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相
看著眼前這棟不算奢華，但很幹淨的屋子，隻一眼我就看出了不對。
同時心中暗罵：嗎的，竟然遇上鬼遮眼了！
一邊想著，我一邊將食指咬破。
按照爺爺教我的法子，隻要將食指咬破，同時將血抹在眼皮上，就可以看破虛妄。
可當我咬向手指的時候，一股鑽心的疼痛差點沒讓我哭出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麽做，沒想到竟然如此的疼。
可咬都咬了，如果半途而廢，實在對不起剛才的疼痛。
想到這兒，我再次咬了一口，這一次，我甚至咬下來一小塊肉來。
鮮血順著傷口就流了出來。
看著潺潺而流的鮮血，我二話不說，直接就抹在了眼皮上。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眼前的景象沒有絲毫的變化，我竟然還在夢裏！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爺爺說過，劉家父子得罪的是六凶絕煞。
按理說，這種凶煞本就不是我和張瞎子所能對付的，再加上七月十五月圓之日，這凶煞又從蘆葦塘被打撈出來，肚皮向天，法力無邊。
這時候的凶煞可以說動動手指就能要了我和張瞎子的命。
可她並沒有這麽做，反倒是將我拉進了夢裏。
難道說，她是想讓我看什麽不成？
一想到這兒，我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雖然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是否正確，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已經到了這一步，倒不如賭上一把。
就在我想到這兒的時候，我眼前的景象再次一變。
原本空無一物的火炕上，一個膚白貌美的女人安靜的躺在那裏。
雖然女人的身上沒有了大紅色的喜服，可隻一眼我就認出，對方就是我們從蘆葦塘打撈上來的紅衣女人。
那張絕美的臉頰隻是看上一眼，就無法讓人忘懷。
實在無法想象，當初的趙家男人是怎麽娶到這樣的美人的。
繼續看下去，女人緩緩從火炕上坐起，看她的動作，應該是想下地幹活。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麵卻忽然衝進來五個男人。
五個步伐輕浮，神色迷離的男人。
看樣子，應該是喝過酒了。
當他們衝進屋子之後，很快就將目光落在了女人身上。
一瞬間，五人的眼眸中，全都劃過一抹陰邪。
我心中一突，暗道一聲不好，這幾個男人怕是想對這女人不軌！
一念至此，我連忙想要上前阻止。
可就在我的手即將觸碰到對方的時候，我的手竟然直接從幾人的身上穿了過去。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我現在所看到的東西，都不過是幻像，是那具女屍想要我看到的情景。
可這場景實在是太殘酷了。
有那麽一瞬間，我忽然理解了，這女人為何會變成傳說中的六凶絕煞。
剩下的事情毫無意外的發生了，我不忍繼續看下去，直接就走出了屋子。
可就在我來到門口的時候，我的眼睛裏，陡然充滿了憤怒！
我竟然看到，門口處竟然藏著一個男人！
雖然不知道男人是什麽身份，可直覺告訴我，這就是女人的丈夫！
也正是這個念頭，讓我突然無比厭惡起眼前的這個男人。
如果他隻是個陌生人，看到這一幕沒有幫忙，我會說這人心冷。
可現在，這人竟是女人的丈夫，他卻依舊能站在這裏，沒有上去救自己的女人，他還算是男人麽！
看到這裏，我的心算是徹底的冷了下來。
一瞬間，我忽然有些可憐這個女人了。
好不容易嫁了個丈夫，竟然是個窩囊廢。
若換做我，或許也會做出和她一樣的選擇吧。
這麽一想，我頓時不想在這屋子裏再待下去了。
正準備走，忽然，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屋裏，眼見這一幕，我心中頓時一驚。
隨即，連忙跑回了屋裏。
直到此刻，我才看清那個人影的模樣。
竟然是周喜！
他怎麽來了？！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最終定格在了周喜的身上。
周喜看到眼前這一幕，他瘋了一般的去拉那幾個男人。
可他是個傻子，除了嘴裏不斷嘟囔著那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之外，根本無濟於事。
最終，傻子被這五個男人按在了地上，一頓拳打腳踢。
直到傻子無力的蜷縮在地上，這才扔下他，繼續在女人的身上發泄著。
周喜沒哭，隻是用眼睛望著這五個男人，眼睛裏充滿了無助。
我不忍再看下去，就這麽走出了屋子。
在路過門口的時候，我不屑的看了一眼躲在門後的男人。
一個連傻子都不如的男人，他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嗤笑一聲，我走出了趙家老宅。
當來到院子裏的時候，外麵的場景再次一變。
