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臉應該是著火了，燙得都能攤雞蛋！
想要趕緊抽回被沈度握著的手，站起來，稍稍一動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些。
“現在，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嗎？”
沈度的嗓音低沉，帶著蠱惑人的暗啞，眼睛亮得嚇人，緊緊鎖住我的目光，深不見底的眸光裏讓我忍不住要沉溺其中。
我慌亂不已，早先心底那隱秘的期盼成了真，有些小鹿亂撞。
可腦海裏卻驀地閃出李晚的笑臉，心瞬間疼得揪成一團。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你不在意李晚了嗎？”
沈度的眼神暗了暗，放在膝頭的手指蜷了蜷，食指無意識地來回在衣服上摩挲著。
“我……李晚的事，以後我會跟你解釋的。”
我的目光原本直視著他的，看著他躲閃，看著他退縮，我終於還是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夢幻而已。
他和李晚，終究與我隔著一道鴻溝，我跨不過去，他越不過來。
我往他的背後走了走，手扶上了輪椅，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眼眶微濕，聲音清絕。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給我希望，又讓我失望，這種曖昧又牽扯不清的局麵，是我最不想要的，我們若是交易，就隻是交易關係，若是結束，就幹脆利落！我所認識的你，也絕不會是這樣拖泥帶水的人！”
沈度的脊背挺了挺，不到片刻又萎了下去，仿佛正在天人交戰，最終也沒有直起來，他低垂著頭，脖子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整齊的發茬下是光潔有力度的脖頸，不知道有沒有一雙手，攀上過那裏。
我的心就像被人挖空了一塊，生生疼了起來。
我們第一次如此隱晦地明白了對方的心意，可是中間卻隔著一個李晚。
他不願意解釋，或許是尚有心結，或許是對她有情有愧疚。
而我，更不願意夾在他們中間，成為一個被人唾棄的人。
什麽樣的解釋都變得蒼白無力，隻有現實狠狠打臉。
我推著他慢慢往前走，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沉默地走著，仿佛這條路沒有盡頭。
“我媽媽的病，我想找找許攸，看看有沒有其它的方法。”
我沒話找話，這件事我想了許久，這個時候打破尷尬也許有不錯的效果。
“許攸你認識，直接去他就行了，就算他不行，他還可以整合別的資源，他會盡力的。”
“好。”
又是一陣沉默。
“先前我就想讓你帶過去試試，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
沈度頓了頓，仿佛有一些話，說出來十分艱難。
“李晚的病，雖然在國外已經控製住，但還剩下最後一個階段的治療，鑒於她一直都在那邊治療，轉到國內來也很麻煩，她又不肯回去，我可能要送她回去，等她徹底治愈，才能回來。”
我張了張嘴，想問問他去多久。
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他仿佛也猜到了我想問什麽，加了一句。
“我有可能會在那邊呆半年左右。”
半年？
心裏像吃了黃連一般苦。
就算半年又怎樣呢？我們之間……
“南洛，半年內，你不要愛上任何人，等我回來好嗎？”
沈度突然開口道，我一下愣在原地，也忘記了推著他繼續走。
他連頭都沒有轉，隻是脊背僵硬地挺直著，仿佛不敢麵對，有些逃避，又有些期待。
我卻覺得他話裏有話，可他既然不想說，我亦不能問，問，就是尷尬。
我故作輕鬆地“嘖”了聲，推著他繼續往前走。
“我可沒有那樣大的本事，半年就能愛上一個人，要真是速度那麽快，不真是應了你那句移情別戀了？”
沈度僵硬的脊背肉眼可見地慢慢緩了下來。
他帶著李晚去國外，想必新聞又是鋪天蓋地的，到時我可能就要被牽連了，不管是嘲笑還是同情，總之不會好過。
我暗自在心底悄悄吐槽，那絲隱秘的歡喜想要悄悄發酵，被我死死摁在心底。
送我到家的最後一個路口。
沈度告訴我，他下周三就會離開京都。
我“哦”了一聲證明我知道了。
回到家，哥哥不在，其它人在休息，隻有劉嫂依然在忙活著。
我進了二樓的書樓，支著下巴發呆。
是從什麽時候起呢？
從初相見時他說要丟我到海裏喂魚？
還是從送滿身是傷的我回到商家，光明正大地帶走我？
抑或是他說做他的女朋友開始？
我一向覺得，我與他之間，就像兩個合作的人，我是被逼無奈的一方，被逼著信任他，逼著依賴他，我不敢對他這樣的人動心思的，生怕萬劫不複。
可有時候心裏難免也會忍不住去臆想，想要靠近他，擷取那一份陌生的溫暖。
每次我感覺離他最近的時候，都會撞得頭破血流，不是被他提醒我們真正的關係，就是被他無情地推開。
有時候我也挺恨自己的，無能又死不悔改。
可現在，突然有了這樣一種回應，我卻有些害怕退縮了！真的挺矛盾的。
“小洛，你在想什麽？”
哥哥站在門口，輕輕地敲了一下門，將我從遙遠的思緒中拉回來。
“沒什麽呀！”
我眨眨眼，趕走腦海中那些想法。
“不對，你明顯有心事。”
他走過來，坐在書桌前的沙發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是不是因為沈度要去國外了？”
我的臉騰地一下子熱起來，哥哥這是雙透視眼，能看得透我心裏的想法？
“你看，我就猜了個開頭而已……”
他笑了，笑容裏帶著寵溺。
我垂下眼眸，老老實實地說了自己的困惑。
“感情這種事，我呢，也沒有發言權，隻不過，以我的立場來看，沈度在處理李晚這件事上，或許比你想象中的要困難一些，但是，究竟他的內心是怎麽想的，我想你其實是有答案的，隻是不願意真正去麵對罷了！不如把它交給時間，順其自然，說不定會峰回路轉。”
我點點頭，哪一次不是這樣呢，我隻是習慣了而已。
每次讓自己放下的理由，都是搞事業。
這次也一樣。
誰也不能阻止我衝向事業的路，至於感情嘛，自有時間去評判，暫時花最少的時間精力最好！
“奶奶名下有幾個古玩店，你和唐梨合開的工作室以後可以與之聯合起來，李嫂的老公和兒子幫我們家打理這些店麵很多年了，很有經驗和資源，你不妨讓他們也接手你工作室的對外事項，這樣你和唐梨也不用天天往那邊跑了。”
我眼前一亮，我正有招人的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