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濃頓時就呆在那裏,她愕然的看著阮廷羽的眼睛,她猜出了很多事,卻唯獨沒有猜出事情的真相。

“你……其實沒必要再騙我……”她不敢置信的別開眼睛,師傅已經去世,她已經不能再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你到底怎樣才肯相信我呢?我不知道汪海倫都對你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但我能猜出來,一定都是謊話,我告訴你,我從始至終都都沒有喜歡過除你以外的任何人,這段時間,我被汪涵還有柯先生綁架了,我呆在山上麵臨死亡時,腦子裏想到的卻隻有你,我真的好怕自己會再也見不到你!為什麽你就不能用你當警察的推理能力好好分析一下,我如果是個騙子,那我現在就該和那幫混蛋一起被關起來,而不是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裏!”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胸中一口惡氣卡在喉嚨裏,不停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顧予濃看著他蒼白的額頭上漸漸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的身體分明還很虛弱,難道自己真的誤解他了嗎?

“你……沒事吧?”她如水的眸子裏噙滿焦急之色,灼灼的盯著他的臉,一瞬間,他恍惚了心神,悠悠的搖了搖頭,“沒事,我被汪海倫強迫吞了毒品,醫生給我吃了解毒的藥,可貌似還有殘留的毒性是無法清除的,隻能依靠我的毅力一點點將毒性戒掉。”

“什麽?汪海倫這殺千刀的!你……你現在沒事吧?我……我去幫你倒點水?”她不禁焦急地問道。

“你相信我了嗎?”她看到他如墨海般的深眸裏有個擔憂的自己,她能怎麽辦?她分明已經信了他,他說的不錯,汪海倫那樣的女人嘴裏說的話根本不能相信,隻是一連幾件事連在一起,就讓她失去了分析的能力,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國際刑警組織,現在恐怕早已經和汪涵他們一樣被捉拿歸案了。

“我相不相信你有什麽重要的,反正你喜歡自作自受,起開!一點也不聰明!”是的,他一點都不聰明!

“我怎麽就不聰明了?”阮廷羽覺得有些頭痛,但又固執地追問,對於顧予濃,他就是有種想掐死又想愛死的衝動。

“你怎麽就聰明了?如果當時你直接用摩斯密碼暗示我你有事,我又怎麽會誤會你?肯定會想辦法幫你報警的!笨蛋!”他的追問遭到她氣哼哼的鄙視。

阮廷羽真是好氣又好笑,他覺得自己拿這個小女人真沒辦法,“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可那時候時間緊迫,以你那個衝動的個性,百分之八十會衝進來,百分之二十會猶豫不決然後被汪涵的手下發現,刺激你,然後讓你憤然離去才是當時最好的方法!”

她終於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木訥的瞪著阮廷羽,半天找不到反駁他的話,雖然有些鬱悶,可一絲絲的情愫不知不覺中從心底滋生。

“你……就不能讓我一次嗎?為什麽每次都這麽牙尖嘴利?”她還想喋喋不休的抱怨,下一瞬,小嘴已經被他噙住,將她的話盡數都吞入口中。

經曆了生死的阮廷羽,再不想放開身下這個小女人,雖然有點刁蠻、有點任性、有點自以為是,可偏偏就是讓他欲罷不能,一分一秒也不想和她分開,真的希望就這樣一直一直的吻下去,哪怕溺死在她的溫柔鄉。

兩人也不知纏綿了多久,直到阮廷羽的身體再次被毒癮糾纏著發抖,他才鬆開了她,予濃連忙將他扶到師傅的臥室裏,“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倒杯熱水來……”

她的手卻被他一把牽住,“不要,留下來陪我,隻要有你在,我就能忍住,當初藥效最強烈的時候,我都沒有被這毒品征服,現在就更不會了,放心吧!”

他的話,讓她莫名的安下心來,順勢就躺在他身旁,靜靜的依偎在他身邊,時光仿佛一條河流,美好而寧靜 ,在他們身邊靜靜流淌。

“濃濃,我們結婚吧!”他摟著她的身體,在她發頂輕輕印下一吻,她氣息很均勻,似乎是睡熟了,阮廷羽不覺莞爾輕笑,也許是他讓她太疲憊了,自己也輕輕閉上了眼眸,沉沉睡去。

可這句話,顧予濃卻是聽在心裏,她的唇角露出淺淺的弧度,溢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甜蜜,原來幸福來的如此容易。

從那一天起,顧予濃便重新搬回了阮廷羽家,二人過了甜蜜的同居生活,可顧予濃一直等待的求婚卻遲遲沒有出現,這讓她著實有些焦急,心中暗罵:這個阮廷羽腹黑鬼,不知又有什麽鬼主意了!

