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站在那兒,“就是武絕榜上的那個鬼麵書生?這地圖給我,作為回報,我可以去殺了他。”
“得得得,看那小子的意思是不去管地,不過,你真地確定這上麵畫的就是那地方?”
醉酒老頭兒用力擺了擺手,也甩了甩那地圖說道:“我就是飛仙島地人,我能認錯嗎?那島地輪廓我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就和這地圖上右邊這一塊一模一樣!”
秦霄再次看了看這地圖,又瞧了瞧這老頭兒,“你既然能確定這是飛仙島,那就代表別地三個也在這上麵了?”
“那我哪兒知道,都是互不來往的,這你得找個認識的人,我可不敢保證。”
秦霄仔細看著地圖,嘴角笑了笑,右手不知道在指著些什麽,“你們飛仙島的實力能抵得上一個軍隊不?”
醉酒老頭忽然離他遠了幾步,有種審視害怕的樣子,“你要幹嘛?”
“不幹嘛,就是想著能不能先下手為強,帶著人去你們那兒看看去,這輩子大大小小的杖大了不少,江湖門派見識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過你們這四個地方我還真是挺好奇的,想去瞧一瞧。”
老頭兒看著他,別看他現在嘻嘻哈哈嬉皮笑臉的,骨子裏狠著呢。想當年能平定南方禍亂,這個男人可是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帶領著一支兵馬,橫穿六州之地,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條人命才換來這江南一片欣欣向榮。
說他純屬好奇,鬼才信!
“幹嘛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秦霄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嘛,放心放心,隨便逛逛。”
老頭塞緊了酒壺,有些懶得搭理他,“逛逛?你逛一圈,估計半座城就沒了。不過,飛仙島可不是什麽尋常門派,洞玄境可不是沒有,就算更強也是不無可能,據說雷門便是有一位,天目山上也有一位,否則也不敢如此大膽挑釁蓬萊了。對這些人,雖然敵不過軍隊,但想要抓住他們也不容易。”
“我就是隨便說說,況且有您老人家在,我衝誰也不能衝飛仙島啊。”
“得了吧,隻要惹到了你,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不過你那侄子信中是說從天目人的手中得到的這地圖?”
“他是這麽說,估計以後日子不好過嘍。青州那塊地看起來危險,實則最安全,這小子非要到處惹事,先是跟著黃泉問天去了一趟西夏,見到了不少老東西,還闖進了上京城,得虧是西夏現在局勢緊張,不然他還真出不來。現在倒好,去了一趟陰山,把人家這玩意兒弄到手了,這可是高度機密,不找他拚命找誰去。”
“北府兵甲可不簡單,尤其是夏家當年留存了一支麒麟營,據傳全是武道高手,打起了就算是那位洞玄之上的家夥出山,也未必扛得住,到頭來還得跑路。隻要他乖乖呆著,問題不大。”
“可這問題就在於他能坐得住嗎?黃泉問天已經把人送到了少室山下了,估計也很快就要往回趕了,你就沒什麽興趣跟他比一比?”
醉酒老頭眼中頓時來了興趣,他在江湖上最大的對手就是這個黃泉問天了,因為同是劍客,實力相當的也有,不過沒有他來的這麽**。
“他終於回來了,這麽好的機會隻有一次,等他再去,那就說不定真的見不到嘍。”
酒葫蘆綁在腰間,雙手負後,老前輩就這麽向前走去,向著那老對手走去,也向著自己這即將到來的比試走去。
上官行的天絕實在是沒能悟到要義,千滅已不在人世,天底下也就隻有這個天絕一劍的老祖宗會了。如此驚豔的一劍,他身為追求劍道極致的劍客,怎麽能錯過呢?
少室山下,老黃帶著千家的三人來到了這悠悠古寺的大門口。
“這就是少林寺啊,看上去很古老啊。”
千尋從未離開過西夏,這一路上對唐國風光很是讚揚,還聲稱自己以後都不想再回去了。老黃也是向她介紹著自己知道的一切,還訴說著她父親當年走過的痕跡和往事。一行人這一路倒也是過的愉快,忘卻了那心底的恨意。
老黃微笑著看著這千古一寺,“世上寺廟千千萬,但這能稱得上千古的,也就這少林了,就是那西晉的無我寺和金光寺也隻能是甘拜下風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香火供奉,揚我佛法,少林無心與他人比較,隻求心中自我。黃泉施主遠道而來,實是我少林貴客。”
惠德方丈帶著幾位長老出現在了山門前,正相迎四人。
“哈哈哈,你就是方丈,惠字輩的?”
