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水凝的身軀慢慢消失於那水霧之中,水瀲魄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阻止他的意思。這不是他突然頓悟自己做錯了,也不是水凝的話影響到他,而且對於大魔導本身的尊嚴。

即便是多了一個人,那又如何,對於張狂的自己,他還沒有怕過誰,便是再多來點人他也不會太過在乎。便讓他們來得更猛烈些吧,看看你們這些長老所謂的尊嚴、權力是為何物,又用什麽來維護。

當下不再多想,踏步邁入水霧迷離的長老院。

當水瀲魄踏入長老院裏,眼中景色突然一變。漫漫黃沙,無邊無際,遠處更是堆著無數沙丘,被暴烈熱風吹得緩緩向前移動。在這黃沙之中還零星的生長著巨大仙人掌,而最為衝擊水瀲魄視覺的便是在他腳下竟有一隻黑色蠍子緩緩爬行,他更是能清晰的聽到蠍子爬行中與沙粒產生的沙沙細響。

腳下的沙丘軟軟的,隻是這麽站了一會,就已經被烈風吹得不斷移動的黃沙給淹沒了腳腕。而沙漠中最為獨特的熱氣此時從沙丘中直湧而上,使人異常難受。暴風撲麵而來便如同將身體表麵的水份都被帶走了一般,隻這麽一會兒整個人就覺得口幹舌燥。整個沙漠的情景給人的感覺竟是如此的真實。

抬頭望了望頭頂上的太陽,隻覺一陣的頭暈眼花,整個人更是熱得難受。雖說這情景甚是真實,但憑水瀲魄的魔法修為卻是一眼就看出了這情景隻不過是他人的領域弄出來的幻像而已,漫說在長老院裏不可能存在沙漠這等地勢,便是整個水族領域裏也不會出現沙漠。

“你們這些老不死竟然做出這種事?這便是水族的長老會,便是水族之中受人愛戴尊敬的長老嗎?”將整個情景看了一遍後水瀲魄怒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些老不死為了對付自己都已經將水族族規置於何地了,怎麽就做出了這等事。

然而,在這沙漠幻境裏又會有誰來回答他的這個問題,有的隻是那狂嘯風聲,及那細沙緩緩滾動的沙沙之聲。

無人的回應,沙漠領域的出現,這些都讓水瀲魄怒火中燒,漸漸變成不耐煩起來。就在此時,身後狂風夾著熱浪直撲他而來,還未及體便可感受到那令人難受的陣陣熱氣。“有人偷襲!”水瀲魄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這個念頭,而此時哪裏還有時間容他看是誰偷襲他。

右手向後一轉,整個人來了個大轉身,隨後就急速往後退去。突然,水瀲魄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在這沙漠領域裏,不但環境變成了沙漠地勢,便是在此地的元素也是火元素居多,這領域居然可以將水係元素給隔離開來。以往隻要自己一揮手便能形成的巨大冰盾此時卻是薄得可憐,一層薄薄的冰盾又如何能擋得下對方準備充分的偷襲。

那偷襲者麵對突然出現的冰盾竟是沒有半點停頓猶豫,手中火紅大刀便將冰盾絞得一點不剩,直取水瀲魄。還好水瀲魄在喚出冰盾的同時還急速向後退去,若不然那火紅大刀必定刺穿他的後心,當場重傷於他。

此時,終於讓水瀲魄看清楚了那偷襲之人,不過這人他卻不認識。這偷襲之人滿身肌肉如虯,虎背熊腰,一頭火紅長發由於高速移動而在腦後拉得老長,一張國字臉上盡現成熟威嚴,整個人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武士,而他也正是一名武士。

在速度方麵,魔法師本就不如武士,更何況水瀲魄又急忙應付偷襲所以後退的速度也並不是很快。眼見火紅大刀就要及體,水瀲魄如何肯答應,大喝一聲:“豎子敢爾,便盡會使些偷襲的手段。”大袖便在此時向火紅大刀卷去,瞬間便將大刀給卷了個正著。

他剛想將那大刀甩開,卻聞對麵之人哈哈大笑:“要與我比力量嗎?當真是不自量力。”握刀手腕隻隨意一絞,水瀲魄的整個大袖便化為片片破布。隨後迎接而來的便是狂烈如風的攻擊,攻得水瀲魄隻能左閃右避,隻一會原好的衣服便多出了數道口子。

其實最讓水瀲魄覺得難受的並不是這沙漠的領域,也不是那如狂風亂舞般的攻擊,而是那大漢手中的火紅大刀。每揮出一刀,給他的感覺便似身臨火山,麵對岩漿般的熾熱。每一刀都好似要將周圍的空氣燃燒殆盡一樣,讓人更是倍加難受。

半個時辰的相鬥,使得身為魔法師的水瀲魄氣喘如牛,形象甚是狼狽。左手一道大大的傷口深可見骨,傷口邊沿焦黑一片,直似被火燒烤過一樣,鮮血狂湧而出,片刻便染紅了下麵的一片沙地。水瀲魄緊緊的盯著前麵不遠處的紅發大漢,半個時辰的相鬥此時之所以得以停息,便是這左手上的傷口換來的結果。

