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課秘密監獄,一名男子遍體鱗傷地被綁在老虎凳上,特務麵目陰狠地抬起男子的腳,將第三塊磚頭放在男子的腳下。特高課機關長南造次郎站在一邊抽煙,當他認為男子不能承受的時候才問道:“王學文在哪裏?”
男子疼得滿頭是汗,還是咬緊牙關,用仇視地目光瞪著南造次郎。
南造次郎將煙頭摁在男子的胸口,惡狠狠地道:“八嘎,我看看你能挺到什麽時候,給我再加一塊磚頭。”
正當特務要上前時,特務加藤吉拿著張紙快步走進來,“報告,大本營參謀部急電。”
南造次郎命令道:“念。”
“陸雲澤今日乘火車抵滬,不惜一切代價鏟除。”
南造次郎眯起眼睛,道:“你帶人去執行任務。”
滬寧車站,一名軍統特務舉著牌子接人。戴著氈帽,穿著大衣的陸雲澤看到寫著自己名字的牌子,正要朝特務走去,突然發現特務的附近有四個人掃視四周,加藤吉發現陸雲澤,給其他人打了個暗號,四散開來。加藤吉抽出槍,藏在衣服下,準備找機會幹掉陸雲澤。
陸雲澤眉頭微皺,邁出的腳步頓了下,再次打量四人的位置,發現他們隱隱將自己包圍其中,手也伸入懷中。陸雲澤感覺不對,這幾人絕不是軍統的人,更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日本特高課的特務。陸雲澤壓了壓帽簷,放棄靠近軍統成員,轉身就走。
加藤吉發現陸雲澤要跑,快步朝著陸雲澤追去。陸雲澤也加快腳步,專門往人多的地方擠,試圖用人流來阻擋追兵的視線,不給對方開槍的機會。陸雲澤在人群中脫掉大衣,扔掉帽子,從包裏拿出副眼鏡戴上,光明正大地走出車站,車站外有兩名特務,不斷打量著每一個出來的人,目光看到陸雲澤時,陸雲澤毫不慌張,特務沒看出陸雲澤有什麽可疑,將目光看向他處。加藤吉出了火車站,門口的兩名特務立刻跑過去。
“人呢?”
“沒看到可疑的人。”
加藤吉一巴掌扇在回話特務的臉上,怒罵道:“蠢貨。”
“嗨!”特務低著頭,不敢反抗。
一名特務撿到陸雲澤的大衣和帽子,加藤吉掃視著周圍的人群,指著遠處上了輛黃包車的男子,道:“在哪呢!給我追。”
陸雲澤坐上黃包車,扔給車夫一塊大洋,道:“去徐家匯。”
黃包車跑出一段路,陸雲澤探頭往回看,正好看到加藤吉盯著自己,乘上汽車。
“快,拐彎。”陸雲澤看到汽車在馬路上橫衝直撞,飛速朝自己追來。
車夫拉著黃包車拐彎,陸雲澤立刻從車上跳下,跑進小路中。
汽車追上黃包車,加藤吉發現車上沒有陸雲澤,一把拽住車夫的脖領子,厲聲問道:“車上的人呢?”
“剛……才下車了!”車夫指向那條小路。
加藤吉用力將車夫推倒,帶著特務追向小路。
陸雲澤沒等跑出小路,看到特高課的汽車已經堵在路口,隻能扭頭再跑,跑了沒幾步,又發現了加藤吉的身影,隻能跑進右邊的岔路。
加藤吉掏出槍,對著陸雲澤的身影開火。數聲槍響,子彈打在牆上,碎屑紛飛。陸雲澤開槍還擊,雙方一邊交火,一邊追逐。
陸雲澤一個人根本不是六名特高科成員的隊伍,在打倒兩名特高科的特務後,陸雲澤的身上中了兩槍,來到住宅區後已經無力再逃,不過特高課的人也因為他殺了兩人,追殺的步伐放緩,讓他有機會選個附近的人家進去,希望能夠好運地躲開特高課的追殺。
六號從基地離開,租了個房子作為落腳之處,繼續調查基地的位置和消失無蹤的九號。他倒了杯熱茶,拿起報紙,尋找著新聞中是否有人被刺殺,如果還有人在外邊行動,他可以從新聞描述中看出出手刺殺的人是不是基地裏的殺手。
咣當!
