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決賽*驚悚意外

桑紅他們學校總共爭取到了八個指標,他們外訓一班獨占一半,被派去了四個,除了桑紅和趙一博這一組外,還有來自西部少數民族的萊利和五大三粗的方明遠,剩下的兩組人分別來自機電係和偵查係。

他們在黑漆漆的夜晚,在飛機上度過了幾個小時之後,懵懵懂懂地被空投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桑紅在跳下飛機的時候,還納悶自己是不是在夢遊,難道決賽今晚就要開始?

好在一切變態的訓練她都經曆過,適應得倒也很快。

下邊有明亮的火堆做為降落的標記。

一落地就感覺到了悶熱,桑紅不由想到上次熱帶叢林的事情,不會又是那個地方吧,她的心裏說不出是該慶幸還是心有餘悸。

幾個人狼狽地收拾好降落傘,相互呼喊著,就按著宋擎柱的交代,以桑紅為核心,一個個地尋找齊了自己學校的同學,這才直奔那個燈火通明的圍成一圈的帳篷區。

站在場地一側等待的那個軍官,不停地抬起腕子看表,同樣的時間,所有的參賽選手同時被空投到這裏,按時間來說,早該到了。

怎麽還沒有到齊?

他的對麵站著二十個全副武裝的戰士,他們是部隊選派來的選手,早已列隊等候了;另一側是不停地陸陸續續地跑過來的參加決賽的學生。

他正焦急不安的時候,終於看到一隊人影小跑著過來了,當即就迎上去。

為首的桑紅喊了聲口令,身後的人都訓練有素地飛快地站成一排,她口齒清晰地大聲報告:“b市xx軍校八位參賽選手,前來報到。”

那軍官回了軍禮,嚴肅地擺擺手:“你們辛苦了,請到那邊列隊等候。”

“是!”桑紅看著站在遠處的整齊的隊列,本能地就帶著人跑了過去,打算和那些戰士站成一排。

近了才看清,一排顯然是部隊的,另一排人數少的應該是其他大學的,大家在爭奪指標的時候都打過照麵,輕易就能看到眼熟的麵孔。

桑紅看兩隊人馬的陣營涇渭分明的,她本能地帶人就單獨另站了一個行列。

那些正等得無聊的人看著桑紅他們過來,一個個胸前帶著誇張的大紅花,不由相互笑著:“瞧瞧這些學生仔,還以為來參加聯歡會!”

“是啊,空降那麽大的風,都沒有把這些花吹掉。”

“知道他們為什麽到集合地點這麽晚嗎?人家落地後一定是瞧到自己的大紅花掉了,專門找齊了戴上才過來的。”

一聲聲挑釁的話毫不掩飾地飄了過來,桑紅眉頭都不皺一下,喊著口令大家看齊,然後嘹亮地喊出了口號:“頑強拚搏、超越極限、挑戰自我、青春無悔,一二三四!”

這振奮人心的吼聲在寂靜的狂野裏傳得很遠,聽到的人都精神一震,那些等得無聊的人頓時都閉上了嘴巴,不協調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坐在附近帳篷裏邊一直通過視頻觀察的比賽總指揮李斌皺著眉頭。

調控著圖像的技術兵很納悶地問:“怎麽了?”

“這b市x軍校今年竟然能占了上風,來了八個人,可是,怎麽帶隊的是個女的?”李斌有些納悶。

“女的好啊,咱們支隊絕對是陽盛陰衰,多招幾個女的,以後幹活的效率會高很多的。”

技術兵眼神很興奮。

“什麽男的女的,在部隊沒有性別,憑本事說話。”李斌一副看他不慣的樣子。

“不是你看不起女人嘛!”小技術兵低低地嘟囔。

那個負責接待的軍官在外邊點了名,確定了報道的人數,就走到帳篷裏報告了基本情況,末了笑道:

“今年b市x軍校不錯,比前兩年多了三個人,看來,這指標聯合給還是有競爭效果的;

而且,今年女的挺多的,40個參賽的選手,女人都占了四分之一強了。”

