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婉兒 情比金堅,江山不可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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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請坐。”偏殿之內,並無一眾閑雜人等,唯有皇貴妃顏千意與她的貼身婢‘女’坐在榻邊。隻見宮人領著宇文婉兒進來了,立時站起來迎道。

宇文婉兒就近坐了,也不與她廢話,轉頭看過去直接說道:“你叫我來有何事?”

顏千意不答,隻是雙手抱起,長長作了個揖,而後才深深歎了口氣,神情懇切地道:“本宮近來多有叨擾,還望長公主見諒。”

“你既叫我長公主,那麽公事公論,咱們便分說一下此事。這些日子,皇貴妃娘娘總遣人到本公主府上送東西,究竟是何故?”宇文婉兒麵無暖‘色’,一雙絕‘豔’麵孔盡是冷然,定定瞧過去。

顏千意隻覺一股軍人的淩厲從她身上散發而來,心中陡然跳了一下,隨即暗自苦笑,沒有想到,竟是她‘弄’巧成拙了。

隨即,收手起身,麵上浮現一絲笑容來,慢慢走近宇文婉兒身邊坐下了:“婉兒莫氣,倒是我俗了。現下並無外人在場,你我又何必以長公主、皇貴妃相稱?如今宮中鳳印由我掌管,說來我也稱得你一聲‘婉兒妹妹’。”

宇文婉兒不做言語,隻用一雙明媚非常的眼睛瞧著她,心中更輕鄙一分。

若顏千意仍舊稱呼她為長公主,她雖然不喜,倒也不會鄙夷。隻因為她到底還是那個遵守規矩,正直爽快的顏千意。

然而,當她開始與自己攀談‘交’情起來,便說明她已經不再那般情理分明了。她已然變成了後宮之中,眾多心機‘婦’人中的一個。她再不是她的朋友。

“自從聽說婉兒妹妹有孕在身,我與皇上都為此欣喜不已。隻因皇上常常跟我說,他自小便喜歡你這個‘精’靈古怪的小妹妹,那時你又救了他一命,他已是將你當做最親近的人了。”顏千意聲音婉轉非常。

“聽聞你有孕,簡直不知道如何才好,日日都想召你進宮,瞧瞧你,也瞧瞧你肚子裏的寶貝。”說到這裏,顏千意笑了一下,“我便對他說,有身子的人是不合適常常走動的,倒不如我‘抽’空去看你。皇上惱了自己好幾日,隻叫宮裏準備上好的營養品,都給你送過去。”

“如此,多謝皇上和皇貴妃的一番心意了。”宇文婉兒冷淡地道。對顏千意的這一番話,一個字也不信。

顏千意仿若未覺,笑著又道:“婉兒妹妹客氣什麽?這是皇上的一番心意,是他對你這個妹妹的一番疼愛,卻不必如此客氣。”說到此處,微微擰起眉頭,略見擔憂地道:“婉兒妹妹可是不喜歡?我聽宮人說,你叫下人把東西都扔出來了?”

“我胃口不好。”宇文婉兒直白而簡短地道,“你究竟有什麽事,直接便說來,我沒有工夫與你閑話。”

顏千意的臉‘色’變了一變,描畫了‘精’致妝容的臉上,漸漸卸下了完美但是沒有感情的笑容。

“是有一件事,要同你說。”半晌後,在宇文婉兒的耐心即將用盡之際,顏千意終於開口說道。聲音低沉,不複方才的虛假做作,低沉之中又顯疲累:“我不知你是否清楚,那時‘亂’黨‘逼’宮,皇上傷著了,至今不曾痊愈。”

“什麽?”宇文婉兒有些驚訝地道。

顏千意苦笑一聲:“說是未痊愈,其實不恰當。實際上,皇上受的傷,乃是再也不可能好的了。”

宇文婉兒不由得驚住:“是什麽傷?”

“‘亂’賊一刀砍在皇上腹部,傷了皇上的子孫脈,禦醫已經傾盡全力,隻是無法醫治好。”顏千意苦笑道,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宇文婉兒:“皇上再也不可能有子嗣了。”

宇文婉兒不由愣住。她倒是記得宇文翊受了傷,竟不知道,原來傷到了那裏?

