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涵聞言搖了搖頭:“目前為止倒是沒有什麽特別值得注意的事情,不過目前的偵查方向應該先行定在丟失的聽診器,休息室燈泡和損壞的帆布背包上,我想我們查清楚這個之後,對案件的偵破來說應該會取得很大的突破。”
顏司明點了點頭,好像有什麽想說的話,但看著羅涵將頭偏向一邊,隻得欲言又止,默默發動了汽車。
當天並沒有發生其他事情,羅涵一整天都縮在角落中,一言不發地待著,不知道腦袋裏想著些什麽,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依舊在堅持工作,隻不過把桌麵上的工作放在了腦子裏。
第二天,合租屋那邊又傳來噩耗,昨晚回去的房東太太今早被發現死在了自己臥室之中。
顏司明和小朱警官今早出現在我們房門前時,我還以為他們的調查有什麽進度,但當他們說起此事時,我還一臉的難以置信,就連羅涵眉頭都緊緊地皺在了一起,若有所思。
他們倆是前往案發現場途中順路上來想叫上羅涵的,於是我們一起第一時間趕去了那間合租屋,在第一時間出警的警員們已經將現場封鎖,那幾個學生也都控製了下來,準備接受審問。
房東太太死因是被一把水果刀刺中心髒,一刀斃命,作案手段十分嫻熟,根據現場法醫對屍體初步的檢查,判斷死亡時間就在昨晚淩晨一點到三點之間。
命案發生在午夜,合租屋的晚上一般都會門窗緊鎖,四周也並沒有發現有人撬鎖越牆的痕跡,檢查監控之後也沒有什麽異常,顏司明和羅涵一致覺得本案是出租屋內的某位成員犯案無疑了。
我們先是第一時間詢問了和房東太太接觸最多的管理員女士,她也和我們最熟悉,據她交代,房東太太一直都有酗酒的惡習,平常一向深居簡出,不見她和其他不三不四的人接觸,她還經營著好幾家和這個合租屋一樣的出租房,所以會很忙,不經常回來和屋子裏的其他學生接觸。
她同時還經營著一家販賣旅行背包的店麵,這家店麵裏的東西價錢都很便宜,質量又上乘,所以很多學生都會去這家買背包,好幾次問她為什麽要做這些賠本的買賣時,她都告訴管理員女士這是做善事,可以積德,為以後的家裏人做打算,雖然是很奇怪的想法,但是倒是也可以理解。
第二個詢問的是阿醫,我們隨機挑選的,據他所說,昨天晚上他們在公共休息區開了一個小會,準備好好討論討論有關於嗎啡的事情,但這時房東太太突然從自己居住的外屋進來,出現在了幾人的身旁,聲稱自己已經無法忍受,要把所有的實情都告訴警方。
她的原話是這麽說的:“我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是錯誤的,我要去找警察,我會向他們講出真相,趁著...”她似乎想說些什麽,但被坐在那裏的某個人給打斷了。
接著她繼續說道:“我堅信,不會再有死亡了。”說完她就出門了,應該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阿曆在後來審問時對這件事情做出了補充,說他們昨晚經過後麵的討論,眾人還是決定將嗎啡的事情說出來,原來在一個月之前,合租屋裏的大家不知道怎麽回事,鬼使神差地討論起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搞到毒藥,由於對於此事阿心表現出的態度十分傲慢,阿曆便打賭自己可以做到,於是他穿上白大褂,帶上聽診器,假扮成醫生的模樣偷偷潛入了阿醫和阿藥工作的病房內,趁著醫院和病房裏所有醫生工作人員忙碌時偷拿了一瓶嗎啡。
他回來之後先將裝有嗎啡的瓶子放在合租屋公共休息區的衣櫥內,等所有人都在場時,將那瓶白色的粉末向眾人展示了出來,在得到眾人的肯定之後,為了安全起見,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那瓶嗎啡衝進了馬桶裏,這也正巧解釋了聽診器的去向,但阿曆告訴警方他在使用過程中將聽診器不小心弄丟了,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保證在之後一定會賠償阿醫一個新的聽診器。
聽他講述到這裏,羅涵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告訴我們說:“原來如此,那我也知道那瓶丟失的硼酸粉去了哪裏。”
我們眾人都沒有說話,隻有顏司明顯地很納悶,指著阿曆的鼻子問他道:“硼酸粉?他沒有提及有關於那瓶丟失的硼酸粉的線索啊?”