李斌瞥了他一眼:“能留下才是本事,別高興得早了。”

他的話音一落,那兩張笑著的臉登時都黑了,他說的是實話,每年能招到兩個女的都算不錯了。

“這基數一大,幾率自然就高嘛!”那幹部囁嚅道。

李斌也不再搭理他們,自顧自地出去,和往年一樣,宣布比賽的流程和規則。

“有八個老戰士潛入前邊的林子,戴黑色薄紗頭套,隨身無武器,三天時間到達另一麵的指揮中心,算立一戰功;

你們四十個人平均下來五人對付一個,每人一把匕首,一個軍用急救包,包裏邊叢林裏基本的生存設施還是有的,其他的自力更生;

每人一套迷彩作訓服,一會兒大家去換上,衣領裏攜帶的無線發射器,被擊敗或者中途退卻的人抬手輕拍脖子的任何部位,就可以按響呼救,以三次為準,會有直升機在半小時之內趕到;

一塊叢林定位的手表式指南針,上邊會顯示你所在的方位,以及統計出來的出局人數,幫助你了解叢林裏的敵我對比情況。

急救包裏有個醫療盒,裏邊有三支注射抗毒的血清,一個一次性注射器,被劇毒生物攻擊之後,同伴們可以進行基本的救護,以保證半小時的吊命時間;

宣布完畢,誰有問題可以舉手發問。”

李斌說完背了雙手,威嚴地瞪著麵前的年輕人。

“報告,請問怎樣算是通過了考核?”一個部隊的士兵很快就舉手發問。

“三天之內,抓到俘虜就算通過考核。”李斌簡潔地回答。

“那要是十幾個人一起抓到一個俘虜,怎麽算?大家都通過?”又有人好奇地發問。

李斌幾乎要笑了,年年都有異想天開的人,他努力地讓自己寒著臉道:

“嗬嗬,最好不要這樣,你們要是大群人聚集在一起,那八個人勢必也要碰麵的,隻要他們聚集在一起超過兩個人,你們壓根兒就甭想捉到;

對了,補充一下,被他們攻擊出局的人也會記到他們的戰功裏邊,不過,他們每個人最多隻能打退五個人,然後就可以完成任務出局了,所以,他們雖然是你們的獵物,但你們又何嚐不是他們的獵物。”

“報告首長,比賽物資送到。”

“全體立正,排隊到前邊的物資車上邊領取軍用物資。”李斌不再聽他們廢話。

領取了軍用物資之後,當即就開始整理檢查,桑紅看到那身不透風的皮質迷彩作訓服,不由抬手摸摸自己臉上的北鬥七星,尋思道:這要是再被咬上兩下子,估計這臉幹脆這輩子就別想見人了。

她清查好物品之後,看到每人都有一支防蚊蟲的藥膏,她想到叢林裏的悶熱,藥膏塗到臉上,一般不到一個小時就會被汗水衝下去,這樣小的一支藥,怎麽可能支撐三天?

她猶豫了一下報告:“請問首長,這樣的藥膏可以多領兩支嗎?”

李斌扭頭看她,果斷地搖頭:“不能。”

“可以用這裏邊的物品交換嗎?”桑紅不死心。

“你可以拿救命的血清交換。”李斌麵無表情地回答。

桑紅連忙搖搖頭,閉上了嘴巴,被蚊子咬不過是難看點,被毒蛇咬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這救命的寶貝還是好好地留著好了。

“比賽從今晚開始,明天早上五點,那八個和你們對抗的人將被直接空投到這裏,祝你們好運!”