一個無法誕下子嗣的皇帝,於江山社稷而言,簡直是災難!思及至此,宇文婉兒渾身輕震,厲‘色’說道:“皇兄意‘欲’何為?”

皇帝無子嗣,極易造成江山不穩。大順朝自伐帝晚年,便因無盡荒‘**’而動‘**’過。在威宗初年,又因皇室的自戕而民心不安。沒想到宇文翊繼位,又麵臨這等情形。

難道大順朝的氣數將盡?宇文婉兒不由得心中凜然。

顏千意的眼神閃了閃,忽然輕笑一聲,有些冷嘲地道:“皇上意‘欲’何為,難道長公主當真不知?”

宇文婉兒眯起眼睛看著她。

顏千意吃不住她淩厲的神情,別開目光說道:“皇上的意思,想從長公主手中過繼一個。”

禦‘花’園,賞‘花’亭。

秦羽瑤支著腮斜倚榻上,耳邊仍回響著方才聽到的話。

“長公主的肚子裏,是男是‘女’尚未知。但是軒王府的小世子,卻是明明白白的男子,皇上選誰過繼還不是一目了然?”

“倒也未必。長公主即便此次生下小公主,也不見得下一胎就得不了小王爺。至於軒王府的小世子,年紀已然有些大了,心裏也懂事了,登上王位之後向著誰,難道還不好說嗎?皇上屬意誰,便一清二楚了。”

“長公主手握兵權,又有功於社稷,我認為還是長公主的小王爺更有可能。”

“軒王爺年輕有為,又常聽皇上身邊的人每每提起,總以深不可測來形容。若是軒王爺有意,長公主是奪不來的。”

秦羽瑤聽到這番對話,初時是驚訝甚至有些惱怒的,後來漸漸便放開了,一笑置之。

想要離間長公主與軒王府?太幼稚了。隻要有她在,宇文婉兒是不可能與軒王府為敵的。

思及至此,秦羽瑤的眼神不由得閃了閃,陡然間恍然大悟。明白過來,為何今日顏千意會安排這一出。

想來,眾人都不知道她就是“秦羽瑤”,隻以為宇文婉兒同她親密,多半不過是麵上關係,‘私’下裏並不如何親近。如此一來,假如皇上有意從長公主府與軒王府中選一個作為繼承人,隻怕兩府便要反目。

秦羽瑤微微垂眸,掩住其中冷意。這一番設計,不知是誰的主意?

不多久,宇文婉兒回來了。

“說了什麽?怎麽神‘色’如此不快?”秦羽瑤起身上前扶住她,來到榻邊坐下。

宇文婉兒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耍些無謂的小心機!”

秦羽瑤想了想,沒有將方才聽到的事情說出來,隻是笑著說道:“既然不喜歡,便不要想了。任她說什麽,你自不理會就是了。太醫可是說過,你要保持好心情,肚子裏的寶寶才會發育得好。”

宇文婉兒長呼出一口氣,挑了挑眉‘毛’:“說得是。任她說什麽,我自不理會就是了。”

她可不欠顏千意什麽,更不欠宇文翊什麽,不論那番話是宇文翊的意思,還是顏千意自己揣度的,宇文婉兒都不可能答應。那個位子,可不是一般人坐得的。

尤其任飛燁隻不過是一介商戶,這樣的生父,對肚子裏寶貝兒並無太大助力。以她對當今朝臣及局勢的判斷,屆時很有可能對雙方,甚至三方都不利。

況且,宇文婉兒隱隱有些明白,宇文翊的皇位是如何爬上去的——假如沒有宇文軒的放手,他是不可能坐上去的。

除此之外,宇文婉兒還有一個隱憂,是從沒對任何人說起過的——當初宇文翊在要命之處受了一刀,究竟是不是宇文軒的意思?

