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價,爺包你[重生] 39躊躇 易看
北風呼嘯,大雪漫天,郾都的冬天已經有年頭沒像今年這麽冷了。
每逢冬天就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球的人,裹著一件毛茸茸的棉睡袍,頭頂頂著印著叮當喵那張大餅臉的睡帽坐在臥室飄窗上,反常的把窗戶拉開了一道掌寬的縫兒。
風卷著雪花偶爾撞進來,打在臉上,夏唯沒覺得冷,倒是隻覺得清醒、降燥。
自從那天打電話打到包睿關機後,夏唯便沒再聯係包睿,而包睿也沒聯係他。
三天了,夏唯一直窩在家裏,閑極無聊地時候便會回想那晚的細節。
然而,不管怎麽想,所能記起的還是那麽些東西,要說包睿製不住他這個醉鬼那簡直就是扯淡一樣,可卻不能否認在他的記憶裏確實全程都是他在主動,尤其是……
尤其是他攀至巔峰的那一瞬,透過醉眼印進他腦子裏的那雙深情無限的眼,真的是格外清晰。
除非是包睿自願的。
但,他就是怎麽都想不通——包睿那麽個人,怎麽就甘願雌伏在他身下了?
這顯然十分的不科學。
夏唯不是沒去思考該怎麽解決這場不科學的烏龍事件,而是始終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光是熒屏上,便是在圈子裏,大家也都以為他周博是個有責任感的好男人。
卻沒人知道,他的責任感從來都是有所保留,有所選擇的。
就比如,他可以在一夜亂情之後順水推舟地對傅卿負責十七年,那是因為他喜歡傅卿。
如果換成是不相幹的小師妹……嗬!
可包睿跟“小師妹”不一樣,跟傅卿也是不一樣的,不僅是男與女的差別,而是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心騰了一塊地方給包睿,卻又遠夠不上愛情。
如果沒有31號晚上那件操蛋事兒,也許他永遠也不會現他對包睿的在意已經無聲地越過了友情的界限,永遠也不必如此現在這般……躊躇。
棄之,不舍。
讓他說負責,又……
畢竟就算他如今的身體已經彎成三百六十度了,可裏邊揣著的好歹也是個隻喜歡過妹子的靈魂,即便審美觀已經被開始被同化,擇偶觀已經開始偏離原有的軌跡,他也無法開口對包睿做出承諾。
所以,他才會一直沒想出個解決方案來。
所以,他就隻能在這苦逼兮兮地繼續吹冷風。
陳初晴如今懷孕八個月,顯懷顯得厲害,手腳也出現了浮腫。
之前身子輕快的時候,還被兩個小崽子淘氣累得她險些流產,如今這種狀況,即便家裏有傭人,夏勳也不放心讓她挺著大肚子對付兩個才剛從籠子裏撒出來的小魔王。
所以,元旦假期最後一天的晚上,夏勳便趁著到夏焱家裏跟他們一起看《影視大樂透》的機會,順便把兩個小崽子給打包提留到了夏焱這裏過寒假。
夏靜燁和夏靜司一進門就揣著摸摸牆上小嬸的心思,自告奮勇地跑上二樓去叫夏唯下樓。
夏勳和夏焱則趁著這功夫快交換了一下相互掌握的信息及態度。
夏焱說:“幺兒這幾天夠反常的,沒出去得瑟,也沒打遊戲,得空兒就坐窗台上思考人生,看來這回落得禍不小。”
夏勳嗤笑:“出息的他。”
夏焱說:“許是真往心裏去了,琢磨怎麽哄人家包睿呢吧。”
夏勳說:“包睿對幺兒也不是沒有那心思。”
夏焱說:“嘖,那咱家幺兒這也算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就是包睿的身份有點兒麻煩。”
夏勳失笑:“嗬,這你可就錯了,他倆之間的麻煩從來就隻有兩個。”
夏焱挑眉:“嗯?”
