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價,爺包你[重生]
別看夏唯一副穩操勝算的德行,其實他心裏壓根兒就沒什麽底。
他敢這麽慫恿蔄妮,憑的僅是幾分猜測,沒錯,就是一個多月前被包睿卷出家門以後看了包睿家拜訪記錄之後心底閃過的那點兒猜測——
沒聽說過古昱跟包睿有私交,古昱近期內卻頻繁出入包睿家,以夏唯對古昱的了解,必是古昱對包睿有所求。
當時尚且帶著熱乎氣的經驗告訴他,包睿絕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就包睿那副隻管自家門前雪的體性而言,即便是讓他賭上貞操,夏唯也敢下注賭包睿不會輕易答應古昱。
雖說猜測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從正常人的角度來說很可能已經過了時效,但是又有什麽關係呢?
不說憑著周博多年經紀人的身份,蔄妮能在古昱那拿到多少人情分,就算古昱被周博的死打擊得變成了不近人情的家夥,充其量也不過是約不到古昱的檔期,他的損失也僅是暫時錯過結識古昱的機會而已。
更何況剛才已經說過,這最壞推測要變成現實需要一個前提——從正常人的角度進行分析。
但是,誰又說過包睿是正常人了?
不去試一試,怎能知道咱們的非人類包睿先生到底能有多給力?
腳底板上缺了好幾塊皮的腳輕輕晃了晃,因為牽動傷口而嘶啦著涼氣扭曲了的唇角笑意,也沒能破壞那雙桃花眼裏的興味盎然。
不枉夏小少爺堅持不懈地監(shi)視(jian)包睿七年之久,包睿的態度那是被夏唯掐了個入木三分。
蔄妮雷厲風行,那天離開夏唯的辦公室就去找了古昱。
“嘖!夏公子,請讓我在您的西裝褲下膜拜一把吧!”蔄妮誇張地去扯夏唯的西褲,夏唯僵著嘴角哭笑不得,“蔄妮姐,請撿起你掉在地上的節操……”
“爺知道爺魅力無邊,但是蔄妮姐,爺稀罕的是男人,就算你拜倒也沒用哦!”
“……”鬆開夏唯的褲子,紫色點著碎鑽的指甲急敲了幾下桌麵,蔄妮好氣又好笑的睨視夏唯,“夏公子,快收起你的自戀來,好好聽姐說啊!”
“美女,你請說。”又被放出來放風的兩隻傷腳好巧不巧的正好擋在了夏唯和蔄妮之間,“在下洗耳恭聽。”
“洗耳朵就免了,請把腳挪下去……”蔄妮額頭掛著隱形的“#”字符,嫌棄,“我不是boss,你再怎麽展覽你那點兒傷我也不會心疼。”
大概總算在蔄妮的提示下意識到了赤腳搭桌麵上的行為甚是不雅,或許隻是他自己也覺得看著自己的腳丫子聽蔄妮說話太詭異,夏唯慢條斯理地收回腳,一秒鍾變紳士,“遵命,女王大人。”
“我去找過古昱了。”
“哦?”夏唯挑眉看著蔄妮,拿過一根筆,在空白a4紙上漫不經心地寫著人名,不緊不慢地問,“他怎麽說?”
“開始確實不準備接新的……”蔄妮端著咖啡杯優雅的喝了一小口,“後來我便死馬當活馬醫,按你說的,透露了新劇的力捧對象裏有包睿……”
“沒想到他稍一沉吟就答應了……”蔄妮饒有興趣的前傾身子,“夏公子,民女真是太蔥白你了,說說秘籍唄!~”
“不要迷戀哥,哥隻是一個傳說……”
李弈白、包睿、江城,一張雪白的a4紙上用黑色簽字筆寫著三個人的名字,聽蔄妮說完,權當沒聽懂蔄妮話裏那股子濃濃的八卦味兒,夏唯不緊不慢地在紙上填了“導演古昱”四個字之後,又在演員那邊填了一個名字——司牧。
彎起的嘴角似乎掛的盡是算計,夏唯笑著感歎,“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啊!”
“出道第一個角色就是導演古昱戲裏的主角,還有國際影帝司牧做這部戲的定海神針……”
“蔄妮姐,你家李弈白可真是太有福氣了啊!”
“什麽叫我家的?”蔄妮翻了個白眼,隔空做搖晃動作,“夏公子你醒醒,人司牧可是咱們藍晨老對頭家的總瓢把子,隻要易誌傑那廝腦子沒進水就不會替司牧接咱們這劇好麽?”