“老衲惠德,在此迎接黃泉施主一行,各位,請上山。”
山路上,也有些香客,見到惠德方丈也多是點頭行禮,畢竟來此地上香多數都是懷著虔誠之心的。
“黃泉施主,此番前來的意圖我寺已然明了,出家人慈悲為懷,但少林絕學亦不可輕易相贈,這一點,還望施主理解。”
“老夫當然知道,不過我這徒孫經脈逆行,實在是不能恢複,都說少林易筋經乃是此方無上神功,隻要能救治好我這徒孫,有什麽條件盡管開!”
“哈哈,黃泉施主果真如傳聞中的一樣瀟灑豁然,不過既是佛門中人,當也無欲無求。幾位遠道而來,施主又幫襯我惠鬆師弟,寺中無不感激,自當以禮相待。”
“當真沒半點法子?通融通融也不成嗎?”
幾位少林長老都沒有開口,千尋和白素萱也是有些急了,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仍被黃泉問天攔住,這裏也隻有他說話才能有些分量,如果他都不行,她們幾個就更沒用了。
“佛門中人慈悲為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難道說今日就要見死不救?”
“阿彌陀佛,黃泉施主,敢問千姑娘求的當真是救命嗎?還是以此為媒介,行殺戮之實。”
千尋還是沒忍住,“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們害死我爹,我當然要找他們報仇!”
“背後之人是誰,無辜之人又是誰,幾位應該清楚,有些人,不能殺。”
黃泉問天也知道,他指的是西夏皇室的某些人,他也沒想過對他們動手,不然明婉卿當日絕對跑不掉,但千尋丫頭不是這麽想的,她恨不得殺光和當年那件事有關的所有人,包括後人,這份殺心,就是他自己也覺得有些過分。
“風小子給你們帶過話了沒?”
惠德方丈點了點頭,雙手合十,停下了腳步,“施主,懷王殿下的確讓人來過信,不過他信中所言與本寺初衷不謀而合。”
“他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說好要幫忙救我的嗎!堂堂王爺,竟出爾反爾!”
白素萱立即嗬斥女兒,“住嘴!娘平日裏是這麽教你的嗎!”
黃泉問天跟風羽也在一起待了三個多月,對他知道一些,這言語早就在他所料之中,沒有意外。
“看來他是選擇了和他們合作了,這小子城府太深,還說西夏那小公主心思重,他自己不也一樣,唉,與虎謀皮啊。”
“黃泉施主,我惠鬆師弟與空問師侄皆在西夏,隻有與那裏合作方能保命,出於私心,我們也是答應。況且,那孩子的命格施主也看得出,他還不能出事,事關天下蒼生,請施主見諒。”
“行了行了,我早就猜到會是這麽個結果,說說吧,什麽條件。”
“阿彌陀佛,唯一的條件,便是千尋姑娘留在寺中修行,以佛法慢慢化解心中仇恨。”
眾人回頭看向千尋,誰知這丫頭抬腳就要下山,“我才不願意留在和尚堆裏呢!”
不過沒走兩步,黃泉問天一招手,她整個人便是又被拉了回來,站在那兒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
“千尋丫頭,你以為這易筋經那麽好學啊,沒個三年五載的,你都入不了門,更別說能夠恢複經脈了,留在這裏對你是有好處的,頂多開始不習慣而已。”
白素萱也是勸道:“千尋,為了自己,也為了你爹,好好活著好嗎?聽娘的話,不準離開。”
千尋眼淚都下來了,就是不說話。
不過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表麵上的風平浪靜、安靜祥和,每一方的力量都會左右著大局,有些事不是一個人就能改變的了的。
“千尋丫頭,那皇室中人,也沒什麽人參與到當年你爹的事,罪魁哪裏,老夫去幫你殺!其餘的你就別管了,安心養傷。”
強行將她帶上了山,後麵路上也都沒有再聊此事,算是定了下來。堂堂少林寺,還不至於拿捏不住一個小丫頭片子。
“黃泉施主,不妨且住下,想必會有人來找你的。這種事在少林,總好過在旁的地方。”
“哦?什麽人呐,還用得著我等他?”
“來自東方的那個人,和您也是老朋友了,一直都在金陵城盛王府上。”
黃泉問天突然眼神犀利,一道劍氣直衝雲天,“他那老東西也還在啊,哈哈哈,哈哈哈,看樣子能痛快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