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嶺正是本次兩人的目的地,而龍嶺大學,也就是陸雲珊即將就讀的學校。
聽到林峰這麽說,陸雲珊果然終於緩緩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副見鬼了的表情,“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怎麽,你很怕和我同在一個學校?”林峰笑道。
“我是很討厭和你同在一個學校!”陸雲珊受不了了,感覺隻要和這人在一起就沒好事,把書“啪”的一合,起身就往後走。
“哎哎,陸小姐,你去哪啊?”林峰好像個不依不饒的小 。
“去衛生間……啊呸!你管得著嗎!?”陸雲珊氣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頭等艙的衛生間在前麵啊!”林峰抻著脖子,朝已經掀簾進入經濟艙,走遠了的陸雲珊最後喊了一句,隨即轉回身舒適的靠在椅背上,美滋滋的歎息了一聲。
自從少年時期入伍,他就再沒怎麽接觸過女孩子。這會兒突然發現,和陸雲珊調笑怎麽那麽好玩呢,那小丫頭氣呼呼的模樣簡直可愛極了。
飛機升入夜空,艙室裏暗了下來。因為是國際航班,有十幾個小時的航程,大部分旅客已經入睡。
陸雲珊小心的在狹窄的過道中穿行,留意著別踩到別人的腳。其實她想上完洗手間後就幹脆不回去了,在後麵找個空座坐一會,雖然又擠又不舒服,可也比跟那個 在一起要強百倍。
她心中想著,低著頭,不料突然撞上了人。
陸雲珊驚了一下,連忙抬頭道歉,“啊,對不起……”
眼前昏暗的燈光中看不清人的具體相貌,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白種人,很高,卻消瘦,似乎在笑著。“小姐是要去衛生間嗎?”
陸雲珊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衛生間已經暫停使用了。”那人說道。
“?為什麽?”陸雲珊不明所以,想側頭看看過道盡頭的景象,那男人卻突然抬起拿著一瓶化妝品噴霧的左手,對著陸雲珊的臉噴了一下。
“唔!你做什……”陸雲珊的話還沒說完,隻覺一陣天旋地轉,便失去了意識。
男人伸手托住她,將她放在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然後繼續好像噴灑空氣清新劑似的,對著四周的空氣到處噴著噴霧。
而同樣的動作,還有好幾個人,在黑暗之中,靜悄悄的進行著。
大多數乘客本已經睡下,其他一些也沉浸在自己的電子設備遊戲中,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異象。這幾人分坐於機場的各個區域,在不停的噴灑下,越來越多的乘客陷入昏睡。
一個小男孩發現了他們,小手指著離他最近的一名男子,“媽媽,你看他在幹什麽呀!”
孩子的母親扭頭一看,正好看見一個玩著IPAD的乘客歪倒,半個身子伸到了過道中。這明顯的異常讓她驚呼出聲,立刻按下了服務鍵。
做在女人身邊的一個年輕小夥子也看見了,立刻站起身,“嘿,你們幾個,噴的是什麽?”
“不關你的事。”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好像打掃房間一樣,事無巨細的到處噴灑。而在他身邊的座椅,已經無一人還在醒著。
“空姐!嘿!你們快來!”小夥子的叫聲終於引來的眾人的注目,而此時一名空姐也疾步走了過來,“先生,請回到自己的座……”
她話音還未落,男子右手從大衣口袋中伸出,兩指之間捏著一張撲克牌。他手腕一抖,那小巧的紙牌如電一般射了出去,噗的一聲,刺入了空姐的脖頸上,其中一角竟全部沒入,足有三公分之深!
“呲——”頸動脈破裂,漫天鮮血噴灑出了五六排座位的距離。空姐瞪著眼睛,還不知發生了什麽,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啊——!!!”這一下可炸了鍋,幾排被血噴了滿身滿臉的乘客頓時尖叫了起來,立即起身向前麵跑去。
但四麵八方射來數枚紙牌,剛站起來的那幾個乘客無一例外被刺穿了腦袋或脖子,步了那空姐的後塵。
屍體倒在過道或座位上,再次惹起了一片尖叫,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所有人的眼中寫滿了驚恐,看著那幾個還站著的白種男人,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
“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係上安全帶!!”殺死空姐的男人大吼一聲,震懾了全體人員和趕來的空乘,“也包括你們,小姐和先生們。回到你們的座位上,這是劫機——!!”
