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田起元與潘金廉
“少在那兒徒兒徒兒的,師父什麽時候說收你了。”花衝在一旁酸溜溜的說。
“艾虎見過大師兄。”艾虎也不惱,態度特別好,花衝被這“大師兄”捧得小心情飄飄悠悠的,嘴上卻不饒人,“沒見過你這麽厚臉皮的......”說話音量明顯就小了很多。
丁三好笑,這大師兄算是忽悠成了,現在就看歐陽春點不點頭了。屋裏的人都齊刷刷的看著歐陽春,都沒敢喘粗氣兒。
歐陽春也有些好笑,好像這會兒不收徒就有點兒對不住在場的各位一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起來罷。”
話音未落,艾虎就三個響頭“砰砰砰”的磕在地上,算是正式的拜了師,皆大歡喜。
丁兆蘭一撫掌,挺高興,“今日天色已晚,不便設宴,待明日還請諸位賞臉暢飲歡宴。”蔣平也跟著連聲道好,白玉堂沒有他哥那麽激動,隻是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老爺。”門外有家丁來報。
“什麽事?”丁兆蘭納悶,夜半三更,這個時候家丁來能有什麽事。
“回老爺,守夜船的兄弟在水中救上一個人。”
被救的人被安排在下人的房間裏,丁兆蘭他們過去的時候顏查散已經到了。
“嘖嘖。”顏查散看著這人被水泡的都有些發白的傷口,心裏感慨,真是命大,身上處處刀傷,還在水中泡了那麽久,一般人早就去閻王爺哪兒報到了,估計這會兒孟婆湯都喝完了。
傷者身上的衣物已被顏查散除去,除了外敷的膏藥外,上麵密密麻麻的插得都是銀針,顏查散開心的在一邊兒用帕子擦手,丁兆蘭看著傷者,忍不住一陣同情,“顏兄弟,他什麽時候能還醒過來?”
顏查散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根又粗又長的銀針,拈指一笑,對著傷者天靈蓋中間穩準狠的刺下,“就是現在!”
“嗷!”的一聲,那個原本奄奄一息的傷者像詐屍一樣,從**猛的坐了起來,隨後又虛弱的躺下,微微睜開眼睛,哼唧著。
在場的除了幾位定力極強的高人之外,其他人均被嚇得不輕,尤其是花衝和艾虎,兩人驚恐的睜大了雙眼抱作一團。直到歐陽春衝他倆咳了咳,他倆才嫌棄似的放開了對方,扭頭看那個傷者。顏查散見人醒過來了,突然有種金字塔尖上的寂寞感,有些失落的拔針,“給他灌兩口酒暖暖身子,其它的沒什麽大礙了,還好外傷不深。”
兩口燒刀子灌下後,那人的臉算是有點兒人色了,看著四周圍繞他的人有些迷茫,丁兆蘭見他精神一些了,就把救他的過程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最後試著問了一句:“這位兄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那人一聽是未語淚先流,哽咽了半天,“多謝各位相救,小人名叫田起元,家住陳州。”
“那你怎麽到這兒來了?”艾虎有點兒納悶,陳州和鬆江府不是很近啊。
“我被歹人砍了幾刀後投入水中,再後來我就不知道了。”田起元哭著說。
花衝最煩老爺們哭了,看田起元在那兒哭個沒完,便不耐煩的問:“你到底惹了什麽仇家了?”
歐陽春橫了一眼花衝,特有耐心的安慰,“這屋裏的人都是些江湖上的義士,還有開封府的禦前四品帶刀護衛,你有什麽委屈不妨一說,看看我們能夠幫上什麽忙。”
這麽一給打氣兒田起元算是抱到了大腿,馬上製止了眼淚,恨恨的說道:“都是因為潘金廉!”
“噗!”丁三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潘金蓮?就是“大郎該吃藥了”的那個?
展昭歪著頭,回想了下,這個名字似乎很熟悉,“你說的陳州國公府上的潘金廉?”
“沒錯,就是他!我與他一天兩地恨,三江四海仇。”也不知道是聽哪個說書的說的,田起元很形象的表達了自己的仇恨並狠狠的攥緊了拳頭,將他的冤情緩緩道來,“陳洲大旱,地裏的糧食絕收,我是一名農戶,妻子見我內心焦急,為我去寺廟中上香祈禱,結果回來後就咳嗽連連一病不起。”
他說的太著急,有點兒捯不過來氣兒,緩了一會兒接著說,“沒多一會兒,國公府的管家潘福路過,見我妻子咳嗽,便說我妻子得了瘟疫,說是怕瘟疫散播,將她帶回國公府隔離治療。玉娘怕傳染我就跟著走了,我越想越不對勁,哪有治瘟疫在家裏治的,國公府上下就不怕傳染麽,想到這兒我就去國公府要人,結果國公府上的人告訴我,玉娘病的太重死了,我一聽隻覺得五雷轟頂,當時就傻了,跟他們要屍首他們說怕傳染給燒了,我一氣不過,就去了衙門告狀!”
“陳洲知府怎麽說?”展昭覺得事情不會是那麽簡單。
“那陳洲知府蔣完卻說我恩將仇報不識好歹,把我狠狠的打了一頓,扔出了衙門!”
