,好像要阻擋什麽東西的靠近。不過此時的他身體表麵凝結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如水晶一般,將他整個人給封在了冰霜裏麵。任他怎麽也想不到憑自己火元素的體質還會有被冰霜凍住的一天。而最為讓人恐懼的是,那些冰霜不但凝結在他身上,在他身體一些突出的部分更是突起一條條長長冰柱,在冰柱上麵則掛滿了冰燈,無風自動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

“我叔叔性命可是你那賤命可以比較的,若你再不解除這魔法,可別怪我手中的火神無情了。若我叔叔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水族所有人為我叔叔陪葬。”到現在,他依舊沒有收斂下自己那猖狂的個性,竟是用水瀲魄最不害怕的東西來威脅於他。

這紅發大漢其實就是火族這一代的聖器使用者火融,他的父親是火族長老會的大長老,加上他自身也算是爭氣,獲得聖器的青睞將聖器從沉睡中喚醒,所以他這一家的權力比族長還要大上幾分。而現在他口中的這個叔叔同樣也是長老會的人,是長老會的五長老,這次他與自己叔叔前來水族並沒有向火族長老會通報一聲。

他們兩叔侄的前來其實也屬於偶然。隻因他們在世間曆練時因火融性子張狂自傲,所以很快便被水族探子得知了身份,而此時水族又剛慘敗於水瀲魄手中,所以水族長老會便生出一計,那便是對他們許下種種好處,讓他們來對付水瀲魄。畢竟憑他叔叔火係的領域加上火融的聖器火神若對上水瀲魄肯定要比水族這邊有效得多。

所以火融初聽此事時自然是不以為然,認為憑叔侄二人的手段要拿下一個小子是手到擒來的事,便爽快的答應了,就是連火族那邊也沒有通報一聲就前來水族這裏布置。水族所給出的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以至於他急急忙忙就跑來水族,但又哪裏想得到現在居然變成了這麽一個情形。

“滴答,滴答。”從手臂上流出的鮮血不一會就在他身下形成了一灘血漬,這左手算是沒有用武之地了,不過魔法師所憑仗的並不是身軀的強悍,現在這左手所起到的作用也隻是引起些許痛楚而已。“大刀還真是火族的聖器,難怪可以傷及我的靈魂,到是有幾分能耐,不過還是剛才那句話,一把好刀用在了狗身上。”

“水瀲魄,別跟我在這裏扯三道四的,沒聽到我剛才的話嗎?我叫你解除這魔法。”自傲的他容不得別人對他的無視,更容不得他人比他強。

冰燈碰撞的響聲更頻繁了,如有人在絞動所有的冰燈一般。突然,一聲細細的破裂之聲傳入耳裏,接著破裂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最後無數破裂之聲都化為一聲落地之音。

“水瀲魄,我要殺了你。”火融目眥欲裂,整個人如同陷入了瘋狂之狀,神色竟是猙獰得讓人可怕。“火神,給我滅了這小子。”一股微弱的火星從大刀刀身上出現,隨後這火星越燃越烈,一會兒的功夫,火星化為烈焰,將整把大刀給籠罩在了烈焰之內。

而那烈焰籠罩了大刀之後卻沒停止,烈焰不斷的往火融身上伸延而去。烈焰不斷跳動,空氣在這烈焰下竟也發出一聲聲爆烈的響聲。少頃,烈焰就將火融整個人給籠罩住了,由於烈焰的關係,此時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是痛苦,是自傲,還是憤怒,有的隻剩那不斷跳動的火焰。

“鬼絞華燈舞自發動之後就不可能再停下來,你的要求我做不到。再說,難不成隻有你們能隨意取他人的性命,而自己的性命便容不得他人來取嗎?世上還沒有這樣的道理存在,今日這個便是給你的教訓,也讓你好好體會一下失去親人朋友的那份心碎、悔恨與悲傷。”那烈焰再是如何的強大也近不得水瀲魄數丈之內,他周圍的地方毅然成為了一個沒有並點熱氣的區域。

