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郊村莊的小道上,平日裏都有村民來往的,雖然人數不多,但也不至於如此寂靜,杳無人煙。風羽地直覺告訴他,這裏地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是他們留下的,絕對不可輕敵。

快馬在路上飛奔著,迎麵來地清風吹走了沾濕頭發地露水,一縷微發飄動著。

兵法有雲:逢林莫如。

前麵就是路過一片林子了,如果路上要設障礙地話,那裏就是最佳選擇了。

風羽放緩了速度,沒有急著衝過去。自己可是第一個來到這兒的,什麽路障估計都是自己第一個,還是小心些好。

馬蹄聲踢踢踏踏地響著,落葉沙沙地吹奏著,看上去風景優美。不過,風羽能感知到,周圍的山林中隱藏了大量的氣息,靜悄悄地潛伏著,等待著獵物的入網。

左手握緊韁繩,右手拿著君邪,洞察著林中的一切奇妙。

“唰唰唰~!!”

隱藏在樹枝後麵的弩箭瞅準了目標,開始有了自己的小動作,想要阻攔前來的人。

風羽耳廓張開,耳翼微動,入微的感知力擴散開來。

君邪劍並未出鞘,手握劍鞘不斷地四方揮動著,擊落下一隻又一隻箭,都是些沒有箭頭的羽箭罷了,最多受些皮外傷,不會致命。

一般人碰到這種情況,除了抵擋,最常做的一定就是快速通過箭雨。前方的道路上開始長出微綠的小草,遮掩了翻土的痕跡,不讓人察覺。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要加速衝過去,人的目光自然就有了盲點,這箭雨也會成為所有人的焦點。盲點和焦點的匯聚之下,前麵必然會有另一個陷阱在等待著獵物的魯莽。

臨海城外,風羽對付那兩名舵主用的便是這種方法。

風羽收起了君邪,重新握在手中,殺傷力和衝撞力都有限的箭,還用不著費盡心思去注意。淡淡金光出現在了風羽身後和左右兩側,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簡直薄到了極致,比頭發絲也不遑多讓,但這已經是風羽能做到的極限了。

先天罡氣,雖然與老王爺的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小巫見大巫,不對,他連小巫都不算。

可是,誰讓這些弩箭是改造過的呢,失去箭頭,衝射力又不強,勉強夠了。

擋住箭雨的同時,右手君邪自下而上,一道劍氣成形在了眼前,白色光芒直衝了出去,連著地麵畫出了一條筆直的長線。

劍氣橫掃之處,落下了一根根繩子,連帶著還露出了不少被動過手腳的土坯。

風羽微微一笑,拉緊韁繩,左闖右晃,控製著馬踩中那些沒事兒的地方空隙,一路疾馳過去,那些坑洞的機關也沒去管了,畢竟不像繩子,重新準備一下還是挺費事兒的,後麵還有不少人要來呢。

不過,有些人自己還是覺得相交的還不錯,索性臨走的時候還一掌擊倒了一顆不多大的樹,正好倒在了路中央,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也擋住了他們被繩子絆倒的路。

“唉,懷王殿下自己眼睛尖就算了,還連帶著指引了別人,咱們怎麽辦,用不用把樹搬開?”

“還搬個鬼啊,誰知道下一個什麽時候到,別添麻煩了。把土坯和繩子複原就行了,其他的隨它去吧,誰讓懷王殿下第一個到,況且今年的考核比以往可難多了,就那弩箭都不好躲,給他們減減難度吧。”

一個身著樹葉的蒙麵人眼睛四處骨溜溜地看了一眼,趕緊跑出來拉繩子,拿鐵鍬翻土,爭取恢複原樣,不過時間有限,大概,也許,也就那樣吧。

“後麵的這幫家夥真走運。”

“哼哼,不管怎樣,隻要懷王殿下第一個到,後麵的都肯定走運,難怪老王爺說,這次要設計的更難更誇張一點,估計就是給殿下準備的。也不知道進軍山裏麵會是什麽樣的場景。”

“哪裏平時看就挺可怕的了,老王爺派人修繕一下,估計更出色了。”

風羽騎著馬一路狂飆,除了剛剛林子裏的那些,一路上路障還是有不少的,不過綜合考慮實力,都不算太難,風羽一路披荊斬棘,倒是也沒感覺到危險的地方。

不過,這一頭,可沒人跟他說過,去的路上還得過河啊。

風羽站在河邊看著湍急的河水,憑這流速,很明顯,再往下肯定會有個不小的瀑布,不會再有路了。

總不能真的遊過去吧,別說成不成功,沒帶衣服啊,夜晚的風還是挺涼的,難不成一夜不睡,全靠內力取暖?

