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理國公夫人憤怒而驚懼地對緋雲道:“你為什麽要下藥害我?”
緋雲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卻問道:“當初你給任夫人下幽魂時,可也想過,會有今天同樣的下場?隻是你比任夫人幸運,任夫人被下毒後,隻能慢慢被毒藥折磨而死,而你,還有解藥在手,還有自救的機會,吃解藥吧,如果運氣好,保不齊,你就不會死了。”
理國公夫人臉色一變,眼裏露出震驚之色:“你在為任夫人複仇?”
“不應該麽?如果不是害死任夫人,太太也過不了這幾十年的好日子,如今就算選錯解藥而死,也算以命抵命,你還多活了幾十年,夠本了不是嗎?”緋雲唇角含著一絲譏誚道。
“以命抵命?可惜啊,你恐怕要失望了,賢妃手裏的毒是我親手交給她的,該用哪種解藥我會不知道麽?你這種手段也太幼稚了。”理國公夫人說著便擰開一個瓶蓋,正要服下解藥時,緋雲道:
“隻可惜,你的藥並非是我下的,我曾深受幽魂之苦,又怎麽會如你們一樣,將此種陰險惡毒的藥用在他人身上,如此一來,我豈非也如你們一樣陰險惡毒?”緋雲及時開口道。
理國公夫人愕然,擰瓶蓋的手有點不知所措,眼神疑惑地看著緋雲:“不是你?那是誰?那該用哪個解藥?”
她開始慌亂起來,毒素慢慢浸入她的血液,入侵她的五髒六府,手哆索著不知如何是好,並一點將兩瓶解藥全摔在地上,趙媽媽適時接過,幫她拿好,緊張地說道:“要不,兩種都試一試?”
“那會是劇毒,再無藥可解!”理國公夫人怒斥道。
趙媽媽嚇了一跳,急得哭了起來:“那該怎麽辦?怎麽辦啊?”
理國公夫人眼裏透出一抹死灰,眼神黯淡焦急,仿佛世界末日就在眼前,她絕望而無助地看向緋雲:“真的不是你?那還有誰?還有誰要害我?”說著,她突然爬起來,奮力撲向紅梅:
“是你,一定是你這個賤人,你想要當正房太太,所以下毒害我。”
紅梅嚇得身子往後一仰,堪堪躲過理國公夫人十根銳利的指甲,怒道:“你發什麽瘋,那種毒藥我怎麽會有?”
理國公也是一掌將理國公夫人推開:“鬧夠了沒有?別像瘋狗一樣亂咬。”
理國公夫人身中劇毒,已是將死之人,而一起身活了幾十年的丈夫非但沒有半點憐惜,一心隻顧著他心愛的小妾,完全不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如此無情冷漠,寒透了理國公夫人的心。
她嘶聲怒吼道:
“冷清國,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小人,這些人,我替你擔下多少罵名,為了你的榮華富貴,你做下多少齷蹉,現在連我也要害死了嗎?”
理國公惱羞成怒,一巴掌甩去,理國公夫人身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嘴角流出紫色的烏血,趙媽媽心疼地上前去扶住她。
“瘋子,你再胡言亂語看看?”理國公氣急敗壞道。
“老爺,妾身肚子疼,回屋去吧。”紅梅似乎不想再呆下去,拉著理國公嬌怯怯地說道。
理國公凶狠地瞪了理國公夫人一眼,小心地扶住紅梅,轉身就走,理國公夫人氣急,想往前撲,一口黑血嘔出,身子又虛弱地倒在地上,怒目圓睜地看著理國公扶著紅梅揚長而去。
她眼裏露出傷心欲絕之色,突然怪異地大笑了起來,邊笑邊咳著血,看得讓人難受,趙媽媽實在聽不下去,哭著勸道:“太太,您別太傷心了……”
“傷心?我還有心可傷嗎?我的心,早在書寧死的那一刻就應該死了。”理國公夫人虛弱地半躺在趙媽媽懷裏喘著氣。
她雖可恨,卻也可憐,緋雲上前幫著趙媽媽扶住理國公夫人:“太太,起來吧,地上涼,你好好想想,幽魂之毒除了給過賢妃娘娘,還給過誰?是不是同一種毒,隻要理清楚了,就不怕救不了你自己這條命,什麽都沒有比活著更重要。你要真這麽死了,最高興的會是誰?”
