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是凶手故意留下這根紅頭發,企圖嫁禍給阿醫嗎?”顏司明沉吟片刻,開口問道。

羅涵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眼神閃爍,半晌後轉過頭對管理員女士說道:“您能把所有人都叫回來嗎?”

管理員女士連聲答應,接著走出門去打電話了。

我們幾個人看著屍體,顏司明突然問道:“小羅,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麽?沒有告訴我們。”

羅涵輕歎了一口氣,緊緊皺著眉頭說道:“不錯,的確算是知道了一些東西,不過還沒有調查取證,我倒是希望那個人親自來向我解釋。”

後來在管理員女士一一打電話之下,合租屋內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阿治身死的消息,顯得悲痛萬分,隨即放下了手中正在忙著的事情,第一時間趕到了合租屋內與我們幾人見了麵。

經過調查,除了當時因為在地板下發現毒藥而被抓進拘留所的阿心以及一直和我們幾人在一起的阿曆之外,其他人在阿治當時打電話的期間,竟然都沒有不在場證明,這屬實為我們增加了幾分偵破案件的難度。

調查完畢之後,羅涵留下了阿文一個人單獨約談,讓我們其他人都出去了,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的工夫,二人才從臥室中走出來,出來時阿文一臉無奈,而反觀羅涵,臉上竟然帶著幾分得意。

“沒問題了,我已經解開這個案件的所有謎題了!”羅涵和阿文一起剛走出來,他便大聲對我們宣告著,這讓我,顏司明和小朱警官三個對他極其了解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是嗎,小羅,你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顏司明沒忍住問道,畢竟自己對於這件案子還是一頭霧水呢,雖然他知道羅涵神通廣大,但也不至於自己啥都沒看出來的時候,案件就被解決了吧。

羅涵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篤定道:“沒錯,這件凶殺案已經被我完全解開了,首先我們先重新認識一下,阿文小姐,她可不是什麽普通學生,請您自我介紹一下。”

阿文的臉上露出淒慘的笑容,沉吟了良久才開口道:“大家好,我是o市負責走私案件的專案警員,沒想到被羅先生逮住了。”

眾人驚呼:“阿文竟然是負責走私的警員!這太難以置信了!”

阿文眼見自己的身份全然暴露,也決定不再掩飾,開口說道:“最近我其實在追查一件涉及極其廣泛的鑽石走私案,目前鎖定的犯罪嫌疑人正是房東太太。”

“房東太太?走私?”管理員女士驚訝到眼睛瞪得極大,畢竟她和房東太太過於相熟,可是一點都沒有發現什麽有關於走私鑽石的蛛絲馬跡,眾人聽了阿文所說,也是議論紛紛,久久難以平靜下來。

羅涵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接著開始了案件的全麵分析:“首先,我們從那件不起眼的偷竊案件說起,第一起案件的死者阿藥為了可以吸引對心理疾病研究癡迷阿心的注意,偷了一些在合租屋裏看來無關緊要的東西,將自己故意打造成一個有心理問題,值得被心理學專業研究的對象。”

“但與此同時,她無意中偷到了一枚鑽石戒指,這可不是個小事,很可能會招致警察的到來,那時候自己的把戲就被識破了,於是阿藥便趕緊還了回去,歸還方法就是放進阿服的湯碗裏。”

“不過...”羅涵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攝人心魄的光芒,掃視著坐在公共休息室內的每個人,“那晚我演講時,和大家一起吃了晚飯,那時候我便發現這裏上湯的方式,是由管理員女士端著大湯碗,一個個端在每個人的麵前,再由你們每個人舀進自己的湯碗中,也就是說,根本就隻有兩個人,有機會將鑽石戒指放進湯碗中,要麽就是管理員太太,要不就是發現者本人,我說得對嗎?阿服小姐。”羅涵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阿服看向羅涵的瞳孔猛然增大,隨後輕輕笑了笑道:“沒錯,其實這整件事情都是我出的主意,原因其實很簡單,阿藥每天都因為阿心像丟了魂一樣,天天癡癡呆呆地偷偷注視著他,但後者卻沉迷在心理學中,完全無法自拔,根本沒有注意到阿藥,於是我這才給她出了這個主意,當然,愚弄一下自負的阿心,其實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阿心並沒有在場,如果他在的話,很可能要大發雷霆,我看著阿服那欠抽的表情,狠狠咬了咬牙,畢竟這件事也算是阿藥之死的起因吧。

