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等三人一起幫忙把黑衣人扶了起來鬆綁,緊急處理了一下傷口。
仔細看去,這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健壯,相貌剛毅,透著一股正氣,確實不太像個殺手。
雙方都意識到打錯了人,場麵十分尷尬。
林峰暗罵自己是個蠢蛋,先入為主,人都沒認清楚就打了起來;黑衣人更倒黴,找錯人了不說,還白白受了一身傷,雖不至於致命,但也傷筋動骨,好久才能恢複。
"老哥,誤會啊。。。我們是軍方的人,為了查案過來的。你是哪裏人,怎麽來的?要不要我們叫救護車啊?"林峰不好意思的問道。
黑衣人無力的搖了搖頭,"救護車倒是不用了。。。我就是本地人,為了找殺害我弟弟的凶手報仇。附近有車,還得麻煩你們把我扶過去。"
"弟弟。。。"林峰仔細端詳對方,發現確實和東組的一個弟兄有幾分相似,而那個兄弟也正是龍嶺人,"。。。是陳海?"
黑衣人看了林峰一眼,點了點頭,又歎道,"看來你們確實是他戰友了。。。你說你們這幾個小鬼,來查案不正大光明的查,非得後半夜來,偷偷摸摸的,可不容易被當成犯人嘛。"
林峰不好意思的笑笑,扶著黑衣人按照他指的路穿過玉米地,豁然開朗之處停著一輛吉普。單憑他對這裏地形的熟悉程度,也能看出確實是本地人無疑了。
因為黑衣人隨時有失血休克的風險,林峰決定開車送他回家。為了以防萬一這是陷阱,他讓尾火虎和角木蛟先行回去,隻自己獨自前往。
黑衣人一開始還推脫,但在林峰的堅持下,自己也傷得確實重,也隻得接受。林峰開車,他坐在副駕駛,兩個人住漆黑的夜路上,繼續向鎮子外開去。
"老哥,怎麽稱呼?"林峰一邊開車,一邊和對方套著話,"你不住鎮上啊?"
"陳江。"黑衣人緩緩道,"我住山裏,你不用多疑,按照我說的開沒錯。"
龍嶺多山,往外開去就是山區,林峰恍然想起,以前和戰友們聊天的時候,陳海曾頗為自豪的說過自己是隱居的武學世家,世代練武保國,除此之外幾乎不入世。
看來,這黑衣人說的話確實是真的。
他嗬嗬笑道,"我叫林峰,您叫我小林就好。陳老哥怎麽會知道我們今晚會來,又怎麽會以為我們就是影殺,而不是小偷之類的?"
"我們陳家在龍嶺也算有一號了,有點自己的人脈網絡,都是正常的。"陳江也不隱瞞,緩緩道,"這幾日我弟弟回到老家,本來想著任務結束後可以團聚,可沒想到,竟是永別。"
林峰聞言,臉色也黯淡下來。
"昨日我弟弟遇害,我們陳家當然不會坐視不管,全家都動員了起來,也查到些蛛絲馬跡,並且每天都會有人在附近守著查看情況。不是知道你們今晚會來,而是今晚,恰好是輪到我守夜罷了。"
"至於我為什麽認定就是你們仨。。。"陳江頓了頓,"除了我剛才說過,你們本身形跡可疑以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你們恰好,也是三人。"
恰好也是三人?林峰心思一動,"怎麽,影殺的殺手,是三個人嗎?"
