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羽看著身邊這個江湖上的百事通,行走江湖幾十載,他說的話基本上都是沒錯地,知道地也都是常事。

“這個荀照,看來應該就是他了,你知道他大概的實力嗎?”

訣明斜躺著,靠著馬車壁,手中擦拭著他從不離身地古琴。

“我可不清楚,他消失地時候我也沒多大,那時候,我還在師門謫仙穀,也還沒遇見她呢。”

說到這個她,訣明吧一向邪邪地表情上就突然多了一抹從來沒有過的溫柔,眼神中毫無殺氣,滿是溢出的思戀和愛慕。風羽看著他,就好像是平淡無味的水裏突然多了一顆糖,整杯水都變得甜了。

楚月湘也是麵對麵看著他,笑出了聲,“訣明前輩,我想你一定很喜歡口中的她吧。”

訣明笑容依舊,“是啊,她是這世上最好最值得的小丫頭了,就是有點兒傻,明明對的事情非要說成錯的,怎麽說她都不聽啊。”

風羽也是第一次見到訣明這副樣子,也沒多說,任由他一個人去回憶吧,估計在他的記憶中,也就是最快樂的事情了吧。點了點楚月湘,搖了搖頭,讓她不要再問了,給他一點自己的時間去享受回憶吧。

風羽閉目休息,調息練功,楚月湘也不說話,不過卻是慢慢地越靠越近,最後都枕到風羽的胸膛上去了。

訣明笑了笑,“眼前人是意中人,但並非良配啊,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

楚月湘抬起頭,看著風羽閉上的雙眼,那眸子上好看的眉頭和睫毛就已經很吸引她了,好像就沒有不在她心上的。

“我不在乎,原來我也以為我可以忘記他的,不過這些年過去了,我反而越來越想他,我不想離開他,哪怕今天是我的最後一天我也不放手。”

“姑娘,這家夥有這麽好嗎?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而且紅顏知己也不少,你確定自己配得上他?你們之間的身份地位可是差得太遠了。”

楚月湘卻是滿不在乎地回應道;“我知道,秦弟弟一直都那麽優秀,不過我又沒說要嫁給他,總不至於我一個富家小姐給他當丫鬟都沒資格吧。”

訣明搖了搖頭,無奈一笑,“你啊,和當年的小桃花一樣傻,傻的可愛,也傻的可憐。不過,倒是挺對我胃口的,我就不喜歡那麽官官道道,日後他要是欺負你你就來告訴我,我一定替你教訓他。”

“我才不要呢,他那麽好幹嘛要欺負他,就算他欺負我那也是我樂意的,你不許教訓他。”

訣明擺過頭去睡覺,假裝什麽都聽不見,這個姑娘比他想象的還要笨,簡直沒救了。

風羽已經在練功,但這不代表他什麽都不知道,旁邊發生的一切都聽著呢。對於楚月湘,他也不知道怎麽辦,推開她吧不忍心,但又怕傷害到她,畢竟自己已經有女人了,而且還有好些處理不了的事在那兒。

但此刻最值得注意的,不是楚月湘,而是訣明。

剛剛的對話中提到了他的未婚妻,不過,從南楚回來之後,風羽好像從來就沒提到過自己遇上的事,包括蓬萊和未婚妻,他是從哪兒知道的。

這個訣明恐怕和蓬萊關係不淺,這也是他當初近到自己身邊的原因吧。

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隨馬車繼續前進。在快要到金陵的時候,風羽和徐家人分路而行。

“我就不回了,裏麵都安排好了,其他人會帶你們過去,裏麵現在主事的是一位叫夏天棋的長老,你凡事找他就行。藥王穀那兒我寫了信,估計會有回音,先等著吧。有盛王叔在金陵,你爺爺死不了。”

徐開騁和他的家人都朝著風羽行禮道謝,“無以為報,隻能謝殿下相救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不用管那麽多,至少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不是嗎?行了,先走了,你們進城吧。”

“後會有期。”

風羽和楚月湘、訣明三人直奔秦嶺而去,原本是打算自己駕車的,但路上卻是遇見了一個人,鬼門無常,淩宇。

“你怎麽在這兒?”

淩宇跳上了馬車,接過韁繩,“大人,這位也是無常之一,顧楓。”

“顧楓見過大人。”

“你好,你們是專程來這兒等我的?”

