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文博興高采烈的答應下來:“當然了,有大士的指點,是我們求之不得的福氣!”

林愈卻也詫異了,自從皇上死後,還沒聽過花文博說這麽多好聽話呢。

同時,林愈心裏美滋滋。

他推薦了一個合適人,肯定立一個大功。

正打算派人去實施,江槿雲卻猶豫了,“那些士兵畢竟也是南越的子民,我想殺的,隻有江慕雲一個而已……”

“隻殺他?你怎麽殺他……”

花文博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強壓著火氣說話:“那麽多人都在保護著他,你不先殺了那些人,怎麽除掉江慕雲?”

不得不說,到了這關鍵時刻,江槿雲竟狠不下心來。

將來,他會是南越的皇帝,那麽江慕雲手底下的士兵們,也會成為他的子民。

那麽多條性命,就這樣……因為他而沒了?

他有點難以接受。

反複糾結之時,花望舒快步走進來,失望的看著江槿雲。

“表哥,萬壽節當天,若非是我讓你在劍上塗毒,慕王又怎麽會倒下?我們又哪裏來的這麽多時間去籌謀規劃?心不狠一點,我們怎麽能成事?”

江槿雲皺著眉頭,凝視著花望舒。

的確是啊,如果不下狠手,以江慕雲的實力,恐怕他們不能在宮裏好好坐著。

眼看著江槿雲是下不了狠心,花文博煩躁的擺擺手,不想再聽他的意見,就對那得天大士笑得眯了眼睛。

“一切全都拜托大士了,日後待槿王殿下登基,必定封大士為國師!”

……

花家人占據皇宮之後,花令宜和花望舒這對姑侄,算是熬出頭了!

皇上死了,花令宜也隻是悲痛了一時,很快就振作,並且歡愉起來。

不僅是皇上死了,皇後張若嫣也死了,太後和季柔慧全都離宮,後宮現在就是她花令宜的了。

花令宜從未如此揚眉吐氣過,首先,就要把從前那幾個總喜歡跟她爭寵的嬪妃殺之後快,然後把一些無關痛癢的人,全都趕到冷宮去。

花令宜尚且如此,花望舒這個準皇後,更加不可一世了。

瓊華宮太擠了,花望舒覺得不舒服,便挑了張皇後的鳳翔宮來住。

當她坐在皇後的寶座上,撫摸著皇後的寶印的那一刻,她的心裏無比的充盈,感覺這前半生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花望舒,天之嬌女,終於圓了做皇後的夢!

不過,有花令宜坐鎮,花望舒也保持著幾分理智,她知道一切都要等塵埃落定時。

她們在宮中,的確沒什麽事可做。

於是,花望舒便每天都去巡視一遍,那些被軟禁在瓊華宮偏殿的官眷們。

今天是突發奇想,想到了被關起來的季家四口。

瓊華宮像是一個隱形的囚牢,沒有刑具和牢房,卻監禁著很多人。

時值深秋,夜風從破窗的縫隙裏灌進來,失蹤了的季家四人隻能擠在角落裏,蓋著被老鼠咬壞的破棉被,吃著是宮人吃剩下餿了的飯菜。

望著打不開的窗子,看到天色明了又暗,翩翩公子季崇澤顯得邋裏邋遢,隻有眼神仍然澄澈。

“或許我們該慶幸,他們沒有對我們用刑。”

季銘禮則擔憂著,自責著:“王爺交給我們季家那麽重要的任務,我們卻沒有守好西華門,被抓到這裏來……不知道,王爺怎麽樣了……”

現在,季銘禮不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怕誤了江慕雲的大業。

事實上,一切就是因為西華門失守。

如果季家沒事,江慕雲恐怕已經順利登基了。

隻恨萬壽節那天,花文博派人來知會季銘禮和季崇澤:“季夫人和季小姐都在瓊華宮,如果想救她們,就跟我們走一趟。”

這一去,就徹底的留在了瓊華宮,不知道外麵發生了多少事。

嗒嗒的腳步聲在外麵響起,季家四口警惕的望著房門。

這不是飯點,會是誰來呢?

房門被推開,穿著一身明豔紅裙的花望舒出現在門口,看到落魄的季家人,登時露出笑容來。

“幾位,別來無恙啊。”

看到她明顯的幸災樂禍,季梓薇就忍不了了,用憤恨的眼神瞪著她,嗆聲道:“槿王妃怎麽也來這兒了?難不成是槿王想開了,把你一腳踹了?”

季崇澤暗中拉了拉季梓薇的衣袖,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逞口舌之快。

季梓薇昂著頭,話已經說出去了,而且她也不後悔。

花望舒眼中隱現冷色,慢步走到房間的中央,便有人搬了一把椅子,擦幹淨了,這才扶她坐下來。

花望舒摸著精心做好的蔻丹,漫不經心的抬眼,看到季家一雙雙不願屈服的眼睛,心裏就冒火。

這群頑固的混賬,跟著江慕雲就有千般好嗎?到這個份上,還敢嘴硬……

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令花望舒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心情忽然大好。

她掃了一遍季家四人,目光落在季梓薇身上,像是貓抓老鼠一樣,故意問道。

“梓薇妹妹,從前你跟我不是好朋友嗎?為什麽突然變了,是不是林知晚把你姐姐元薇的事,告訴你了?”

提到季元薇,季銘禮心裏的火就竄上來了,他隱忍著怒氣,咬牙道:“槿王妃,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包括季崇澤,他的眼睛也紅了。

然而,季夫人和季梓薇卻是滿眼疑惑,季梓薇還不屑地罵道:“你不配提我姐姐!”

“我當然不配了!”

花望舒攤了攤手,笑吟吟的道來。

“當年我父親做大壽,我哥哥看上了季元薇,誰知道你那個姐姐還是個貞潔烈女,幾次反抗,自尋死路……最後,還是我幫我哥哥一起,把季元薇扔到湖裏,也是林知晚倒黴,替我和哥哥背了個黑鍋……說起來,我的確對不住你姐姐呢。”

“花望舒!你這個毒婦!”

這段埋藏在季家父子心間多年的傷痛,竟然被凶手這麽輕易的說出來,季崇澤兩眼猩紅,揮舞著拳頭就要上去打。

還沒靠近,就被隨行的守衛拉下來了。

季夫人已經淚流滿麵,季梓薇則是怔怔然,回想起林知晚一次又一次的警告,而她還不聽,多次錯信殺人凶手花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