李斌說完就帶著人轉身離開。

這40個人的隊伍很快就散開了,李斌大致地觀察著,他們很快就分成了很小的團體,大概都是按著來的地方分的,一般都是四個人一組,他們湊在一起,顯然是在商量對策。

桑紅他們學校的八個人自然湊在一起,她笑眯眯地說:

“既然他們明天早上才來,今晚咱們就先睡一個安穩覺好了,這裏不錯,在大營盤的中間,會安全許多。”

他們班的人因為經常和她在一起,明白她一般做什麽事情,都是很謹慎的,自然毫無異義;其他那四個班級的學生顯然有些不服氣,小聲地商量了幾句,男生可能不好意思開口,就由那個女生做代表和桑紅商量。

“我們覺得往前邊走走,最好駐紮在森林的邊緣,明天早上天光一亮,就可以直奔叢林,守株待兔效果更好。”

桑紅笑了說:“急什麽,早晚都有機會遇到對手的,你難道還怕那些人跑了?”

桑紅見識過真正的特種兵的身手,那些人要是想打,衝到他們這樣的隊伍裏,簡直和狼入羊群差不多。

“當然怕他們跑了,你們看,其他的選手全都走了,誰還和我們一樣傻乎乎地留在這裏啊!”

“就是,你們班的人害怕打頭陣,我們先去打頭陣。”

剩餘的兩個其他班的男生不屑地說。

桑紅不想和他們鬥嘴,耐心地做工作道:“那麽多的人打頭陣,不缺咱們學校的人,走之前校長怎麽交代的?

讓我們抱成團,同心同德相互協助,既然是一個團隊的,就要統一聽指揮;

按照指標的分配情況,我們班應該可以來六個人的,為什麽給你們均出了兩個指標?

因為你們機電係和偵查係有很好的特長,一個擅長防禦,一個跟蹤,咱們都跑到前邊了,人家跟蹤我們就好了,這不是自己跑著去當靶子,去找危險嗎?”

“是,我們兩組人一組擅長防禦,一組擅長跟蹤,能打出來指標,就證明我們的實力足夠,憑什麽說是你們班讓出來的?

我們兩組合作就行,你們外訓係難道除了學習國外的先進科技和語言之外,還學了獸語,能帶著我們在叢林裏邊來去無阻?”

那個女生本身就羨慕桑紅的風頭,加上比賽的時候,又沒有和桑紅對打過,自然不服氣了,反而覺得外訓係簡直就是他們的累贅。

桑紅聽著這女生的話就火起,她嘩啦一下丟下身後的背包,對方明遠和趙一博說:“你們過去搭帳篷,咱們今晚就住在這裏。”

轉而對那四個人說:“一起來就要一起走,我不想帶著學校的人出來,走不到十裏地就損兵折將的;

你們四個人誰的身手最好,出來和我過幾招,如果你們贏了就隨意,我什麽話都不說,如果輸了,都給我乖乖地閉嘴休息,到了叢林中哪裏還可能安安穩穩地睡大覺?”

桑紅說完就擺出了架勢。

趙一博過來對她笑笑:“你去規劃營地好了,你的經驗更豐富,我要是放走了他們,我直接滾蛋。”

“場子中間,哪裏都行,你是我的搭檔,這很重要,別和我搶。”桑紅並不謙讓。

一個高個子的健壯的男生當即就擼擼袖子要出來應戰,那個女生抬手拉住他。

自己上前和趙一博說話:“你剛剛說,她的經驗更豐富,怎麽說?”

桑紅抿抿唇,點頭上前,指指自己的臉對那女生笑道:

“瞧瞧這些傷,都是蚊蟲叮咬的,這裏我雖然沒有到過,可這種潮濕悶熱的感覺,和熱帶叢林差不多,我曾經參加過叢林探險。”

“你參加過?我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舉行的?”那女生顯然被桑紅臉上的紅斑嚇到,她不由抬手捂住臉。

“業餘興趣而已,好了,不廢話,你來,咱們倆過過招。”桑紅當然不會和她說實話,一句話就輕飄飄地打發了她,對著那個剛才要出列和她對戰的男生說話。

趙一博回頭:“不是說交給我了嗎?”

