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中陷阱與九玉山

“小姐,您什麽時候用膳?”

日上三竿,丁三明明已經睜開了眼卻還軟綿綿的倚在枕頭上,不願起來。昨天和展小貓折騰了一晚,這會兒正乏呢。

“傳進來吧,我在屋裏用。”丁三懶洋洋的瞄了不遠處一臉疲憊的展昭,笑了笑,又多囑咐了一句,“多弄些,我餓。”

早膳送到,鳶兒一退出房間,展昭便從房梁上飄然落地,也不客氣,伸手就拿了一塊芙蓉糕塞在了嘴裏,邊吃還邊碎碎念,“沒有你做的那個月餅好吃。”

“少捧了,這淩霄宮家大業大吃食還能差了?”丁三笑嗬嗬的倒了杯水遞給他,“都畫好了?”

展昭點了點頭,接過水杯順了一,有些赧然,“昨晚說過的事兒,你想什麽時候辦?”

“不是今天麽?”丁三納悶,說好了今天去密室盜藏寶圖,怎麽這會兒還改主意了?

展昭愣了愣,臉一紅,“不是去密室的事兒,是......負責任的事兒。”

經他這麽一提醒,丁三也尷尬了,“看吧......”

一般“看吧”的意思已經算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否定了。

不過展小貓誤會了,他拿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誤解為女兒家的難為情,“也是,待寶藏之事過去之後,我們再商議,畢竟是終身大事。”

展小貓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丁三欲哭無淚,她什麽時候說要嫁了?再說,這件事結束後,她就準備去金龍寺研究回去的法子了。

一想要如此,丁三便不由自主的凝視著展昭的側臉。

柔和的日光在他英俊的臉上鍍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丁三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去撫摸他的麵龐,手到半路,卻硬生生的忍住了衝動,轉而拿起了一塊芙蓉糕苦笑,真是不舍得呀......

見他吃的差不多,丁三咬了咬牙,“走吧,我想辦法甩開鳶兒。”

丁三叫進了鳶兒,用不利於恢複記憶的理由哄騙她,不讓她跟著自己,交代完便一個人出去逛了。

有展昭暗中幫忙,一路上沒什麽太大的障礙,兩人很順利的來到了淩天佑先前住的那個小屋,開啟了機關,小心翼翼的進了密室。

密室依然是她之前來過的樣子,一切未變,而那五塊羊皮拚成的地圖仍然在案幾之上,丁三大喜過望,衝展昭眨了眨眼,展昭將案幾上的地圖揣在了懷裏,衝她挑了挑眉。

正當丁三為兩人得手而比出一個剪刀手的時候,機關聲響,古董架子另一側的石門開啟。一眾人蜂擁而至,帶頭之人笑的得意。

丁三心中暗叫不好,怪不得一路這麽順利,中計了!此時閃躲已經太遲,丁三和展昭兩人站定,隻好以不變應萬變。

“我在淩霄宮這麽多年竟不知道淩天佑的舊屋還可以通往這裏,真是失策。”韓紹青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看著丁三,“雪兒,看來你的記憶都恢複了啊。”

展昭挺身將丁三護在身後,麵容冷峻的看著韓紹青,警惕著周圍。

“堂堂南俠居然親自做起了偷竊的勾當,還真是讓我這淩霄宮蓬蓽生輝啊。”韓紹青嗤笑。

聽到韓紹青說展昭的壞話,丁三怒火中燒,“你這地圖哪一塊不是偷來的,裝什麽大尾巴狼!”

“偷?你看見了麽?”韓紹青反唇相譏,“若是說偷,那我淩霄宮的地圖豈不是讓你爹早早的偷了去?”

“別張口一個偷閉口一個偷的,你要不心懷鬼胎,那琴中的地圖在與不在和你有甚關係!”丁三鄙視的翻了個白眼。

“琴中?看來你的記憶恢複的很徹底啊。”

丁三在心裏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這是嘴快落下風啊,一鬥氣說禿嚕了嘴,可這會兒又能怎麽說呢,隻能裝傻,“什麽記憶?”