紅發大漢一甩大刀,盡是將刀上鮮血甩掉,看著水瀲魄的眼神盡是不屑:“所謂的大魔導便隻有這麽點能耐嗎?大魔導也不過如此。”

“你是,火族的人?”雖說他在這一問題上還存有疑惑,但其實心裏已經有七八分的肯定了。幹燥火熱的沙漠領域,火紅的頭發,這些都無不表明眼前這人就是火族之人。

“算你有些見識,你大爺我便是火族的人,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我會出現在水族的長老院裏?沒錯,就是水族所謂的長老請大爺我來的,隻不過是你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那些老不死居然最應付不了,居然還好意思自稱為長老,水族的實力是越來越不行了。”沒想到這紅發大漢居然比水瀲魄還要來得狂傲,而更為重要的是他臉皮夠厚。

水瀲魄沒有理會他那狂妄的姿態,待體力恢複些許後自言自語般說道:“這便是火族的火神嗎,當真是一把好刀,可惜卻給一個廢物用了,平白的糟蹋了這把好刀。”也難怪水瀲魄會如此嘲笑於他,現在身處這水元素極少的沙漠領域對於他來說許多魔法招式即便施展了也不見得有多大的威力,而且這紅發大漢更是以偷襲手段出現的,水瀲魄被逼成現在這樣到也說得過去,但這大漢卻甚是不要臉,竟是以為自己有多厲害,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原本大魔導便如果煮爛的鴨子——嘴巴到是挺硬的嘛,不過我到要看看你還能支持得了多久,看我怎麽將你的另一隻手也給廢了。”依照火族火爆的脾氣來看,這紅發大漢當真是將火族的這一性格發揮得淋漓盡致,隻一句話就將他的怒火給挑了起來。

“然而,你還有機會出手嗎?”見紅發大漢又要攻上前近身肉搏,水瀲魄不由得問了一句。

轟——!轟——!!

無連無際的沙漠突然連撼了兩下,險些將大漢給栽了個跟頭。就在他還不知發生何事時,沙丘不斷的跳動著,好似在歡快一樣,將鬆散的細沙給激得數丈之高。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在火舞黃沙領域內居然還可以動用大招?絕不可能,在火舞黃沙的領域內絕對沒有人能再動用其他元素,即便他是大魔導也一樣。”大漢不斷的躲避那激起的細沙,但這細沙何其之多,又哪裏能全部避開。隻覺被細沙擊中的身體如被千萬根針刺中一樣,雖然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卻也痛得他冷汗連連難以忍受。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小小的沙粒此時會有如此強大的威力。

“即使是真正的沙漠,在地底深處也會有水份的存在,更何況這個隻不過是沙漠的領域。”短短的一句話就將這一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若沙漠地底還有水份的話,那我就將這水份焚個幹淨,看你還如何猖狂。”說完這話,對於那攻來的細沙卻是不再躲避,那把火紅大刀隨之變得通紅赤煉,似要融化似的,整個地方隨著那大刀的變化溫度竟不斷的上升。那原本就要及體的細沙紛紛化為更小的灰塵,而更為恐怖的是有些聚集在一起的沙塊竟整塊給融化了。

“火神焚盡世間物。”身隨刀走,無數直攻而來的細沙沒有近得了他一丈之內。“此時我到要看看你除了這些細沙之外還有什麽憑仗,竟敢如此小看我火族,我必讓你血濺五步,身首異處。”此時的紅發大漢就如火神降世一般,整個人熱氣沸騰,身上火焰滾滾,威勢竟是一時無兩。

但水瀲魄卻沒有理會他的威風,雙手插入滾燙的沙子裏,嘴上傳來陣陣吟唱。原本隻是這一區域跳動的沙丘,此時變成整個無邊無際的沙丘也跟著跳動起來,轟鳴之聲根本就沒有斷絕過。“給我破!”

轟隆!!

整個少漠的黃沙盡數在水瀲魄這一聲大喝中飛了起來,這才是真正的舞動黃沙!“啊!”一聲慘叫從水瀲魄的身後傳了過來。沙漠領域消失了,水元素再次充沛起來了。

便在沙漠領域消失的那一瞬間,水瀲魄與那紅發大漢好似換了過來一樣。水瀲魄身上無處不是有水元素在圍繞,現在的他哪裏還是剛才那個隻有挨打的人。而紅發大漢那如火神的威勢頓時弱了三分,便是那赤紅色的大刀也不由得暗淡了幾分。

“鬼絞華燈舞!”在他的口中緩緩的吐出了這麽一個優美的招式名。

首先是在一處地方響起了冰塊碎裂聲,隨後越來越多的碎裂聲不斷的響起,最後越聚越多,好似一段交響曲似的清脆響亮,傳遍整個長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