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紙牌作為娛樂工具,不會被安檢攔下。但這也證明了它沒有多大的殺傷力。普通人通過訓練也能用撲克牌當飛鏢, 水果一類的物品裏。但想要刺入人體,尤其是頭部是幾乎不可能的。

這可不是在拍電影。

林峰從蜥蜴的身上拔出一張紙牌,查看一番。

隻見這牌雖然也是紙製的,上麵圖案也和普通撲克沒有任何區別,但比一般的撲克要硬得多,也更重一些。而且其邊緣都被磨得極薄,其鋒利程度絕不亞於刀片。

這就解釋得清了。林峰挑起嘴角,摸了摸蜥蜴的大衣兜,裏麵果然有一整套的撲克牌,現在還剩下四十多張。

他讓頭等艙裏為數不多的乘客們和乘務長一起躲到遠離經濟艙的地方,將紙牌揣進自己的兜裏,摸出兩張藏在手中,以座椅作為掩體,靜待對方的攻擊。

十秒……二十秒……安靜的背後醞釀著驚天殺意,林峰單膝跪在座椅上,弓著身子,好像為等待獵物而蟄伏的貓科動物,極富耐心。

簾子突然動了動,緊接著,一個碩大的旅行箱衝破門簾, 的砸了進來。而就在這布簾被衝開的間隙,數張紙牌飛了進來,掩護著兩個人影,衝了進來。

行李箱摔出去了老遠,而紙牌紛紛釘在座椅和地板上,有幾個甚至 了機艙的頂部。但林峰的頭部始終保持在座椅之上,那紙牌雖鋒利,速度卻遠遠不如子彈,以他的反應,想要躲開簡直輕而易舉。

他緊緊的盯著艙門口,在對方二人衝進來的刹那,肘腕之間使出寸勁,指間夾著的兩張紙牌被猛然甩出,其速度比對方發來的更快,角度更加刁鑽!

兩個人影才剛衝進來,還沒等看清是什麽情況就慘叫一聲倒地,均是脖頸要害中牌。他們倒下的手中滾落噴霧,看來是想衝進來把林峰迷暈的。

這些歹徒罪大惡極,且至少有八人,林峰也就沒有手下留情,一出手便是殺招。按照他的想法,最少留一人審訊即可,如果條件不允許,就是全部處決,也得把飛機救下來。

短暫的交鋒過後,門簾再一次落下。這次是更久的安靜。

也許歹徒也知道了裏麵有個高手,進來隻有送人頭。林峰很快便聽見,外麵再次響起了噴霧噴灑的聲響。

他頓時明白,他們是想要把所有經濟艙的乘客迷暈,成為毫無反抗之力的、完全的人質。到時隻要用乘客性命威脅,林峰很難不出去,而他一旦進入了充滿了迷藥的經濟艙,也堅持不了多久。

他仔細的傾聽噴霧的聲音,判斷對方尚在中間靠前的位置上,與頭等艙尚有七八排座位的距離,並且在快速接近之中。

心知不能再等,他脫掉T恤,用桌上的水浸濕,纏到頭上,遮住口鼻。隨後抓起地上的兩個歹徒屍首,分別朝左右兩個方向,對著經濟艙扔了出去。

屍體一飛出簾子,頓時引發了一陣連鎖效應。驚叫、砸中物品、和撲克牌刺中的聲音紛紛響起,但第二個便少了許多。

果然有埋伏。林峰冷笑一聲,不再猶豫,第三個衝出了簾子。

他的速度奇快,兩旁準備偷襲的歹徒隻覺有一陣風刮過去了似的。剛準備抬手噴藥,手指還沒按下去,林峰便雙臂後展,兩記肘擊轟在了他們臉上。

那二人眼前一花,鼻頭一酸,隨即劇烈的痛楚穿破腦膜。他們的鼻梁都被砸得凹了進去,鼻水鼻血一同湧出,大聲嚎叫著著失去了戰鬥力。

而林峰眼前過道站有一個彪形大漢,他的手中既沒有拿噴霧,也沒拿撲克牌,隻是見林峰衝來,大吼一聲就是一拳打來。

林峰又哪裏會被他擊中?身體微傾閃開拳頭的同時身形不減, 一拳擊在其小腹。這刺拳他用了寸勁,絕不比對方剛才的拳頭力小。歹徒悶哼一聲,捂著肚子蜷成了蝦米。

而他彎腰前傾的身體,正有林峰落在後麵的手臂候著。決心速戰速決,沒有拖遝的紙牌重重抹過咽喉,漫天血霧噴灑而出,一擊了結!

