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關柏悶聲笑了一下,“有啊,最底下那本《中國大曆史》你看著沒?”
傅楊噎了一下,“哎,我剛才瞥見一本書叫什麽來著,看名字不太像輔導書,能接我看麽?《熔心》好像是。”
他說完,身旁卻忽然沒了聲音,不一會,關柏仍是笑了一聲,卻淡淡道,“三周以後期末考,”他像是又思考了一會兒,“寒假再說吧,反正你住這裏更方便。”
傅楊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遲疑,隻覺得自己裏關柏又近了一步,輕輕打了個響指,“成交,晚安。”
“晚安。”關柏輕輕得翻了個身。
第二天早起,傅楊7點準時醒了過來,打了個哈欠關掉了在一旁當當作響的鬧鍾,瞅了一眼睡得一塌糊塗的關柏,遲疑了一會套上毛衣然後輕手輕腳得出了門洗漱。
章青不出所料站在廚房門口,見傅楊出了門,有些局促道,“小楊,小柏起來了嗎?你們都洗洗過來吃早飯吧。”
傅楊沒什麽表情,“關柏還沒起,等一會我洗完了叫他。”
章青訕訕道,“啊,行的。”傅楊轉身就進了衛生間洗漱去了。
關柏這人從小就喜歡賴床,到現在也沒改過來。傅楊再進來以後看見的還是這麽個半趴在床邊的關柏,昨天夜裏兩個人大概睡相都不怎麽美好,他半個胳膊還在床外。關柏睡著的時候沒了平時那種溫和克製的樣子,有一點點長的頭發在頭頂被揉得一團糟,臉頰埋在枕頭上,輕輕鼓起一個圓潤的弧度,看著十分無害。
傅楊伸手戳了戳這個睡得死去活來的人,關柏皺了皺眉,慪氣似的轉了個方向,傅楊一時興起,伸手捏住了關柏的鼻子,於是,他就被活活憋醒了。
始作俑者及時在關柏過肩摔之前鬆開了手,退出了三米之外,“起床了,再不起要遲到了。”
關柏的大腦還沒清醒,可身體卻已經坐了起來,然後滿臉殺氣的走向了衛生間,洗漱完畢之後渾渾噩噩坐在了餐桌上。
傅楊饒有興趣的觀察著關柏一邊吃一邊睡,直到出了家門,他才稍微夠的上清醒的邊緣線,傅楊忍不住問,“這麽困嗎?”
關柏遲鈍地想起來今天讓他早起的罪魁禍首,一時間新仇舊恨,咬牙切齒道,“閉嘴。”
與其說他沒被這人嚇住,倒不如說這人沒什麽威懾力,畢竟這個時候關柏看起來迷迷糊糊,就連咬牙切齒都像是哼哼出來的,但是為了避免這人記仇,他一路憋著笑到了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了,從今天開始日更。
第十四章
一月底的時候,一中慣例是三次模擬考試。關柏雖然習慣了,但到了最後,還是稍顯疲憊,揉了揉脖子他輕輕地抬頭看了一眼由於換座位已經坐到他前麵的傅楊。
學校又加了一節晚自習,他最近安靜得不像本人,此時正伏案寫卷子,深藍色的羽絨服平鋪在肩胛骨上,偶然能看見他的頭頂。
天已經黑了,整個教學樓裏還是燈火通明,九點的時候鈴聲響了,同學們卻也沒有什麽激動的神情,都疲憊得直起身子,把卷子整理整理放在麵前的那一堆書山之上,然後慢悠悠挑兩本輔導書睡前催眠。
關柏被這聲音驚醒,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看了十五分鍾傅楊的背影了,他麵前那顆腦袋一直沒動過,他正暗自慶幸這人沒發現,冷不防那顆腦袋就扭過來了。
關柏,“……”
傅楊正撞上關柏的目光,撓了撓自己後腦勺,“走吧?一起走吧?”
關柏忙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書包,傅楊從座位上站起來,把包甩上自己的肩膀,然後站在關柏的桌子斜前方等待,“你才開始收拾啊,想什麽呢?”
這句調笑看起來並沒影響到關柏,細細看的話,他還有一絲僵硬,“凍住了。”
傅楊眯著眼笑了。
兩人並肩走出教學樓,整個校園裏的人都行色匆匆,神情藏在夜色裏昏暗不明,遠看教學樓就像個巨大的燈籠,傅楊回頭看了一眼,“你想跳出這個地方麽?”
關柏跟著傅楊停下了腳步,也跟著轉頭,得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疑問,但還是認真思考了一會,“跳出什麽?”
傅楊收回目光,靜靜的看著關柏的側臉,他注意到關柏的黑框眼鏡已經有些陳舊了,“一成不變,沒有盡頭的考試,每天的肩頸疼痛。”
關柏似乎是想笑,但又礙於傅楊問得認真,於是隻是勾了勾嘴角,而後又沉寂了下去,“想啊,但是跳到哪裏去啊。”
傅楊笑了,“我還以為你是真實的喜歡學習。”
關柏以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扯淡你。”
頂著這人的目光,傅楊悶聲笑,“你想去哪裏讀大學啊?”
關柏轉過身,兩人繼續往前走,他沉默了一小段路,傅楊也不催他,“天文學吧。”
“為什麽?”傅楊有些意外,以關柏的分數他上個什麽大熱門的專業都毫無壓力。
“因為我喜歡。”關柏低聲道。
傅楊忽然想起那天徐蓉與關柏的對話,他似乎明白了當時關柏的無奈,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你喜歡就好,搞不好我們還能上一個學校。”
關柏抬眼瞥他,“你呢?”
“金融類吧。”
關柏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我想也是,家裏的礦還等著你繼承呢。”
傅楊笑了一下,“是為了悄悄自己開礦。”
關柏默默豎起了拇指,“仰仗傅總關照了。”
傅楊站在公交車站擺了擺手,“班長考試加油。”說完,轉身上了公交車。
關柏擺了擺手,望著公交車慢慢遠去。
回了家徐蓉還坐在沙發上,見他回來了忙起身走過來接過他身上的書包,“兒子你還吃飯嗎?媽給你熱。”
關柏搖了搖頭,把書包有拎了回來,他也心疼徐蓉這麽陪他熬夜,奈何勸不住,無奈道,“媽你別這麽熬,快睡去吧,我也洗洗繼續看書了。”
徐蓉仍然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最後還是熱了瓶牛奶,端了一碟子點心放在了書桌旁邊,然後放心的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