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大烏龍與小月老

董大明雖然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蝴蝶,但他依然死死的按著丁三狠毒的說道,“這由不得你!”

“這也由不得你。”語調平緩卻壓抑不住滔天的怒火。

聽到這個聲音丁三懸著的心終於下來了,是展昭。

“你是誰?”這句通常都是反派作死的開場白,董大明也毫不例外的問了這麽一句。

看著丁三高高腫起的臉,展昭沒覺得有同他自我介紹的必要,直接一腳飛向董大明,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讓董大明連喊都來不及肥碩的身軀直接在牆上開了個洞飛出了屋外,伴隨著一個拖著長音的“啊......”聲是一陣陣木板斷裂後慘痛的落地聲。

丁三滿意的看著牆上的洞原地複活,“嗖”的一聲從**彈起,叉著腰,雄赳赳氣昂昂的指著樓下,底氣十足的把董大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爺現在就把你辦了!”

她彈起的太猛,腦子有點兒缺氧,話說完後整個人有點兒暈,向旁邊踉蹌了幾步,展昭一步上前扶住了她,生怕她從牆上的窟窿裏掉下去。樓下的董大明連哼哼聲都聽不見了,丁三想稱讚下展昭武藝高超,沒想到展昭正盯著她後腦勺瞧,一回頭兒,丁三的唇薄薄的擦過了展昭的臉,兩人一愣。

展昭感覺麵上好像被羽毛掃過一樣,癢癢的,如此曖昧的光線下丁三的唇猶如櫻桃一般紅潤誘人,展昭的心直翻騰。對於剛剛差點兒被癡漢滾床單一事都能做到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丁三在意識到發生什麽事兒後麵燙耳朵紅,使勁兒憋著不喘氣兒,心裏暗歎,帥哥和癡漢的格調就是不一樣,真是一種微妙而難以言喻的感覺......

“咳咳,你沒事兒吧?”展昭鬆開扶著她的手,不自然的咳了咳將臉別過一邊。

“沒.......沒事兒。”丁三有些結巴,為避免兩人繼續尷尬,她趕緊轉移話題,“抓到花蝴蝶了麽?”

“抓到了。”

丁莊裏,花廳正中坐著的丁兆蘭瞪著花衝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哪個是?”蔣平一臉暴躁的指著地上兩個被綁的跟粽子似的人問丁兆蘭。

“大爺我行不.......”花衝還沒橫完,蔣平就一個大腳印印在了他臉上,這回好,加上丁兆蘭帶糞的那一個,花衝左右臉各一個腳印頗為對稱。

“花蝴蝶啊花蝴蝶,你蔣爺爺今天就讓你再也飛不起來!”說著又要上手,被丁月華攔下來了,白玉堂在一邊高興的不行。

蔣平也是糞桶點鞭炮的受害人,他氣呼呼的撫了撫袖子,扭頭問向丁兆蘭,“丁兄你準備怎麽處置他?”

丁兆蘭看了看花衝旁邊的黑衣人,想起了今天下午展昭說過的話,歎了口氣,“交給官府處置吧。”

“就這麽便宜他?!不行,我今天要替天行道,讓這個花蝴蝶變成死蛾子!”蔣平衝花衝陰惻惻的笑,挽起了袖子,“老五,把你劍借我用下。”

“你......你要幹嘛?”花衝見蔣平眼睛直閃綠光下意識的向後躲。

“怕你悶壞了,先給你戳出幾個洞讓你透透氣。”

“英雄手下留情。”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這顯然不是屋裏人說的話,字字清晰入耳,能夠隔空傳音,這人一定是個內力深厚的高手。

“是哪位前輩光臨敝莊,可否賞臉現身相見。”丁兆蘭知道是高人,對虛空挺客氣一拜。

“哈哈哈哈,丁莊主好說好說。”一陣爽朗的笑聲後,一個深絳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從空中飄飄而落,“鄙人歐陽春,不請自來還望莊主大人大量。”

花衝見到歐陽春麵露驚喜,“師父!”