桑紅嫣然一笑道:“嘿嘿,說了別搶了,速戰速決,給大家爭取時間早點睡覺。”

那男生顯然聽出桑紅話裏的蔑視,也不顧那女生的阻攔,就走向桑紅應戰。

坐在帳篷裏邊看著外邊情況的李斌不由咧嘴失笑:“這——這女生也太囂張了,人家不和他們一組,竟然要靠打的;

哈哈,這恐怕是她們學校的校長交代的,他終於從老是全軍覆沒的狀況中回過神來了,可惜啊,他不該讓這個女生來領隊,這比賽還沒有開始就內訌了。”

那技術兵也有些幸災樂禍道:“還別說,國內同類院校就他們那個學校的錄取分數線高了,生源充足又背景極硬,硬件軟件聞名國內外,裏邊學生狂傲是出了名的。”

他們這樣交談著桑紅已經和那個男生打開了。

她既然決定了速戰速決,自然不會心軟,拿了平時練來專門對付秦青和宋書煜的招數,照著那男生就招呼過去。

那男生當然不是軟材,不過因為輕敵失了先機,被桑紅的急攻快打給逼得手足無措,最後,一拳都沒有招呼到桑紅的身上,就被桑紅踢趴下了。

她也不驕不躁,依然擺好架勢等著他爬起來再戰。

那男生雖然敗得莫名其妙,頭腦還是很清醒的,他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客氣地說:

“偵查係張武,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今日領教了,好了,這次的行動,你怎麽安排,我們就怎麽來。”

桑紅收了招式,毫不客套道:“都趕緊撐帳篷,兩小時輪班放哨,滿打滿算也睡不了五個小時。”

帳篷監控室內的李斌瞪大了眼睛,他看看那個技術員小兵道:“你看清了?”

“沒有,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那個小兵說著就開始倒帶,放了慢鏡頭,李斌湊過去,越靠越近,越看越驚。

“這——這女生的手段挺不一般,能在這男生的身高威壓之下,把自己的柔韌性發揮得很好,人才啊!”

李斌驚歎著,抬手比劃,覺得這個小女生要是這樣來攻擊他,他有沒有極有效的對敵招數,會不會也被逼著手忙腳亂。

比劃了幾下,他笑了:“完全走的柔韌路線,快攻快打,變換方位迅速,誰能**出這樣的身手。”他眯眼瞅著屏幕上邊的桑紅,興味盎然。

第二天淩晨四點半,桑紅跑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叫醒大家飛快整理好營地,然後,一行八人就跑著走了。

外邊一片無比寂靜的曠野,鳥蟲的鳴叫聲清晰可聞,那些昨晚就出了大營地的人都沒有了一點蹤跡,顯然,從晨光初現,他們就進去了。

桑紅帶著人直奔林子附近的一個小土坡,隱蔽在土坡上,然後開始帶著大家做偽裝,盒子裏專門塗臉的油彩,她拿到手中攪合了那種驅蚊的藥膏,笑嘻嘻地說:

“這麽小的一支驅蚊藥膏根本就不夠使喚,我昨晚睡前想了很久,才想起,這種塗臉偽裝的油彩不易清洗,兩種攪著用,效果一定不是一般的好。”

因為她上次進入hn那裏的叢林,連宋書煜包裏的那份驅蚊藥都用了,依然被蚊子咬成那副可憐的模樣,她想來想去,就是因為汗水能把藥給衝掉了,這樣的油彩一塗,借著油彩的耐勁兒,這藥膏可能會撐的時間長一些。

那些人知道她臉上的紅色色斑就是被毒蚊子叮咬的,哪裏還敢拿她的話當耳旁風,都依著她的模樣開始化妝。

桑紅細細致致地把那小臉塗抹了一遍,很快就變成了青蛙人一樣的麵孔,讓人忍俊不禁。

萊利嫌棄地眨眨眼瞅她:“桑紅,這樣化妝,真是太惡心了,整個一個怪物。”

“乖哦,都聽話一些,不然臉就毀了,醜得惡心得像叢林中的動物一樣才好哪!省得一眼被那些人找出來給滅了;

我的作戰策略就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不到被逼無奈不出手,不到九成把握不出手;

大家都記住了。”

“你們說那八個人會是什麽人?”那女生塗著不甘寂寞地問。

眾人都不由凝眉,這樣的常識都要問,這——這——都是什麽人啊!