理國公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看向冷奕勳:“阿勳,這些年,你一眼很恨我,認為,是我害死了你親娘對不對?”
冷奕勳冷冷地瞥她一眼道:“莫非不是你?嶺南趙家的毒,無法複製,無人能解,你可是趙家的嫡房之女。”
理國公夫人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自嘲:“隻可惜,你娘真的不是我殺的,我當初確實很恨你親娘,也很想毒死她,可是,你娘當初因為有你,很警惕,對我防備很深,我根本就無法下手。”
冷奕勳聽得臉色一變,疑惑地看著理國公夫人。
“而且,我也沒打算用趙家的毒,你娘身份特殊,一旦她死於趙家獨門毒藥之下,豈不自我暴露了麽?所以,當初,我打算是用最常見的砒礵毒死她的。”
“可她最後還是死於幽魂之毒。”冷奕勳眼裏泛過傷痛。
“是,她是死於幽魂之毒,可毒藥不是我下的,真的不是我下的。當時發現她中毒時,我也很震驚,這件事,你可以問趙媽媽。”
“是的,大夫人的毒確實不是太太下的,那時候,太太還沒有進府門,在府裏也沒什麽勢力,手中也沒人可以指派,真的不是太太下的毒,二爺,這些年您恨太太,太太心裏清楚,可她是有苦說不出啊。”趙媽媽抹了把眼淚說道。
“不是你,那是誰?”冷奕勳眼裏閃過一絲困惑與驚詫,似乎還有點不可置信,他真的不希望,那個下毒的人,會是……
趙媽媽被冷奕勳揪住了衣領子,既慌張又害怕,她猶疑地看向理國公夫人,理國公夫人自嘲地笑道:“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有必要再替他掩飾嗎?我在他眼裏,比個賤婢還不如,阿勳,你娘她,是老爺害死的。”
猶如一顆炸雷在頭上轟響,雖然懷疑過,可冷奕勳怎麽也不相信,那個人可以惡毒到如斯地步!他頹然地鬆開趙媽媽,身子向後晃了晃才站穩,眼裏一片失望與沉痛之色。
緋雲忙上前去扶住她,心疼不已,她也沒想到,下毒害死任夫人的,竟然會是理國公本人!
從冷奕勳的容貌可以推測出,任夫人是何等美若天仙,何等清貴高雅,卻不知是何原因,嫁給了理國公這等齷蹉男人,按說,那樣的女子,該被男人捧在手心裏疼,放在心底裏尊敬,愛寵,哪個男人會狠得下心,對她下如此毒手?
腦子裏回想起在冷宮前時,福貴與冷奕勳的一番對白,莫非,任夫人其實是……
“太太,太太……”趙媽媽的驚叫聲將緋雲的沉思喚醒,理國公夫人正大口大口地吐著血,臉色慘白如紙。
“太太,你可知,當初幽魂之毒是國公爺親手所下,還是指使旁人?”緋雲有點不忍心地問,雖說理國公夫人也做過不少惡事,但到底也未曾真的下手害過人命,她也是可憐之人,她身上的毒,是自己設計所下,這樣死了,未免有點冤,自己心裏也過意不去。
理國公夫人聽了眼睛一亮道:“你是說,這毒是……”
“我想,如果您給賢妃娘娘的幽魂,與理國公手中的幽魂不是同一種的話,那您還是選擇服理國公手中幽魂的解藥比較可靠。”緋雲道。
趙媽媽聽了忙拿出一瓶藥來,倒了兩粒服侍理國公夫人服下。
不多時,理國公夫人果然停止嘔血,氣色也好轉了些。
趙媽媽長籲一口氣,緋雲暗暗雙手合十,好險,差點枉殺一條人命。
回到寧墨軒,緋雲親手給冷奕勳沏上一杯茶,擔憂地看著他:“二爺,想開些。”
冷奕勳雙眸凝視著窗外,眼神迷離幽遠,見緋雲過來,定了定神,將她拉到身邊坐下。
緋雲溫順地坐在他身邊,抬手輕撫他濃麗緊皺的雙眉,“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好了,二爺不必為不值得的人傷感痛懷。”
冷奕勳唇角扯出一絲微笑,轉眸深深地看著緋雲:
“你一定也對我的身世很困惑對不對?”
