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雙胞胎與讚助商

老話說,吃人嘴短。

丁三咂麽咂麽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有那麽巧麽?可這月餅應該如何解釋呢,那少年粗布麻衣,不像是能買得起這種高檔月餅還四處分發的選手。如果怪盜易辻是這小哥的話,多可惜......

顏查散不知道她自言自語的叨叨個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唏噓什麽呢?”。

丁三回過神,隻能仰天長歎,“哎,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神經病,哪兒跟哪兒啊。”顏查散抱著胳膊不理她,自顧自地說,“公孫先生希望我能留在開封府,做包大人的門生,助大人一臂之力。”

“那感情好啊,”丁三仰著頭看著他,真心替他高興,“開封府各種死狀的屍體應該能滿足你了。”

丁三說完,顏查散的一邊嘴角就開始抽,臉上飄著兩朵可疑的小紅雲,“胡說,我那是為了醫術上能有更深的造詣。”

“鬼才信。”丁三鄙視的白了他一眼。

顏查散也不爭辯了,丁三說的是事實,他確實有個毛病,一看到冰冷的屍體便熱血沸騰,死的越慘他越興奮,對屍體也總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親切感......

“這次還得多感謝展大人,若沒他的引薦我也不能成為包大人的門生。”

望著顏查散悠遠的眼神,丁三也在心裏偷偷的想,是呢,若沒有展昭,今天晚上她會在哪兒呢?

是不是該感謝下他?

兩人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想著同一個人。

展昭回開封府的時候,早已過了子時。今晚城中比平日熱鬧的多,巡街自然比平時晚了些。他剛邁進跨院就瞧見房門前的台階上坐著個人,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正衝盹兒呢。

展昭笑著搖搖頭,走到那人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溫柔,“夜裏涼,不要在這裏睡覺。”

丁三聽到動靜,打了個哈欠,見是展昭強睜著眼打起精神,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您回來啦!”

“有事?”

丁三搖搖頭站起身“看您晚上沒吃飯,送點兒宵夜。”她把懷裏一直抱著的食盒遞給他,“裏麵的飯菜沒涼,您趕快趁熱吃吧。”

“多謝。”

展昭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食盒,那上麵還殘存著丁三的體溫,夜涼雖如水,但從指尖上傳達的那一縷溫度卻讓他心裏暖暖的。

丁三見展昭接過食盒,吸了吸鼻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笑眯眯地望著展昭,“那您吃完早歇著,我先回了。”

夜風輕撫,丁三的鼻尖凍得有些發紅,發絲隨風輕柔的擺動,展昭感覺那發絲好像是輕撫在自己的心口上,癢癢的,月下的她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他忍不住抬手探向她的臉頰。

“展大人?”

展昭愣了愣,頓住了手,發覺到自己舉動的不妥,雙頰微紅,不輕不重的咳了咳,“在府內頭發不能總散著,有失大體。”

丁三尷尬的把頭發向耳後別了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剛洗完澡,頭發也就沒綁著,關於儀容儀表的問題一直讓她很困擾,長頭發什麽的太難打理了,她除了綁馬尾外實在是不知道古人是怎麽能把頭發梳成發髻的......

展昭微微淡定了下,向丁三再次道了謝,目送丁三離去後,並沒有立刻回房,而是站在台階上盯著月亮看了半天,可怎麽看都像是丁三的臉......

喜歡他?

他被這一想法嚇了個激靈,趕緊提著食盒“砰”的一聲將月亮關在了門外。

“顏大哥,有沒有能治療暈車暈馬暈交通工具的藥丸什麽的?”丁三可憐巴巴的看著顏查散。

“呃,這個還沒有專門研究過,不過你可以來點兒*散啥的......”顏查散摸了摸下巴,瞥了一眼挎著的藥箱。

“安眠的總有吧。”丁三嘴角直抽,“我不用清醒的看風景,一路睡過去不暈不吐就成。”

“矯情,小姐身子丫鬟命。”顏查散扔給她一個小瓶子,“吃一顆就好了,到了地方我叫你。”

