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藥,你少他媽的無賴好人,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你的文件了?哼!就算是我偷的,你有證據嗎?”望著露西囂張而扭曲的笑臉,所有的羞辱都襲上心頭,蘇藥一瞬間就撲了上去,將露西狠狠壓在地上廝打起來。
她已經失去了理智,打得毫無章法,隻是胡亂的撕扯,嘴裏不停的質問,“露西,你這個混賬女人!我到底哪點得罪你了!哪點得罪你了!”
露西也被她的瘋狂打紅了眼,扯著脖子吼了一聲,“蘇藥!是老板看你不順眼!是老板讓我這麽做的!”
蘇藥倏然停下了動作,目光呆滯的望著露西,“你……你說什麽?”
“我說……是……是秦總的意思,你覺得光憑我,就能做這麽大的事嗎?秦總又不是傻子。”露西連忙推開蘇藥,拚了命的落荒而逃。
她的瞳光變得渙散,也許他真的是連看她一眼都覺得不痛快,竟這麽頗費周折的辭掉她。
她癡癡的呆坐在地上,久久也無法動彈,內心一片蒼涼。
翌日,費峻瑋有些為難的接過蘇藥交出來的胸牌、還有辦公室鑰匙,“蘇藥,公司決不會冤枉一個員工的,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你先委屈一下……”
“謝謝你,費總……不必了。”真的不必了,如果是他要她滾的遠遠的,那她留下還有什麽意義?眼中不斷湧出很多**,弄得她連扯出笑臉都這麽費力。
聽著她的關門聲,秦衍的身體一頓,無數隻觸角便朝他的心髒伸了過去,緊緊扼緊。
“阿衍,你明知這事不是她做的,又何必……”費峻瑋隻是一聲喟歎,對於秦衍的心思他還真是看不透。這次嫁禍做得太過明顯,那二十萬的出處,蘇藥完全不必讓王國安直接把錢打到醫院的賬戶。
秦衍抬起眸,目光深邃的望著窗外,“既然有人要逼走蘇藥,那她留在這,隻會礙事,東莊項目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就停滯不前,至於那些透露了標底又嫁禍於人的人,我一定會查出來!”
蘇藥再次失業了,還真是一次比一次慘烈。添添的醫藥費、還有家裏的生活費都沒了著落,蘇藥坐在馬上邊,深深的歎了口氣,手裏還拿著一塊幹麵包,怎麽咬都覺得如同嚼蠟一般。
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三次麵試被拒絕了,連個小小的超市理貨都嫌棄她太瘦小,氣的她指著那主管的鼻子說,“你是想找相撲運動員,還是找理貨員?”可人家終究是沒有聘用她,讓她悻悻而去。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施施然的接起,嗓音因為奔波而變得有些沙啞,“喂?您好,我是蘇藥……”
可對方的聲音讓她一瞬間還了魂,“小蘇啊,是我,你不記得我了?我是老賈啊!”這不是市立中心醫院後勤組那個老賈師傅嗎?蘇藥立刻大喜,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賈叔?我怎麽會不記得您呢?好久不見啊!您老是不是有什麽好事找我?”
“你個鬼靈精!簡直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這又缺清潔大嫂了,你幹不幹?”
“幹!幹!當然幹!您老找我,我怎能不幹?”蘇藥很是狗腿的連聲答應,電話那頭的老賈頭不禁翻了個白眼給她,“哼,一定是又失業了吧?你這小丫頭不失業是不會想來我這打工的!不過也是,這都是受累的活,你啊,就是命苦!”
老賈歎息一聲,終是掛斷了電話,連蘇藥剛才還雀躍的心也沉了下去。
正在埋首工作的秦衍,突然接到了花爺的電話,自從上次蘇藥出院,他便再沒有與花爺見過麵,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秦衍凝眉深蹙,接起電話,“喂,花爺,是我……”
盛夏的午後,陽光明媚得讓人心癢,連身體都軟綿綿的有些乏力,蘇藥擦完最後一截台階,伸了一個慵懶的懶腰。
近來,添添的病情穩定,她又不用再去歐陸上班,整個人倒輕鬆了不少。
“原來醫院的錢就這麽好賺啊?瞧瞧你偷工減料,那邊明明還沒擦就開始偷懶了!”身後突然傳來戲謔的揶揄。
熟悉而悅耳的男中音,讓蘇藥憤然轉身,竟見到秦衍,一身白色衣褲站在陽光裏,周身都亮得耀眼,布滿光華。
費盡心思要趕她離開歐蒙,臨走前,還不忘給她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讓她徹底心寒,再美的男人也無法讓她再有半分留戀。
她冷著眸,瞥了他一眼,“秦先生,又不是醫院的院長,連我一個小臨時工都不放過,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她咬牙切齒的揮起拖把,將黑漆漆的墩布條掃上他潔白如雪的褲腳、還有一雙白鞋。
那褲腳登時輟上幾縷黑線,可秦大總裁的俊臉上依舊春風明媚,對她的無理取鬧,完全一副油鹽不進的德性。
他勾起薄唇,笑的十分欠揍,“這褲子5400,鞋子3800,加在一起就是9200,你是現在賠給我?還是從你上個月還沒發的工資裏扣?”