“二爺如果想說,我願意當你的傾聽者。”雖然一直就有疑惑,但緋雲從沒有親口問過他,那些塵封的過往,於他而言,是傷痛,是瘡疤,她害怕揭開時,又會鮮血淋漓,所以,她情願不問,也不願意他痛。
冷奕勳抬手撫了撫她的額發,拿出一卷用帛布包好的東西給她。
帛布是上好的宮錦,布邊已經磨毛邊了,可以看出,有些年載。
緋雲好奇地打開,隻見裏麵包著一個小小的本子,本子中間似乎被撕去好些頁。
“這是什麽?”緋雲不解地問。
“我娘的記事本。”冷奕勳聲音微顫中,帶著一抹蒼涼:“如果不是這個記事本,我仍會將那賊人認做父親,會渾渾噩噩地過日子,會把殺母仇人當作親人對待。”
看來,這是任夫人的日記,緋雲激動地打開,就看到一筆絹秀漂亮的小字。
裏麵記載著任夫人的一些生活鎖事,前部份,夫人筆調活潑,語氣灰諧,可以看得出,她是個開朗明麗的女子,對生活充滿憧憬。
再後來,她遇到了一個男子,並深深地愛上了他,一門心思想要嫁給那個男子,卻不料,那個男子竟然是當今天子,任夫人是個好強的女子,聽說那人是皇帝之後,非常痛苦,她不願意與人共侍一夫,更不想為了爭寵而與人勾心鬥角,於是,她想要離開京城。
但是,皇帝也深深愛上了她,豈會讓她輕易離開,正當她要離開京城時,一道聖旨下來,讓她成為秀女。
任夫人無奈,隻得留了下來,但她幾番找到皇帝,想讓他放過自己,皇帝很生氣,竟然強將她留在宮裏,並與她發生關係,皇帝的本意是讓她再也無法離開,讓她認命。
緊接著選秀開始,當年左家權勢就很大,左家嫡女成為皇後人選的可能性很大。
尤其當時左家權勢就很大,又加之太後也支持左家,左家女眼裏便瞧不上別的秀女,同住在儲秀宮裏,後來成為淑貴妃的左家嫡女發現皇上對任夫人很不一樣,便常給任夫人使絆子,經常合著夥兒來欺負她。
任夫人又是個剛烈隱忍的,當著皇帝的麵,並不做聲,隻是想法子要離開宮裏。
當時,皇帝身邊的帶刀侍衛有好幾個,其中一個叫冷清華的,原是宗室中人,但因是旁枝,家道中落,雖是宗族之人,卻無權無勢,祖父原是理國公,後來犯了事,世襲的爵位便被擼了,無爵無勢,冷清華作為冷家長子,倒是一表人才,又文武雙全,靠考武舉入仕,後被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看中,見他又是宗親,便讓他成為自己身邊的四品帶刀侍衛。
任夫人與皇上之間的糾葛,冷清華在一旁看得很清楚,既欽佩任夫人的人品,又同情她的遭遇,對任夫人很是關照。
任夫人也喜歡這位正直守禮的侍衛,兩人很快成為朋友。
兩人都知道,在皇宮裏,這種異性朋友相交,得小心謹慎,稍有差池,就會被人拿來做文章,遭來殺身之禍不說,還可能會致滅頂之災,所以,兩個人的交流,隻在眼神,或是無人之際,偶爾說上一兩句話,冷侍衛則常常托人照顧任小姐,在盡可能的範圍內,讓任小姐過得好一點。
皇上對任小姐自是寵愛有加,直接將她從儲秀宮接到了自己的住處,一副要將她定為皇後的架式。
這點更加激怒了左小姐,也讓太後很是不滿。