丁三才不管顏查散說她啥呢,樂顛顛的吃了一顆往馬車上奔。

展昭的嘴角不可察覺的一彎,手執馬鞭,控製著馬屁股,扭搭扭搭的就往馬車前麵走了。

丁莊位於鬆江府茉花村,這一次出行的總共有仨人,丁三,顏查散和展昭。上了大路沒多久便換了水路,水路極近,三人直奔丁莊而去,顏查散和展昭觀覽山水,玩賞沿途景致,不覺得神清氣爽,快樂非常,丁三除了吃飯或者急需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是醒著的,其他時間都靠昏睡度過的,對此她表示一點兒都不遺憾,睡一路總比吐一路要好的多。

到了鬆江府的地界,三人棄舟登岸。丁三見一條路徑都是三合土疊成的,一半是天然,一半是人工,平平坦坦,幹幹淨淨,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樹木叢雜,中間卻有一棵纏著紅布的引路樹。每棵樹下還立著濃眉大眼的漢子,闊腰後背,穿著深絳色的背心,赤著雙臂,抄手而立不言不語。

丁三心中納悶,便向展昭問道:“展大人......展大哥,這些都是什麽人啊?”

展昭沒穿官服,一襲藍衫,他跟丁三說過在外麵不要稱他為大人,丁三嘴瓢差點兒忘了。

“這些是丁莊站班的。”

顏查散驚訝地看著展昭,“這麽多人站班?丁莊的家業這麽大啊。”江湖上關於丁莊的傳聞不少,顏查散一直也是聽說,從來沒親眼見過,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嗯,鬆江府地界有船五百餘,每每械鬥傷人,江中的蘆葦**為交界,每邊各管船二百餘隻,鬆江府明文規定,蘆花**這邊歸丁氏雙俠掌管,除了府內的官用魚蝦,其下定行市開秤歸丁莊管。這些人估計是丁莊派出指路的家仆。”

“別說,布置的還挺喜慶的。”顏查散衝丁三擠了擠眼兒,他在開封府已經聽說丁三的糗事了,這會兒正幸災樂禍呢,“多麽精壯的漢子,這一身肌肉,嘖嘖......”

“肌肉大怎麽了,哪有展大哥的型好。”丁三對於顏查散的品味很鄙視,這貨絕對是弱受。

走在前頭的展昭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上次他洗澡無意被丁三撞見,難道他喜歡自己這款的身材?想到這,心裏居然有一點兒小得意。

走過小樹林,又有一片青石魚鱗路,方是莊門。廣梁大門左右站立一隊莊丁,台階之上立著一人,見到展昭三人立刻降階相迎。

“大駕觀臨,有失遠迎,還望贖罪啊。”來的人拱手行禮,挺客氣。

不過這人抬頭的瞬間丁三血就涼了,扭頭躲在展昭身後扯著他衣服後襟死活不撒手。

展昭見了此人也是有些意外,一抱拳,“丁二俠別來無恙。”

“嗬嗬,這位就是丁三小兄弟吧,莫怕莫怕,都是本家,我二兄弟乃是同胞雙生,在下丁兆蘭,先替弟弟給小兄弟陪個不是。”

“雙胞胎?”丁三從展昭身後探出頭,有些警惕的打量著丁兆蘭。氣質上的確與丁兆蕙有些不一樣。

“原來是丁大爺,失禮失禮。”展昭也放下心來,如果是丁兆蕙出門相迎,恐怕要費些腦筋了。

三人來至待客廳上,寒暄幾句,丁大爺體貼丁三和顏查散一路車馬勞頓,便讓小童引路先將二人人安排歇息,獨留展昭商量要事。

客房裏丁三望天,“也不知道丁月華在哪兒呢,他哥也沒提這茬。”

顏查散也有些好笑,“要出嫁的姑娘在大婚之前是不能見夫婿的。”說完,站起來說找點吃的去,一溜煙就沒影了。

展昭也和丁大爺聊完,進屋就看到丁三托著臉直愣神。

“喂。”展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新媳婦呢?”

丁三總算是回神了,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看著展昭,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那個偷餅少年的事兒,糾結了好半天,最終放棄這一想法,換了個話頭,“你們準備怎麽逮蝴蝶?”

“等他作案的時候抓現行唄。”展昭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潤喉,這位丁大爺有點兒話嘮,聊得有點兒口幹。

丁三皺眉頭,隨嘴問了句,“那怪盜呢?”

