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說穿
“你還在猶豫什麽？”王紫伶問。
林小小久久才發出聲音，“紫伶，我現在腦子很亂，無法回答你任何問題。”
“是嗎？要多久思考，我給你時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紫伶，我和子信是不能分開的，我不能再次傷害他，如果我又提出分手，我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峻“不會有什麽後果的，我來安慰他，我有他的孩子，為了孩子，他也會沒事的。”王紫伶自信的說。
林小小無話可說，是啊，陸子信一直最想要孩子，如果知道紫伶懷了自己的孩子，該多麽開心？
我能給他什麽？
儷愛情？幸福？孩子？……
這些東西，早就被破壞得麵目全非。
而王紫伶，卻是完整的愛，可以給他。
相較與她，自己真是毫無自信可言。
“好了，我想說的就這麽多，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我會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考慮，如果過了這半個月，你還不能主動放棄他，我會向子信說出真相。”王紫伶說完，站起身緩緩從她身邊走過，林小小一動不動的坐著，直到她走了五分鍾，才回過神來。
天微亮，陸父和陸母都撐不住了，互相靠在長椅上睡著了，落落倒是精神很好，一直守在陸子信身邊。
“落落，你不睡嗎？”陸子信見她一直沉默，好像有心事，這麽小的孩子，表情竟這麽悲傷。
落落撐著腦袋，輕輕搖頭，“陸叔叔，你真的很愛媽咪，是嗎？比爹地更愛媽咪，是嗎？”
陸子信不知道該不該跟這麽小的孩子討論愛情這種事，一時僵住，“落落，你還太小，根本不懂愛情，要我怎麽跟你說呢？”
“我懂。”落落很認真的回答，“愛情就是很想跟喜歡的人一起生活，爹地很愛媽咪，所以想和媽咪一起生活，他們曾經相愛，所以結婚，才有了我，可是，爹地做錯了事，所以媽咪不肯原諒他，是不是這樣？”
陸子信哭笑不得，“是吧，你還真是懂得不少呢。”
“陸叔叔，你可不可以不愛媽咪？”落落可憐巴巴的瞅著他，“如果你愛媽咪，那爹地怎麽辦？爹地眼睛看不見，以後可怎麽生活？”
陸子信沉默的看著她，這小家夥倒是聰明，原來是想說服我。
“落落，我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解釋大人之間的事情，但小孩子還是不要過問太多，陸叔叔可以向你保證，就算我和你媽咪結婚了，也和現在一樣，我和你媽咪一起照顧你，還有你爹地，好不好？”
落落低下臉，不再說話，卻哭了起來，固執的吸著鼻子，不發出聲音。
“落落，你哭了？”陸子信也心疼她。
“我想睡覺了。”落落爬在床沿上，陸子信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這個孩子真是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懂事。
林小小提著早餐回來了，看到都睡著了，隻好把早餐放在一邊，輕輕走到落落身邊，脫下外套給她蓋著。
陸子信輕聲問，“去哪裏了？怎麽去了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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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小坐在**，用力的揉著太陽穴，“出去走了走，買了些早餐回來，你要不要吃一點？”
“好啊，你喂我。”陸子信張著嘴，像個孩子一樣調皮。
林小小失笑，夾了一個小籠包，塞進他嘴裏，一口氣吃了十來個，才吃飽，幸福的說，“真好吃，結婚以後每天都等你喂我吃早餐，幸福死了。”
他以為林小小會說“臭美”或者說“做夢“，沒想到林小小什麽反應也沒有，歎了口氣就一直沉默。
“出什麽事了嗎？”陸子信問。
“沒有，你好好養病吧。”林小小不說出來是怕他有心事，不利於身體恢複。
“小小……”陸子信感覺到她是知道了什麽，但不敢肯定是不是和王紫伶有關係，而且這件事他準備出院後再去找王紫伶問個清楚，所以，也不敢貿然說什麽。
“我真的沒事，隻是有點累了，你好好休息吧。”林小小起身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麵的大片綠草地，已經有清潔工在打掃衛生了。
剛剛安靜了幾分鍾，又有人來敲門，吵醒了屋裏睡覺的三個人，林小小趕緊上去開門，沒想到是楚少華捧著一束花站在外麵。
“小小，我看新聞，聽說陸先生出事了，所以來看看。”楚少華一身西服，穿得很正式，這倒很不像他的風格。
“進來吧，醫生說沒事了，子信的身體很好。”
楚少華有點小小的失望，但也高興，如果陸子信真的死了，林小小肯定很傷心。