桑紅無奈地說:“你沒有聽到那個首長說是老戰士嗎?能稱得上老的,當了一年兩年估計不可能,一般的戰士更不可能,一對五那是什麽概念?

簡直就不用想,絕對是那些身經百戰的老特種兵了,我甚至都有種想法,會不會是即將退役的那些,部隊讓他們自己尋找接替自己的人?”

“操——那些人絕對是見血封喉一擊致命的身手,他們不帶武器咱們也打不過啊。”

機電係的男生不由爆了粗口,他顯然也認同桑紅的推測。

“那那那——遇到他們怎麽辦啊?”那女生不由有些傻眼。

“智取啊,不然要團隊幹什麽!

籌謀規劃,咱們大家一起遇上,就給他個甕中捉鱉;誰要是落了單遇上,能跑就跑,跑不了就幹脆投降好了。”桑紅很直接地說。

“嗯嗯,大家最好不要落單,緊緊地跟著隊伍。”張武有些後怕,好歹昨晚他們沒有衝動地脫離了大部隊,八個人在一起的安全感和生存機會,一定會比四個人多得多。

“對了,機電係的同學,能不能用咱們背包裏的東西製作出一些有點殺傷力或者威懾力的攻擊工具?你們的本事大了,在咱們學院都是出了名的。”

桑紅點名布置任務了。

“額,咱們昨晚換衣服的時候,大家都被搜的幹幹淨淨,他們有本事沒有原料,不是白搭嘛!”萊利懊悔不迭,她的最拿手的私家武器馬鞭,生生被扣了不讓她帶。

桑紅對萊利擺擺手,善意地笑道:

“也就你這個傻瓜帶那麽暴力的攻擊武器,不被沒收才怪!但是機電係的同學到的時候,一定有高手指點,不會也被沒收得一幹二淨吧?”

果然,剛剛還爆粗口的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道:

“帶倒是帶了一些,能做些最簡單的宿營防護,或者布置一些陷阱,火藥被沒收了,剩在身上的實在太少,就不好意思開口說了。”

桑紅鼓勵道:“發揮你們的特長,看看背包裏的東西有什麽需要的,咱們能打退甚至俘虜那些強大的人,除了團體協作之外,就靠你們了;

不到緊要關頭,堅決不能打群架,那樣絕對會有人被打出局。”

眾人都讚同地應了聲,又聊著笑話放鬆。

機電係的人一出手,就讓大家驚歎不已,人家不過是拿了一根炮絲往他們的衣領裏串了,然後用一個精密的小儀器叭叭叭地設置了一通,又往他們每人的耳朵眼裏塞了一個耳塞。

你猜怎麽著,大家即便在耳語,也竟然能聽著清晰入耳了。

眾人正驚詫地想要歡呼,或者向人家學點本領,桑紅的聲音極小地“噓”了一聲,而後小聲說:

“不要說話,大家快隱蔽好,他們來了。”

桑紅說著翻身仰麵躺著拿著望遠鏡望向天空。

眾人支楞著耳朵聽,什麽聲音也聽不出來。

時候不大,隻見上空有黑影出現,那些黑影下落的速度很快,幾乎像是彈丸一樣地往下射,等到了二十米左右的高空,那些人背後五彩繽紛的降落傘才嘭然而開。

“靠,當真是藝高人膽大,當初咱們訓練跳傘的時候,教官一再強調必須是跳下飛機後最多數到十就要打開降落傘的,瞧瞧人家。”

“要是發了實驗彈,直接對著他們瞄準,射中的不知道算不算俘虜。”有人還有些開玩笑。

桑紅低聲道:“不要說話,看看他們是怎麽著地,怎麽奔向目標,觀察這些老兵的動作,這樣的學習機會很少。”