“嘩——”劫機?這個古老而又恐怖的詞匯,已經許久沒從人們的口中被說出來了。看著那些插著紙牌的屍體,沒有人還會覺得可以通過人數優勢把看似沒槍的歹徒製服,都老老實實的縮回了椅子上。
劫機的幾人猖狂的大笑著,既然已經暴露,便也沒必要偷偷進行了。他們把噴霧放回兜裏,為首的男人幾步走到之前叫喊的小夥子麵前,一拳就 的揍了下去。
小夥子有些蒙了,來不及反應就被這拳砸了個結實,痛哼一聲身體摔進座位裏。男人還不依不饒,一拳又一拳的打下去,直把人打得頭破血流,昏死在座位上,這才罷手。
“所有人,把眼罩戴上。”發泄完畢,他的語氣平緩了一些,多了一絲冰冷。“三——二——”
乘客們趕緊把剛才下發的眼罩戴上。歹徒們一邊緩慢的向前走,一邊一排一排的檢查乘客是否有戴好眼罩。稍有不合意的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乘客們在黑暗之中聽著慘叫聲,紛紛低聲道著上帝,更是縮成了一團。
為首男人帶著另一個歹徒,二人一起把一個坐在前排的乘務長拽了起來。“帶我們去駕駛室。”為首男人語調慣常的冰冷。
乘務長是名頗具成熟風韻的年輕白種美女,此刻早已嚇得哭哭啼啼,“艙室已經被從內部鎖上,外麵是打不開的……”見歹徒露出殺意,又連忙說,“我可以發出緊急請求,但是,機長有權拒絕。”
“那麽你最好祈禱,他不要拒絕。”為首男人冷聲。
他身邊的另一個歹徒卻是笑嘻嘻的,“別把小姐嚇到了嘛,蜥蜴。這趟航班的幾個可都是不錯的貨色,一會咱們可以好好玩玩。”
“豪豬,你就知道玩女人,真是個蠢貨。”蜥蜴蒼白的臉上也挑起一抹陰笑,“不過乘客裏也有極品,我剛才遇見一個頭等艙裏出來的亞裔小妞,比這幾個還要漂亮。”
“真的啊?”豪豬被罵了也不惱,笑嘻嘻趁機捏了一把空姐的臉蛋。
二人挾持著乘務長把隔著艙室的簾子拉開,進入了頭等艙。頭等艙裏的乘客很少,隻隔著座位坐了寥寥三四人,也早已聽到了後麵的動靜,自覺的戴好了眼罩。
豪豬跨立在兩個艙室的中間警戒,而乘務長在前,蜥蜴在後,二人繼續向前,馬上就要走到駕駛艙的門口了——
“砰!”就在乘務長剛剛走過,而蜥蜴正途經的一排座位上,一腳斜刺裏踢出來, 踹在了蜥蜴的側腰。
一聲骨斷筋折的脆響,蜥蜴一聲慘叫,一頭倒在了旁邊的空座位上。僅是這一腳,就讓他斷了好幾根肋骨,上半身痛得動彈不得了。
豪豬吃了一驚,但訓練有素的身體已經先大腦一步行動,兩記紙牌就朝那條腿射了過來。
普通人就算能躲開,第一反應也應該是縮回椅子中,好讓靠背抵擋紙牌。
但這位突然襲擊的乘客卻是反其道而行之,早已蓄勢待發的身體如同獵豹一樣躥了出來,一把抓起蜥蜴的腰帶,用力一拉,竟單手將這個快100公斤的高大男人拉到了自己身前,當成了擋箭牌。
“噗!噗!”兩聲,那兩張牌一張插在了蜥蜴的肚子上,另一張很不幸的,棱角處刺入了他的心口。蜥蜴當即就軟倒下去。
而就在豪豬因為誤傷同伴而怔楞的時候,那名乘客已然再次竄出,幾乎瞬間就跨越了幾米的距離,立掌為刀,迅速在其頸動脈上一點——
豪豬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而在豪豬倒下的同時,經濟艙中,聽到了動靜的歹徒們已經射出了無數張紙牌,漫天細碎的寒光飛來。
那人眼疾手快,迅速拉上兩艙之間厚重的布簾,隻聽得一陣陣沉悶的拍擊聲,紙牌的勁道被柔軟的布匹化解,紛紛掉落在地。
他這才對身後已經被嚇傻了的乘務長道,“聯係一下駕駛艙,說明情況。讓機長不用擔心,我會搞定他們。”
乘務長顫抖著身子點了點頭,連忙通過對講機與機長對話起來。
這位瞬息之間出手製服兩名歹徒的乘客,自然就是林峰。
林峰的五感一向極強,剛才在聽見陸雲珊與人對話之時,便已經來到艙口,拉開點簾子查看。
既然答應了陸雲川,保證他妹妹的安全,這飛機上又沒有其他保鏢跟隨,那麽他必定是不能讓陸雲珊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借著經濟艙昏暗的頂燈,他看見了陸雲珊被迷倒的情形,也看見了同時還有幾人正在噴灑同樣的迷霧。
很少有一噴就死的毒藥,這種噴霧必定隻是能讓人昏迷。確保陸雲珊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林峰默默觀察著歹徒的殺人方式。
要知道,現在上飛機安檢可是很嚴格的,就算把刀槍拆零碎了也帶不上來,更別說炸彈什麽的。而在既沒有熱武器,甚至也沒有冷兵器的情況下,歹徒竟然使用撲克牌作為暗器類的武器,這著實讓林峰感到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