“不巧的是,阿藥竟然偷了一枚鑽石戒指,我一眼就看出那枚戒指價格不菲,所以才找了辦法將戒指歸還了回去,雖然歸還的方式帶著些戲劇性,不過終歸是達到了目的。”阿服半躺在沙發上,耷拉著臉說道,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所以,阿藥剪碎絲巾的事情,也是你讓做的對嗎?”羅涵問道。

阿服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樣大家就不會懷疑到我了。”

羅涵嗯了一聲,喃喃道:“所以那個時候阿藥才會說什麽,剪碎絲巾的事情,阿服肯定不會在意的。”

眾人嘩然,但都不約而同地對阿服投去鄙視的目光。

“咳咳。”羅涵輕咳兩聲,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至於阿藥的死,其實和第二件案子的死者房東太太有關聯,這個房東太太其實根本就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她應該是一個有組織的走私集團首腦之一,她在自己所經營的旅行商店中,投放了一批特殊的帆布背包,這些背包款式普通,做工精良,結實耐用,最重要的是價格便宜,所以深受大學生們的喜愛。”

“不過這批背包中卻有一個隱藏著的夾層,大學生們經常會去外地或者國外旅遊,到了國外,背包立即被在那邊的走私同夥用相同的包替換,等學生們返回時,學生們畢竟是最不會被懷疑的那批人,所以關口的檢查可能會敷衍了事,等回來之後,學生們將背包放在房間裏,合租屋內負責接應的人在這時就將背包中的夾層拆開,取出裏麵的鑽石,所以調查人員才一直找不到與鑽石走私案有關的線索,因為每次偷運回鑽石的都是不同的人,這顯然大大增加了調查的難度。”羅涵在說這一段話時,似有似無地看向阿文,但見阿文的表情越來越欣喜,這才放下了心。

“阿藥曾經說過,毀壞背包的事情不是自己幹的,那隻是某個人在發泄情緒,我認為,這件被阿藥輕描淡寫過的事情,正是她被殺的原因。”羅涵目光炙熱,眼神篤定。

“前一陣子阿醫去了國外旅遊,回來之後,阿藥很可能目擊到了凶手破壞背包取出鑽石的經過,這時,附近的警官因為臨街的一起搶劫案要來搜查合租屋,凶手以為走私的事情泄露,於是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背包徹底粉碎破壞掉,然後塞進鍋爐房裏的垃圾堆內,畢竟他們很有可能還走私毒品,隻要仔細檢查,很可能會找到一些海洛因的痕跡存在,但警方來此地搜巡的目的,其實根本就是為了一件和走私完全不搭邊的案子。”

“據我猜測來看,凶手很有可能是個有前科的人,所以他很擔心警察在明亮的光線之下,會辨認出他的樣貌,於是就在當天趁著警方沒有趕到之前第一時間悄悄取下了公共休息室裏的所有燈泡,這也就是警察來搜查的那天晚上,休息室內燈泡全部丟失的原因。”

“可是凶手損毀背包的一幕,是被阿藥看到了的,從她的房間窗戶是正好可以看到鍋爐房那邊發生的一切的,但她卻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可能她隻是看到了有人講背包損壞,但沒發現那人從裏麵拿走了鑽石,後來甚至找到了那個凶手,勸導他像自己一樣,跟大家坦白一切,因為這樣才可以得到解脫和原諒。”

“阿藥的善良之舉,無疑是致使她死亡的最直接原因,這些勸導向善的話語,落在凶手的耳朵裏,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對於凶手來說,阿藥現在必須得死了,因為她知道的太多了。”

“後來的一切大家應該了解,凶手將阿藥平時睡前會吃的安眠藥換成嗎啡,再將硼酸粉裝進嗎啡瓶子中,接著把剩下的嗎啡毒藥藏進阿心房間的地板下麵,企圖嫁禍給阿心,接著在完成與眾人找來毒藥的賭約後,再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比如,為了所謂安全起見,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將裝著硼酸粉的嗎啡瓶子,衝進了廁所之中。”羅涵輕笑著,他的話已經充分的說明了凶手是誰,我們馬上就略有感應,紛紛將目光投向角落裏那個人。

“沒錯,殺害三人的凶手就是你,阿曆先生!”羅涵雙眼緊緊地盯著蜷縮在角落的阿曆,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