枯黃的樹葉落了滿地，那個女人就這麽坐在門口的老楊樹下，時不時撫摸兩下微微隆起的肚子，神色複雜。
而就在這個時候，躲在門後的男人再次出現，他對女人不斷的噓寒問暖，可這一切，都已經於事無補。
女人無動於衷的看著男人在自己麵前惺惺作態。
眼神裏充滿了冷漠。
男人自討沒趣之後，羞愧的轉身離開。
等男人走後，一個傻子捧著幾個剛摘的果子來到了女人麵前。
他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將果子塞在女人的懷裏，然後就拋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看到傻子跑開之後，女人的眼神裏，竟劃過一抹溫柔。
她將男人拿給她的東西扔在了地上，卻是捧著傻子給他的果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但就在他吃到一半兒的時候，門外麵，忽然走進來一個男人。
在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我整個人都是一愣。
這男人黑衣黑袍，本來並沒有什麽奇特，可當他望著女人說出一句話後，我整個人都驚在了原地。
“你，想報仇麽？”
女人一愣，望著麵前這個看不清相貌的男人，欲言又止。
男人再次開口：“你想報仇麽？”
這一次，女人說話了，她望著男人，聲音有些顫抖道：“你，能幫我？”
“可以，但作為交易，你要給我七十年陽壽。”
就在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臉色都是一變！
他，他這是在借壽！
他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個念頭在我腦海之中閃過，我迫切的想要看清男人的樣貌。
可不知道為什麽，男人的臉上就好像蒙著一層白紗一般，讓人看不清楚。
到後來，就連兩個人的談話我也聽不清楚了。
直到男人離開，我這才回過神來，想要追上去。
可追出門口以後，場景卻變成了蘆葦塘邊。
女人身穿紅衣，扶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走到了歪脖子柳樹上，掛著的白綾下麵。
後麵的情景我差不多已經知道了，女人上吊了，最終卻掉進了蘆葦塘裏。
帶著肚子裏的孩子，成為了傳說中的六凶絕煞。
不過，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女人並非是因為樹枝折斷掉進蘆葦塘的，而是傻子周喜，砍斷了那根掛著屍體的樹枝。
直到此刻，我忽然發現，這傻子周喜，似乎並不像我所了解的那麽簡單。
他的身上，似乎也有很多迷霧。
可還不等我想明白，眼前的場景已經全部消失。
我整個人再次回到了現實，眼前所看到的，依舊是破敗的房屋。
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卻說不出的難受。
看了一眼躺在火炕上的女屍，我搖醒了一旁的張瞎子。
看著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我怎麽了的時候。
我默默點了根煙，緩緩抽了兩口，這才開口道：“我已經知道，事情是怎麽回事了。”
聽我說出這話，張瞎子先是一愣，隨即問我是怎麽回事。
我沒有解釋，隻是對他問了句：“你有電話麽？”
“你要電話做什麽？”
張瞎子有些疑惑。
“報警。”
我淡淡說道。
張瞎子還想問什麽，但聽我說出這話以後，直接從兜裏掏出一步老舊的按鍵電話遞給我：“電話費挺貴的，省著點用。”
我白了這老家夥一眼，這都什麽時候了，這家夥還如此愛錢。
怪不得會被女鬼戳瞎了雙眼。
不過這話我是沒能說出口的，他都已經這麽慘了，我實在不忍心再刺激他。
接過電話，我毫不猶豫的按出一串報警電話，等電話接通後，那邊很快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
我直接了當道：“我要報警，蘆葦村發現一具女屍，可能與三十年前的一樁自殺案有關。”
說完，我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張瞎子傻傻的探著耳朵聽我打電話，可他顯然沒有想到，我這麽快就掛斷了電話。
一時間，不禁有些愣神的麵向我：“完了？”
“那你還想聽什麽，等到時候，該你知道的，你自然就知道了。”
說到這兒，我忽然想起了什麽，不由的對張瞎子問了句：“對了，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什麽人可以向別人借壽的？”
張瞎子一愣，顯然被我的話給驚住了，好半晌才對我道：“為什麽這麽問？”
我不耐煩道：“你就說你聽沒聽過吧。”
張瞎子剛想搖頭，但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麽，正要開口，門口卻忽然闖進來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