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向回京城的方向走著,隻是慢慢漂著,想起一出是一出,一會兒東,一會兒南,甚至走著走著還有時往回走的。

江星晚和成一沒有埋怨,隻是跟著,風羽雖然看上去什麽都不當回事兒,實際上心裏都壓著呢,總該找些機會時候好好想想,串一串。還有那無雙劍訣,自家爹地看家本領,學不會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隻有李必安很是鬱悶,幾次都要進城了,偏偏又改道,經常風餐露宿地,好不難受,也沒個準信兒,現在四個人就像是悶頭蒼蠅似的亂跑。

終於有一天,老李實在忍不住了,“公子,咱們到底去哪兒,好歹給個話吧,再這麽折磨下去,可就熬不住了。”

“也就你熬不住吧。”

李必安頓時不樂意了,“公子,你這話我就要評評理了,你和江丫頭雙宿雙飛,當然願意天涯海角了,老成悶葫蘆,他無所謂,但我不一樣啊,不熱鬧我怎麽受得了,在金陵城還能四處看看,有人有山有水有書,現在能做啥,馬都快累死了。”

風羽笑著回頭看他一眼,“老李,我怎麽覺得你比馬還累呢?還說上好話了,該不會你倆親戚吧。”

“怎麽可能,我就是嘮叨嘮叨,嘮叨嘮叨。”

“行了,看你這護衛和馬夫當地也算靠譜,雖然沒見你贏過,不過總有苦勞,這附近都有些什麽地方啊,去看看去,讓你過過癮!”

“公子,這附近是山嶺,倒是有些山中小城,不過還有點距離,離咱們現在走地這條道最近地估計就是鬼冥穀了。”

鬼冥穀?真是巧啊!

“那就去鬼冥穀看看唄,怎麽樣老李,敢不敢啊,我可是聽說這穀主的墨風刀很厲害啊,別到時候被人家攆出來了就不好看了。”

“墨風刀安素,鬼冥穀也是個大門派,二十年前這個人就有些名氣了,現在都是穀主了嗎?會會也行,我也想看看,他的墨風刀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哦,是嗎?不怕打不過啊?”

“他不過是上了天機榜而已,又不是武絕榜,還是沒放在眼裏滴。”

成一眯了一下,白了他一眼,“猖狂,欠教訓,我記得你在風鳴手裏連三招都走不過吧,安素沒上武絕榜,可實力可不弱,別到時候喊救命。”

“哈哈哈,老成說得好,就該讓安穀主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麽是人外有人!駕!”

“還真去啊?等等我!”

煙瘴繚繞,兩邊大山巍峨高聳,蜿蜒千裏,成一線天之姿。草木綿密,但道路開闊,一些奇花異草成了大草地遍布在一線天前,即便是冬天,開春未至,也是一片盎然的景象。

“好地方啊!這大門派的布置果然都不簡單,天山的奇峰,山嶺的妙穀,不知是否有機會能有上天這般造化。”

江星晚可不是喜愛花花草草的小姑娘,她看著這不同尋常的奇花,蹙著眉頭,“小羽,這花草可能有問題。”

“這一線天大門敞開,總該有些手段,難道是有毒,使人頭暈目眩或是產生幻覺?”

成一眼睛最尖,一眼便看見了有條特別的路,那裏似乎放了兩排藥材。

“公子,那裏。”

風羽順著方向,那藥材估計就是壓製住毒味的,開辟一條路讓人走,隻是好像是有意為之,放置沒多久的。

“難不成藥王穀的人知道我們要來,特意準備好的,怎麽就沒人迎接呢?”

“公子,這應該是穀中再操辦什麽,賓客較多,才這樣擺設的,我們應該算趕上了。”

“那就進去看看操辦什麽大事,順便蹭頓大餐。”

三人都知道風羽認識安逸南的事,雖是碰巧,但也不至於被趕出來,還是放心進一線天了。

“這要是辦事兒,不該門口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啊?這待客之道也太失禮了吧,不像他性格啊!”

成一跟在身後解釋道:“公子,這花海和一線天本就是進穀的險地,一般是阻擋外來敵人的,這裏當然不會設哨口,不然不是害了自己人嘛,鬼冥穀的大門還在後麵兒呢。”

“有條件的人真會玩兒。”

不一會兒的功夫,又一個一線天峽穀出現在了眾人眼前。看布置和形狀,和剛才那個幾乎並無二致,隻是那抬頭往上,鬼冥穀三個大字刻在了右邊高高的峭壁上。

“嘖嘖,這字寫的真好。筆筆鏗鏘有力,勁道十足,偏偏又粗細均勻,連每一處的入石深度都一樣,絕妙的招牌啊!”