靠後的過道上還有兩人,手裏都拿著噴霧。見己方所有人在這個亞洲人麵前挺不過一招,嚇得嗷嗷怪叫,對著前方的空氣就是一頓狂噴。

林峰衝過去的同時閉住氣息,手腕一抖,掌中兩張牌再次飛出,“噗噗”兩聲入肉,叫聲戛然而止——

一切都安靜了。

林峰在飛機中部站下,隻覺一陣眩暈,深知自己可能已經吸入了微量的噴霧,不能再前行。

他目光如電,掃視過一排排的乘客,看其中是否有假暈的同夥。真正昏睡和假裝暈倒的人呼吸節奏不同,所幸的是這些乘客都是真暈,再無歹徒藏身在裏麵了。

林峰迅速退回到後方噴霧濃度較低的區域,簾子旁邊那倆歹徒還像兩尊門神似的坐在門簾兩旁呢,他們倆和豪豬,是現在僅剩的三個還活著的歹徒了。

眼見林峰幹脆利落的解決了自己的同夥,現在又走了過來,他們嚇得直往後退,捂著流血不止的鼻子,用悶聲的鼻音道,“你,你別過來啊!你別過來!”

林峰簡直氣笑了,這群家夥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哪還有個劫機的樣子。上前一人給了一腳,“都給我老實點!”隨後拎著他們後衣領,把二人拖進了頭等艙。

裏麵的幾個乘客和乘務長還縮在那,而外麵經濟艙的乘客,幾乎全部都已經被迷暈。

林峰安撫了一下那幾位,請乘務長將機艙內的燈光調亮,用大量的水把簾子淋濕阻擋噴霧,再取來演示用的安全帶,把三人捆了個結實,向外圍成一圈坐在地上。

“下麵是有獎問答時間。”林峰坐在他們麵前的椅子上,不緊不慢的說道。他的手中把玩著一張紙牌,四邊皆鋒利的危險之物在他手中仿佛活過來了一樣,靈活的在指間跳動。森白的反光在三人臉上閃過,顯得更加可怖。

“我……我們什麽都不會說的!”豪豬硬氣道。這三人裏就數他傷得最輕,沒看見林峰後來身手的他,也最有底氣。

可他話音剛落,林峰重重一抬腳,狠踢在豪豬小腹。他位置把握得極準,離男人的脆弱之處隻差毫厘,豪豬尖叫一聲,不光是疼,也是嚇的,頓時蔫了。

“著什麽急呢?我話還沒說完,以後有你們搶答的時候。”林峰的臉上雲淡風輕,說出的話卻十分恐怖,“現在開始,回答我一個問題的人,就積一分,先答的人得分。等我問完了問題,分數最少的那人,嗬嗬……你們知道,有一種古老的刑罰叫淩遲麽?一刀刀把肉割下來的那個。”

三人變了臉色,顯然對這個著名的刑罰有所耳聞。

林峰適時的麵色一暗,用極其冰冷的口吻道,“為了補償我和乘客們受到的傷害,我會把他片成刺身——用你們最喜歡的紙牌。”

三人低下了頭,沉默不語,但發抖的身體出賣了他們的內心。

林峰當然是在嚇唬他們而已,他還沒那麽殘忍。眼見自己的恐嚇起了作用,他趁熱打鐵,高聲道,“第一個問題——你們噴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對人體有什麽危害?”

“沒什麽危害隻會把人迷暈——!!”話音剛落,一個看起來小個子的阿拉伯裔歹徒就大聲吼了出來。他的語速太快,連一點間隙都沒有,以至於林峰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才聽懂他的話。

“隻是把人迷暈嗎?”他追問道。

“呃……還……”

“還能讓人失去一部分短時間的記憶!!”在小個子猶豫的時候,另一個戴眼鏡的白人高聲打斷了他。

“嘖嘖,被截胡了啊……”林峰歎息一聲,“給你們倆一人一分好了。”

“你們兩個蠢貨!膽小鬼!!”豪豬氣急敗壞的大吼著,可那兩人無動於衷。

林峰冷笑著瞥了豪豬一眼,繼續問道,“人會昏迷多久?”

“五個小時!”

“五六個小時……”

又是那兩個人同時回答,林峰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番審問下來,他收獲良多。這種噴劑可以讓人的神經快速麻痹,昏迷五六個小時再醒來之後,會失去對昏迷前兩個小時的記憶。歹徒們事先吃了解藥,所以才可以保持清醒。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把飛機劫持到太平洋的某個荒島上,由組織的其他人接手。等乘客們醒來後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他們就可以繼續假裝成普通旅客,混在裏麵做臥底,以備不時之需。

而林峰最感興趣的,是他們所謂組織的情報。從一開始,他就看出這群人和普通的恐怖分子不太一樣,他們缺少一種視死如歸的信仰,更像是為錢辦事,可又沒有傭兵的實力。

除了甩紙牌這看似新奇,實則也沒什麽的招式,其他的拳腳功夫不值一提,甚至還不如普通那些經驗老到的黑幫分子。如果要比喻的話,他們就像是一種……速成品。

果然,在林峰的審問之下,他們承認自己是在歐洲的亡命徒,被一夥神秘的“黑手黨”招募並進行訓練的。隻要完成了這次劫機,其他的什麽都不用管,就有豐厚的報酬。

但他們都是單線聯係,組織裏還有什麽人,到底要幹什麽,卻是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