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遙怔了一怔,支吾道:“我……我沒有那意思。”
她這模樣,徹底坐實了紀清陽的猜測。
他又罵了一句,“畜生……錯了,對不起。”
紀清碩道:“還不快滾。”
“我要帶遙遙一起走。”
“隨你。”
霍之遙歎一口氣,“清陽,讓我自己走吧,給我留點體麵,謝謝你。”
紀清陽思慮再三,終是首肯,“那行,我在外麵等你,有什麽事,你隨時叫我。”
霍之遙鄭重道:“謝謝。”
等聽到門開又關的聲音,她才從衛生間裏出來。
紀清碩坐在窗邊揉著太陽穴,臉上是壓抑不住的煩躁。
她護著領口,“以後少喝點。”
“今晚的事……”紀清碩說了一半,頓住了。
“成年男女,何必在乎這樣多。”她看得很開,“更何況,我們還什麽都沒來得及發生。”
紀清碩的臉更臭,但到底沒再多說什麽,起身從公文包裏拿出支票本,填了一張遞給她。
“一百萬?”她接過一看,略有些吃驚,“紀先生給多了。”
“之前說過,我們的關係不再延續。今天又發生這樣的事,雖有醉酒的緣故,但到底是我冒犯了。這一百萬,你拿著,隻當今晚不曾發生過這事。”
她聽著,默默垂下了眸子,醞釀著低落的情緒,“你覺得,我能當今晚的事不存在嗎?”
她猛地抬眸,望進他隻餘冷靜,不見煩躁,也不見任何情緒的眼裏,“我對你若不是情根深種,你覺得我能配合你滾到**去……”
她扔掉被子,小腹依舊平坦,誰也不知道。那裏已經孕育著一個生命,並因母體情緒激動,在微微作痛。
她強忍著腹痛,仍舊站得筆直,看起來毫無異常,“你真會侮辱人。”
她的眼淚,在紀清陽那句“你委屈嗎”出口時,便一直忍著。
此刻,終於到了正大光明流出來的時候。
“你太懂怎麽傷我了!”
她抬手抹掉眼淚。
但它一直湧,眼眶兜也兜不住。
壓根用不著她再醞釀。
鼻子也有些堵。
連帶著她說話也帶著濃厚的鼻音。
“我以為,我克製住對你的情意,刻意疏遠你,時間會讓我慢慢淡忘你,你的模樣會漸漸在我腦海中消散,可今晚……若不是情之所至,若不是……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嗎?
“我不是誰都可以,隻因為那人是你啊。那晚,我拚死也不讓陸新川得手,我甚至想過與他魚死網破。可我什麽時候拒絕過你?你以為,隻是因為你的錢嗎?”
為了演戲,她將支票撕得粉碎,心卻在滴血。
腹中疼痛愈發劇烈,疼得她身體微微顫抖。
旁人看著,隻覺得像是她傷心欲絕,身體搖搖欲墜。
可是,紀清碩仍是一言不發。
她像是被抽幹了所有氣力,也像是被他的冷漠態度刺激到了,最後淡淡道:“算了,我走了。”
她從衣櫃裏拿了一件紀清碩的襯衫穿上。
男士襯衫由她穿來,顯得寬大且長,剛好遮在她大腿根處。
她故意穿得很慢。
她承認,她又心機了。
可他依舊跟老僧入定了一般,一副清心寡欲的樣,絲毫不為所動。
霍之遙暗暗咬了咬牙,喊他以吸引他注意力,“清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