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抬起頭,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子裏閃爍著期待的光。

“不論我做出多麽瘋狂的事情,你都會給我撐腰嗎?”

“嗯。”

“要是有一天我觸碰了你的底線,你也會對我這麽縱容嗎?”

薑黎沒有被堅定選擇過。

她雖然經常像個刺蝟一樣,懟人,不爽就隨時發瘋,可她內心是缺愛的。

對於得到的愛,總是惶恐的。

一次次地向他求證。

“對於你,我沒有底線。”

薑黎不信:“隻要是人就都會有底線,你怎麽可能沒有底線。”

“你就是我的底線。”

他捧著薑黎的臉,在她的額頭落下深情的一吻。

重複道:“你就是別人永遠也不能觸碰的底線。”

他的肯定回答,堅定的眼神,讓薑黎感覺很有安全感。

她嘴角浮現一抹恬淡的微笑,小手在被窩裏回抱住霍知行的腰,臉埋進他的懷裏,鼻尖輕嗅著霍知行身上特有的木質香味,原本感覺很糟糕的心情,此刻變得格外的放鬆。

“你對我真好。”

好到她感覺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哪天一覺睡醒,發現這一切都隻是她的夢一場。

“現在困嗎?”男人突然問道。

薑黎沒有多想,微微搖頭。

“還不是很困。”

“那就找點事情做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找點事做?”薑黎滿臉不解。

“都熄燈躺**了,還能有什麽事要做?”

霍知行沒有說話,隻是嘴角噙著笑看她,薑黎立刻明白男人的意思,抓起被子將臉蒙住。

“你不要臉。”

“你說說看,我怎麽不要臉了?”

霍知行將她蒙在臉上的被子拽了下來。

“你那句話明明就是要……”

“要什麽?”

霍知行根本不給薑黎拒絕的機會,大手將她的雙手交疊舉過頭頂,傾身吻上了她的唇。

那個吻漫長又深情,炙熱又溫柔。

薑黎感覺整個人都要在他的吻下融化了。

曖昧肆無忌憚地充斥著。

暖橘色的燈光,氤氳了兩人的視線。

輕喘的呼吸聲。

窗簾有節奏的搖擺著,月光透過映照下一室旖旎。

……

接下來的幾天。

陸華經常去公司找她,給她送親手做的便當,對她噓寒問暖,嘮叨她不要加班到太晚,空調溫度不要打太低,老了會關節會疼,咖啡要少喝,對胃不好。

陸華好像突然間開始愛她了。

她的變化,讓薑黎感到很費解,找到溫迎去酒吧喝酒。

“陸女士最近就跟鬼上身了一樣,突然對我好到不行,關心這關心那的,就像當初她愛薑曦月一樣愛我,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溫迎卻一點也不奇怪。

“你現在是霍夫人,你身後可是一整個霍氏集團,而且薑氏企業現在也在你手裏,你媽就算是再傻,也懂得討好誰,才能讓薑家更好啊。”

“原來隻是討好。”

薑黎眼底的光黯淡幾分。

她給的愛並非沒有雜質的,而是帶有目的的討好。

“你也別想太多,最起碼你不會再被隨意對待,她們再也不敢偏心,這不就行了嗎?何必去想她們是因為什麽來愛你呢?”

“也是!”

薑黎嘴角扯了一抹苦澀的笑,舉起酒杯。

“你跟程澈最近怎麽樣了?”

溫迎斂了斂眸子,語氣裏又一抹淡淡的憂傷。

“雖然他現在是我們公司的投資人,但我畢竟隻是一個乙方公司的小主管,我跟其實並沒什麽交集。”

“不說那個渣男了,你媽還有你那個白眼狼嫂子,最近還安分吧,沒再去你公司找你麻煩了吧?”

“這倒沒有。”

“小妹妹,哥請你喝一杯?”

突然出來一個喝醉酒的中年男人,湊了過來。

薑黎滿臉嫌棄。

“你出門不照照鏡子的嗎?你這年齡當我爸都嫌老,還哥哥!”

男人被駁了,麵子上掛不住,惱羞成怒道:“就你倆這種水平的,我在外麵點也就500一晚上,裝什麽清高啊,穿成這樣來酒吧,不就是為了釣凱子的嗎?哥有的是錢,你把哥伺候好了,我給你們一人一萬。”

“有病!”

薑黎從吧台的椅子上下來。

“溫迎,我們去那邊。”

她懶得同這種醉漢掰扯。

“別走啊!”

男人的鹹豬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薑黎渾身都充滿了抵觸,拳頭緊握,心中的怒火中燒。

“找……”她剛揮起拳頭。

中年油膩男人就一頭栽在了地上。

“找死是不是?敢碰我妹?我看你是活膩了!”

薑頌拽著那個男人的衣領,給了他好幾拳頭,兩隻眼睛被打得烏青,嘴角也被扇流血了。

“我不敢了,別打了!”男人抱著頭哀嚎。

“你也不打聽打聽,這一塊是誰的地盤?我薑頌的妹妹,你也敢揩油?”

“薑爺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我也沒對她做什麽,就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碰一下也不行!”

直到薑頌打累了,才停下來,氣喘籲籲地問薑黎。

“他還碰你哪了?”

薑黎滿臉震驚,木訥地搖頭。

自從薑曦月死後,他們的關係已經可以用非常惡劣來形容了,所以她沒想到薑頌會為她出頭,還把人揍得這麽狠。

“這個霍知行也真是的,不知道給你派幾個保鏢嗎?”

“你怎麽會在這?”

“這是我開的酒吧,以後你過來玩,記得報我名字。”

薑頌說完,轉身同酒保說:“她們的單免了。”

她還是習慣他們之前,一見麵就互懟的氛圍,薑頌突然這樣,倒是讓薑黎很不習慣。

“不用,我付得起。”

薑黎不想欠他的,將卡遞給酒保。

“一家人,何必這麽見外,你從小就這樣,總是獨來獨往,喜歡拒絕別人的好意。”

薑頌自顧自地說著,薑黎卻覺得很諷刺。

他的好意?

他對她有過好意嗎?他的寵愛全都給了薑曦月,給她的隻不過是順帶著的,而那份順帶的疼愛,也因為薑曦月的死,變成的怨恨。

他無數次拽著頭發,質問她為什麽不去死?

為什麽死的不是她?

那些傷害會因為這一次的好,而消失不見嗎?

“為什麽替我出頭?”

她還是沒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你是我妹妹啊,總不能讓外人欺負你。”

她心口閃過一絲灼熱。

薑頌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的妹妹隻能我欺負,別人一根手指頭都不能動。”

她斂斂眸子,冷著臉抬手將薑頌的手打開。

“你也別想欺負我!”

“你怎麽總像個刺蝟一樣紮人?就不能像別的女孩一樣,跟哥哥撒撒嬌?”

“不能!我不是薑曦月,別想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