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我根本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聞聽此言，曹楠的雙眼迅速抬頭，不敢置信地盯著我，她的手緊緊握住杯子，由於用力，指節都有些泛白，臉色更是白得厲害。

“你……胡說什麽？”

“嗬……是不是胡說，你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冷笑一聲，靜靜看著她。

曹楠的手猛地一抖，杯子裏的水灑在她的褲腳上她也沒有感覺到。

“你回商家是有目的的？難道你是……”

“你猜對了！如你所料！”

我知道曹楠想說什麽，她一定也知道我做了什麽，所謂做賊心虛，她偽裝得再好，一旦我有實在的證據在手，她也不能否認。

“如今，你還有什麽話說？我隻想知道真相。”

“到底，是-為-什-麽？”

被我的目光逼迫著，曹楠垂了下眼，她的雙手微微顫抖著，臉上的神情昭示著她在天人交戰，看來，她是想救商家的，她在思考條件，思考對她有利的條件。

我靜靜地等著她做決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最終，她抬起了頭。

我知道，談條件的時候到了。

“如果我告訴你真相，沈度能不能幫商家？”

“你想以此為交換？”

她點點頭，神情堅決。

“如果你做不了主，可以讓他前來，我親自和他談。”

我心裏輕“嗤”一聲，她倒想得周全，怕我在中間傳話沒有把握，要親自和沈度麵對麵談。

“好！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我撥通了沈度的電話，告訴他曹楠的要求。

沈度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並說讓我們到潯記去談。

就這樣，唐梨陪著梅姨去潯記吃早茶，我和曹楠去找沈度談事。

“你想怎麽談？”

一見麵，沈度便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神情冷漠嚴肅。

“你幫商家脫困，我便告訴你們南洛的身世。”

沈度低頭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怎麽個幫法？”

“你公開對外說要幫助商家，並提供一個億的資金支持。”

“一個億？”

我驚呼出聲，我想到她會讓沈度出手，但沒想到她會如此貪婪，竟然要沈度平白支持一個億，要知道就算他們再親近的關係，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有人直接給一個億啊！

這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裸的威脅！

“不行！你以為一個億很容易拿得出來嗎？我們……”

沈度抬手製止了我繼續往下說的話，衝著曹楠點了點頭。

“如果我發現你說的不是事實，這一個億我隨時會撤回來。”

曹楠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不會，我說的絕對是事實，但需要你簽個書麵協議。”

沈度拿起內線電話，吩咐人立即起草一份協議送來。

隨後便看著曹楠。

曹楠仍舊閉著嘴不說話，看來不拿到簽字協議，她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我心裏雖然焦急，但看到沈度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的模樣，也莫名安定下來，想到昨晚他說的那些話，他應該有妥當的應對，不然不可能這麽爽快就答應的。

不一會兒，周䑛拿了協議過來，曹楠又讓人修改了兩處，兩個人便正式簽了字。

“在你家見到的那個中年女人，就是你真正的母親。”

曹楠僅一句話，就將我釘在原地，我震驚地看著她，仿佛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梅姨？”

她苦笑一下，臉上的神情似哭似笑。

“對，我知道她姓詠，單字一個梅字，這個姓很少見，因此我記得很牢。”

“當年，我與商錦雲之間出現了感情危機，他在外麵隱約有了人，幾次提到那女人要為她生個女兒，因為商錦雲有了三個兒子後，非常想要個女兒，但我生育三次，傷了身子，不可能再有孕，知道他背著我在外麵有人後，我既傷心又難過，我四處求醫，希望能讓我的身體有所好轉，可天不遂人願……不過，我沒有告訴商錦雲我不能再生育的事。後來，我使了手段讓他與那女人斷了關係，他也因此與我有了隔閡，我知道他還不會死心，一定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女人的出現。”

“後來，偶然發生的一件事，讓我有了主意。我外出的時候，救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便是詠梅，當年她懷著身孕，腦子不知道為何有些不清不楚，連家也說不清楚在哪裏，隻記得自己叫詠梅，身上沒有任何行李，也沒有任何能證明她的東西，我本來想幫幫她，送她到福利院或者派出所，可腦子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曹楠說到這兒，停了下來，仿佛在回憶。

“你收留了她，讓她生下孩子，然後充作你的？”

沈度輕輕開了口，曹楠望了他一眼，點點頭。

“你說得沒錯，我收留了她，請人照顧她，請私人醫生定期給她檢查，就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或許，是上天見我可憐，醫生檢查後，竟然說她懷的是雙胎，我很高興，我盼望著其中有一個女兒，果然，三個月後，查出來是龍鳳胎，我也大大鬆了一口氣，一部分為了我的心願，一部分也覺得自己不用造太大的孽債。”

“所以，你便裝作與她一同有孕，安排她進了同一間醫院，你們一同生產，事實上，你肚子裏根本什麽都沒有，而她，生下的一兒一女中的女兒，便成了你的孩子？”

我忍不住脫口而出，我想不到，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荒唐的事，還有那麽多與她一起同流合汙的人！

怪不得，梅姨一直說她的女兒丟了，她找了很多年。

即使她的腦子不清楚，但還是知道自己有一個女兒！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的病一直是那樣，她見到我能認出我，難道就是母女天性嗎！

曹楠冷笑，似乎明白我心中的怨恨和憤怒。

“這個世上，沒有什麽達不到的事情，如果達不到目的，一定是給的**不夠大，如果你能抓住這些，還有什麽事做不到？”

我終於明白商沐瑤當初對我說的這句話從何而來了，原來是曹楠教的，真不愧是她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像極了她。

“那後來呢？”

“後來，我讓人將詠梅母子送到了福利中心，後麵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想知道，更不願意去打聽。”

“你與商錦雲朝夕相處，難道他就沒有懷疑過你是假懷孕？”

“我若刻意想要隱瞞，有的是辦法。”

“像你這樣冷血自私的人，絲毫沒有考慮過詠梅失去孩子的痛苦！你也是有三個孩子的母親，做出這樣的事，你良心何在？你的所作所為，已經構成了拐賣婦女嬰兒罪！我可以告你！”

我恨恨地盯著曹楠，她的所作所為，是造成這一切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