“回大人,您離開靖州城後,我便一直追蹤著靖州城勢力的行蹤,不過有些過於平靜,西晉那邊也傳來消息,似乎上安城有所動靜,奈何據點根基尚淺,查不到什麽消息。回鬼門後,孟婆讓我們二人前來找您說明此事,順道和您一路北上。”

風羽細細聽著淩宇的話,上安城乃是西晉皇城,能夠在此刻朝廷有大動靜,事情怕是不小,恐怕正是王叔所說的厲兵秣馬,隻等揮師東行了。

“我知道了,既然你們來了,那我去睡會兒,此行去秦嶺,你們輪流駕車吧,累了叫我。”

“大人放心。”

坐回馬車裏麵,訣明倒沒什麽反應,但楚月湘睜著好奇的大眼睛正看著他。

“他們倆是我的人,我師姐那邊安排過來保護我的。”

“哦,為什麽要叫無常啊?很可怕嗎?”

“隨便取的一個外號而已,方便行走江湖。我先睡會兒,有些乏了。”

風羽躺下就睡,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才打了個哈欠,好像感覺到馬車停了,風羽坐了起來,身旁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人都去哪兒了?打水還是方便啊?”

掀開簾子,風羽那朦朧的眼睛立即警惕了起來。

“你是誰?”

馬車早就停了,眼前不遠處的溪流邊站著一個白袍鬥笠的人,正麵向他。旁邊四個人正是淩宇、顧楓、訣明和楚月湘,不過都乖乖坐在那兒,沒有動彈。

細細看去,四柄劍正浮在他們頭上,好像穴位也都被封住了,動彈不得。

這到底是誰?好可怕的修為,兩位無常皆是通脈境巔峰,訣明更是入道境,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就擒住了他們三個,還能絲毫沒有單點聲響讓自己察覺。這裏附近,風羽第一時間能想到的隻有一個,墨陽!

“你終於醒了,挺能睡啊。”

“你想要做什麽?”

這個男人聲音並不年老,約莫也就是個和訣明差不多年紀的人。

“我想要做什麽?如果我說我想要你的命,你會給我嗎?”

“如果你真的這麽想要我的命,就不會讓我還能開口說話了。”

“心境不錯,尚能穩得住,就讓我看看你的劍道修為承了風傲幾成吧!”

一滴水珠從溪流中升起,霎時來到風羽麵前,一圈水汽越發凝聚,水珠越變越大,半個拳頭大小之後立即炸開。風羽身前一道金光閃過,但還是被震了出來,馬車屁股多了一個大洞。

“秦家的先天罡氣,馬馬虎虎還算看的過去,但還是太弱了。”

隻見白袍人右手虛空按下,微微轉動中,狂風忽起,一股強大的真氣聚集在他手中,水汽、樹葉否混在在那手上龍卷風之中。一股霸道的氣流狠狠甩了過來。

風羽看著這一手真氣,自己的先天罡氣決計擋不住,索性以攻為守,雙手成掌。

暗紫色的真氣匯聚,點點電光閃過,身邊也是忽的大作起風,碎石灘上的鵝卵石子都不住地滾動。

“雷神掌!”

那兩股真氣碰撞,炸裂開來,地上的碎石好似被颶風席卷帶起,大段大段地掀了起來,朝著風羽撲麵而去。

一招之下,高低立見!

“你的雷神掌好像也不怎麽樣啊?還有強一點兒的嗎?”

風羽拔出馬車裏的一柄劍,雖然不是君邪,但也足夠鋒利。

直接迎麵飛來,長劍上劍氣凜冽,每一招都逼攻要害。

看著風羽舍遠求近,用近身戰意圖發揮出劍術上的優勢,白袍男人冷哼了一聲。就是這一聲哼,好似天雷而下,炸響在了風羽心中,五髒俱裂般的疼痛實在難以忍受,風羽整張臉都變得皺曲,咬緊牙受著。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修為壓製,而且還是死死的壓製!

絕對是洞玄境!而且是個不弱的洞玄境!

跌落在地的風羽拄著劍再爬起來,擦掉嘴角的鮮血,狠狠地看著白袍男人。

“少用這種眼神看人,這是需要實力的,你還配不上!沒這個資格!既然你不行了,那就該我出手了。”

隨著白袍人一指彈出,風羽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殺機鎖定了自己,逃也逃不掉,或者說根本無處可逃!

大吼一聲,聚氣運劍,“長虹貫日!”

金光一點,但以往所向披靡的這一劍招卻是好像碰上了比自己大上千百倍的劍氣,金光眨眼消散無形,就連那長劍也碎成了渣滓。

“哼,這就是你的劍?風傲的長虹貫日就隻有這點能耐?”

風羽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何來曆,但既然不殺自己也應該非敵。但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更是嘲諷師傅的劍道,自己做徒弟的怎能忍受!

“住口!是我做徒弟的學藝不精,這與師傅無關,你可以辱我,但不能貶低我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