羅涵輕笑,目光中一閃而過一絲狡黠,開玩笑道:“顏隊果然是老了呀,實在不行讓小朱警官接替你,這樣簡單的事實都沒能第一時間看出來,肯定是有人偷偷將硼酸粉和嗎啡進行了調換。”
站在旁邊的我們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顏司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他知道羅涵的性子,是在開玩笑,小朱警官也同樣表現有些尷尬,訕笑道:“其實我也沒看出來啦。”
我回應羅涵道:“這麽說阿曆倒進馬桶裏的其實是硼酸粉?”
羅涵輕輕點點頭,表示同意,不過臉上表情馬上又變成了思索的神色,微微皺著眉頭:“如今除了阿醫的帆布背包和休息室的燈泡,所有丟失的物品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這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還沒有搞得太清楚。”說完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仿佛完全沒有思路。
眾人都輕嘖著搖搖頭,我突然靈光一現說道:“既然沒有頭緒,我們不妨去往房東太太經營的那間販賣旅行包的店麵瞧瞧?”
顏司明聞言點點頭說道:“我已經派警員去過了,暫時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出現,但是有點奇怪的是,明明老板出事兒了,但他們好像還是正常營業,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羅涵輕咦了一聲,說道:“是嗎,如此說來的確有些奇怪,有沒有查一下這處店鋪確定是屬於房東太太的沒錯嗎?”
顏司明嗯了一聲,道:“是的,我們已經查過了,這件店鋪注冊的確是用了房東太太的真實姓名,營業額什麽的都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就是如同管理員女士所說,賺的比較少,甚至有些入不敷出。”
羅涵目光微微閃爍,半晌,才開口道:“這麽說我們的確是需要去這間奇怪的商鋪裏看一看了。”
我們四人告別了合租屋內的眾人,來到了距離合租屋不遠處的旅行商品店門口,從外麵看向裏麵,那些店員的確正如顏司明所說,正常的工作著,好像老板的去世對於他們而言並沒有產生什麽影響。
羅涵為了不打草驚蛇,耽誤了此次調查的進度,有意讓我,顏司明和小朱警官待在車上,接著自己一個人下車,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著,緩緩走進了店鋪之中。
大概過了五分鍾左右,他從店鋪中走出,手中拿著一個與合租屋內被損壞的帆布旅行包一樣的背包,飛快地鑽進了車子內。
“怎麽樣?”顏司明看到羅涵麵無表情的樣子,以為出了什麽事情。
羅涵聞言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帆布包放在了汽車的儀表盤上,開口道:“這個包與合租屋裏被損壞的背包是同一款式,也是他們店裏銷量最高的帆布旅行背包。”
顏司明疑惑,來來回回看著那個包半晌,沒覺得有什麽異常之處,不知道羅涵想幹什麽,隻得問道:“這包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羅涵沒有回答,眼神微微閃爍,問道:“有匕首嗎?我想試試把這個背包像合租屋裏那個一樣,剪碎看看,會不會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
“匕首?我出警一般都不會帶這個在身上。”顏司明有些猶猶豫豫地回答道。
“我有!”小朱警官此時突然叫道,他從腰間掏出一把警用匕首,遞給羅涵,顏司明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瞪了小朱警官一眼。
小朱警官見狀連忙訕笑道:“哈哈,我隻是...隻是沒帶槍的時候,拿這玩意兒防身,上次在那個居民樓內被傷的有些怕了。”
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那次他的受傷經曆,那次的傷情的確還蠻重的,休息了好久才緩過來。
羅涵沒有理會他們,將匕首刀刃打開,狠狠地劃在了帆布包上,就像合租屋內的那個刀痕一樣,但沒想到這看似鋒利無比的匕首,竟然沒能將背包外部的防護撼動半分,甚至隻留下了一條白色的刀痕。
“還蠻結實的啊。”羅涵又試了幾刀,腦袋上都露出了絲絲汗水,也隻是將背包割開了一條小口子,沒法再擴大一點,眼見著再繼續下去,恐怕背包完好無損,匕首就要先卷刃了。
“要不等回去之後,用剪刀試一試從裏麵往外麵剪,合租屋裏被剪碎的帆布包就是如此才被損壞掉的。”我看到羅涵麵色微紅,不由得勸導道。
羅涵聞言點點頭,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又狠狠地切割了好幾下,見實在沒什麽用,這才輕歎了一口氣,將手裏的背包和匕首放在一邊,放棄了現在就將背包破壞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