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誌明是老神婆的大徒弟,當初仇誌明很小的事情,家裏比較貧窮,是他在老神婆家門前跪了一天一夜之後,老神婆才答應收下這麽一個徒弟。

他隻是萬重寨的普通村民,並不是老神婆一個家族下來的,按理說老神婆祖訓裏這東西不能傳給外人,而且傳女不傳男,如果不是看在仇誌明那誠意,那跪拜一天一夜的毅力敢動了老神婆,她肯定不會破了這個祖訓。

這可是破戒的事情。

最後還是教了仇誌明,但同樣老神婆也下了一個死命令,仇誌明在學成之後不準再踏入萬重寨半步,一個村子隻能有一個巫師,而她的女兒譚佳燕,也就是那個漂亮過分的女人才隻正宗的繼承人。

仇誌明算是得了熊掌失去魚,學到了巫術,但也如同被逐出了萬重寨一般,永遠不得踏入萬重寨,當然,在仇誌明的心裏,他根本就不想繼續回到這破村子,所以那條死命令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

在繁華的大城市花天酒地,能過上上流人士的生活,誰還會記得這破舊的村子?在這裏當個巫師整日跟不入流的鄉民看病?對於誌比天高的仇誌明來說,這是最大的折磨。

而老神婆後來也得知仇誌明在外麵用巫術做了許多的壞事,但她懶得去管,從小就貧苦的人,用一些手段去掙錢也不為過,隻要仇誌明不回到萬重寨來,她就當做沒有這個徒兒。

現在聽到費廣厚說仇誌明居然還有臉回到洞山縣來,她心裏肯定是有怒氣的。

“他已經死了,在賓館內離奇死亡。”

費廣厚從公文包內拿出幾張照片,照片中赫然是仇誌明在賓館內慘死的模樣,白森森的骨頭,全身無一塊好肉的慘狀,直到現在,費廣厚看到照片都情不自禁的想大吐一番。

他把照片從門縫中塞了進去,可以聽到一個人撐著拐杖行走在木板上的聲音。

裏麵隻有老神婆一個人,譚佳燕不知道去哪兒了。

“死了?”老神婆撿起照片,“嘎吱”一聲打開了大門,她的臉龐裝扮,差點把門外的費世文嚇倒在地上去。

佝僂著瘦弱腰身的老神婆拄著一根蛇頭木拐杖,如果不是拐杖的支撐,好像她隨時都會癱軟在地上一般,麵色極盡黝黑,臉上的皺紋估計都能夾死亂飛的蚊子,黑發中參雜著小半的白發,兩個眼窩深陷進去,漆黑的眼睛裏麵好像隻有黑色,連白眼球都消失不見。

這是一個恐怖的老嫗,要是在大晚上看到,膽小的人絕對會被嚇得半死。

說話嗓音之間陰測測的,讓人聽到聲音就頭皮發麻,更別說親眼所見了,如果這不是大白天,費世文估計都會撒腿就跑,多看幾眼這老神婆晚上會不會做噩夢?

“是的,他死了,所以我才來找您。”

費廣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終究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以前見到這老神婆的時候,模樣比現在就了許多,這麽多年過去,愈發的老態了。

借著外麵的亮光,老神婆的視線極好,這麽老了,看東西可不像其他人那般戴著一個老花鏡,當她看到那陰森森的骨頭,早已被啃的隻剩下骨架的照片中人。

“砰!”

老神婆怒了,捂著手中的拐杖砸在木板上,不知道是那木板不結實了,還是她力氣太大,那拐杖尖居然直接穿破木板,深陷裏麵去。

這麽一聲響動,把一直緊繃著神經的費世文再次嚇了一跳。

這老神婆難道都是裝出來的?丫的,一拐杖就捅穿木板,哪像她外麵那樣柔弱無力,好像隨時都要進棺材一般。

這種極大的反差越發讓費世文感覺到這老神婆的可怕之處,但心裏也在祈禱,如果能禍水東引,讓這老神婆去對付吳成江的話,這可有好戲看了。

“混賬!”老神婆大罵一聲,“清理門戶也當我親自動手,哪輪到別人cha手?”

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仇誌明是遭到反噬,中了巫師組訓上的恐怖傳聞,她活了這麽大的歲數,以前也見識過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那傳聞並不是假的,也不是嚇唬人的,而是真實存在,她還年幼的時候,見到過一個作惡多端的巫師不得好死的下場。

但,但凡巫師中了這傳聞的咒,並不會輕易暴斃,需要別的巫師動手才自身遭到反噬。

也就是說,仇誌明是被別的巫師間接害死的。

其實巫師之間的門戶之見很嚴重,平常能不打交道盡量躲的遠遠地。

在老神婆眼裏,這仇誌明縱然該死,但也不該由別人動手,畢竟這是自己教出來的徒弟,清理門戶也應當是她來做,別人動手了,那就是跟他過不去。

“說,這事到底是誰做的?”老神婆鐵青著臉,臉龐更加恐怖猙獰了。

“到底是誰做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和這三個人有關。”費廣厚再次從包裏拿出三張照片,遞了過去。

一張是吳成江的,另外兩張是楊月媚和葉雅君的。

老神婆皺了皺眉頭,把三張照片仔細看過去,看完楊月媚和葉雅君的照片,她輕輕搖了搖頭,這兩個女人的年齡比較大了,而且不像是巫師,那年輕男人就有些詭異,白皙的麵龐,深邃的眼神都透著一個妖異。

“你們走吧,我會查清楚。”老神婆下了逐客令。

“還請老神婆幫個忙。”費廣厚一直憋了這麽久,一開始到來就不敢把自己兒子的事情說出口,此時再不說,壓根就沒機會了。

“恩?”老神婆神色極為不悅,費廣厚這個樣子極像是討價還價,這讓她很不爽,況且她以前都說過,不會繼續幫費廣厚任何事情。

“老神婆,您行行好,我家世文中了別人的降頭術,別人要我們家斷子絕孫啊。”費世文的娘親哀求的說道。

老神婆聽到這話後,才注意到站在費廣厚旁邊的費世文,頓時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沉思片刻後,沉思道:“等等。”

她拄著拐杖慢慢走進了漆黑的屋子裏麵,許久後,顫抖著一隻手端著半碗漆黑的水走了出來,對著費世文說道:“喝下去。”

費世文看到那漆黑好像蘭淤泥裏麵的汙水,實在很惡心。皺了皺眉,他娘親趕緊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快點喝下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碗,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隻感覺肚子裏麵翻江倒海。

其實剛入嘴巴的時候,他就想吐了,但硬是把反胃到喉嚨的吐瀉物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