任家隻是一個普同的富商之家,任小姐出身並不清貴,太後以此為由,不許皇帝對她太過寵愛,更不許她成為將來的皇後。
皇帝平素很聽從太後的話,但唯獨這件事上,卻怎麽也不肯從,太後大怒,聯合左家一起壓製皇上,如果皇上執意要將任小姐封為皇後,他的皇位便會不保。
皇帝隻好屈從。
這倒讓任小姐鬆了一口氣,雖然在皇宮住了下來,卻時廖也不放棄逃跑的念頭。
皇後人選的角逐非常激烈,幾大權力勢力角力,最後,皇帝卻定下了名不見經傳的賀大學士之女為皇後,那位賀大學士為人清正,不拉幫結派,也不結堂營私,賀家女也溫柔端莊,穩重賢良,倒使得各方勢力都平息下來,並不再為此爭鬥。
隻有左家女,本以為十拿九穩的後位卻在最後失去,很不甘心,她一麵嫉妒賀家女,一麵又恨透了深得聖寵的任小姐,於是,聯合幾位妃子一起,陷害皇後。
那時,左淑妃身懷有孕,為了陷害皇後,她不惜以腹中胎而為籌碼。
左淑妃流產,被太醫驗出,食物中被人下了墮胎藥,太後聽後大怒,親自查,結果查出,是淑妃身邊的一個小宮女在食物中下藥,而那小宮女在事發後,不等太後審訊,當時便咬舌自盡,太後氣得不輕,命人搜查小宮女的住所,在住所裏,發現有一包珠寶和一千兩銀票,而那包珠寶的手帕,則正是坤寧宮常宮宮女所有。
而這位掌宮宮女正是皇後娘娘的陪嫁,又是貼身丫環,矛頭直指皇後娘娘。
盡管掌宮宮女一口咬定,並未參與謀殺龍子,但是,抗不過嚴刑,最後也撞牆而死。
這件事,雖說沒有直接正據指向皇後,但皇後的嫌疑最大,加之,此事之後,左淑妃因大出血而傷及身體,太醫判定她,再也無法生育,而皇上卻並沒有廢後,讓左淑妃和左家更為光火,幾乎恨之入骨,便在宮裏製造謠言,說皇後因嫉生恨,殺了龍子,用宮女抵罪,如何陰險狠毒。
一時,宮中謠言四起,左淑妃時不時的到皇後麵前哭一場,控訴皇後的罪行,加之太後明知謠言毀人,卻並不加以製止,反而任其盛行,所謂眾口爍金,皇後原是溫婉單純的女子,怎麽受起了百般辱罵,終日在坤寧宮裏以淚洗麵,既便皇帝一再安慰,仍是愁眉不展,終於積鬱成疾。
然而,皇後病了不到一月,便突然暴畢,原本她隻是心病,病不致死,卻突然死了,太後大驚,讓人查明原因,結果太醫證實,皇後是服用慢性毒藥而死,也就是說,有人在皇後的吃食或是日常用品中,下了慢性毒藥,皇後每天攝入一點,毒素在體內慢慢識累,最後終於致死。
很多人便懷疑是左淑妃報複所為。
淑妃大呼冤枉,並要求太後嚴查,如果能找出證據來,證明是她所為,她願意以死謝罪。
她要求當時掌管刑部的恭親王親自查,說王爺正直不阿,又與兩派人皆無利害瓜葛,如此最為公平。
太後采納淑妃進言,讓恭親王進宮嚴辦此事。
恭親王很快在皇後常讀的一本佛經書頁上,發現毒藥,有人將這本佛經浸入慢性毒藥,皇後在每天誦讀的過程中,慢慢中毒,最後毒發身亡。
而這本佛經,正是任小姐送給皇後娘娘的。
在皇後死後,矛頭終於指向了任小姐,而且很快,任小姐所住的長春宮裏,查出有藏紅花,而淑妃娘娘流產,正是因服食藏紅花所致,恭親王又在皇後掌宮宮女的住所裏,查到她與任夫人來往的信箋,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任小姐,任小姐不止下毒殺死了皇後娘娘,且當初致淑貴妃流產,殺害龍子的,也是她。
