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秧秧這招騙倒了八歲的許斐然,並沒有騙到三十九歲的離親王。
司徒元鶴隻聞了聞,就拆穿小秧秧:“酸的。”
小秧秧噘嘴:“好叭。”
司徒元鶴終是吃進嘴裏,麵不改色道:“挺酸。多吃一片能請罪嗎?兩片?”
看人這麽努力哄她,小秧秧勉為其難地笑一下:“好吧,原諒你了。”
司徒元鶴果真又吃下兩片酸果,知道酸果片威力的眾人紛紛皺起眉頭,酸得不用吃口舌已然生津。
容雨棠瞧見了,並未阻止。
“夫人,離親王是真心待五姑娘好的。”
“嗯。”
“適合做五姑娘的爹。”
容雨棠側眼望過去,時菊趕緊閉嘴,秋海在旁笑了笑,也挨了一記眼刀。
怎麽身邊的人個個都跟讓離親王灌了迷魂湯似的。
“給離親王呈份點心,還有我做的果醬也拿去,桑葚的梅子的都拿,讓離親王自己挑喜歡的吃。”容雨棠吩咐完,又看到自己女兒一手扒拉著離親王的袖子,踮著腳湊到彎腰的離親王耳邊,似乎要說什麽悄悄話。
她的眼皮跳了跳。
上去打斷:“在悄悄聊什麽呢?說來娘聽聽。”
“娘親,這是你讓我說的哦。”小秧秧仰著頭對離親王說,“娘親說你寫的信上邊,是秧秧親啟……唔!”
她的嘴讓娘親的手捂住了!
容雨棠手動消音成功,一顆心仍在突突跳個不停,“離親王不好意思。”
“無事。”司徒元鶴看了看一臉不好意思的容雨棠,又垂眸看著被捂著嘴憤憤不平的小家夥,“本王不聽便是。”
容雨棠這才鬆開女兒的嘴。
小秧秧很快讓離親王抱起來,“去看看本王從扶餘帶回來的東西,喜歡的都留下。”
“好!”
“方才你想說什麽?”
“娘親說信上麵寫的,秧秧親啟,不是秧秧娘親親啟,讓窩自己拆呢,”
容雨棠猛地抬眸,才邁開步子要去攔,女兒已經把她說過的話抖個幹淨。
她還是又羞又氣地來到兩人麵前,眼看著女兒用兩隻手捂住嘴萌混過關,她隻好氣急敗壞地把火發在離親王身上。
“你怎麽說話不算話?”
容雨棠沒有意識到自己沒用敬稱,司徒元鶴也沒在意,他隻覺得此刻臉蛋微紅的人,像極了在風中想張牙舞爪偏偏隻能微微搖曳的粉色海棠花。
他唇角彎了彎。
接著懷裏一空,小秧秧讓容雨棠從懷裏抱走了,隻留個氣呼呼的背影給他。
司徒元鶴唇角彎起的弧度越來越大,毓秀在旁看著,恍然大悟後眉頭微蹙,望著自家王爺欲言又止。
前堂裏。
丁秋正沒正眼看其他東西,就對著一個用布蓋著的鐵籠子好奇,圍著轉了一圈又一圈,時不時側耳聽裏邊的聲響。
他看向離親王身邊的帶刀侍衛高格:“這裏邊是何物?”
高格:“狼崽。”
丁秋正當即眼睛一亮,滿眼寫著興奮,轉念一想到自家嬌嬌弱弱的五姑娘,連忙搖頭:“不行不行,怎能讓此等凶狠之物留在五姑娘身邊,萬萬不行,萬萬不行!”
“王爺已用布罩罩住。”
“不行不行,拿走拿走。”
“丁伯,拿走什麽呀?”容雨棠抱著小秧秧來了。
司徒元鶴也跟著過來,看丁秋正望的是布罩著的鐵籠,旋即和小秧秧解釋:“籠子裏是一隻雪狼幼崽,本王打獵時在崖縫裏救下,久等而未見其母,遍尋林中亦未見,故而帶回鬆台巷療愈,此後日日黏著本王,倒也乖巧,想著帶來你瞧一瞧,會不會喜歡。”
說著他看一眼容雨棠,又很快移過視線道:“隻是狼崽唯獨黏我,毓秀高格皆近不得其身,你且看看?”
司徒元鶴看向高格,高格走過去皆開布罩,雪白色的狼崽立馬露出凶相,嘴裏亮出獠牙,做出要進攻的姿勢,在籠子裏走了一圈又一圈。
丁秋正本是容大將軍的副將,是戰場是鐵骨錚錚的男子,對野性難馴的馬兒也好,人也好,都有著莫名的興趣,如今他眼底更是精光乍現。
但他一想到容夫人和五姑娘,又息鼓偃旗,要去把布罩重新覆上。
容雨棠:“等一下。”
小秧秧:“等等!”
母女兩異口同聲,再眾人驚詫的神色中,慢慢靠近籠子,小狼察覺有人靠近,轉過身把獠牙對準她們,見人多勢眾,又怯怯往後退一步。
小秧秧見它第一眼,就覺得像許斐然。
現在看更像了。
“小狼乖,不怕不怕。”小秧秧蹲到籠子前去,若榴霜女怕小狼傷害她,紛紛靠近,一個做好隨時抱娃,一個做好隨時拔劍的準備。
司徒元鶴也下意識來到容雨棠身側,小狼崽看見司徒元鶴後,連著望容雨棠的眼神都緩和些。
它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轉,又在小秧秧的身上轉轉,慢慢斂去獠牙。
小秧秧大著膽子再靠近點:“你有名字嗎?”
小狼發出細細的叫聲。
司徒元鶴道:“並未起名。”
“你這麽小一隻,叫崽崽好不好?”小秧秧要往籠子裏伸手,身邊的人又往她那靠近一份,霜女腰間的劍已拔出一點,見了寒光。
“嗷嗚!”小狼崽又亮出獠牙,往後退兩步,堅守陣地。
小秧秧轉身,發現自己已經被圍得密不透風,她伸小手退退,“你們嚇到崽崽了,往後麵退點,退點。”
容雨棠看一眼女兒,叫著眾人跟自己一塊退遠些。
“崽崽,你想不想跟窩一起長大呀?”小秧秧奶聲奶氣地說,“你要想的話,就過來好不好?”
容雨棠攪著手帕,心是提著的。
“放心,本王看著,小狼不會咬的。”司徒元鶴就站在她身後,一高一矮,遠遠瞧著,身子纖細的容雨棠仿佛依偎在高大的男子懷裏。
兩人的目光緊緊盯著蹲在地上的小秧秧,像極了嚴父慈母望著自己的兒女。
司徒元鶴:“一定程度上,秧秧也是幼崽,幼崽和幼崽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
“但願。”容雨棠望著籠子裏好像放下防備朝女兒走的小狼,情不自禁地也想到一個人。
她沒能帶出許府的小斐然。
“崽崽!”小秧秧一高興,“你舔窩了!娘親,崽崽舔窩了!丁伯!離親王伯伯,窩就要崽崽!”
“窩要養它!”她眼睛都笑成月牙了,用小手指頭逗著裏邊的狼崽說,“崽崽,以後你就是窩的崽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