這個猜測太過可怕,宇文婉兒一直深深壓在心底,不曾對任何人說起。對秦羽瑤,亦不曾說起過。

不論如何,秦羽瑤都是她最喜歡的人,任何可能破壞她們之間情誼的事,她都不容許發生。所以,她不可能答應顏千意。

“此處甚是無趣,咱們走吧,到我府上去,咱們邊吃茶邊賞‘花’,不比此處自在?”宇文婉兒說罷,拉著秦羽瑤的手站起身來。

次日,宇文婉兒給宇文翊密信一封,信中所言甚簡,隻有寥寥數字:“願輔佐軒王之子。”

三個月後,宮中傳來一道旨意,令天下皆驚。

原來就在兩年前,皇上在宮變之中受了重傷,於子嗣一脈無緣,特立軒王之子宇文謹為太子,百年之後為天下新主。

一旨既出,天下反應各不同。宇文婉兒的府上湧來大量信件,有屬下的,有朝中臣子的,有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還有居心叵測的政敵。

宇文婉兒一概不理會,她自願擁護秦羽瑤的兒子,更不願惹怒宇文軒這個蟄伏極深的人物,最重要的是任飛燁一家亦悉數支持,旁人如何猜想,與她何幹?

說來好笑,任夫人甚至言道:“咱們自家的產業尚不曾湊夠繼承人呢,怎麽先叫別人搶走一個?不幹不幹!”

任飛燁亦道:“我想起你從前在宮中受的那些苦頭,心中便難受得緊,我可不願我兒子、孫子再受那些罪。日日吃好喝好玩好,天天有爹爹當大馬騎,哪裏比不上當皇帝了?”

宇文婉兒最喜歡他的就是這一點,豁達,灑脫。

於是,皆大歡喜。

七個月後,宇文婉兒發動,產下一子。任家上下都‘激’動壞了,長公主府上亦是一片喜慶。軒王府的大小主子都來了,歡慶這個小家夥的出生。

宮中亦傳來聖旨,封小家夥為幸王,屬地元州、禹州、瀘州三地。如此富庶之地,皆封給一個剛出生的‘奶’娃娃,幸王所受寵愛由此可見一斑。

旁人心中如何猜度,與宇文婉兒無幹。她從昏睡中醒來,望著懷裏粉嘟嘟的‘肉’團子,心中隻有憐愛與驕傲:“等你長大了,叫你爹爹帶你去封地,吃遍好吃的,玩遍好玩的,把你爹爹日日當大馬騎。”

她這一生,頭十五年,甜中帶苦,暴躁‘迷’茫。所幸遇見一人,為她撥開‘迷’霧見亮光。從此戎馬生涯,愛夫孝子,摯友良親,美滿幸福。

無人知道,就在宇文婉兒產子當夜,宮中的一座佛堂,被砸個稀巴爛。皇上下令封鎖消息,不得外傳。直到三個月後,宇文婉兒抱著幼子進宮謝恩,才聽說了此事。

當時,宇文婉兒的臉‘色’便沉下來了,連連冷笑數聲,將懷中幼子托給秦羽瑤,說道:“我去會一會她。”

她,是先帝的貴妃,宇文婉兒的生母,李貴妃。

短短三年,當年明‘豔’動人的李貴妃,便變作了半頭‘花’發,眼神‘陰’鶩冷厲,刻薄駭人的暮年沉沉的‘婦’人。宇文婉兒剛一走進佛堂,看見這個幾乎辨不出當年風儀的‘女’子,也是吃了一驚。

隨即,宇文婉兒便淡定下來:“太妃娘娘,好久不見。”

李貴妃渾身一僵,緩緩轉過身,看向宇文婉兒。但見當年那個神情尚見‘陰’鶩的少‘女’,如今圓潤豐盈,如同被拂去了塵埃的明珠,更加明‘豔’照人。

“你這個孽障!”李貴妃陡然嘶喊一聲,抓起地上的木魚,狠狠朝宇文婉兒擲過去:“你簡直是要氣死我!”

宇文婉兒在軍中曆練數年,手腳利落不凡,身形微微一閃,便躲了過去。她冷冷地看著李貴妃,目光隱隱帶著遺憾與失望。

“你為什麽不答應顏貴妃?她給你出了一個多麽好的主意!你這個孽障,你,你要氣死我!”李貴妃氣急嘶喊道,又抓過桌上的香爐,朝宇文婉兒擲過去。

宇文婉兒的眼神陡然冷厲起來:“顏千意的主意,是你給她出的?”