於是,太後毫不猶豫將任夫人抓了起來。
皇上得知此事,大驚不已,他自是不相信,任夫人會做這樣的事情,更不相信,任夫人會有如此歹毒。
一個連後位都不看在眼裏,一心隻想要自由,以情為重的女子,又怎麽會做下如此傷天害理之事,何況,此事分明就是個陰謀,這個陰謀的設計者,心思縝密,手段隱諱高明,一環扣著一環,幾乎無泄可擊,毫無破綻,一件意外流產,不止讓淑妃失去龍子,還讓她沒了生育能力,更是害死當朝皇後,還讓皇帝最心愛的女人深陷泥潭而無法洗清。
皇帝正相信任夫人,也隻得在太後和朝中眾臣的重壓之下,將任夫人打入冷宮。
依太後和淑妃的意思,應該淩遲處死任夫人,並將任家滿門抄斬。
皇帝力抗眾臣,保下任夫人一命,卻保不住任氏一門,任家一百零八口人命,全被判斬刑,一時間,任夫人悲痛欲絕,恨透了自己,更恨透了這黑不見天,齷蹉陰毒的皇宮,她差點自絕身亡,卻在此時,發現身懷有孕,想死,又含不得腹中胎兒,初人為母,卻沒有半分喜悅,這個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是罪人之子,得不到應有的關愛與尊榮,而且,如果沒有她的保護,孩子在這冷漠陰暗的深宮內院裏,根本無法長大,無法生存。
不得已,她向冷清華求助。
冷清華知她為人,自是明白,她被人誣陷,但是,真要將她帶出皇宮,自己身家性命難保不說,冷家也會遭殃,一時間,冷清華也踟躊了。
但是,他見不得任夫人終日以淚洗麵,楚楚可憐的樣子,經過半年多的相交,他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秀美高淡雅的女子。
最後,他橫下心來,用假死的法子,將任夫人偷偷帶出宮去。
皇帝很快查出,那替死的女子並非是任夫人,她終於還是逃出了皇宮,她終於還是離開了他,她不相信,他能保護她,任家滿門一死,他在她的心裏,已經沒有了地位,有的,怕是隻有恨意吧,如果當初,不是他強意要將她召進宮來,她又怎麽會陷入汙濁的泥潭?
早該知道,她那樣清雅的一個人,不適合皇宮內院的爭鬥,她早就說過,她不願意進宮,更不願意與別的女人搶奪自己的丈夫,她要的,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明明知道她的願望,她的理想,他卻還是自私的剝奪了她的自由,將她變成一隻籠中鳥,讓她失去原有的快樂與活力。
在宮裏半年的日子,他再也沒見她開心地笑過,再也沒聽她城誠地喚他一聲大郎……
失去心愛之人,皇上大慟,卻又不敢聲張,隻得按妃製將那替死之人埋葬了。
卻私下讓冷清華暗中查探任夫人的下落。
這正合冷清華的心意,他明正言順地出宮,幫助任夫人逃離京城,並守在她身邊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