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馮瀅和林知晚站在一起。

馮瀅問:“知晚,你不擔心?”

林知晚笑吟吟的看著場上,沒有一絲一號的憂心,反而笑道:“擔心什麽?”

“你就不擔心王爺會受傷?”馮瀅表情有點誇張,“沈將軍和汪校尉,他們倆是真的很厲害,還有那個你不認識的,他們三個從未在一組過,因為實在太強了……”

林知晚好笑得看著馮瀅,語氣輕鬆:“是嗎?你在虎嘯營待得太久,實在是不知道人外人、天外天!”

“什麽……”馮瀅反應不過來,咕噥了幾句,見林知晚根本不擔心,心中不免疑惑,還是瞪大了眼睛,緊張的盯著賽場。

敲鑼聲響起,看台上便先響起了狂歡的聲音,而賽場上,五匹馬也圍繞著馬球瘋狂的奔跑起來。

幾乎是與敲鑼聲同一時刻,江慕雲勢如破竹般衝出來,讓沈良三人都措手不及,一時間竟然傻眼。

江慕雲揮杆而起,一球命中!

而沈良三人,還沒近得了他的身!

站在江慕雲身後的十六,騎著馬才剛進了場,茫然的望著場上,都不知道該做什麽。

新兵那邊,雀躍歡呼,一掃今日的陰鬱。

畢竟已經上了場,怎麽能這麽丟人呢?

沈良壓低身子,跟身側兩人咬牙低道:“別放鬆警惕,包抄兩側!”

沈良三人兵分三路,集中火力圍攻江慕雲。

而江慕雲卻輕巧的避開了所有障礙,再次擊中!

“混蛋!”汪起氣得低罵,球杆打了空氣。

瞧都沒瞧清楚,江慕雲是怎麽進球的!

看台上冰火兩重天,新兵們已經燃起了全部的**,歡呼叫好,而老兵們耷拉著臉,憤恨的看著場上。

每一杆球,幾乎都在沈良三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的情況下,江慕雲輕鬆揮進。

比賽的設置,是十個球。

江慕雲連進九球,百發百中。

新兵沸騰的叫好聲,快要震碎雲霄。

尤其是李豐帶領的那二十八人,看到江慕雲矯健的身姿,簡直是熱血沸騰,心中愈發崇拜他們跟著的這個主子。

原來當初,江慕雲說的讓他們活得揚眉吐氣,沒有一句假話!

更舒坦地,還在後頭!

眼看著是一場敗局,沈良、汪起三人灰頭土臉,一開始的銳氣早就被挫沒了。

然而,江慕雲驅馬,一人對陣他們三人,臉上掛著輕慢的笑容。

他球杆下的馬球,沈良他們整場都沒碰到過一下,就像是長在他球杆上了似的。

江慕雲推著馬球在場上慢慢轉悠,就像是獵手在盯著陷阱中的獵物一般,鬥著他們玩。

沈良和汪起再氣得咬牙,也無可奈何。

因為,馬球場上有規矩:比賽沒有結束之前,任何人不準擅自闖入或離開賽場。

從上場到現在,看得馮瀅是目瞪口呆,嘴巴能塞下一顆雞蛋。

林知晚笑睨了她一眼,“你說,我該擔心什麽呢?”

“這也太厲害了吧!”馮瀅讚歎不已,有點奇怪:“不是,王爺都贏了,怎麽還在場上轉圈,那是在幹嘛啊,那是……”

馮瀅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瞪著大眼睛向林知晚求證。

林知晚笑眯眯,和場上的江慕雲一樣,不懷好意。

“我和王爺,都很記仇!”

江慕雲晃晃悠悠,一直守著那個馬球,也不說讓他們輸個痛痛快快。

在這個虎嘯營之中,汪起又何曾受過此等羞辱?

汪起將眉頭緊緊壓下,將球杆高高揚起,低吼著衝了上去。

這種慫包王爺,還敢來戲耍於他?

看到汪起這副癲狂模樣,沈良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了一聲不好,卻攔不住了。

隻見江慕雲隨意一揮,便將馬球傳給身後的十六。

十六護著馬球……其實也不用護著,有江慕雲在他前麵擋著,沒有人能過來。

江慕雲抬眸,唇邊閃過一絲譏誚,眼底的漫不經心充分的說明,他根本不把眼前的瘋子放在眼中。

他,等的就是汪起主動進攻。

汪起猛地衝上來,揮著球杆就朝著江慕雲的麵門而來,看台上隨之響起一陣驚呼,紛紛站了起來。

汪起瘋了,連慕王爺都敢打!

江慕雲唇角高揚,勾勒起冷酷的笑,等著汪起這個獵物送上門,近一步,再近一步……

球杆無限接近於江慕雲的身體,汪起暴跳而起,幾乎想要劈頭砸來。

電光火石之間,汪起拿的穩穩的球杆,直接脫離了手心,他傻眼了。

定睛一看,他的球杆被江慕雲的球杆勾住,揚起來晃悠著。

汪起呲著牙,怒火就堵在嗓子眼上,尤其是看到江慕雲那雙什麽都不在乎的眼睛,簡直不把他汪起放在眼裏!

“汪起!住手!”

汪起根本不顧身後沈良的急切呼喊,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便也紅了眼睛,從腰間拔出匕首,雙腳一蹬,從馬背上飛撲過去,高高揚起的匕首,朝著江慕雲刺去。

江慕雲眼底閃過一絲厲色,等的就是這一下!

砰!

江慕雲看似輕巧一甩,實則用了七成的力氣,將汪起的球杆甩向汪起。

球杆來勢凶猛,直接砸掉了那把匕首,橫著打在了汪起的麵門。

球杆跌落的瞬間,一道血痕橫跨汪起的鼻梁,他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眾人驚呆,每當大家覺得江慕雲快不行的時候,江慕雲偏偏出了奇招。

江慕雲輕輕驅馬,用自己的球杆指著地上的汪起,淡笑一聲:“汪校尉怎麽了?比賽還沒完呢,起來,再戰!”

明明是一場敗局,江慕雲偏偏不說結束,耗著他們,耗盡他們的銳氣!

自己惱羞成怒,還想出手傷人,傷的還是慕王爺!

汪起被人打落在地,沒有一個老兵敢為之出頭。

他不占理,而且,馬球場有規矩!

汪起哼哧哼哧喘著粗氣,鼻梁上慢慢滲出血來,他自己疼得要命,卻還是死死盯著江慕雲。

還不服?

江慕雲輕勒馬韁,輕聲發笑,“看來,汪校尉還不想結束這場比賽啊……”

身後,沈良不敢靠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急得要命:“汪起,你愣著幹什麽!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