“不說是吧。”韓紹青麵色冷了下來,衝後麵一揮手,門外突然湧入了更多人,皆手持弓箭將二人團團圍住。

展昭微微皺眉,丁三的手心也沁出了汗,這密室並不大,出口皆有人把守,周圍的弓弩箭在弦上,若是硬拚恐怕勝算不大。

展昭在暗中握了握丁三的手,丁三稍作安定,他聲音肅然,出口的話,字字堅定,“我們不會說的。”

“真是硬骨頭,我知道你展昭武功高強,並不將這滿室的弓箭手納入眼中,不過......”韓紹青一揚手,身後的夏總管便用刀架著一個人的脖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老路!”丁三驚呼。

老路此刻並無平日裏那般瘋癲,他仇視著韓紹青,狠狠的啐了一口。

“想當年應該就是這個老東西帶著你從這兒逃走的吧,如此,你還不肯說麽?”韓紹青厭惡的看了一眼老路,夏總管的刀一緊,老路的脖子上便滲出了血痕。

丁三聽罷,沉默片刻,想起了那日老路拚命的拽著她讓她逃走,一時心酸,抬眸對上了老路的眼,隻見老路的眼中滿是焦慮與擔憂。

“你放了他們,我告訴你。”丁三有些無奈,就算老路當年沒有救過她,她也不能讓他死。

“放了他們你還會說麽?”韓紹青哂笑。

如此狗血的對白,讓丁三很無語。她撇了撇嘴,“你不放他們,我也不可能現在就傻了吧唧的把地圖交出來,你說到底怎麽辦吧。”

“即日啟程,你帶著我們去藏寶地點,若有差池......”韓紹青手指在老路脖子上的刀一彈,老路的脖子又添了一道血痕。

“知道啦!你能別動不動就往他脖子上添項鏈麽!”這句話丁三幾乎是用吼說出來的。

聽她這麽說,被刀架著的老路居然傻嗬嗬的笑了,完全忽略了密室中劍拔弩張的氣氛。

韓紹青被他這麽一笑搞得略尷尬,有點兒氣急敗壞的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向展昭一拋,“這是化功散,吃了它。”

丁三搶先一步接住了藥瓶,藏在了身後,對韓紹青怒目而視,“人質在你手,我肯定會帶你去,你這又是做什麽?”

“展少俠年輕有為武功高強,為了避免橫生枝節,我也是無奈之舉,這化功散會讓人運不了真氣,少一分威脅多一份把握麽。”韓紹青望著展昭,輕笑道:“展少俠,這應該算是人之常情吧。”

“也對。”展昭笑了笑,語帶輕蔑,他轉頭望向丁三,欲拿走她手中的化功散,丁三皺眉不允,展昭向她微微頷首,“信我。”

猶豫的瞬間藥瓶便被他奪走,他打開瓶蓋將藥盡數倒入嘴中,丁三大驚,她不是不信展昭,她是不信韓紹青!

果然,服下化功散後,展昭的身體晃了晃,猛的跪倒在地,按住胸口眉頭緊蹙,似有說不出的痛苦。

丁三見狀慌了手腳,對著韓紹青氣急的吼道:“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麽?!”

“哈哈哈,南俠果然重情重義,明知道是毒藥也肯吃。”韓紹青撫掌大笑,“不過我也沒有騙你,這噬心散確實有化功的效用,不過它主要的作用是在七日內將人折磨死,若是在七日之內還不能找到寶藏,毒就不用解了。”

韓紹青說完竟讓夏總管放開了老路,帶著一行人拂袖而去。

“馬丹,這會兒你倒是不急了!”丁三忍不住爆粗口。

韓紹青不急,可是丁三急,她當時就果斷的命人找了馬車帶著展昭和老路出發。

她看不懂那地圖上畫的哪兒是哪兒,但是展昭知道,他強忍著噬心之痛,冷靜的指揮這人馬向寶藏的位置趕去。

就這樣晝夜不停的趕路,路上不知換了多少馬匹。

反觀韓紹青等人,則不慌不忙的跟在後頭,全然沒有欲得寶藏的急迫之意。

第五日,眾人終於來到了藏寶地——九玉山。

九玉山的所在,是一個邊陲之地,荒涼至極,若是沒有地圖標注,很難有人會注意到這樣一座小山。按照藏寶圖的示意,九玉山便是寶藏所在之處。

韓紹青望著這樣一座普普通通的山不禁懷疑的望向丁三:“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丁三瞪了回去,“你拿著地形圖眼不錯珠的比對了一道兒,是不是你自己不清楚麽?”