“除了我,還會有誰如此一心一意替你著想?”李貴妃鼓著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宇文婉兒,“我費勁千辛萬苦才替你出的主意,你可倒好,一下子就拒絕了!你到底在想什麽?”

“為我好?哈哈,好一個為我好!”宇文婉兒的神情驟現出怒意,一步一步走近李貴妃,盯著她道:“你究竟是為了你自己好,還是為了李家好,你心裏清楚!”

李貴妃吃不住她眼中的‘逼’視,後退兩步,才緩過神來。轉眼間,恍然大悟道:“原來還是為了她?她死了,你就扶她的兒子上位?我怎麽不知道你竟如此看重一個‘女’人?莫非……莫非你竟對她有著那種心思?”

“住口!”宇文婉兒的瞳孔縮了一縮,秀美的額頭隱隱有青筋蹦出。

李貴妃卻愈發癲狂地笑起來:“哈哈哈!好,好,好,我的‘女’兒,竟然對一個‘女’人有那種想法,難怪皇後與我怎麽為你使勁,你都不肯依,原來你心中抱著這樣的念頭!”

“可笑當時我以為你真的被一個商戶小子所‘迷’,還派人去殺他,原來他不過是那個‘女’人的障眼法!”李貴妃愈發癲狂地笑道。

“她死了,你便同那個商戶小子假戲真做,成了親,生了娃娃。”李貴妃漸漸止住笑聲,神情陡然變得詭秘起來:“可惜啊可惜,她死了,魂飛魄散而死。她死的時候你見了吧?是不是七竅流血?是不是很可怕?活該!她死得活該!她害了你,害了你一輩子!她該死!”

“可憐。”宇文婉兒的神情卻逐漸鎮定下來,眼中有憐憫,有失望,有厭惡,有淡淡的悔,看著李貴妃說道:“我知道,當年的事,少不了你。你是我的生母,我一輩子不會將長刀對準你的心口。但是,我這輩子不會再見你。”

說罷,再也不看她,轉身走出佛堂。

外頭是一片陽光燦爛,四處是鮮‘花’如錦,蜂蝶成群。

“你永遠不會懂,如果有一個人,在那個時候出現……”宇文婉兒低喃,展顏漸笑:“便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重要到,她願意犧牲自己,來成全她。

從佛堂走出去後,宇文婉兒去見了宇文翊。

“皇兄。”宇文婉兒行了一禮。

宇文翊仍舊是那個麵‘色’蒼白,身形瘦削的青年,隻不過神情之中多了一抹疲累,眼角下一滴紅痣,愈發顯得惹人憐惜:“婉兒見過她了?”

“給皇兄添麻煩了。”宇文婉兒道,聲音有些慚愧:“我並不知是她的主意,還曾誤會皇兄,寫下那封冒犯的信,還請皇兄恕罪。”

宇文翊笑了笑:“與你無關。你隻是做了你想做的事,談什麽恕罪不恕罪?”

“唉。”宇文婉兒心中感慨萬千,竟不知道說什麽。望見宇文翊顯得清雋的臉龐,一時有些憐惜。他,似乎比她更不容易。

隻不過,她卻不能站在他這一邊:“寶兒是個好孩子。皇兄,望你善待他。”

宇文翊驚訝地看著她,兄妹對視良久,一個溝壑萬千,一個錦繡玲瓏,宇文翊漸漸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笑了一下,隨即在‘唇’邊隱去,麵容變得晦暗不明:“不是他。”

三個字,足矣。

望著那個才識淵博,但卻身形削瘦的青年帝王,宇文婉兒心中陡然有些澀意。捏了捏袖口,說道:“皇兄,最愛你的人,一直在你身邊。”

言罷,行了一禮,轉身退下。

------題外話------

婉兒的番外完啦,寶兒是下一任帝王,一個仁心帝王,哈哈~

下篇番外寫宇文翊和顏千意,大概一章就搞定,嗯!

《‘女’財郎貌之棄‘女’太囂張》,阿風的新文,正在日漸‘肥’碩喲,都來啃喲~︿( ̄︶ ̄)︿等你們來臨幸~

正文 宇文婉兒:情比金堅,江山不可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