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猶豫了一下,問道,"老人家,我大概需要學多久?"他雖想學,可不能因此耽誤正事。
老者嗬嗬一笑,"你的話,最多三天,就能出師了。"
說罷,他便晃晃悠悠的離開了。之前攙扶著他的少婦走來對林峰道,"小夥子,跟我來吧。"
林峰應龍一聲,跟隨婦人上了三樓,走了好深好遠,來到了一間客房。少婦一邊給他開門一邊道,"我是陳江的妻子,彭娜。"
"原來是 。"林峰行了一禮,"今晚的事,真是抱歉。"
少婦笑著搖了搖頭,"習武之人,不必說這些了。剛才跟你說話的,就是我們陳家的家主,陳洪老爺子,是我爺爺輩的,早已不再收徒了。你可知他為什麽這個時候要教你劍法?"
" 請說,在下願聞其詳。"林峰道。
彭娜帶著他進了客房,打開燈,是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不輸於五星級酒店的大床房。
她歎了口氣,"其實,小海是我們這輩裏最有天分的孩子,也最得他爺爺的寵愛。老爺子一向信奉精忠報國,便把他送進部隊,這一送,就是許多年。"
"雖然他後來就沒有再說自己的具體情況了,隻是報平安,但我們知道,這孩子八成是憑著自己優秀的功夫,進入了某些保密的部門吧。。。就像你一樣。"
林峰未置可否,隻是靜靜的聽著。
"可沒想到,他在自己的家鄉,被恐怖分子殺害。這個仇,我們是一定要報的,但我們也很清楚,能打敗那麽多特種軍人的高手,恐怕很難戰勝。"
女人轉過身,定定的看向林峰,"小夥子,老爺子他是在某種程度上,把你當成了小海,動了愛才之心啊。"
林峰心中一歎,是啊,老年喪子喪孫的哀痛,常人隻怕是難以想象。他堅定道," 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替小海報仇。"
彭娜走後,林峰看著蒙蒙亮的天,也不打算睡了。他洗了個澡,用房間裏的醫藥箱把身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又吃了些東西,躺在**翻出手機。
首先告訴尾火虎和角木蛟二人,自己一切安好,但會等幾天再回龍嶺市裏,讓他們繼續注意形勢,原地待命。
然後又看了看陸雲珊的情況,沒有異常。心想這丫頭就算體質再招災,也不至於連著出事吧,何況她其實還有保鏢暗中保護。
中午在商場見到那會,林峰就發現了幾個暗中在周圍跟著她的保鏢,是陸雲川為了避免誤傷友軍一一帶給他看過的熟麵孔。
當時就算林峰不出手,那幾個保鏢也會把包搶回來,隻不過那樣就會暴露,小丫頭又該耍大小姐脾氣了。
所以,自己幾天不回去,應該沒事。
他就這樣想著想著,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升了起來。起身洗漱,吃房間裏已經備好的麵包和牛奶, 未睡的他依然看起來精神抖擻。
七點整,響起了敲門聲,還是陳江妻子的聲音,"小夥子,起來了嗎?"
林峰正趴在地上做俯臥撐,聞言起身給對方開門," 。"
彭娜看了一眼桌上隻剩下包裝的早餐,含笑道,"既然已經吃完了,就跟我來吧。"
林峰二話不說,跟著便走。彭娜把他帶離了別墅,前往後麵的另一個區域。
清晨的山林裏空氣極其清新,深呼吸簡直是種享受。後院比前院更大,除了山水花鳥園林,還有很大一部分開辟出來作為練功的場所。
其中很多器具林峰也很熟,像木人,梅花樁之類的,它們是所有學武之人都要訓練的基礎科目。
遠遠的就見陳洪正獨自一人在一處空地上慢慢悠悠的打太極拳,步伐紮得很穩,絲毫不見老態。而在他的旁邊有一個武器架,上麵擺放了兩把一樣的軟劍。
將林峰送到之後,彭娜便離去了。林峰上前,對陳洪施了一禮,"老爺子早。"
陳洪收了勢,見林峰麵上沒有疲態,讚許的點點頭,"小林來了。"他也不廢話,當即從武器架上取下兩把軟劍,扔給林峰一把。
明明是柔軟的劍身,在這一扔之下竟直繃繃的朝林峰飛來,後者一把接下劍柄,仔細觀瞧.