阮廷羽看在眼裏,甜在心裏,顧予濃越是期待,他就越是想吊吊她的胃口,他就是喜歡看她一副不淡定的小模樣。

上次兩人共進晚餐的那家意大利餐廳裏,“喂……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顧予濃一邊無趣的切著盤子裏的牛扒,一邊迫不及待的問道,她越是想要裝作若無其事,臉上就越是寫滿期待,看在阮廷羽眼裏簡直就是個可愛的小怪物。

阮廷羽忍不住咯咯低聲笑了起來,氣的顧予濃撅起嘴巴來,“你笑什麽笑啊?我有這麽好笑嗎?”

“哈哈哈,對不起……你實在太可愛了,所以……得容我先笑夠了再說!”阮廷羽幹脆將刀叉放到盤子上,自己捂住肚子笑的前仰後合,還好他是包場,四周圍根本空無一人,否則她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你笑屁啦!你好討厭啊!明明知道我在問什麽?你就是不說!好,你再笑,我就走了!”

她真是被他氣得想要掀桌子,要不是看在這一桌子美食還沒有實用,她早就付諸行動了,阮廷羽終於擺了擺手,捂著肚子說,“好好好,我不笑了!我錯了!”說著,他打了一個響指,還是上次的那支服務生之隊魚貫而出,工整的排著隊伍朝他們走來。

就連順序都和上次一模一樣,先是一名小提琴手拉著動聽的音樂徐徐走來,一輛蛋糕車緊跟其後,就連那蛋糕的造型都和上次一模一樣,顧予濃不覺心中暗喜,這麽大陣仗,莫非他是真的要向她求婚了嗎?

“濃濃,上次你都沒有好好陪我過個生日,這次讓我們重新過生日好不好?”他正經的握住她的小手,顧予濃甜甜的點點頭,“嗯,好。”

“幫我許願!”

“你是壽星公,不是你要許願嗎?怎麽是我許?”她不明就裏的眨了眨大眼睛。

阮廷羽卻說的很淡定,“閉上眼睛,許願!快點啦!”

她隻得配合的閉上眼睛,此時音樂放緩,變成了《明天我要嫁給你了》,顧予濃覺得很是新奇,驀地睜開眼,才發現自己麵前竟然放著一隻精致的首飾盒,“呀,這是什麽啊?”她故作驚訝地拿起首飾盒,阮廷羽被她的表情逗得花枝亂顫。

“你真討厭!又在笑!我不理你了!哼!”她氣憤地又一次撅起嘴巴來,首飾盒卻被阮廷羽從她手裏拿了過去。

隻見他悠悠的打開那支小小的黑色天鵝絨的盒子,水晶燈光的映射下,裏麵的物體竟發出耀眼奪目的璀璨光芒,這真是出乎顧予濃的意料,她猜到是求婚用的戒指,卻從未想過會是一枚六克拉的鴿子蛋。

“它也太大了點吧!其實……我想說,一個戒圈就可以了,我不需要鑽石這種東西的!”她的臉上噙著甜蜜的笑容,可還是輕聲抱怨他的浪費。

“這不是買的,現在我已經不是傾城集團的總裁了,你讓我買我也買不起!”燈光下,他深深的望著她的臉,這一刻,他同樣期盼已久。

“那你哪來的?”顧予濃更是被他的話鬧糊塗了。

“是我外婆留下來的,她告訴我,等我結婚時,要我送給我的妻子……顧予濃……”他突然正色道,“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不覺抿起小嘴,想將自己的開心盡量不要那麽明顯的表露出來,可她終究還是失敗了,隻能傻傻的點頭,“討厭啦,你早就知道我願意啦!”

殊不知,那一晚竟是她和他最幸福的一刻,來之不易的幸福竟然就這樣與她擦肩而過。

從那天起,顧予濃就開始籌備婚禮,雖然隻是個簡單的儀式,但她還是不想留下任何遺憾,她從警局請了假,每天忙於儀式場地、宴請賓客的名單這些事,忙得不亦樂乎。

“喂,我說小女人,你能不能不要再我麵前總是傻笑啊?”療養院裏,杜莎莎已經第兩百次抱怨她的麵部神經,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杜莎莎的情緒與脾氣都已經平穩了很多,對顧予濃的態度也變回了以前,兩人又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隻是每每談到顧予濃的婚禮時,杜莎莎都難掩淡淡的失落之情。

“好了嘛!照顧你小孩情緒!我不笑了!莎莎,我結婚那天,你一定到,聽到沒有?”

“靠!你這家夥,現在越來越霸道了!我敢不去嗎?”杜莎莎瞥著顧予濃,眉眼上還是溢出一彎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