陳江點了點頭,"其餘的烏合之眾是有不少來自當地的幫派,但當時真正影殺的人,隻有三個,都是高手。所以今天你們現身,我才會誤會了。”
"哎喲。。。小兄弟你還真厲害,我在家裏也算排的上號的,竟被你打得這麽慘,真是人外有人。。。"
林峰見他又提這個,有些汗顏的打了個哈哈,心中卻皺起眉頭。三人。。。這和自己的推斷可不一樣。
所有死者的傷口整齊劃一,規格幾乎完全一致,就算是同門師兄弟,學的一種武功,每個人使用起來也會摻雜著個人風格在裏麵,不可能一模一樣。
莫非,當時隻是其中的一個人殺的人,另外兩人根本沒有動手?如果真是那樣的高手有三人,那這影殺組織,就真的太厲害了。
作為回報,林峰也告訴了陳江自己剛才在案發地點的收獲和推論,尤其是那紙質的武器,以及出手規格一致的事。
陳江聽罷也是若有所思,"以紙作為武器。。。確實看起來和我這軟兵器一樣,也難怪你會認錯人了。但是我有目擊者稱,當時的現場,有三個人在與軍人纏鬥,並非一人。"
二人討論之間,車已向鎮外行駛了十數公裏,進入山區。九轉十八彎後,停在了一棟別墅前。
很難想象荒無人煙的山中會有著這樣龐大的一棟別墅,簡直如同古代西方的莊園。
別墅群外有著精致的柵欄圍牆,裏麵巨大的院落內打理得井井有條。看這規模,至少能住幾十個人。
陳江之前打過招呼,此刻早有人在外麵帶著擔架等候,想必室內自有健全的醫療設施。
林峰下了車,幫助他們把陳江抬到擔架上,這些陳家人對林峰也是禮遇有加,並沒有因為他把陳江打傷,就對他態度不好,皆是明事理之人。
林峰被請入陳家,在裝修古典的客廳中稍坐,有人奉茶。他推脫要走,卻被告知一會有家中長輩會來見他,隻好留下。
不一會,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這一個年輕婦人的攙扶下來到了客廳。這老人看起來足有八九十歲了,可還是精神矍鑠。
林峰連忙起身行禮,"老爺子,這麽晚了還打擾您,實在是不好意思。"
想必這個老者很可能是陳家現在位份極高,甚至是最高的人物,林峰不知道為什麽會驚動這樣的人,莫非是打傷了陳家子弟,來討要說法的?
老者上下打量了林峰一眼,點了點頭,"坐吧,小夥子。不必拘禮。你也受了傷,是否需要包紮一下?"
"啊,謝謝老爺子,隻是皮外傷,不礙事的。"林峰連忙客氣道。這也是事實,雖然身上刀口不少,但都隻是淺淺的一層,被他避開了,就像平時被水果刀劃傷一般,早已自愈。
見對方態度和善,林峰稍稍放下心來。緊接著就聽老人道,"今晚的事,我都聽說了,原是一場誤會。陳江技不如人,怪不得別人。不過,那孩子也算是族裏的佼佼者了,你能讓他受這麽重的傷,果然很不一般。"
"隻是僥幸而已。"林峰依然汗顏,每次想到認錯人而把人打成這副樣子,他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如果需要賠償的話。。。"
"僥幸?"老爺子卻打斷了他的話,"你以前可曾經常與軟兵器對戰?"
林峰搖了搖頭。事實上,這種偏門武器他隻是聽說過,既沒用過,也沒打過,今晚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老者哼笑一聲,"第一次對戰,僅憑兩把軍刺,就有這樣的結果,國家當真藏龍臥虎。就是有些小家子氣,打了個把人就唯唯諾諾,缺少唯我獨尊的氣勢。"
嘿?見他拿話激自己,林峰樂了。怎麽,打了無辜的人還無理,那豈不是成了潑皮無賴?
他笑道,"晚輩隻知道世間萬物有杆秤。惹到我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能把他拉下馬,但若是傷到無辜之人,哪怕隻是個平民乞丐,我也能彎下腰來說聲對不起,該怎麽補償絕不含糊。剛柔並濟,能屈能伸,方為華夏軍人的本色。"
老人聽罷,哈哈大笑,"說得好啊,好一個剛柔並濟,能屈能伸!你可知,這也正是軟劍的精妙所在。"他笑眯眯的看著林峰,"孩子,你這麽好的功夫,是承襲自哪家啊?"
林峰微微一笑,"部隊裏教的,吃大鍋飯,承百家武,什麽實用就學什麽。"
"你真是太謙虛了。"老者目中精光四射,"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特種部隊裏級別極高的戰士吧。不過,你不想說,我也理解,身份而已,沒什麽大不了。"
"老人家所言極是。"林峰應道。他愈發搞不清這老頭跟他說了一大堆,到底要幹嘛了。
然而老者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震驚不已,"娃兒,你想不想學陳家的軟劍劍法?一般人我還不想教。可要是你來學,老夫十分樂意傳授啊!"
林峰隻是猶豫了一瞬間,便立刻抱拳行禮,"老人家如果真的願意,晚輩非常榮幸!"
他十分清楚技多不壓身的道理。雖然在部隊中修習過諸多不同種類的功夫,但全都是硬功,武器也以熱武器為主,冷兵器為輔。
對於軟兵器這一塊,他完全是空白,剛才的對戰也隻不過說憑借自己出色的武學天分和紮實的基本功,強行打贏的。
功夫體係,自然是越完善約好,尤其現在即將麵對一個可能會使用軟兵器的高手敵人,如果自己對這方麵一竅不通,就太不利了。想必戰友們也都是因為不擅與軟兵器作戰,才吃了大虧。
老者見林峰答應得痛快,滿意的嗯了一聲,"今天你們折騰了 ,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開始,我親自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