這是一種矛盾的情緒，在他的臉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陸子信聽到他的聲音，隻是一笑，心想，動作真快，來看我是死是活的吧？幸好我活著，你就哭去吧。
心裏這樣想，嘴上卻很客氣，“楚導演啊，快進來吧，我身體受傷，不能招待你了，你自便吧。”
楚少華問了一下傷勢，站了一會兒，跟陸家本就不熟悉，也就沒法再呆下去了，臨走時，深深的看了林小小一眼，發現她又瘦了不少，“小小，別太辛苦了。”
“我知道，謝謝你能來看子信。”林小小送他出去，一直送到外麵。
兩人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也就散了。
林小小回到病房，看到落落正在吃早餐，微笑著坐在她身邊，看她狼吞虎咽。
陸父和陸母也都醒了，催小小回家，都守了一晚上了，林小小自己倒是沒什麽，主要是怕落落受不了，也就應了，剛起身，電話就響了，急促的音律很是刺耳，林小小急步走到窗戶邊，接聽了：“喂？”
“請問，您是江妍琦女士的朋友嗎？”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是焦急，林小小想起那天的事情就來氣，不過，並沒有否認，因為是她送江妍琦去的醫院，填表格都是她，一定是出了事，醫院才會打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江小姐出事了，您能過來一趟嗎？”
“她怎麽了？”
“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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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怎麽會這樣？我馬上過來。”林小小放下電話，背後莫名起了一層冷汗，陸子信問，“怎麽了？誰自殺了？”
“江妍琦，我現在過去看看，具體還不知道。”林小小抓起包包，為難的看著落落，“落落，你今天有課嗎？媽咪沒時間管你了，你自己能去學校嗎？”
“媽咪，你忙你的事吧，我早就會自己搭車了。”落落乖巧的說。
陸父說，“我來送落落上學，你去吧，江家跟我有些往來，她家裏出那麽大的事，我們也幫不了什麽，哎……”
“謝謝。”林小小來不急多交代，快步趕出去。
一路上，林小小都在想江妍琦最後說的那些話，雖然很讓人生氣，但可能是她真實的感覺。
現在隻希望她平安無事，別的都不重要了。
最近，她都被這樣的事情搞怕了，每天都在醫院，死亡，這幾個可怕的字眼裏生活，好像身邊的人一直在出事，在受傷，為什麽生活不能平靜一些，簡單一些？
做人，真的太難了。
清晨的醫院還很寧靜，來看病的人都很少，住院的病人也才剛剛醒來，新的一天，有人喜，有人悲，但醫院，總是一個悲多於喜的地方。
林小小加快了步伐，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江妍琦的病房，裏麵有兩個護士守著，看到林小小，仿佛看到了救星，“太好了，您終於來了……”
“她怎麽樣？”林小小看看床位，竟是空的。
兩護士對視了一眼，支吾道：“江女士……已經去世了。”
雖然最害怕的就是這件事，但還是聽到最不想聽到的消息，林小小激動的問，“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突然自殺？”
“是這樣的。其實她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特別是一直沒有家人過來看護，對她打擊很大，這幾天也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們醫院還特意安排了護士守夜，可是，她卻躲在被窩裏割腕了，今早我們才發現，整個**全是血……”
林小小無力承受一連串的打擊，終於支撐不住，身子搖搖欲墜，兩護士扶她坐下，從桌上拿出兩封信，“這個是她留下來的。”
林小小接過來看了看，一封是寫給自己的；還有一封是寫給陸子信的。
看來，她是想好了，才自殺的。
“您節哀吧，因為一直聯係不到她的家人，所以，她的後事您來安排吧。”
“好，我會處理好的。”
護士說完，出去了，林小小輕輕打開寫給自己的信封，看到娟透的字跡，確實是江妍琦的筆跡。
“小小，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在天堂了。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你們不要傷心，我去天堂和爹地媽咪一起幸福的生活，雖然那裏，沒有陸子信，但我會一直看著你們的，一定要幸福哦。
小小，其實我是很恨你的，嫉妒你，羨慕你，因為太過嫉妒，所以恨你，但我同時又是喜歡你的，因為有你這樣的朋友，是我這一生最珍貴的財富。