“應該是刀法吧,不過,看這三個字的藏鋒,怕是安素寫不出來,不知道是鬼冥穀的哪位前輩高人了,在不在世也是兩說。”

江星晚也看了看那暗含刀意的大字,“刀走龍蛇,飛舞漫山,的確是鬼冥穀前輩的手法,不過鬼冥穀傳承各有不同,其門下弟子各自學習,有些灑脫,沒有強求,所以看不出何人,但據天機樓所致,穀主之上,仍有長老處事,實力應當不凡。”

風羽拍了拍馬頭,雙腿微鬆,“也就是說,底蘊頗深嘍?難怪能培養出邪公子啊,上次天山上武林大會實在有些浪費了,今日有點迫不及待想見見世麵了。”

“各位,請問是哪方的人?”

“你們這兒進去也要請柬的嗎?”

“不好意思幾位,這幾日乃是這岷山千裏地界的大會,來的都是這岷山或大或小的世家和門派,如果幾位不是出自岷山的話,那可能就不能進去了。”

“岷山地界這麽長,唐國境內也是鮮有啊,那你們這大會也算是小江湖了吧,我們遠道而來想要拜訪一下,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那幾名弟子都是清一色的衣服,說話的這人身後背了一把刀,看刀鞘有些狹長,和安逸南明顯是不同路子,不過人倒也客氣好說話。

“這,按理說,大會是很少有外人參與的,不過曆年來都有些德高望重的前輩觀之,隻是,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如果幾位願意等候的話,我可以先進去向穀主通報一聲再做決斷。”

風羽也不著急,時間尚早,初晨剛過,離午飯還有段時間。

“沒事兒沒事兒,客也有客的禮儀,我們等著便是。”

那人還沒有離開,而是有些為難地看著幾個人。

“那個,幾位,能否告知如何稱呼?”

“哦,對對對,我都忘了,麻煩這位小哥去找一下你們少穀主,就說他們兄妹的一位老朋友前來拜訪,京城見過幾麵的,賤名就不說了,以免髒了幾位的耳朵。”

等到那人不見,風羽四人下馬站立等候,李必安小聲地走到耳邊問道:“為什麽不直接說名字,那樣那位少穀主不就知道了嗎?公子你這還得讓人家去猜,萬一猜錯了咋辦,不會真被趕出去吧。”

“我們隻是蹭飯的,這裏這幾日可是有些隆重,來往的名流眾多,能低調就低調吧,能不暴露皇子身份就盡量別暴露。雖然不是詳細,不過他也應該猜的出來,實在不行,都提到京城見麵的朋友了,總該出來見見吧,還不至於趕人。放心吧,這頓飯不會讓你丟的。”

“如此便放心了,總算能吃頓好的了。”

風羽不樂意了,一臉高傲地鼻孔對著他,“老李,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平日裏很虧待你嗎?”

“那倒沒有,就是打雜的我上,吃飯你們上而已。”

“誰讓你無肉無酒不歡,荒郊野外的哪兒來頓頓葷腥,你不看著誰看著,再吵吵等會兒你一人在這兒站著看馬!”

李必安正饞著那大餐呢,哪裏還有放不下麵子的,“哎,好嘞,公子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老李,媳婦兒沒有,偏偏癮上了這麽個愛好,餐餐好肉好酒,金陵二十年,還越養越刁。這都大半個月了,哪裏受得了。

對麵兒還留在這兒的人都在看著他們,這說話的表情動作怎麽都不像是高手,連名字都不敢說,搞不好就是騙吃騙喝的騙子 可是這俊男靚女的組合也讓人不忍嗬斥。

有人有些語氣不太好了,眼角也有些輕蔑起來,“喂,我說四位,你們這模樣長的這麽好,到底是哪個門派的啊,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風羽無聊,那貴族禮儀學得還不至於忘了,當然得客氣地回答:“我們不是什麽大門大派的,隻是一介散修,江湖中行走結識了安少穀主,今日正好路過,想著有緣也該上門拜訪一下。”

“我們少穀主向來行俠仗義,不吝錢帛,很多人都知道他,你們連名字都不報,是不是有點瞧不起我們啊!”

“這位小哥言重了,我們都是寂寂無名之輩,說了也沒人知道啊,何必自取其辱。”

“嗬,誰知道是不是騙子,這年頭不太平,人模狗樣的東西多了去了。”

李必安有些不耐煩了,“哎哎哎,我說,都讓人去通報了,你咋還這麽多廢話,真要是腦子好使,不會等人出來了再說嗎?到時候你有理那就算是正義跟風,沒理那就是店大欺客了,現在說,腦袋被驢踢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