“你這身傷是衙門弄的?”花衝一陣後怕,要不是歐陽春及時出現,剛才丁兆蘭就把他捉去見官了。
田起元搖了搖頭,“這倒不是,我從衙門回家的路上遇到幾個蒙麵人,是他們將我砍傷的。”
“玉娘有沒有發燒發熱?”顏查散摸著下巴問**挺著的田起元,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那兩口燒刀子的作用,他現在已經氣色不錯了。
“沒有,玉娘回家後隻是身子發軟,頭暈頭痛,還咳嗽。”
“顏兄,有什麽不對麽?”展昭問道。
“嗯,有點兒奇怪,一般來說,瘟疫的話患者是會有發熱的症狀的,但聽他這麽描述,感覺玉娘更像是被人下了藥。”顏查散挑了挑半邊兒眉毛。
“下藥?怎麽可能?”田起元難以置信的看著顏查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玉娘可能還沒有死,應該還在國公府。”展昭推測到。
“等等,那個潘金蓮到底是男是女?”丁三憋半天了,怎麽都不能把她印象中的潘金蓮和田起元說的潘金廉聯係在一起。
“自然是男人......我明白了,你是說潘金廉覬覦我娘子的美色才把她擄走的?”田起元被丁三這麽一提醒,馬上開了竅。
“呃......應該是吧。”丁三原本是想確定一下這個人是不是她知道的那個“潘金蓮”並沒有多餘智慧的想這麽遠,不過他這麽想倒也是合情合理,要不然怎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呢。
“我得去救玉娘。”田起元說著就要下床,又讓顏查散給摁回去了,“你怎麽救?”
田起元愣住了,是啊,他怎麽救,他連國公府門口的門童都打不過,田起元想到這兒又哭了起來。
“哎,大男人沒事兒總哭什麽?爺幫你要人去!”花衝說著就擼胳膊挽袖子的要拽田起元起來,歐陽春一個暴栗狠狠的削在他腦袋上,“你誰啊你就去,名不正言不順倒時候反倒落了人口實。”
“師父睿智!”艾虎眼裏冒星星的看著歐陽春。
“那我該怎麽辦?”
“報官啊!這兒有個禦前四品帶刀護衛,你不找他你找誰。”白玉堂瞧著田起元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搭鬧心半天了,終於忍不住提出了一個建議。
“我會把你的冤情匯報給開封府的包大人的,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救出玉娘。”展昭想的挺周到,玉娘此時再國公府暫時還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若此時移交到開封府那就不一定了,開封府一審案,滿城皆知,玉娘在他人之手很可能被滅口。
“多謝大人!”田起元總算是看見點兒盼頭了,這回倒地下拜顏查散沒攔他。
安頓好田起元後,眾人也散了,這還真是一個不平靜夜晚,丁三累壞了,和顏查散先走了,屋裏隻剩下白玉堂和展昭。
“今晚的事兒,你怎麽看?”兩人共處一室,白玉堂破天荒的沒氣急敗壞,而是平靜的問了展昭一句。
“什麽事兒?”展昭沒明白,今晚事兒挺多的,他問哪件?
“三兒被劫走的事兒!”白玉堂有點兒氣惱,自己從來沒主動關心過什麽人,死貓非得問。
“伶人館的老板說是一個蒙著麵的人把丁三交給他的,他也不知道是誰。”展昭覺得伶人館的老板沒有說謊,他問話的時候董大明就在他腳邊兒哼哼呢,他早就嚇的跟篩糠似的了。
“他是在哪兒遇襲的?”白玉堂皺起了眉。
“在丁莊。”展昭其實挺納悶,這丁莊上上下下的都是熟人,還都是些武功高強的人,誰敢在丁莊下手?
白玉堂卻馬上知道是誰了,姚家父女今日傍晚便匆匆而去,能有這麽大恨的,還能在丁莊下手將人帶出去的,除了姚紫珊和她那群保鏢還能有誰!一想到這兒,白玉堂的眼神淩厲如刀,手中的折扇下意識的握緊。
第二天一早,展昭便帶著丁三顏查散向眾人告別,歐陽春和徒弟本來也想去助展昭一臂之力,但臨時收到了莫先生的消息,隻能帶著花衝,艾虎去莫先生的酒莊。
救人要緊,丁三也不管什麽車不車的了,與展昭同乘一匹馬,讓展昭點了她的昏睡穴,軟倒在他懷裏。顏查散騎馬帶著田起元,四人一刻工夫都耽誤不得,向城外絕塵而去。
出城門,早有一人一馬等著他們,那人居然是白玉堂,看著展昭略帶驚訝的神色,白玉堂挺得意,“死貓,沒想到吧。”
展昭沒理他,自顧自的策馬奔騰去了,白玉堂火兒噌的起來了,“展昭,大爺我等你半天你就沒個話!”
“這一路走的還挺順當,快到陳洲了吧?”兩個趕車的人聊著天。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幾個粗壯的漢子蒙著臉,攔住了兩人趕著的馬車。
“多麽簡潔樸素的要求啊,你要多少錢?”其中拿著馬鞭的人打趣道。
“爺爺不要你的臭錢,爺爺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