“水瀲魄,殺我叔叔之仇不同戴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當下便揚起烈焰籠罩的大刀朝水瀲魄斬去。頓時,整個長老院都成了烈焰的火場,整個長老院盡數被熾白色火焰給籠罩住。

轟隆隆!!長老院的樓閣再也忍受不住這高溫,離火融較近的一間樓閣頃刻被火焰給包裹,沒入火海之中。一時間,整座龐大的樓閣盡數毀於這烈焰之中,化為灰飛。

再是一聲巨響,那數丈高的護牆也步了樓閣的後塵,一段十來丈的護牆在火融強大的攻擊之下完全坍塌。“焚燒吧,將這裏的一切都焚燒殆盡,在世人麵前展現你那焚盡萬物的強大吧。”火海之中不時傳出火融那瘋狂的喊聲。

雖然火融的叫喊聲傳遍整個長老院,雖然烈焰布滿長老院,但即便是火焰再如何的熾熱,火光再如何的衝天,火融再如何的猖狂,終是壓不下長老院裏的一絲涼意,更是掩蓋不了那一聲看破一切的歎息。

“唉。”一聲歎息傳遍長老院,在焰光衝天的上空久久盤旋不散。“你已經走到極限了,現在不是你在控刀,而是刀在操縱著你,這是身為武士最為悲哀的結果。從今以後,你再也與高手兩字無緣。”說完用腳以自己為中心畫了一個圈,隨後以左手流出的鮮血在圈裏寫下一段段字符,一個個字母。未幾,整個圈內便寫滿了字符。

然而,更為神奇的是,當圈內寫滿字符,水瀲魄輸入魔力之後,圈內那鮮紅的字符竟慢慢的變成淡藍色,隨後顏色更勝,由淡藍轉變為蔚藍,經過一係列的變化之後,字符的顏色最終定格在深藍色之上。

“這是我近期剛領悟的招式,你是第一個體會它威力的人,好好的體會吧。圈內的世界!”地上的圈好像受到這句話的召喚,竟是從地麵中脫離了出來,緩緩的向上升去。每當升高一分,圈子也相應的大上一分,當整個圈升至長老院的上空時,原本隻有一米大小的圈子此時則是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圈子,其麵積已是將整個長老院給籠罩了進去。

嘭!深藍色的連框深深的刻入了長老院外圍的地方,而那些字符則受到牽引似的迅速的融入圈內的區域內。

深藍色字符剛一消失,那劇烈燃燒的火焰如遇天敵,焰火越來越小,越壓越低。逾時,所有的火焰都被壓得隻剩丁點火星,哪裏還有剛才那威猛的勢頭。這其中的轉變當真是快得令人難以置信,如此龐大的焰火居然隻這麽一會就完全給壓得到了熄滅的邊沿。

冰天雪地,此時的長老院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冰天雪地。地麵不但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層,而且長老院裏的所有建設在這一招的施展下全都變成了冰雕之物,一座座冰雪雕刻而成的建築。

火融麵如死灰,神情暗淡,此時的他哪裏還有剛才的瘋狂與威風。便是雙腳也被堅冰給凍住了他也毫不理會,隻是靜靜的看著水瀲魄,他不相信,也不會去相信這個年齡比自己小了足足一半的人居然可以打敗火族最年輕的高手,打敗火族聖器的持有者,打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水瀲魄走至火融跟前又是一聲歎息,他知道這個人以後修為再也難有進展。往往越是驕傲越是自大的人便越是接受不了自己失敗的結果,而這火融便是這麽的一個人。而且他以後再也不會控製得住這把火紅大刀火神,他的武士修為也是到此為止了。

“這把刀其實並不適合你。”說完便伸手欲奪過他手中的火紅大刀火神。

就當手快碰到大刀時,大刀刀刃突然紅光一閃,一道快若閃電的火紅劍氣從刀刃中射出。“蹬!蹬!蹬!”水瀲魄連退三步方才穩定身型,臉色一片蒼白。哇!一口鮮血再也忍受不住,吐了出來。

“小子,吾可不是誰都可以隨便亂碰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火紅大刀顯出一個模糊一身影,不過當說完這話之後那模糊身影又再度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