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雨棠沒開口原諒趙家姑娘,她不會和自己女兒唱反調的,何況趙家姑娘一上來就開始為難她們,想必不管原不原諒,往後該刁難還是一樣刁難。

她也沒與離親王同座,怕引起誤會,自己的名聲她倒不甚在意,隻怕牽扯到離親王。

不過她也不好直接駁了離親王的麵子,隻好把女兒遞進他懷裏,麻煩照看一下。

小秧秧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容雨棠嗔怪她一眼,不是開口就喊爹嗎?怎麽這會兒又不太情願的樣子?

娘啊!

我是想讓你們在一塊!

“秧秧乖,跟著王爺好生待著。”

“嗷!”娘親的意願她還是會聽的,於是乖乖坐在離親王懷裏。

這手臂也好結實。

跟舅舅的大差不差,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鼓起來的肌肉。

眼看著許秧秧讓離親王抱著到另一邊去,趙家姑娘的怨氣都要溢滿周圍了。

小秧秧吐吐舌頭,就是故意氣她。

讓她一來就針對她和娘親。

她還氣得光明正大,比狐假虎威厲害了,她是直接坐在老虎身上的。

老虎也是甘願讓她借勢的。

離得遠些,離親王柔聲問:“不怕報複?她可是趙相的女兒。”

“窩是大將軍的外甥女!”

司徒元鶴笑笑,調侃道:“不是離親王的女兒了?”

“咦?”小秧秧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湊到他耳邊悄聲問,“伯伯,你是不是想當窩爹啊?”

司徒元鶴隻是笑笑,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人小鬼大。”

“說真的啦。”小秧秧挪挪屁股墩,在他手臂上坐得更穩些,“等娘親離開那個人渣,你就去追娘親好不好哇?”

司徒元鶴並不驚訝小秧秧的前一句話,他知道容大將軍是不會讓自己妹子一輩子都毀在許齡手裏的。

她也知道容家妹妹對那許齡並無真心,最近聽聞許大人在四處求醫問藥,說是不行了。

能近許齡身,又如此不留情誼的,怕就是容家妹妹。

至於那藥……不用想便知道是城竹的本事。

隻是他並不懂:“何為追?”

“嗯……”小秧秧想了想,用兩個詞總結,“示好,求娶。”

司徒元鶴一愣,又送她一句人小鬼大。

小秧秧坐在案前,撐著個小腦袋,時不時看一眼離親王,都已經喝不下十杯茶了,半點沒掀眼皮朝對麵看。

敬王都派人來提醒好幾次,詢問是否有相中的。

終都是搖頭。

“離親王伯伯,你都不喜歡哇?”小秧秧好奇道,“你喜歡什麽樣的?”

司徒元鶴淡聲道:“不知道。”

“不想說就不想說咯。”小秧秧歪歪腦袋,無聊到打哈欠,打著打著,腦袋一歪就靠著司徒元鶴睡著了。

腦袋靠上來一瞬間,司徒元鶴緩緩側頭,就看到小小的一隻窩在自己腳邊,時不時咂吧著小嘴,像是夢見什麽美味的吃食了。

司徒元鶴無聲一笑,輕輕將人攏進自己懷裏。

待圍爐煮茶結束,容雨棠趕來就看到自家女兒窩在離親王懷裏呼呼大睡,離親王懷裏寬廣,她還能翻個身。

容雨棠好氣又好笑。

“辛苦離親王了,讓我來抱吧。”

“無事。”司徒元鶴望著懷裏幼崽一般的小秧秧,又抬眸望著容雨棠,“她有些重,累著你,本王來抱。”

容雨棠笑了:“要是讓秧秧聽見你說她重,她要跟你急的。”

“這小家夥,竟還說不得。”司徒元鶴也跟著笑笑,還是親自抱著出去,容雨棠跟在旁側。

“這遠遠瞧著,許二夫人和許五姑娘倒像是和離親王一家人。”丞相夫人氣不過女兒挨了離親王的訓,又讓容雨棠母女兩個下了麵子,臨走前還特地當著劉氏的麵膈應一下。

劉氏假笑著,什麽也沒說。

她可不敢嚼離親王的舌根。

隻是丞相夫人的話又讓她陷入深思,這離親王待容氏母女是不是好得過分了一些?

“許妹妹,得了空來府上尋我玩。”趙姑娘十分喜歡許玉歌,拉著她的手還不願放。

許玉歌喊起了趙姐姐,目送她們離去,今日算是沒白來,結識了相府千金,還是大殿下的表妹。

趙姐姐比她大兩年,卻是個好哄的,順著點讓著點誇著點,就能哄她笑逐顏開,一口一個妹妹地叫著。

到馬車上,母親也因著這事誇她一番,倒是兩位妹妹滿麵愁容。

許婉兒和許蔓兒費盡心思,也沒能得世子瞧一眼,哪怕是一眼。

許蔓兒隻是一個勁的不開心。

許婉兒眼珠子轉轉,小心翼翼地提及想請私塾先生的事,說她也想向大姐姐學習。

劉氏早料到這事會講,隻是沒想到這般快,倒也是性子急。

“可以嗎?母親。”

“當然。想讀書是好事。”劉氏也沒想過拒絕,“不過除夕將至,母親比較忙,年後如何?”

許婉兒眼睛一亮,“謝謝母親。”

她想拉著妹妹一塊,許蔓兒不願意,她才不念書,那書有什麽好念的,不過她想學箏。

劉氏也笑著應下,說到年後便請先生入府來教。

回到府中,許玉歌終於表露一直掩藏的情緒。

“娘,您為何要答應她們?您不是說過,要養廢她們嗎?許婉兒如今要念書,許蔓兒要習箏,往後若是,若是……”

超過她該如何。

這話她自己說不出口,也不願意承認,可她心裏還是擔心。

劉氏沉聲道:“歌兒,你最近怎麽回事?越發沉不住氣了,越來越急躁,也越發不相信自己,今夜不必吃飯,自去祠堂抄經受罰。”

“娘……”許玉歌還想為自己辯解。

“嗯?”劉氏斜她一眼。

“是。”許玉歌不情不願行禮稟退,“女兒知道了,這便去祠堂抄經。”

跪在祠堂裏,她並未立即執筆抄經書,越想近月發生的事,她越發不甘心,總覺著府裏人人都要與自己爭搶。

許秧秧搶了她在府裏的尊位,許碗兒許蔓兒這對白癡姊妹來摻和一腳,想要威脅她的地位?

太子妃?

念書?

習箏?

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