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行現在看著才有點小孩應該有的樣子,你們平日對他約束的太嚴了。”

沈寧發出深深的譴責。

顧言聽後,極為配合露出笑臉,完全沒有任何要反駁的意思。

對於沈寧的脾氣,顧言已經找到了規律,吃軟不吃硬,隻要認錯態度良好,一切都有商量的機會。

“剛才我聽你和牛二哥他們在聊什麽進山?”

沈寧收拾著桌上的海碗,放入水盆中清洗。

顧言眼疾手快的打了水來倒入盆中,順勢在旁邊坐了下來,也幫著忙。

“是,牛二他們說馬上就要入冬了,需要備糧。”

說著顧言掀起眼皮,觀察著沈寧的表情,“想要進山,看看能不能打些獵物進城去買。”

說完顧言便忐忑的等沈寧開口。

他知道沈寧對他進山一事向來抵觸。

果不其然,沈寧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便是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

歪著頭目光呆呆的看著麵前的木盆,半天都沒有說話。

一下子顧言就慌了,他想過沈寧會反對,也想過沈寧會突然同意,可怎麽也沒想過會是這種反應。

結結巴巴道,“我這是不是和你商量一下嗎,你……別生氣。”

“我沒完全答應他們……”

“嗯?”

突然沈寧懵懂的抬頭看向他,臉上是遮蓋不住的迷茫。

“你剛說什麽?”

顧言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沈寧的懷中。

一把酷似弓又不像弓的黑漆漆的東西,就在他的注視下突然出現在了沈寧的懷中。

見顧言驚呆的眼神,沈寧嘿嘿一笑,抬起手極為自然的把水漬抹在了顧言的衣服上,確定手上沒有一滴水了,才拿起懷中的東西來。

站起身來,右手拎著那東西的中間,猛的往前一甩。

那原本隻有手臂長短的東西,瞬間展開了兩倍來,烏黑的弓身散發著誘人的光澤,看的顧言的眼珠子就差長在上麵了。

原本冷靜的人,此刻兩眼發光,眼睛裏是真真切切的熾熱。

“弓?!”

顧言的口中艱難的吐出一個字來。

他自幼隨父親在軍中,舞刀弄劍那是常態,弓騎之術更是精通。

好弓他以前也有,可不論哪一把,都無法和眼前這把相比。

“這叫複合弓,你試試。”

說來沈寧也是第一次見這個,她剛才在火種一號裏,翻箱倒櫃的找,想給顧言找個合適的兵器,她也不知道什麽好用,不過這軍用的複合弓想來不會差。

複合弓一入手,顧言就迫不及待的彎弓拉弦,隨著弓弦被拉開,顧言心中的震驚愈發增大,待滿弓以後顧言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慢慢合了弓,顧言的眼神也不曾挪開半分。

“這……這簡直是弓弩之王,弓身輕巧可折疊,且完全不會影響弓的本身,甚至在張弓之時,甚至有助力。

尋常士兵,隻要稍加訓練,再配上此弓,其效果定然驚人。”

沈寧側著耳朵,才能聽清楚顧言嘀嘀咕咕的話。

這是職業病犯了。

伸出手在顧言麵前揮了揮,才算把顧言的魂給叫了回來。

“山裏危險,我想了想還是用弓安全些,有著距離在就算是情況不對,最起碼還有逃跑的機會。”

不能說她不相信顧言,實在是她想不到人如何在沒有熱武器的情況下,能和老虎黑熊搏鬥。

不行!絕對不行!

“也不知道這箭呆幾根合適?”

“十根夠不夠?”

話音剛落,顧言就感覺手中猛的一沉。

低頭一看,一把不知道是什麽材料的箭,已然出現在他手中。

麻了,徹底麻了。

顧言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偏偏眼前的人似乎還感覺不夠,抬手又拎出一個箭囊來,對著顧言手中的箭比劃了一下,得出一個結論,“好像還能裝,要不再裝十根?”

“不必!”

這下顧言反應的那叫一個迅速,生怕手中又是一沉。

也顧不上其他的,硬是推著沈寧進了廚房中。

眼神熾熱的把箭裝入箭囊,又在複合弓上摸索了一下,很快找到了對應的位置,將複合弓再次折疊,視若珍寶的摟在懷中。

“我帶這個就好,箭帶的多了反而沉。”

隻是沈寧瞧著顧言的神情甚是忸怩。

“這弓……應該很貴吧?”,猶豫的問道。

這種輕便光滑的弓身,完全顛覆了顧言的認知,再結合之前那個琉璃盞,想來這也不是凡品。

這沈寧當真是天外之人?

“也……還好?”

應該不便宜。

沈寧想了想也沒啥印象,反正也是同火種一號白嫖的。

見沈寧猶豫,顧言愣了一下,“這……”

結果就看沈寧極為不耐煩起來,“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了,趕緊把火燒起來,餓死了……”

顧言心中升起的感動,霎時間被一巴掌按了下去,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將懷中的複合弓,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顧言才輕車熟路的抱來了柴,再填進灶台裏,憑借著這幾天的經驗,輕而易舉的就把火給生了起來。

隻不過,活是做了,眼神可也沒從桌子上離開過……

沈寧晚上特意烙了餅,還在和麵的時候加了牛奶和雞蛋,這樣吃下去更抗餓。

烙餅出鍋的時候,滿屋都是香氣。

再配上空間裏的午餐肉,往熱騰騰的餅中一夾,那味道別提多香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言就輕手輕腳的出了門,身後的複合弓用布仔細的裹好,懷裏揣著沈寧提前準備好的餅,在村頭和牛家兩兄弟碰了頭以後,便進了山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太累了,沈寧今天睡的格外的沉。

前些日子晚上一直在忙製糖,也沒怎麽休息好,今天得了空,可算是把這幾天都覺都補了回來。

等她起來的時候,顧行已經熱好了飯菜,打好了洗漱水放在外屋。

見她出了屋,立刻跑去端了飯菜來。

沈寧打著哈欠,鼓勵似的摸了摸顧行那乖巧的小腦瓜,“顧言呢?”

“大哥早就出去了”,顧行脆生生道。

聽他這麽一說,沈寧才想起來昨日的事。

可真是睡糊塗了。

“小寧,小寧!”

院外徐嬸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