眾人噤聲,都拿了望遠鏡尋找合適的目標,開始觀察。

不到五分鍾,那八個身穿綠色軍裝的人竟然全都飛快地進到了林子裏去了。

桑紅有些吃驚,她能敏銳地感覺到這些人身上傳來的殺伐果敢之氣,那種敏銳和機警,潛藏行跡的速度和能耐,讓她瞠目結舌。

因為她觀察的那個目標,從進了林子之後,身影不過是閃了兩三次,她竟然就再也看不到了。

和她一樣吃驚的大有人在,因為她一抬頭,就能接觸到眾人近乎驚駭的目光。

她咧咧嘴,喉嚨有些幹澀地說:

“瞧瞧人家這速度,想想我們昨晚的速度,唉,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而且,這種隱藏身法行跡的步調,感覺怎麽這麽邪乎。”

方明遠翻身爬起,探頭望望一片沉寂的叢林,道:“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桑紅抿唇一笑,問偵查係的同學道:“什麽樣的距離既能追蹤到對手,又可以讓自己人在安全的區域內?”

張武猶豫了一下道:“估計是兩個小時之後,三個小時之前,踩倒的樹葉和草木的根莖一般無法複原,可以準確地找到追蹤的痕跡;

不過,憑這些人的速度和經驗,他們留下的痕跡絕對很少,最多一個小時,這種安全距離就拉開了,再晚,就難以追蹤到了。”

桑紅點頭道:“大家原地休息,不準有大動作,這樣爬著吃點東西,一個小時準時出發。”

“為什麽要爬著啊,雖然地上會涼快些,可是站起來晨風習習,不是更舒服?”那女生埋怨。

“半個小時足夠拉開距離了,看著別人遭遇對手,咱們這樣膽怯,不是太好吧。”有男生急得躍躍欲試。

桑紅低頭拿出包裏的壓縮餅幹,窸窸窣窣地撕開真空包裝,漫不經心地說:

“剛剛咱們大家都在窺視他們的時候,估計會被人發覺,有沒有同學感覺到剛才觀察過程中的異常?”

“異常,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異常,還是我出現的幻覺;

我拿著望遠鏡看著那個人,他進到林子之前,好像回頭對著我笑了一下,我看得很清楚,他露出白牙齒,很英俊的一個大叔哦。”

那個女生好像想到當時的場景,一臉迷戀之色。

眾人不由一副看到花癡一樣的神色,這女生怎麽大清早就夢遊了。

趙一博爬在那裏,對著望遠鏡看得一眼都不眨,他也說:

“她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我觀察的那個人好像也發現了我在偷窺他,在向林子裏跑的時候,就警覺地回頭看了最少兩次,他一進入林子,我壓根兒就再沒有看到他一眼。”

眾人驚悚,因為以他們的經驗,剛剛都看到了那些人身形的晃動,最少也看到移動了兩次才消失不見的。

“你記得很清楚,當真一次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閃動?”桑紅問趙一博。

趙一博肯定地說:“我保證我說的話沒有一點虛假和想象補充。”

“我剛剛說的話也沒有一點虛假和想象補充,那個帥大叔進到林子裏閃身跑了幾步,就隱藏在樹後不見了。”

那個女生也慌忙辯解。

桑紅探頭看看他們的位置,微笑著對身邊的人點頭:

“正常,因為你們倆的方位,朝著東方,估計望遠鏡的鏡片反射了一點亮光被他們發覺了,其他人沒有發現這樣的情況,這說明,至少可能會有一個人在樹林邊緣範圍等著我們;

所以,我們不能動,趙一博,你繼續盯著那個方位,看著動靜通知我們,吃完東西我替你盯著;

必須耐心,我們沉住氣,他就會懷疑自己的判斷,或者以為是營地的人;我們要是莽撞了,被他盯上,少不得損兵折將;更甚的全軍覆沒。”