“所以說,咱要先把古昱執導新戲的消息放出去啊……”夏唯意味深長地笑,“等司牧看過新聞之後,咱跳過易誌傑,直接去跟司牧約。”
既然夏唯堅持這劇要用司牧來做定海神針,蔄妮便放棄了拉藍晨一姐過來的念頭。
是個人都知道——藍晨一姐和易經傳媒一哥勢同水火,絕對不能往一個碗裏盛。
女主內定了公司裏最近才剛拿了金山電影節最佳新人獎的宋丹妮,借她人氣是一方麵,也有趁熱讓她借助司牧東風火上加火的意思。
至於能火到什麽程度,就看宋丹妮和她經紀人的手段了。
就算宋丹妮爬上司牧的床、把緋聞跟連續劇似的往外爆,夏唯也不介意。
盡管司牧跟古昱一樣是他大學同學,但司牧也是對頭家的一哥,可不是每次都有機會拿古昱做餌誘他來藍晨的。
既然機會如此難得,他要是不把司牧利用個徹底,簡直都對不起夏氏這塊招牌,也對不起古昱那大好的一坨餌。
往碗裏誘捉司牧一事推給了蔄妮去辦,夏唯眯眼盯著郵箱裏的新郵件cos了五秒鍾的沉思者,便在蔄妮的催促聲中趿拉著軟綿綿的胖達拖鞋出門左拐,去找夏焱要他那縷東風去了。
有了大哥夏勳那次教訓,自那之後夏唯進夏勳及夏焱的辦公室便再沒敲過門。
胖達耳朵顫顫巍巍一路顫悠到總裁辦公室門口,夏唯臉上堆起二哥夏焱最為受用的、偏諂媚的笑,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二哥!我家東風什麽時候才能吹給我……”
“啊。”三秒停滯之後,諂媚笑一秒變夏小少爺的招牌笑容,以慵懶地腔調補完最後一個“啊”字,夏唯反手關上門,漫不經心地笑著走到夏焱身邊,大大方方地坐到夏焱椅子扶手上,胳膊肘搭在夏焱肩膀上,笑意盈盈地看著坐在夏焱辦公桌對麵的麵癱臉,“嘖!包睿啊……”
“……”抬眼,包睿平靜無瀾地回視著夏唯,靜等下文。
輕輕晃著腳,隨著胖達耳朵一翻一翻的節奏,夏唯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好久不見,再給爺笑一個唄!”
“……”無視了夏唯的調戲,視線從夏唯身上跳到夏焱身上,並在途中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夏唯腳上的胖達。
包睿看著夏焱,所表達的意思分明是——管管你弟弟,可夏唯偏偏把那份提醒看成了深情凝望,於是,夏唯用胳膊肘拱了拱夏焱的脖頸,“二哥,難怪你幾次三番警告我啊……”
“嗯?”
“原來是你先我一步把他給包了啊……”夏唯聳肩,不滿地睨視夏焱,“你倒是早跟我說啊!”
“我要是知道他是你的人,我指定不能勾搭他啊。”
攬著腰把夏唯攬到腿上,夏焱挑眉看著夏唯笑:“幺兒,有膽兒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向來……”夏唯也不掙紮,舒舒服服地坐著夏焱的腿,十分自然地踢了胖達拖鞋,把腳抬到辦公桌上,“最沒膽兒了。”
“從來不敢說二遍。”
“……”似是不忍直視如此沒臉之人,包睿垂下眼,竟連剛才還寸步不讓的堅持都放棄了,直接將放在他麵前那塊半個手掌大拇指厚的玉匣推向夏焱,開了價,“五十萬。”
“成交。”捏著夏唯的臉,眼神示意夏唯暫且閉嘴,夏焱臉上那抹招牌式笑容裏多了一分真摯,“夏焱欠你一個人情,有需要的時候盡管開口。”
包睿不置可否,起身往外走。
夏唯被他那份大牌兒揍行惹得牙直癢癢,終究沒憋得住,在包睿拉開門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慢吞吞地拖著長音喊了聲:“等一下。”
包睿扶著門,回頭,挑眉:“夏總,有什麽吩咐?”
“嘖!差一笑啊。”
“嗯?”
“回眸一笑百媚生麽……”夏唯托著下巴,滿意地看著包睿眼底科學地結起了冰碴,這才心情舒暢地拿著最不正經的語調吩咐了一件正經無比地事兒,“美人,回去跟江城還有李弈白說,你們三個,下午五點到我辦公室裏開會。”
“二哥!我膜拜你!”
“嗯?”
“不透不亮,肉眼可見的雜質恨不得比玉多,就這麽個破玩意兒,包睿也拿得出手……”夏唯拿過桌上涼沁沁的玉匣,嘖嘖有聲,“你也真給他五十萬?還外帶一個人情?”