韓紹青讓丁三揶揄的麵色不悅,不過她說的也沒有錯,這一路上,他把所經之處的地理位置與圖中比對,果然是一模一樣,隻不過丁三一直沒有給他看線路圖,這讓他心裏總有一種不安。

丁三從馬車上下來,繞到山根兒北麵,在草叢中仔細的找,果然找到了一塊形似蟾蜍的巨石,她衝韓紹青招了招手,“過來幫忙,這是開門的機關,我一個人挪不動。”

展昭也想過來幫忙卻被丁三攔下,韓紹青疑心病重,不肯自己去,示意夏總管帶幾個人過去按照丁三的指示,將那巨石蟾蜍向北轉三圈,向西南轉三圈,複而向北又轉了三圈。

蟾蜍轉完,九玉山沒有任何的反應,丁三納悶,難道說這機關常年不用早已經損壞?她在蟾蜍身上拍拍打打,蟾蜍沒有任何反應,她又在蟾蜍附近的山體之上尋找機關,仍然沒有什麽不同尋常,她有些沮喪,一屁股坐在了蟾蜍的頭上琢磨哪裏出了問題。

韓紹青可沒這個耐心法兒,他認為丁三是在耍花招,正當他抽出刀準備架在老路脖子上的時候,隻聽得耳邊廂響起“喀拉拉”的響動,那巨石蟾蜍竟然緩緩的沉入了地下,緊接著地下的土地發生了鬆動,一塊石板帶著草皮,慢慢的移開,移出了一人身寬的地道。

“你,下去。”韓紹青開口,對丁三道。

老路被夏總管反綁著雙手,展昭也中了噬心之毒,丁三輕蔑的看著韓紹青,笑了笑,“下去就下去,若我先找到了寶藏,多了少了的,你可別反咬我一口說我偷了你的東西。”

“等等。”展昭走到了丁三的身旁,“一起。”

丁三一怔,這噬心散在他體內已有五日,此刻怎樣疼痛自不必多說,他能走動也隻是強撐......可是偏偏如此,她卻忽然笑了,了解彼此的憂慮,選擇共患難而不是自以為是的保護,這樣的心意,她懂。

女人麽,總要給男人留點兒麵子。

丁三雙眸憂慮盡消,笑意染上嘴角,有模有樣的抱了抱拳,“展大俠,請。”

展昭淡淡微笑,點了火把先入了地道。

韓紹青原本沒準備去,他是怕下麵有什麽機關,讓這兩個人先去探探,再做打算。然而丁三的一句嘲笑卻讓他上了心,萬一真如她所說,找到了寶藏,她與展昭私藏,那他就真的虧了。

猶豫了片刻,他望著黑漆漆的洞口,招呼了夏總管,押著老路也跟著下去了。

狹長的地道又潮又濕滑,展昭手持火把在前,丁三扶著石壁在後,她感覺自己腳底的路像是下坡,原來這寶藏並不在九玉山的山腹之中,而是在山下。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地道才逐漸寬敞,丁三和展昭並排,越向內走積水越深,猛然間丁三腳下一滑右腳向下一陷,展昭叫了聲“小心”便將她撲倒在地,就勢向前一滾,石壁兩側暗箭齊發。

韓紹青和夏總管望著深**入石壁上的暗箭心有餘悸,這暗箭之上泛著瑩綠,不但銳利還有劇毒,若是在不經意間劃破了肌膚,須臾之間性命堪憂。

展昭被丁三壓在身下,丁三驚覺不妥慌忙從他身上坐起,隻聽展昭悶哼了一聲,嘴角溢出了鮮血。

“展大哥!”

不知不覺中......

要完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