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還是從海上?
沈綰笛陷入沉思。
姚雨的年齡應該比她還要大上一些,在姚雨小時候,那就是十多年前的事情。
又想到昨晚在大當家房間中發現的用官牌鍛製而成的發簪、窪地裏的設施都跟官府和兵營校場相似……
再結合姚雨剛剛說的話。
那就代表,在十多年前,大當家還是朝廷命官的時候,因為某些事情而孤身一人墜入海中,或許還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官職,甚至於還可能被追殺,而後一人漂流到了沿海地區,被當地的漁夫所救。
而大當家由官變匪,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而仇視朝廷,想要報複所以才會走到如今這個境地。
說不定……
沈綰笛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也許大當家之前的官職並不是他們之前想的那麽低,甚至可能……同趙統領那種差不多!
沈綰笛被自己的猜測一驚,畢竟倘若做官做到和趙統領同級別的,那在朝廷中切不說數一數二,那也至少有一定的號召力和威懾力。
至於沈綰笛為什麽會覺得大當家之前的官職可能同趙統領差不多,如果硬要說一個理由,她也說不上來。
沈綰笛第一眼看到大當家的時候,就覺得對方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明明看起來同尋常百姓一樣,但總是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和威嚴,像是高山之上的人在俯視一樣。
這種感覺無關於雙方實際的地位和財富,就是一種純粹人生閱曆上的碾壓。
大當家,應當經曆過很多事情,也正是這些事情,造就他如今這幅表麵上看似和藹可親的虛假麵具。
可是話說回來,如果大當家當初真的是已經做到統領的官職,那究竟又會是因為什麽,才會讓一個已經如此位高權重的人最終都孤身一人漂流在海上、甚至險些死去?
而且,這等大官的變動,也應該會引起當時朝廷的風波才對,
沈綰笛微微蹙了蹙眉,麵上露出幾分愁容,心中在暗自譴責自己。
如果平日裏沒有嫌棄沈一嘮叨又話多,多跟身為太傅的大哥說說話、聊聊天,說不定就能知道一些過往的宮中秘辛,而不是眼下什麽事情都全憑自己猜測。
這下好了,兩眼一抹黑,也不知道到底是對是錯。
看來隻能等待會有機會跟褚昀降說一下,看後者身為九皇子能否知道些什麽。
姚雨在說完之後,發現沈綰笛一直沒有再說話,麵上時不時露出或糾結、或痛苦又或猜測的神情,有些不解。
“你在想什麽?露出這樣的表情。”
姚雨的突然開口嚇了沈綰笛一跳,她看向後者,眨了眨眼睛,還沒有從之前的思緒中反應過來。
而沈綰笛這樣的表情,在姚雨看來無疑是一種心虛的表情。
她一定心裏有鬼!
姚雨瞬間警惕起來。
她可沒忘記,麵前這個女子雖然說同自己夫君投奔山寨,但實際上要經曆的考驗還多了去了,她也不可能就這樣相信她。
那剛剛她們是討論了什麽,才讓這個朱娘子露出這幅表情的?
姚雨回想了一下,發現前麵圍繞的話題是大當家。
等等!
難不成說這個女子……
姚雨瞪大眼睛,聲音也比之前要大了許多,她直接開口,不給後者任何反對的時間。
“你休想!”
沈綰笛一頭霧水。
自己什麽都沒說,怎麽這姚雨就說了這句話?
她這次麵上是真的疑惑:“姚姑娘,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就聽不明白?什麽休想。”
“嗬。”
姚雨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嗤笑,看向沈綰笛的視線中多了些鄙夷。
“我告訴你,朱娘子,大當家不是你能肖想的,懂嗎?”
“你一個女子,整日就在做這種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夢?”
沈綰笛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才知道對方到底誤會了什麽,心中又氣又覺得好笑。
肯定是剛才自己的表情讓這姚雨誤以為自己對那大當家有什麽非分之想,天知道那大當家都已經快和沈父一般年紀了,她怎麽可能會對能做自己爹的人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呢?
沈綰笛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這在姚雨眼中看來就是一種默認,語氣更加凶狠,在警告前者。
“我承認,你是有幾分姿色,但是大當家才不是那般膚淺的人,絕對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外貌而對那人有其他看法,你也休想迷惑大當家。”
“再說了!”
似是為了讓沈綰笛徹底斷絕不該有的想法,姚雨繼續說道,隻是這次聲音比起前麵要小上不少,似是其中的話不想讓旁人聽見。
“大當家心中一直有一個女子,是你根本替代不了的!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根本就不可能!”
大當家心中一直有一個女子?
沈綰笛立刻就想到了那根官牌所製的發簪。
聽姚雨這說話的模樣,似是她知道有關那所謂大當家心中女子的事情。
沈綰笛有心想從姚雨嘴中多套一點信息出來,索性就順著她說的話,做出一副被說中心事後羞憤又不甘心的模樣,說道。
“不可能!”
“這兩天我都看到了,大當家身邊一個女子都沒有,你一定是騙我的!”
“好好好,你果然心裏對大當家有其他的想法!”
姚雨被沈綰笛這麽一激,心中之前所想的事情全部通通忘記,滿腦子隻想著到底怎麽才能打擊到沈綰笛。
“那我就告訴你!大當家一直愛慕的那個女子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自從我跟了大當家之後,時常看見他拿著一根發簪,問他,他說那是他已故妻子的發簪。”
“那根發簪一直被大當家帶在身邊,或許是最近怕弄壞了,所以才不怎麽見著。”
“一個男子,這麽多年將自己娘子的遺物帶在身邊,其感情有多深不用我告訴你吧?”
“識相點,你就離大當家遠點,否則,不用大當家開口,我叫其餘人就把你扔出這窪地,在荒郊野外自生自滅,懂嗎!”
話語到最後已經是極為生氣,看得出來姚雨確實很在乎大當家。
所以說,大當家是有妻子的,隻是妻子已經不在人世,這便又是一個能調查到他真實身份的線索。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後,沈綰笛也不再激怒姚雨,露出一副得知真相後異常傷心的表情,怔怔點頭。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姚雨瞥了一眼沈綰笛,已經不想再同後者說些什麽。
在她心中,大當家的地位甚至已經比得上自己那個醉酒投海的爹,所以她不允許任何一個女子來玷汙前者。
因為之前對話,對沈綰笛剛剛升起的一小點微妙的好感瞬間消失。
姚雨惡聲惡氣。
“不準再說廢話!”
“不是要如廁嗎?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