“嗯,這倒是個問題。”展昭喝了口水,“他會不會來誰都沒有把握,如果他會來,那一定也是會趕在花衝作奸犯科的時候,到時候一起抓現行唄。”

“哦。”丁三見展昭表情很嚴肅,隱隱有些擔心,甭管這個怪盜多仗義,畢竟偷到了當朝太師的府上,龐太師參了本子,包大人此刻不拿他也不行了,不過那個少年,真的不像是壞人......

展昭笑了笑,跟她打趣道:“你還是想想你怎麽娶新媳婦吧。”

雖然知道是玩笑,丁三的雙眉還是皺了起來,“也不知道丁月華是怎麽擺平這件事兒的,他二哥要是知道他百般嗬護寵愛的小妹是個男人會不會崩潰。”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問問丁月華,畢竟這事兒自己也有份,正想著呢......

“死貓!你給大爺出來!”

丁三一愣,白玉堂怎麽會在這兒?她推開窗向外瞧,果不其然,白玉堂正在院子裏提著劍叫囂呢。

展昭倒是挺淡定,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為喝茶水。

“白哥哥~”一個甜膩膩的聲音倍兒耳熟。

丁三對麵的窗戶也向外推開,一個珠光寶氣的紅衣女子映入她的眼簾,見此人後丁三的手臂隱隱作痛,頓時有一千隻草泥馬在心中奔騰而過——姚紫珊!

聽到這個動靜,白玉堂也是一怔,反應過來是誰以後,頭也不回看都不看姚紫珊一眼,直接把她當小透明,隻顧與丁三熱絡,“你小子也來了?”

姚紫珊誰啊,走哪兒不都是讓人捧著的角兒?本人都紆尊降貴主動打了招呼,結果人家白玉堂還分外不待見,寧願跟個小癟三說話也不願意看她一眼,她恨的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惡狠狠的剜了丁三一眼,砰的一聲把窗戶關上了。

“五爺,你怎麽在這兒?”有日子沒見,白玉堂還這麽熱情,丁三也有些小興奮。

“還不是為了丁老大的破事兒。”白玉堂臉一皺。

他收起劍,要往丁三這邊兒來,丁三怕他和展昭再杠上,手一推,“別,五爺,我過您哪兒去。”直接從窗子翻出去了。

展昭看她翻窗戶的笨樣,心裏有點兒別扭,腦海中閃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詞——紅杏出牆。

白玉堂想起之前兩人在拜劍山莊翻窗戶的事兒,鄙視的看了她一眼,“笨死了,一點兒都沒長進。”

沒長進?聽白玉堂這個調調,好像看她翻過窗啊,可能還不止一次,翻窗幹嘛,去白玉堂的屋子麽?翻窗去肯定見不得人,兩個人在屋子裏做見不得人的事兒......展大人此刻捏緊了茶杯,腦洞大開,思維跳躍如旱地上的活魚,自動腦補一係列兒童不宜的畫麵......

“五爺,丁大爺找您來幹嘛?”丁三原以為白玉堂是為了和展昭單挑追來的呢,但聽他說是丁兆蘭請來的,有些好奇。

“一來是為了和我哥談生意,二來是讓我來打擂比劃比劃。”一想到那個請帖,還有他哥算計的眼神白玉堂就一陣陣惡寒,還“廣邀青年才俊為令妹擇婿”,從小一起長大,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丁月華是雌還是雄。

比劃比劃?丁三聽白玉堂這調調貌似跟丁莊一眾關係還不錯,也是,同為鬆江府名門,有交好也是正常。

“那她為什麽在這兒?”丁三指了指白玉堂身後姚紫珊的窗子。

看她指的方向白玉堂就知道她問的是誰,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顯得有些不耐煩,“這場擂台賽其實是三家合辦的,主辦是丁莊,陷空島和興隆米行是讚助,這次比武招親,廣發名帖招攬才俊,這其中行行業業的人都有,如此大場麵怎麽能錯過商機。”

“所以,把姚紫珊的爹請來了,她也跟著犯花癡來了。”丁三扁了扁嘴,這女人是非多,驕縱跋扈,還是少惹為妙的好。

白玉堂提到這女的也挺犯膈應的,趕緊換了個話題,“之前來過鬆江府麽?”

“還真沒。”丁三苦笑,別說鬆江府了,之前連這個朝代都沒來過呢......

見她苦笑,白玉堂抱著胳膊嘴角一挑,“走,鬆江府也是五爺的地界,五爺帶你吃螃蟹去!”

想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