“包個情兒都包的這麽高端……”
“所以小的不得不膜拜你一下子啊!”
“嗤!”嗤笑一聲,夏焱毫無征兆地推開夏唯,“拿著我小、情、兒留下的東西滾回你自己辦公室洗腳抹藥去,抹上藥四十八小時內腳底板不能沾任何東西,所以……”
“下班的時候記得叫二哥抱你回家哦!”
“……”一不留神兒玩笑開過了,以二哥的惡劣今晚必將難逃公主抱的厄運啊!
對公主抱的憂慮麻暫時痹了腳底板兒上的知覺,直到走到胖達拖鞋旁邊時才覺出來一陣陣地疼。
忙不迭踩在毛茸茸軟綿綿的胖達拖鞋上,夏唯長舒了口氣,眯起眼滿臉明媚笑容地垂死掙紮,“一會兒得給包睿他們仨開會,光著腳舉給他們看忒有損我這光輝形象,藥還是等我回家再抹吧。”
“形象?”夏焱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夏唯腳上的胖達拖鞋,“江城是你睡剩下的,李弈白識相的很,而且蔄妮指定也不會允許你去睡她相中的苗子,也就剩下一個包睿需要你顧及一下形象……”
“可剛才包睿在這兒的時候,你已經把形象拿去喂狗了……”
“幺兒。”
“這東西保質期隻有二十四小時,越早用效果越好,要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會這麽貴?”夏焱揚起下巴隔空點了點玉匣,“從包睿他爺爺把藥配好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小時了……”
“你膽敢拖到晚上,讓這匣子靈藥變成垃圾試試?”
“……”僵著嘴角垂眼,掩下眼底的狐疑。
在這種已經惹毛二哥的時候,他絕不敢說不相信世上有這麽蛋疼的藥,夏唯隻好放軟語氣委婉地表示,“其實大嫂給我買的那個五十二塊錢一管的藥膏效果也挺不錯……”
“所以?”
“所以……”對上夏焱那溢滿鼓勵的眼,夏唯明智地吞回了不用這天價藥的話,改為,“我有點不太好意思辜負大嫂一片心意。”
顯然,這並不是一個令夏焱滿意的答複。
細長的丹鳳眼上挑著,夏焱睨著夏唯,操著比往常略慢的語速,十分愉悅地問:“幺兒是預備辜負二哥的心、意、麽?”
“那不能夠!”矢口否認,必須矢口否認!
語速放慢那絕對是夏焱boss血條降到臨界線,預備暴走發大招的預兆啊!
為了顯示自己的真誠,夏唯忙不迭地把玉匣揣進了褲袋裏,並堆出了他之前為了演好正道大俠對著鏡子練就的那副最正直最真摯的笑容,“我發誓,就算辜負大哥的心意我也不能辜負二哥的心意啊……”
“二哥……”夏唯踩著兩個小侄子在自家大哥的威壓下買來送給他的胖達拖鞋,貓一樣輕盈優雅地走到夏焱身邊,搖晃著夏焱的手施展乾坤大挪移,“幫我催催怪柯,讓他下班前給我弄個劇本的提綱出來唄?”
“我草船都放河裏了,可就差他那陣兒東風了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昨天下午才找我說想讓柯正給你們寫劇本的吧?”雖然覺著兩隻胖達顫悠著耳朵、一上一下交錯著動來動去很可愛,但到底還是心疼寶貝弟弟,不舍得讓他用那掉了幾塊皮的腳底板一直站著,夏焱半抱半拖著夏唯把夏唯按進自己椅子裏,自己繞到對麵坐下,以指節叩著桌麵問眼巴巴看著他的夏唯,“你今天上午就過來找我幫你跟柯正要提綱……”
“幺兒,柯正是編劇界的鬼才不假,但他不是鬼。”
“就算是鬼,寫劇本也是需要靈感的,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過強人所難了麽?”
“不覺得。”夏唯笑眯眯地看著二哥夏焱的眉毛一點一點在那張堪稱美麗的臉上揚起,“因為,我不相信他沒有存貨。”
“三姐告訴我說,她們文學家的靈感都是成井噴狀的、喜歡紮堆兒,靈感來了擋都擋不住,如果不寫就會變成心事……”
“但是,她們文學家的靈感又都是階段性的,甚至是瞬間萬變的,舊的靈感經常會被新的靈感代替,如果不發表出來,沒有坑底的冤魂執著的在後邊緊盯的話,那麽那些舊的靈感很有可能會永遠停留在文學家的硬盤裏,隨身本裏,甚至是腦子裏……”
“所以,我猜測每個像三姐一樣的文學家的電腦硬盤裏都會有很多滴很多滴存貨……”夏唯看著公司內部員工通訊錄,按下了辦工桌上那個紅色內線電話的免提,“二哥,我琢磨著編劇和文學家雖然隔著行,但是本質應該是大差不差的……”
“你就疼疼我,幫我從怪柯那裏弄個存貨劇本出來麽!~”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約到古昱和司牧近期的檔期的啊!~”
“柯正,”敗在夏唯那瞄著他的弱點發射的波浪線裏,夏焱對著夏唯推向他的電話聲音不高不低地下了命令,“晚上五點前把我昨天跟你說的那個劇本提綱送到副總裁辦公室。”
“boss,你不如直接發大招秒殺了我。”
“你是不是又在上班時間玩遊戲?”