桑紅的這一番話有條有理,說得讓人心驚歎服,再也沒有人說什麽,都乖乖地爬著吃東西。

果然十多分鍾後,趙一博興奮地說:“我看到了,他走了,他走了,身影換了兩個地方,然後不見了。

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然後就都慢慢地坐起來,舒活一下筋骨,大口吃東西。

一個小時後他們站起身出發,發現大營地內的直升機徘徊在叢林的邊緣,萊利聳聳肩道:”估計是有人出局了。“

他們進到叢林裏走了約莫二十分鍾左右,手腕上的指南針顯示屏上顯示了出局的人數,3人出局。

大家心神一凜,這麽快就有人出局,隻能說明對手的強悍無比。

仗著後無追兵,桑紅他們大模大樣地全速飛跑了一個小時。

走在後邊果然有好處,一些無法預期的危險,都被前邊的人驚散了,甚至無路處的路徑,都有人開辟好了,這樣省去了很多麻煩。

隻是沿途的殺虐實在太重,那些掛在樹上的蛇和死在地上的叫不出名字的小動物,讓人瞧著恐怖至極。

”這麽明顯的路徑,被人家追蹤而來攻擊,太有可能了,不過,隻要他們沒有危險,就不會輪到咱們,就這樣跟著走。“

又走了約莫半小時,桑紅越走眉頭越皺得緊。

因為一路走來壓根兒就沒有看到攻擊或者打鬥的痕跡,可是,走著走著,就明顯地發覺這條路上的人似乎不見了。

路很平坦,甚至可以用光滑來形容,地上的植被被破壞得越來越輕微,那些殺戮小動物的現象幾乎看不到;

小動物?不,這裏幾乎看不到一點點小動物生存的痕跡。

桑紅無法理解這麽生機勃勃的叢林裏,怎麽可能會有這樣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地方。

她小聲地問了兩個前邊帶路的偵查係的同學,這是怎麽回事。

那兩人也覺得莫名其妙。

他們走得很認真看得很仔細,就是這條路啊,沒有發現有人離隊的痕跡。

桑紅重新安排了隊形,最前邊的偵查係的同學,改成一前一後,呈梭子形隊列,走在中間的同學,負責瞭望頭頂;

前邊的帶路,跟著別人走,後邊的清除痕跡,畢竟已經入林較深,可能被人攻擊的方位就會越來越多。

走了不過十幾米,忽然,走著前邊的偵查係的同學回頭衝他們擺擺手,七個人當即就站好自己的防護方位,相互呼應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從這裏開始,一點痕跡都沒有了,那些人都消失了——憑空消失了。“

偵查係的同學小聲地說,他的聲音傳到其他同學的耳朵裏,帶來一陣驚恐乃至驚悚。

桑紅雙目機警地四下打量,她驚駭地發現,這植被極好的叢林裏,到處可見的灌木叢此處竟然極少,她的身後剛好就有一小撲棱灌木,小的很可憐,好像載種在一條人來人往的道路上,被人到處掐了枝葉一樣。

她蹲下,對著這個灌木叢看,嗅到一股隱隱的動物的腥味。

忽然,她在個枝杈上發現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類似鱗片的東西。

趙一博看她似乎有所發現,就問她,她招手讓他過來,趙一博抬手就要去摸,桑紅搖搖頭不讓他碰,負責警戒外圍的四個人未動,中間的兩個人也跟了過來。

方明遠一眼就看出是什麽了,他驚呼一聲:”蛇鱗!可是,蛇鱗哪裏有這麽大!“

桑紅嚇得彈跳起身道:”這裏危險,說不定有極大的能吞食人的蟒蛇盤踞,靠,既然是訓練基地,怎麽可能有這樣超出常識的東西?“

”撤到哪個方向?“

趙一博也有些驚恐,他見過公園裏的大蟒蛇,直徑半尺粗的蛇脫落的鱗片也不過和玉米顆粒一樣大,這麽大的鱗片,完全可能把人吞食下去。

桑紅一回頭卻看到負責前邊偵查路徑的那個女生的身體正憑空輕飄飄地要往上升,那女生驚訝至極,連驚呼都發不出來。

”快跑——“她把趙一博往遠處一推,自己反而喊著跑過去,一邊拉開緊緊的皮上衣護袖,衝著那個被吸上了空中的女生跑去。

眾人被她的驚呼聲驚醒,一下就看到那個偵查係的女生手舞足蹈地半漂在三四米的空中,身體連一點借助上升的工具都沒有,登時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