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花豹是不知道外邊的世界已經發生了變化,他的人生業已從薑曉珍籠罩的“陰影”走出來了,他的世界不會再有薑曉珍咯。當然,這一點,也許花豹會感激錢美棠那晚的談話,謔謔,花豹是不會知道的。哦,不,花豹是會知道的,因為鴻哥把相關對話和詳情描述得夠精確的啦,花豹大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中肯一點的來說,就算閨蜜間的貼已話也是符合“紙包不住火”這一鐵定曆史規律的。
首先,薑曉珍的攤位換人咯,倩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五大三粗,胖乎乎的的四旬左右男子,據說是薑曉珍遠房的遠房的親戚,花豹不認得,隻是聽人說而已。也罷,省得看見了紮眼,不僅如此,就連登門踏戶到家裏糾纏不清也沒有了,花豹原先準備了一些“話術”和標準就擱置起來了。
花豹隻是覺得奇怪,怎麽回事呢,薑曉珍是不是病了或者發生什麽事,抽空調查了一下。沒有,沒事發生,她開的美容院紅火得很,薑曉珍忙得團團轉。既然沒有意外,那就是薑曉珍不知在想搞什麽陰謀,管她呢,不要陰魂不散就行了。花豹安慰下自已,總算是恢複了平靜,可以和薑曉珍及其過去慢慢脫鉤了,該驅動自已這艘大航船駛向屬於自已的海闊天空咯。
花豹準備的“話術”和標準說起來也怪好玩的,他從網絡摘取了有關心理學部分案例來作為“話術”的重點,標準也一樣,想通過小測試來查驗薑曉珍的即時人品,判斷其未來走向。但是,負責任地說,花豹的做法是不可取的,極為不科學,他的方案大都是一些心理學的小遊戲,他奉為至理名言,想想都知道,在這樣的心理暗示和樣板的答案情況下,能提供有效準確的心理依據嗎?答案是不可能的,隻能在心理泥濘中找不到方向和解決問題的途徑,在誤區中越陷越深。
薑曉珍萬幸啊,要是她栽在花豹為她特意設置的鑒別的人品選案上,她會“死不瞑目”。
一切都沒有朝壞的方麵發展,薑曉珍全身心投入美容院,花豹也勤奮認真地工作,倆人沒有聯絡了,花豹母親問了幾回也就不再過問了。
為了讓花豹熟悉整個單位的運行情況,王總給花豹派了一個任務,要求他上夜班。也就是說,花豹中斷早上的茶話會,改為下午上班,淩晨到黎明上班。
花豹自然推辭不了,他也想了解下在黑夜進行的工作是怎麽狀態,生意紅不紅火。這對將來有誌於發展自已的事業是有幫助的,花豹去找過他的同學,令他失望的是,該名老同學隻是隨行就市,憑的是資本在操作,並無和那些大“妖王”有可比之處。不過,值得讚賞的是,他的老同學能夠在這群彪悍人生業者當中站穩腳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於是,每當淩晨兩點半的鬧鍾響起,花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趕緊按掉,悄悄地起床,僅僅借著衛生間的燈光完成洗漱和填飽肚子事項。等他出門時已經是三點鍾了,在環衛工人用的大掃把掃出的晨霧當中穿梭在各條交通線上,切換著道路奔向目的地。
臨江大橋下的一條街道麵上,這裏的場景,花豹是不會陌生的。他,佛光普照和虎爺常常往來於此,偶爾玩得晚了也時常見到這裏熱鬧的集市,但是花豹做夢也想不到,他自已有朝一天要來這裏上班。
路過一間間大橋附近的尚在營業的夜店,花豹總是習慣性的張望一下,找尋混跡在這裏的佛光普照行蹤,看能不能撞見。他得意地想著:要是佛光普照看見了自已,會不會如同見著鬼一樣張大嘴巴,足足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到時候可以肆無忌憚地糗他,嗬嗬,可惜啊,佛光普照自從出事後就再不踏足這裏,花豹失望了,沒發現佛光普照的車輛和他的人。
整條街都是單位的,兩邊擺滿了和白天單位所見的一樣,一戶戶農戶開著工具車運載著農產品集中在這裏交易。單位的人在街道各個點設置了稱重的計重器,用來作為交易雙方的公平秤,順便收取中介管理費。
花豹隨便從一個點就找到了設在這裏的分部,在一家有深度的店鋪內。
廖經理,年紀五十四歲,人長得高瘦,一頭修理齊整,不亂沒開叉的發型,見到花豹熱情地打著招呼。王總事前給他交待過了,對這位上頭派下來的人,廖本昌經理是不敢怠慢,沒有如平時那樣在場地裏轉悠,而是在此等候。
花豹和廖經理相互介紹後,花豹老是感到有點不舒服,怎麽說呢,廖經理的那種眼神,無論你用怎麽樣的角度和他說話,他總是拿斜眼看你。花豹迅速檢索了自已,渾身上下,言談舉止並無失禮失當之處。後來,花豹才弄明白,這是廖本昌經理的小毛病,斜眼看你就是正眼看你。
倆人正泡茶談話中,外頭走進來三個人,其中一位高高大大的,頭發半謝頂,但臉龐長得白淨,總是笑眯眯的,和佛光普照有一比。廖經理把那人叫來,介紹給花豹認識,這人叫黃三泰,並且毫不避諱地道:“他和你是同一時間進單位的,嗬嗬,他以前的那家國有企業停閉了,來我這裏當上了治安助理。”。
花豹猜這人不到三十出頭,沒想到,黃三泰嘻嘻笑道:“你看走眼了,我已經四張咯。”,性格不錯,極易相處。花豹來單位也不到一個月時間,甚至半個月不到,這人已經混上了經理助理,專門負責保安工作,花豹尋思,這是不是王總派自已到這裏的用意呢?