“師父?”他這一句師父讓所有人都驚呆了,歐陽春是響當當的“北俠”怎麽會有一個采花賊的徒弟?

“徒兒頑劣,還望諸位海涵。”歐陽春狠狠的瞪了一眼花衝,苦笑著對眾人施了一禮。

頑劣?接連毀了好幾個馬上出閣的黃花大閨女隻是因為頑劣?如此惡劣的行為居然被一個“頑劣”輕輕帶過,還望別人能夠“海涵”?丁兆蘭微微皺眉。

白玉堂倒是好笑的看著地上的兩個人挑了挑眉毛,翹著嘴角不吱聲。

“哼,堂堂‘北俠’居然包庇惡徒到如此地步,看來這江湖道義算是完了。”和花衝反綁在一起的怪盜看不下去了,不屑的瞥了一眼歐陽春嘲諷道。

“你放屁!不許你說我師父!你說誰是惡徒?”花衝因為反綁著不能回頭罵怪盜,隻能用後腦勺去撞怪盜的後腦勺。

“哎呀!”怪盜吃痛,更來勁了,“就是你這個采花賊!能教出如此惡劣的徒弟,師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采花了?要不是因為你挑釁,鬼才會來!小毛賊,你敢罵我師父,我跟你沒完!”

“狡辯!來啊,誰怕你!”

兩個人在那兒撞後腦勺玩兒的不亦樂乎。

蔣平不太明白,歐陽春坦坦****沒有半點兒羞愧和惱怒之意,難道這其中還另有緣由?

“衝兒,不要鬧了!”歐陽春一聲喝令,花衝停下了動作,不過還是被怪盜不服氣的猛撞一下。師父在上花衝也不敢發作,隻能氣的幹瞪眼。

“師父,我沒有碰過那些姑娘。”花衝氣悶的開了口。

“我知道,那為何江湖上都說這幾樁惡事都是你做的呢?”歐陽春走到花衝跟前不解的問。

花衝微微皺眉似乎不願多說,白玉堂見狀微微一笑,“小兄弟盡管放心道出實情原委,在場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必不會向外多說一句。”花衝猶豫的看了歐陽春一眼,歐陽春衝他點點頭。

“事情確實是我搞的,但事實並不像江湖上傳言一樣。”花衝知道怪盜看不見他但還是扭頭白了他一眼,“我是為了那些姑娘的終生大事才這麽做的。”

“毀了人家姑娘清白還說是為了人家的終生大事,世上怎麽會有你這麽不要臉的人?”怪盜一後腦磕向了花衝。

“你以為什麽姑娘都跟你一樣缺心眼兒麽,她們要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過更精彩的人生!”花衝躲開怪盜的攻擊,一番話慷慨激昂說的跟大時代的宣傳標語似的,“父母為了自己的名利權舍棄自己的親生女兒一生的幸福去嫁一個素未謀麵的男人,她們不願意才主動找我幫忙的。”

“你是說她們甘願自毀清白隻為了辭了婚事?”丁兆蘭有些驚訝。

“沒有了利用價值,自然就能夠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了,她們的父母也不會因為身份地位的懸殊阻止了。”花衝點點頭扁了扁嘴。

“搞了半天‘采花賊’原來是個牽姻緣‘月老’。”蔣平聽罷哈哈一笑,衝丁兆蘭一遞眼神。

丁兆蘭知道蔣平的意思,人家北俠那麽大的腕兒為了徒弟進屋站半天了,這會兒誤會解除了,得趕緊跟人家徒兒鬆綁,不過他有些猶豫,這怪盜易辻是和花衝綁在一起的,這邊兒鬆開了,易辻那邊兒跑了怎麽辦,這可是官府要的人,在丁莊弄丟了會很麻煩的。

歐陽春是個明白人,他知道丁兆蘭為難,看著地上同樣被反綁著衝嘴兒的易辻,輕輕的歎了口氣對丁兆蘭說道:“不瞞丁莊主,在下此次不僅是為頑徒,也是為了這個小兄弟。”

眾人納悶,最納悶的是怪盜,他疑惑的看著歐陽春,心裏琢磨,自己好像沒有偷過這男人東西啊。

歐陽春環視眾人,有些無奈:“我才是怪盜易辻。”

“師父,你說啥呢?太師府丟月餅那會兒你不是還跟我吃飯呢麽?你咋成怪盜了呢?”花衝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歐陽春,如果歐陽春說的是真話,那他隻能說師父威武居然會□術,如果是假話,那地上這個小毛賊到底跟師父什麽關係?難道是私生子?