院子的大門發出巨大的聲響,六號抽出手槍,將子彈上膛,放在手邊,將報紙壓在上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房門被推開,一道人影摔了進來。六號冷冷地看著麵前倒在地上,胸口滿是血跡的陸雲澤。
“有日本人要殺我,千萬不要說我躲在哪裏。”陸雲澤說完,勉強爬起來,躲進櫃子中。
六號沒有答應,也沒有去將地上的血跡抹掉,仿佛是個雕像般一動不動。
加藤吉追到住宅區,本來很多的街上已經空無一人,就連小孩子也被大人帶回家,以免牽連到自己。加藤吉找不到人,而血跡也斷掉,這個弄堂有十來戶人家,加藤吉的手下出現在弄堂的另一邊,杜絕了陸雲澤從另一邊逃跑的可能,他隻可能躲在這十來戶人家中。加藤吉和手下一起向中間走,仔細尋找血液的痕跡。
陸雲澤的傷很重,就算是用手捂著,走了十幾米後,血還是沒有止住,再次流了下來。加藤吉的臉上露出笑容,跟著血跡來到中間的一戶人家。這家門口的大門敞開,右邊的大門上有個血手印,表明了陸雲澤就是進入這家。
加藤吉揮手示意兩名特務跟自己進去,讓一人守在外邊,以免這是陸雲澤布下的疑陣,趁機逃跑。三人小心地進入房間,看到正在往杯裏倒茶水的六號,加藤吉看了眼地上還沒有收拾的血跡,問道:“人呢?”
六號倒茶的手頓了下,看了眼三名特務,又將目光投向櫃子,然後繼續倒茶。加藤吉對著櫃子一擺頭,兩名手下靠近櫃子,猛地將櫃門打開。
陸雲澤的傷勢很重,否則也不會因為在院門留下血手印都不自知,中槍後劇烈跑動導致大量失血,陸雲澤的腦供血不足,無法過多的思考,眼睛都已經花了!
櫃門打開,陸雲澤從櫃子中摔了出來。加藤吉看到陸雲澤,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呦西,將他們都殺了!”
六號端著茶杯,正要靠近嘴邊,聽到要殺自己的命令,手中滾燙的茶水立刻潑向加藤吉,迅速抄起手槍
,連開三槍。
加藤吉的眼睛被潑進滾燙的熱茶,還沒等眼睛看清楚東西,子彈已經鑽進他的眉心。兩名手下也被擊斃,臨死前連顆子彈都沒有射出去。
六號拎著槍走向門口,探頭看看外邊有沒有人,正好看到留守的特務探頭往裏麵看,還以為加藤吉已經幹掉了陸雲澤呢!六號的反應很快,一把拽住特務的脖領子,直接拽進院內,手中的槍頂在特務的胸口,連開兩槍。
特務的身體一震,軟軟地倒了下去。六號再次看向外邊,弄堂內空無一人。
六號知道這裏呆不下去了,巡捕房的人很快就會趕來。六號走回房間收拾東西,主要是清除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痕跡。
陸雲澤感覺到生命在流逝,模糊的雙眼看到六號走進來,從裏懷抽出支鋼筆,虛弱地道:“求你幫我將它送到我叔叔的手中,公共租界的成記糧鋪,我叔叔叫……”陸雲澤的話沒有說完,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六號沒有撿起鋼筆,他是殺手,沒有多餘的感情。同情,六號沒有這種感情,在基地中有這種多餘感情的人都已經埋在了地下。至於陸雲澤為什麽被殺,六號也不好奇,在這個年代,被日本人追殺,不外乎就是共產黨、進步青年、國民黨的情報成員和抗日分子。至於陸雲澤到底屬於那種,六號不想知道,反正人都死了,了解沒有任何意義。
房間裏的東西被六號收拾好,四具特高課成員的屍體也被扔在房內。六號將陸雲澤的屍體拽過去,扔在屍體堆上,並且倒上汽油。正當他準備離開,一把火點了這棟房子的時候,發現地上有張紙。應該是陸雲澤拿鋼筆的時候掉出來的。六號將紙撿起來,剛要扔在屍體堆上,和陸雲澤一起少了,突然發現紙片上有青天白日旗和副站長幾個字。六號的手已經伸到屍體堆的上麵,卻沒有鬆開。
基地被摧毀,還是被軍統摧毀,並且留下人抓捕殘餘分子,而且自己的接頭人就在軍統中,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軍統和基地都有關係,至於是什麽關係,六號暫時不知道,不過很明顯,憑借著自己單槍匹馬調查基地,不如借助軍統龐大的情報資源和機構來調查,這樣才能更快速地找到基地,找到九號。
六號打開紙,這是張委任狀,委任陸雲澤為軍統上海站副站長。上麵沒有照片,六號看了眼陸雲澤的屍體,身高、體型和自己也都差不多。一個大膽的念頭浮上來,何不借用陸雲澤的身份進入軍統呢!這樣不用從低做起,一上來就可以調用很多軍統的資源。六號撿起鋼筆收入懷中,將陸雲澤的屍體放進麻袋中,推起旁邊一家的板車,將麻袋扔在上麵,弄髒臉,推起板車離開。
房間內,一根點燃的香煙放在床邊探出的窄木條上,隨著香煙的燃燒,平衡被打破,燃燒的煙頭掉落在地上,引燃汽油,瞬間引燃汽油,熊熊烈焰燃燒起來。
六號推著的板車還沒有離開,巡捕就出現在弄堂口,一群持槍巡捕攔住了六號的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