夏勳聽著樓梯上那拖拖踏踏的腳步聲,略微壓低了聲音:“先,是包睿的心思,其次,就是咱們幺兒那鬆得簡直都掛不住褲子的褲腰帶。”
“唔,聽大哥這麽一說,隻要咱們推推波,助助瀾,他倆一準兒就能成啊。”
“嗯,等會兒看完節目你把倆小崽子弄走,我跟幺兒談談,總不能把人睡了之後就一直裝死,不然到嘴的媳婦也得飛了。”
八成新的黑色輕薄觸屏手機冷不丁砸在白色的茶幾台麵上,夏唯被夏勳這突兀的、近乎是難一般的舉動弄的有點兒懵。
瞬間睜大了原本懶洋洋的半眯著的眼,夏唯坐直身子,慢吞吞地伸出手,拿起手機仔細端量了幾眼,心底兀地一突——這手機真像包睿的!
“咳!”幹咳了一聲,夏唯硬著頭皮挪到夏勳身邊,摟著夏勳的脖子裝糊塗,“正好想換手機呢,還是大哥疼我。”
“哼。”夏勳哼笑了一聲,“幺兒,跟哥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
“啊?”就跟真得什麽都不知道似的,夏唯硬是在盯著夏勳的那雙無辜眼裏染上了一縷委屈,“大哥你說什麽呐?”
“你啊……”即便知道是裝的,夏勳這個弟控也隻能在這種目光下完敗。
連氣帶惱地捏著夏唯的臉拽了兩下,夏勳摩挲小貓似的摩挲著夏唯的後脖頸,“歐經理說這手機是你前兩天帶人跟錦江城住的時候落那兒的,讓我轉交給你,他以為這手機應該是你的。”
“……”夏唯無意識地揉了揉眉心,“這手機不是我的。”
“我知道。”夏勳好整以暇地看著夏唯,活像是一個明明早已心知肚明卻偏等著自家閨女交代奸夫的古怪老爹。
夏唯在這種目光裏徹底敗下陣來,臉紮進夏勳懷裏,無奈地半拖著長音撒嬌:“應該是包睿的。”
“聽說從那天分開你就再也沒找過人家……”夏勳抓著夏唯的後腦勺,“幺兒,包睿那孩子不錯,可不行你始亂終棄啊。”
“……”夏唯悶悶地應承,“趕明兒我就把手機送給他。”
按開機鍵,開機畫麵沒走完屏幕就黑了,這顯然是電池裏電量被耗空之後自動關機的節奏。
得!
這下知道包睿那天不是故意不接他電話了,可心裏完全沒有鬆一口氣的趕腳,反而覺得更麻煩了。
夏唯的手機跟包睿的手機是同一個牌子同一個係列的,充電器能通用。
夏唯拿著手機回房,通上電之後便直接開了機。
手機有鎖屏密碼,夏唯滿懷著好(b)奇心,把包睿的生日、包睿他爸的生日,包睿他爺爺的生日,以及他自己個兒的生日,分開陰曆、陽曆,按照年月,月日,年月日組合試了個遍也沒試對,他正想著看看把陰曆陽曆組合到一起再試一試的時候,手機在他手裏響了。
曲子是一老歌——《愛如潮水》。
旋律,是他上輩子最愛的旋律。
沒想到像包睿這樣的小年輕竟然會喜歡比他年紀都要大的歌。
號碼是陌生號碼,夏唯安靜地聽完了整曲子,按在接聽鈕上的拇指這才輕輕滑了一下:“你好。”
“……”來電的人沒有說話,聽筒裏隻有不輕不重的呼吸聲,和……
既覺得有點熟悉,又覺得陌生的北風嗚咽的聲音,有點兒像是在山頂上。
無意識地捏緊:“包睿?”
“……”又是一陣足以令人焦躁的沉默之後,聽筒裏才傳過來一個未夾雜任何情緒的音節,“嗯。”
“我……”突然覺得說什麽都是多餘,夏唯對著包睿再也說不出那些隨口即來的情話與借口,憋了半天,才問出一聲,“你在哪?”
“西山,”包睿的聲音頓了頓,補充道,“西山公墓。”
“你……”
一聲你,似乎燃盡了夏唯心底最後一縷遲疑,夏唯幹幹脆脆地拔了充電器,邊從櫃子裏往外翻衣裳,邊道,“包睿,你跟那兒等等我,二十分鍾,我把手機送給你。”
“雪天路滑,黑燈瞎火的,今天就算了吧。”
“扯淡!爺讓你等你就等著……”夏唯脖子夾著手機,往腿上套褲子,“敢走爺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