脫掉衣服,赤 **身子過去,即便沒有人,風羽自認也做不到,更何況旁邊必定有人觀察著,能夠避開自己的感知的,怕是高手隱藏在暗中了。

雖能做船,但很耗時間,且,河水實在過於湍急,不好控製,不是良策,這次倒是比天機樓荒山的那次要難得多。

沒人、沒繩子、水又急。

風羽也不再想辦法,一個人太複雜,還不如等他們一起呢,幹脆坐在了河邊的大磐石上打起坐來,等等其他人。

這一坐就是半天,太陽都頂在頭上了,那些人才慢吞吞地趕來。

陸謹言和時禦風領頭的,正好看見了河邊的風羽。

時禦風招呼著旁邊的人,大聲喊道:“哎,那不是風羽嘛,他還在那兒呢!”

陸謹言也看見了石頭上打坐的人,不禁覺得奇怪,“他怎麽沒過去呢?難不成還在等我們不成?”

“別想了,過去問問不就好了。”

時禦風邁著蹣跚的步伐,小跑著過去了河邊,喘著粗氣,叉著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累死我了!實在跑不動了。”

風羽早就知道了他們到了,聽見時禦風坐在耳邊說著話,也睜開了眼。

這一下,時禦風徹底不平衡了。

“我勒個去,我們一個個累的跟死豬一樣,您倒是在這修煉啊,神清氣爽的樣兒,不知道我看著怎麽就這麽別扭,都想揍你!”

“你大可試試。”聲音清冷卻沒有威嚴感。

其他人也都跑了過來,陸謹言上前搭著肩膀問道:“怎麽不過去啊,還在這兒練功呢。”

“等你們。”

大家夥兒都不敢相信,還真的是在等他們。

不過,馬上就有人試了試,“哇,這河水夠深的啊,還這麽急,該不會要遊過去吧。”

時禦風趴著爬過去喝了口水,洗了把臉,搖搖頭,“不行,太寬了,遊泳很耗體力,而且這麽湍急,這要是抽筋兒或是體力不支,估計就被衝下去了,太危險。”

陸謹言倒是一臉風輕雲淡,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和難過。

“喂,陸大公子,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啊?”

“需要緊張嗎?要是咱們的懷王殿下不在,或許會,這不,他還留在這兒了嘛,我想,肯定是想到辦法了,不過需要我們搭把手,所以才停在這兒的,對吧。”

“嗯。”

風羽一點也不掩飾,直接應承了,算是承認了陸謹言說的話。

“等會兒,我去砍竹子,你們運回來,然後搭個獨木橋過去。”

旁邊人聽著聽著,突然停了,沒後話了。

“沒了?”

“沒了。”

時禦風又坐了回來,“那你怎麽自己不過去,這聽上去又不難?”

“確實不難,但比較費事兒,尤其是把兩根竹子接在一起的工作,掏洞挖坑做楔子,麻煩。”

“我,你,這,這~!行吧,想法清奇,獨一無二,你就不怕自己耽誤時間過不了關?”

“所以我剛剛在恢複體力。”

一行人都沒話說,有兩個實力稍強的倒是主動申請:“我去一起砍竹子吧。”

“不用了,你們太慢,等會兒拚接就好了。”

說完,風羽就拿著君邪劍往林子裏走去,頭也沒回。

“懷王殿下這樣也太高冷了吧。”

陸謹言倒是勸慰著他們:“行了,他隻是不太會交際罷了,你們想想看,前麵好些陷阱和障礙不都給我們留了記號嘛,雖然一人獨行,但好歹也是沒忘了我們啊,現在嘛,竹子做的獨木橋比其他木頭做起來要快、省力,但缺點就是細,而且剛開始還好一點,越往後越滑,人家懷王殿下心裏清楚著呢。”

“這麽一說倒也是啊,其他什麽都好,就是最近外麵可都是傳他與太子不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管他是不是呢,別杵著了,都起來幹活兒,去搬竹子去,等會兒回來還得鑿洞呢,都別閑著。”

他們那兒還在閑聊,風羽倒是一點不含糊,一般的竹子他從不出第二劍,一氣嗬成的劍氣,才能是的斷麵光滑平整,才能用得上,否則接口處不齊,很容易斷裂,到時候掉進水裏就麻煩了。

他之前目測了一下,二十來根應該就夠用了,也不用太多,關鍵還是插進土裏不讓它動彈,這裏也隻有他能做到。

其實,按照原本在天機樓荒山的那種方法就可以過去了,但水太涼,風羽不喜歡全身濕漉漉的感覺,隻好選擇這種笨辦法了,也就是因為人多,不然實在麻煩,每個接口都得處理的恰到好處,這方麵還是女人更細心,風羽不行,不夠耐心,況且他們也要過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