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人，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曹楠臉上有一種奇異的平靜，看著我的目光裏帶著複雜的情緒。
“你說對了，我的良心這些來年確實不安，得知你陰差陽錯被調換過，我也更加不願意麵對你，原本我以為，我可以從小嗬護著你長大，給你所有，我也算彌補自己的過錯，可老天不給我這個機會，我也沒辦法，一步錯步步錯，看到你，我就會想起我曾經做過的事，有一個這樣的人在身邊時時刻刻提醒著我，相信換了任何人都不會高興得起來。”
她垂下頭，臉上帶著自嘲，又似乎是後悔。
沒有想到，最後竟然還成了我的錯了，多少做了錯事的人都要千方百計地找個理由說服自己。
“我既然敢說出來，就沒想過結局，你告我也好，不告我也好，我已經不在乎了。”
“你當初又為何與師父師娘撕破臉？”
曹楠沒想到我突然轉換了話題，愣了一下，隨即神色冷了下來。
“我隻答應告訴你身世，別的恕我無可奉告。”
“曹小花的死，跟你有關係嗎？”
沈度突然發問，讓曹楠冷下來的神色有瞬間的破裂。
“她是病死的，與我無關，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
“她當初幫了你不少吧？若不是有她這樣對你忠心的人，懷孕那件事，你也不可能做得那麽滴水不漏。”
曹楠默了默，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也似乎是不想多說。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們還有什麽疑問就盡快問。”
我與沈度對視一眼，想必其它的她也不會說，問得多了也會打草驚蛇。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當年我與商沐瑤是怎麽抱錯的？”
曹楠抬起頭，有些訝然。
“這個當初警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還有什麽懷疑的？我自己也不可能去做這種事，我已經有了一個女兒，自然不會多做其它。”
我頓了頓，看她的神色也不像說謊，以她的動機來說，確實也沒必要。
“既然你們沒有別的問題，那我就先離開了，沈度，請遵守約定。”
曹楠站起了身，手裏攥著那份協議，脊背挺直走了出去。
我突然覺得，上天還是眷戀我的，至少讓我重活一世，知道了這些前世不可能知道的事實真相，更是找到了我的親生母親。
也許冥冥中，指引著她來到我的身邊，就是為了讓我們一家團圓。
“你母親的事，等找到了家人，由你們決定，當年的事是肯定要追究的，曹楠如果進了監獄，她身後那個男人定然會有新的動作，到時說不定會有新的線索出現。”
沈度臉色已經不像方才那般冷硬嚴肅，換上了一些關心。
“謝謝你，這次又幫了我。”
“那一個億的事……”
沈度開口打斷了我。
“你不用擔心，商家的項目也需要人接手，我用一個億接下十個億的項目，算起來是我賺了，如果以後項目開發成功，會為我帶來更多的利潤。”
我張了張嘴，啞口無言，麵對沈度如此坦誠以待，我內心十分複雜。
似乎，每經過一件事，我跟他都會彼此靠近一些。
就在這時，一道柔潤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阿度，你們談完了嗎？”
李晚輕盈地站在門口，臉帶微笑，見我望過去，對我展顏一笑。
方才心中對沈度的錯覺瞬間煙消雲散。
沈度瞥了我一眼，我垂下眼眸，掩飾了失落，隻聽見他淡淡地說了句。
“談完了。”
我便起身告辭。
找到了唐梨和梅姨，我一下子衝過去緊緊抱住她，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唐梨默不作聲地陪著我，梅姨……不，現在應該叫她媽媽了，她是我真正的母親。
媽媽仿佛感受到我的情緒，輕輕地用手拍著我的後背，無聲地安慰著我。
良久，我才平複了心情，衝她們展顏一笑。
“怎麽樣？”
唐梨有些緊張地盯著我，我衝她點點頭，又深深看了一眼媽媽。
“你一定想不到，梅姨竟然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什麽？！”
唐梨震驚得幾乎要打翻手中的咖啡。
她不停地在我和媽媽之間打量著，最後眼睛也漸漸濕潤了。
“你這樣一說，我確實覺得你們長得有一點像，你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邊說邊握著媽媽的手，有時候還會輕輕詢問她，還記不記得當年的事，隻可惜，她都是搖搖頭，一副迷茫的樣子。
唐梨聽得氣憤又唏噓。
“惡毒的女人，本來她救了人是一件好事，卻沒想到心存著齷齪的心思！怪不得她見到梅姨的時候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原來根本就是認識她，還抱走了她的女兒！可惡可恨！就應該讓她去坐牢，最好把牢底坐穿！”
媽媽聽著我們的對話，時而微笑時而迷惑，可她在聽到生了“雙胞胎”的時候，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我的女兒，我有女兒的，我有女兒，我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趕緊抱住她。
“媽媽，你已經找到了我，我就是你的女兒啊！我是圓圓，你不是說給我起了小名，叫圓圓嗎，你還說我們要一家團圓是不是，那哥哥的名字一定叫團團，對不對？”
在我的安撫下，她終於平靜了下來，緊緊抓住我的手不放，使勁地點著頭，眼裏帶著淚花。
“對，有哥哥，我的團團圓圓，我們一家終於可以團圓了。”
唐梨抹了一把眼淚，舉起了手中的咖啡。
“來來來！咱們別光顧著高興，慶祝一下你們母女團聚，以它代酒，咱們喝一個！我相信，洛洛，你很快便可以找到真正的親人了！”
媽媽也很高興，我們都端起了麵前的飲品，碰在了一起。
我心裏也在期盼著，希望我真正的親人，不會像先前那般不堪。
“南洛？”
李晚推著沈度正往這邊走。
見我們望過去，她禮貌地微笑著跟我們打招呼。
“阿度還沒有吃東西，我和他下來一起吃一點，介意我們一起嗎？”
我搖搖頭，看了一眼沈度，他的臉上淡淡的，似乎在無聲打量我和媽媽。
“阿度，你想吃點什麽，我去拿。”
“你看著拿吧！”
沈度淡淡回應了一句，李晚便起身去了，兩人相處的模樣很自然，很熟稔，有一種天然的默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