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作鎮定。手腕一轉,撫上了紀清碩的眉心,“你做噩夢了?眉頭皺得有些緊。”
紀清碩拍開她的手,神色冰冷。麵無表情地翻開被子起身,進了浴室。
再出來時,窗簾被拉開了,霍之遙裹著浴袍坐在窗邊的圓桌邊。
他看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去查,我昨晚喝的酒都經過誰手……”
霍之遙對他講電話的內容不感興趣,忍著全身不適,姿勢怪異又別扭地挪進浴室。
她出來時,房門被敲響。
紀清碩去開門,拎進來兩份早餐,兩套衣服,還有一個印著某某藥房logo的塑料袋。不難看見,是一盒——
毓婷。
昨晚藥性太猛,他沒來得及做措施。
等霍之遙從浴室裏出來,他板著臉冷冷吩咐道:“吃藥。”
霍之遙擦頭發的手一頓,旋即若無其事地接話,“紀總放心。這麽長時間,我何時留下過隱患?”
從18歲到23歲,霍之遙沒動過不該有的心思。
他與她,一個發泄,一個拿錢。
關起門,是負距離的親密關係。
在人前,淡到比陌生人都不如。
看似親密,卻又互不相幹。
把毛巾掛在脖子上,她走過去,隨意捏起個蟹黃包咽下肚墊了墊,又當著紀清碩的麵,將藥從錫箔紙裏摳出來咽下。
沒有水,她咽了幾次也沒將藥片咽下。正撫著脖子,努力分泌口水時,一杯水遞了過來。
她接過,喝了一口水,才將藥片順利咽下。
“紀總就這樣迫不及待麽?”
紀清碩白了她一眼,懶得解釋,隻說:“下月二十三,是個好日子。”
“紀總打算擺攤算命了?”
她奇怪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麽?
就聽他麵無表情地繼續說:“我會和你姐訂婚。”
她腦子嗡地一聲,有些不可置信,訥訥道:“和……誰?”
他皺起眉,表情略顯不耐煩,“霍之遙,昨晚是最後一次。我倆的關係,到此為止。”
他緋紅的薄唇張張合合,吐出的字眼,全無溫度。
她還在愣忡中,腦子裏反複發問:為什麽是霍明珠?為什麽偏偏是霍明珠?
可理智尚存,終是沒問出口,隻沉默了一會,低下頭顱,聲線顫抖地回:“好……”
不好,霍明珠想嫁紀清碩。
嗬,癡心妄想呢。
離開酒店,霍之遙徑直回了公司。
帶她的師父說晚上有個飯局,組裏打算灌醉客戶,趁機拿下合同。前些時日,霍之遙展現出了非凡的酒量,軟硬兼施地讓霍之遙晚上一定去。
她推辭不過,隻好應允。
是夜。
霍之遙麵前放了三個大碗,一左一右站著兩個服務員,往她麵前的大碗裏倒酒。
高濃度的白酒,酒味濃烈。
包間裏的氣氛前所未有的高漲。
兩個服務員將大碗倒滿後,畢恭畢敬地退到一邊。
霍之遙左手邊那個,頂著肥頭大耳,挺著鼓囊囊的圓肚子,肥手摸上霍之遙的手。
在她不動聲色地躲開後,又撫上她的背,大著舌頭道:
“小霍呀,喝,喝完這三碗,別說合同了,你要什麽,我都給!包括我……”
他臉上肥肉顫顫地抖起來,喉嚨裏發出刺耳的**靡暢笑。
周遭的人識趣,也很給麵子地笑起來。
無數不懷好意的**邪目光落在霍之遙身上,令她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