“歐陽前輩,這......”丁兆蘭也嚇了一跳,不知道該怎麽接話茬了。

“諸位都是磊落之人,在下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怪盜易辻,是我初闖江湖時的名號,那時仗著自己無知無畏,做了許多傻事。”歐陽春目光慈祥的看著地上的人。

“你真的是......怪盜易辻?”地上的黑衣人兩眼放光,十分激動。

歐陽春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黑衣人被捆著手腳,隻能用臀部和腿合力拱著向歐陽春的方向,掙紮的就要給歐陽春叩頭,和他綁在一起的花衝差點兒沒被他勒死。

“快鬆綁,鬆綁。”蔣平衝丁兆蘭一招手,丁兆蘭這回也沒什麽顧忌了,趕緊給兩人鬆綁。繩子一解開,黑衣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滑行跪倒在歐陽春腳邊不起。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歐陽春有些措手不及,正在這時,展昭背著丁三回來了。

“賣燒餅的小哥?”丁三試著叫了一聲。伏在地上的黑衣人果然應聲抬頭,扯下了蒙麵布,“咦,你是今天沒錢吃餅的那個人?”

沒錢吃餅......要不是展昭的背太寬闊太舒服太讓人留戀,她真恨不得馬上躥下去給他一記暴栗。

“丁小兄弟,你這是?”歐陽春見她被展昭背著,眉頭微皺有些緊張。

“展大哥你放我下來吧,我沒事兒了。”丁三看滿屋子人都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有點兒不好意思,要從展昭背上跳下來。

“慢些。”展昭臉上沒多少表情,語氣卻很軟,慢慢的將她放下生怕她碎了一般。

丁三被人擊中了後腦,走路有些飄,心裏卻還惦記著花衝和怪盜的事兒,他本想抱著她回來的,可丁三那無意間的輕吻居然讓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不排斥,但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別扭,隻好改抱為背將她匆匆帶回丁莊。

“你這是怎麽了?”白玉堂破天荒地看見展昭沒吵架,反而關心起丁三來。

“他被人打昏賣到了伶人館。”展昭的眼神冰冷湧現出一絲殺意,若不是那個叫鐵蛋的小孩認出丁三,他這會兒說不定就......

“是什麽人這麽大膽?”歐陽春一聽瞬時暴怒,內力雄厚的歐陽老同誌成功的讓屋子抖了抖,眾人一陣肝兒顫,花衝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師父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丁三看歐陽春這麽生氣有點兒不好意思,“沒多大點兒事兒,這不都回來了麽......燒餅小哥你不是要拜師麽?”她是在丁莊內部出的事兒,這會兒讓人問出來,丁兆蘭的臉該沒地兒擱了。

於是局麵又切回她回來前,燒餅小哥可憐兮兮的望著歐陽春,“我小的時候就聽說過您的威名,從小立誌要成為您這樣劫富濟貧的江湖俠客,然而八年前您突然銷聲匿跡隱退江湖,有人說你死了,可我不相信,為了引您出來,我隻好......”小哥說著垂下了頭。

歐陽春有些無奈,自己年輕那會兒也覺得這樣特別瀟灑,很喜歡這種傻酷炫的感覺,直到遇到了一個人後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白癡......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少年,那少年的眼睛很清澈,黑白分明,眼神中帶著一股子倔強和執著。歐陽春笑了,“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眼睛一亮,嘴一咧,一拍小白牙,“徒兒艾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