“臥槽!死了……”對麵的聲調從高亢到低落又到高亢,“夏焱!你還我的金色肩膀!!!”
“柯正,我可以送你一對青紫色的肩膀。”
“暴君!”
“劇本。”
“催命啊?昨天下午才說讓我寫劇本,現在就朝我要,boss,我是人是人啊!”
“我也沒不把你當人,你把你硬盤裏的存貨拿個出來不就行了?”
“……”電話那邊詭異地沉默了一瞬,柯正聲音裏的鬱卒瞬間翻了番,“小李,來來來,幫我給我電腦裏加個好記點的密碼!生日不行,太複雜,還是接著用六個六吧……”
“……”雖然早就知道柯正這人私底下很抽風,可夏唯還真沒見過他這麽抽風的德行,不禁被劈得嘴角呈現了重度**狀。
夏焱見怪不怪,笑意盈盈地問柯正:“遊戲密碼也是六個六吧?”
“是……臥槽!boss,你不帶這麽陰險的啊!”
“如果五點前劇本沒送到副總裁辦公室的話,我不介意幫你改個遊戲密碼。”
“……你這簡直是在逼著花公雞下金蛋啊,魔幻的ok?”
夏焱以眼神詢問夏唯,夏唯頻頻點頭——他最愛魔幻了!
“那成,就這個吧,過會兒就讓小李給夏副總裁送過去……”電話那邊兒響起打印機運轉的聲音之後,柯正興奮地說,“還別說,要不是剛才翻騰我都沒發現我還放著這麽好一個本沒完成呢!”
“boss,我跟你說啊!我電腦裏就這麽一份兒像樣的存貨,既然你們堅持今天要提綱的話,收了咱的提綱咱就概不退換了啊!”
新郵件裏是傅卿的近況,從二哥夏焱辦公室回來之後,一封郵件還沒看完,劇本提綱就被送到了他辦公桌上。
兩頁a4紙的提綱,標準的五號字體上邊空白頁眉處用黑色簽字筆潦草地寫著四個字——魔法時代。
想來是怪柯打印完了才發現劇本沒名字,信手寫上去的。
從那四個一個比一個飄逸的字裏,夏唯用胖達的耳朵都能想象的出怪柯掩藏在大黑框眼鏡下那滿眼的不耐煩來。
從梗概上來看,《魔法時代》其實是一個十分狗血又爛俗的故事:情如姐妹的兩個特種兵在一次任務完成之後空難喪命,離奇穿越到了一個神秘的魔法世界。女主女扮男裝一路霸氣側漏,找哥哥找好姐妹找回家的路,結果卻在途中與男主擦出了愛的火花……
問後邊兒?
對不起,後邊的情節人家柯正先生還沒列出提綱來呢!
如果後邊劇情沒有反轉的話,就這提綱要是變成文字放在三姐夏舒連載小說的地方,絕對就是一片女強升級爽文,差的隻是幾個能夠恰到好處地體現女主蘇屬性又可以勾引廣大坑底冤魂踴躍發言的花樣美男而已。
不過,夏唯相信以怪柯的才氣,以古昱的能力,別說是這麽一個跌宕起伏的提綱,就算真拿一個平淡無味的提綱給他們,他們也能鼓搗出一部勾人心弦的魔幻巨製出來。
放下劇本,去裏間休息室衝了個澡,靠在休息室床頭抹好了藥,夏唯吆喝外邊的養眼秘書:“小董,通知包睿、江城和李弈白現在來我辦公室開會。”
掃了眼牆上的鍾,時針已經跨到了十一和十二之間,於是夏唯體貼的又補了一句,“通知完你就去吃飯吧。”
雖然已經到了飯點兒,但是三個人來得都不慢,前後腳兒進了辦公室。
聽見外間的動靜,夏唯晃著涼茲茲、散發著藥香的腳,不緊不慢地揚聲喊了一聲:“包睿,進來幫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