蘇藥氣得一激靈,她辭職後,還有大半個月工資沒拿到,這廝竟然這麽無恥的威脅她!
“我沒錢!你這無賴!敢扣我工資,我就到社會保障局告你奸商!”她揮舞著小拳頭,讓他恍然如昨,時光交錯,仿佛見到七年前……那個帶著幾分稚氣的小女孩。
他粲然一笑,露出潔白的一排牙齒,像極了廣告中的“海狸先生”,“要告,你也得去勞動局吧,社會保障局好像不管勞資糾紛!”
他噙著人畜無害的笑,卻氣得她啞口無言,對啊!一見到這張顛倒眾生的妖孽臉,她怎麽連基本常識都弄錯了!
“那……那我就去勞動局!你休想再克扣我最後的工資!”她抱著拖把,卻傻兮兮的跟著他走。不對!明明是他非要走在她前麵擋路,害的她隻能亦步亦趨的跟著。
“喂!你能不能起開點,要不,就走快點!別擋道行不?”看著他一副悠哉悠哉的逍遙樣子,她氣就不打一處來,今天她還想早點去骨科搶護工的活計,骨科入住的病患,幾乎都需要護工不離左右的照顧,而護工費也是全醫院最高的,所以每次都有好幾個手上沒活的護工會等在那哄搶。
她緊緊跟在他身後不停抱怨著,卻不成想這家夥突然轉身,讓她撲了個滿懷,一股熟悉而誘人的薄荷香氣頓時撲鼻而來,他結實的胸肌頂的她鼻梁好痛,立刻讓她的臉蛋染上一層粉嫩的紅雲。
看著蘇藥憋紅的小臉,秦衍俊美無儔的臉龐,竟笑得花枝亂顫,“這路這麽寬,你是故意要跟著我,然後趁機揩我的油?”
靠!這男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恥了?“秦衍!你!你卑鄙無恥下流!誰要揩你的油啊!”
她氣憤的推開他,轉身就走,可秦衍偏偏繼續跟著她,弄的她煩不勝煩,倏然轉身,伸出手指,狠狠的指著他的鼻尖罵道,“我警告你,秦阿美,你別那麽無聊,你沒事做回去找你未婚妻去,別再來糾纏我好不好?我還要生活養孩子!”
她還要養孩子,可卻偏偏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壓迫欺負,卻無力反抗,她這是造了什麽孽?才不過罵了幾句話,眼前就漸漸模糊起來。
她剛想轉身離開,卻聽身後有人在喊秦衍,“哎呀,秦先生,你這是隔了多長時間才來複查啊?還真是個不聽話的病號!我肯定要向費曼教授報告的!”
秦衍轉過身,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呃……最近有點忙,趙醫生,別來無恙?”
“我是無恙,就怕你的腿會有恙!快跟我來吧!我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麽不在乎自己的病人!”趙醫生一邊搖頭,一邊帶著秦衍離去,蘇藥怔怔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心口像被人狠狠砸中一般,竟然有一種想跟過去的衝動,可她終是沒有挪開步子,蘇藥,你別傻了,你有那個資格嗎?
一晃,終於挨到下班時間,蘇藥匆忙的換好衣服,背起書包就離開了醫院,初春時節,乍暖還寒,人們還都穿著厚厚的棉衣走在路上,天黑的很早,當蘇藥買完菜走到家附近的小巷口時,總覺得有輛車跟著自己,可她每次回頭,又都瞧不見誰?是她眼花多疑了嗎?
遠遠的一輛白色卡宴滑到路邊的幽暗處,車內人一腳刹車,穩穩的將車子停了下來。車門一開,從車上下來一人,那人一襲黑色阿瑪尼的風衣,高高的衣領豎起,卻依舊擋不住他英俊如刀刻的容貌。
眼見蘇藥提著一塑料袋的蔬菜要消失在巷口,他連忙緊跟過去,又生怕被她發現似的,不敢跟的太近。
小巷子又深又長,幽暗的路燈將蘇藥的影子照得愈加頎長,可身後那來自同一頻率的腳步聲,還是讓她膽戰心驚起來。
身後的人到底是誰?又為什麽一直跟著她?蘇藥的心髒不能抑製的狂跳起來,她想要回頭,卻又害怕那人更加肆無忌憚的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