後邊的另外倆個人等他們說完話便走近過來,黃三泰告訴花豹,廋長的這位是派出所幹警,是名實習警,矮墩點的是協警,他倆是幫忙管理治安的。花豹明白過來了,在這黑夜裏,沒有圍牆遮攔的環境中,黃三泰就是利用這兩名亦真亦假的老虎在壯自已的膽子,維持著場內的秩序啊。除了這三人,保安隊就再無第四人,真是難為他了。
廋長的實習警忿忿不平地道:“那夥人又鑽出來了。”。
黃三泰不以為然,樂嗬嗬地對廖本昌經理道:“唉,是那夥混混,我來上班時就看見了,鬼鬼祟祟的在橋下小吃攤聚會。好了傷疤忘了疼,又要出來向人要保護費。”。
花豹奇道:“收保護費,有沒有搞錯啊,哈哈,電影看多了,有樣學樣哦。”,“是啊,小小年紀不學好,整天遊手好閑,好逸惡勞,他們是當地的居民小孩,有的是別的社區過來的,專門找那些擺攤存貨在這裏經營戶斂財,美其名曰為保管費,也就是說保證他們的放在這裏的貨物不會被人糟踐,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威脅。”廖經理笑了笑給圍過來的人各自斟了一杯功夫茶。
實習警不屑地道:“前兩天他們的老大剛被一家經營戶給揍了,揍得很慘,沒想到,哼,居然消停兩天不到又出來了。”。協警補充道:“嗯,確實很慘,經營戶被拘留了,他家老大也住院沒出來,是現在的小弟們在收。”。
“那麽大的秤砣,砸到腦門,不住一月半月的恐怕出不來。”黃三泰比劃了下,形容那顆秤砣怎樣使得混混們的老大當場血流滿麵倒地不起,廖本昌無奈地道:“別管了,他們爛命一條,你怎麽耗得過呢。這裏沒遮沒攔的,隻不過是一條開放的街道,他們又是當地的居民,頂多也是批評兩句,能怎樣呢,相安無事就行了。”。
聽經理發話,大夥就作了罷,不去和混混們計較,至於經營戶要不要繳納保護費純屬個人自由,單位不想幹涉。實習警和協警更不想理這攤子爛事,他倆的任務是協助這家單位在此管理的指派治安人員,隻要沒人報案就當做沒看見,如果真有人報案,那也是驅散而已。混混們已經不止一次被這兩名警務人員嚴重告誡過,驅離過,但有如沾著腥臭的蒼蠅趕也趕不走。
喝足了茶水,等到天色大亮,清晨六點半的時候,廖經理把茶盤一收對著黃三泰道:“好了,我們開工吧。”。黃三泰提醒實習警把*穿上,實習警一臉不爽地道:“拿去洗了,還沒幹。”,黃三泰隻好交待以後一定要把*準備好。聽口氣,實習警很不想在與人們一起工作時穿著*。這個答案,花豹一會就知道了。
廖經理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公事包,想了想交給了花豹,他道:“你拿著,等會你負責收錢。”,“收錢?收什麽錢?”花豹心中想問卻開不了口,好在眾人早就形成慣例,經理一揮手,黃三泰緊跟其後,兩名警員一左一右與花豹不離寸步。花豹受此待遇有些忐忑,但他得表現出見過大場麵,隻能和隊伍一塊外出。
剛出鋪子,廖經理就遇見了來上班的柯文德,他也是單位的老職工,年齡六十左右,競爭經理位置時輸了,他滿臉推笑對經理道:“正巧,廖總要收攤位費了,我剛想給你匯報一下,第五十二號攤經營戶非常難擺平。口氣大,態度凶,總是不配合,這很難令我們開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