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如果有來世，我不想再和你做朋友，和你做朋友真是太痛苦了，因為你太完美，身邊有一個這樣完美又幸運的朋友，並不是好事，因為人都是自私的，但同時我又希望有一個你這樣的朋友，難得的真心的好朋友，這個世界上，你是無人能比的，我這一生本該是幸福的，可我最終輸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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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說這麽多了，來世我不做人，我做一隻魚，自遊自在的生活。聽說魚的記憶隻有三秒，三秒過後，就什麽都忘記了，真好。”
一顆晶瑩的淚珠浸濕了信紙，林小小卻笑了，“妍琦，那就做魚吧，來世開心的活。”
轉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
林小小每天守在醫院照顧陸子信，因為她的細心照料，陸子信身體恢複得奇快，本來要半個月才能下床的他，一個星期就能下床活動。
“小小，你休息一下吧，老轉來轉去，有些事，明明可以請護工做。”陸子信心疼她。
但林小小不想讓自己停下來，害怕沒事就開始亂想，有些事，始終無法想出答案，比如王紫伶的事。
眼看著半個月的期限過了一半，可她還是毫無頭緒，每天麵對陸子信，也是強顔歡笑，不知道該怎麽跟他。
如果放棄他，他會更幸福嗎？
很多事情，是自己無法預料的，就像這突如其來的車禍，人是太脆弱的動物，她怕自己說出分手後，無法承受分手帶來的後果，她現在隻希望每個人都活著，不管是痛苦，還是悲傷，活著就好。
“小小，你是不是有心事？”陸子信趁她給自己倒水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腕，林小小無奈的坐下來。
“跟我說嘛，是不是有心事？”陸子信擁住她，不讓她再逃避。
林小小本想再等等再問他，但現在，她自己也快承受不住了，看著他渴望的眼神，她試探性的問，“子信，你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吧？”
陸子信一愣，如果林小小可以正常生育，他會肯定的說，“那當然。”
可是，他怕林小小會傷心，所以敷衍的笑，“也不一樣啊，我不是說過嘛，抱養也可以。”
“別騙我，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
陸子信歎息道：“這又有什麽關係呢？我是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但我更想與你一起生活，人生本就不完美，我覺得沒必要追求完美，有點小小的遺憾也無妨，不是嗎？”
“如果，現在有個女人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麽辦？”
陸子信的心一下子沉到穀底，臉上卻還在強作鎮定，“小小，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的……”
“你敢肯定嗎？”林小小直視他的眼睛，話一旦說開，就很難收住，何況是這樣的事情。
陸子信語塞，“應該不會吧……”
“我說如果會，並且已經發生了，你會怎麽辦？”
陸子信終於無法再裝下去，“小小，你都知道了，對嗎？”
林小小點頭。
“真的是我的孩子嗎？”陸子信的心情相當複雜，無法用詞語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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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陸子信咬牙，卻怎麽也無法再說下去。
林小小隻是那樣期待的瞅著他，這個時候，隻能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小小，對不起……”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你打算怎麽辦？”
陸子信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你傷心了嗎？你恨我嗎？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無法原諒我？我什麽都不在乎，最在乎你的想法。”
“我沒什麽想法。”林小小平靜的說。
“怎麽會沒有想法？難道你都無所謂嗎？是不是跟我分手也無所謂？”
“子信。”林小小穩定住他的情緒，才說，”不是，隻是我覺得這未必是一件壞事，因為我無法生育，而讓你沒有自己的孩子，這太不公平了，我心裏不好受，如果有人願意為你生一個孩子，我不會有任何意見。但是，問題是你怎麽解決你與她之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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