隻見這劍通體銀白,一指左右寬度,長度和普通劍差不多。劍身帶有一點弧度,可憑借自身張力繃直,但捎動一下就會像根麵條似的癱軟下來。
"這軟劍,最講究的就是用腕。"陳洪拿著自己的那把仍然挺直的軟劍,開始了講解,"不是普通劍的轉腕,而是抖腕。"
他手腕微微一顫,原本繃直的劍體突然仿佛活了一樣擰轉抖動起來,宛如水流一般,有頻率的波動著。
林峰嘖嘖稱奇,認真觀察,也學著動作,可自己的劍就像得了軟骨病一樣癱在那裏,偶爾蹦噠兩下。
他不服輸,再觀察,再練習,反複多次,總算稍微有點樣了。
老人笑道,"不錯,你這學的算快的。再看下一個基礎動作。。。"
其實陳洪不想讓林峰驕傲才這麽說的,林峰是他教過的所有人中,最快掌握竅門的。
這等武學奇才讓老頭子不由得也來了精神,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恨不得把平生所學都一股腦的倒給林峰。
從七點到十一點,整整一上午的時間,林峰絲毫不停的練習。在最初的一個小時,陳洪把基礎的幾式都交給他後,便坐在一旁看林峰舞劍。
林峰學過普通的刀法和劍法,現在與軟劍的竅門結合起來,舉一反三,事半功倍。
再加上他練功有一股狠勁,不破樓蘭誓不還,四個小時下來,已經把軟劍運用得有模有樣,可以耍一整套的劍法了。
陳洪頗感欣慰,顫巍巍的站起來招呼他去吃飯,林峰其實也早已汗水浸透了衣衫,頭上蒸騰著熱氣,氣喘如牛。
他不是不累,而是能忍,能堅持。直到對自己滿意之前,他都不想停下。所以在隨便補充了些能量以後,他又足足在外麵練了一下午的劍,直到太陽完全落山,再也看不見了為止。
回到房間吃了點東西倒頭就睡,缺乏睡眠和疲憊讓他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清晨,睡得極香。他不知道的是,彭娜為了讓他睡好,還特意在白日房間中點了安神的香。
林峰一醒,吃了飯就想往院裏跑,正巧又碰上了彭娜,連忙叫住他,"哎,小夥子,今天不去那練劍了。"
林峰一愣,"那去哪裏?"
"練功房。"彭娜遞給了他一套製式的練功服,"那你身上這套換下來吧,我給你洗洗。你去頂樓,今天正好是一個月一次的比試日子,家族裏所有還沒出師的子弟和門徒會在那比試一番。老爺子說,和人對戰提升得快。"
林峰被她這麽一說,才發現自己身上原本的那套衣服,經過了兩天的劇烈活動,都快臭了,連忙道謝接過練功服,回去換上,把舊衣服扔進了衣簍裏。
這是一套純白的練功服,穿著身上透氣又舒適,配上一根白腰帶。林峰心想著練劍還要"月考",換完後迅速趕到頂樓,這碩大的一層隻有一個房間,門上三個大字--"練功房"。
此時大門正敞著,裏麵幾十號青年男女好不熱鬧,還有個別年紀小的孩子,也聚成一堆玩鬧。屋子的正中心有一個方形的台子,看來就是做比試之用的場地了。
見林峰進來,門徒們都不由得側目,顯然對這個外來者有些好奇。
要知道每一個門徒都是經過收徒儀式的,要由師父介紹給全體門徒弟子,一般一收都是一批幾個。可他們沒有一個人見過林峰,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被收進來的,著實奇怪。
"師門什麽時候又收徒了啊。。。"靠近門口的一群門徒竊竊私語,"還收了個這麽老的。。。"
"就是,十幾歲開始練功都算晚了,真不知道是哪個師父收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還是個鑲白邊的,嗬嗬。。。"
林峰耳目過人,把這些嘲諷一字不差的收進耳朵,也不過是一笑置之。不過他從這些人的對話裏注意到,原來門徒的等級是通過鑲邊顏色有所區別的。
白色,也就是渾身一身白,是最低等級的顏色,意味著剛剛入門,在學基礎。
一眼望去,這練功房裏隻有那群十歲左右的小孩子是純白,其餘的即使是少年,也多少帶點顏色,有的藍,有的黃,而那些成年的青年門徒,大多是紅色,少部分是黃色。
林峰大致猜測了出來,等級是按照白,藍,黃,紅判定的。正當他打算上前和這些"同門"打個招呼的時候,一聲鑼響徹了整個屋子,人群瞬間都安靜了下來,並且按照自己的顏色站好了隊伍。
隻見一個麵帶威嚴的中年人走到中間的台上,環視一周,沉聲道,"在本月的比試開始之前,先介紹一個新人。小林,過來。"
林峰正尷尬的杵在最後,猶豫要不要站到那群小孩子的隊伍裏去的時候,就聽見了召喚。
他鬆了口氣走上台,站到中年人的身邊,隻聽後者繼續道,"這是你們師祖的關門弟子,林峰,按輩分,是你們的小師叔。來,都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