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化腐朽為神奇
幸好現在已經可以采到些野菜了，這讓饑腸轆轆的加藤正之可以暫時安慰下自己的胃。雖然沒有鏡子，不過他還是在那條小溪附近取水的時候，發現了自己麵孔已經因為饑餓而像個骷髏了。不過沒有辦法，這還是他向著大山的裏麵移動了很久的關係，很多地方都有著支那人的哨兵和防空陣地，即使在林間行走都要小心。他現在痛恨自己為何不率領著千軍萬馬，這裏麵支那人的工廠規模簡直驚人，雖然他不敢靠近而且望遠鏡也丟掉了。可是在離得很遠的地方就可以看到這裏實在是個巨大的軍工基地。
可惜這一切都隻能幹幹地看著無能為力，這讓他異常的惱火，在逃避追蹤的時候他的二十響也匆忙中丟在了路上，現在他唯一的武器就是把匕首了，甚至連衣服都被山間的荊棘條掛得破損不堪，加上胡須和頭發無法整理，遠遠的看他和野人已經沒什麽兩樣了。好在已經春季了，山裏雖然寒冷，可是還不至於致命，隻不過為了不被人發覺他無法取火，這可是個大難題。
今日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隻要能夠活著出去，一定會帶著隊伍來給這些支那人一個狠狠的教訓，軍方的高層在知道自己的親身體驗之後一定會同意給予這裏重擊的。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他，遠處的地方有些人走了過來，傳過陣陣清脆的笑聲，加藤正之心中一動，悄悄的潛了過去。
顏雨濃笑嗬嗬的和她的同學走了過來，這一帶的山勢低緩，正是一些山菜生長的地方，如果運氣好還可以掘到美味的蘑菇。這些都是彩衣姐姐上次來玩的時候發現的，今天正好她的設計出現了個難題，聽彩衣姐姐說不如先出來散心輕鬆一下，靈感就會來了。而且她也想挖些野菜山菇，晾幹了等她的舉凡哥哥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吃到美味的蘑菇湯。想到這裏她不好意思地舔了下嘴唇，舉凡哥哥在做什麽呢？他會不會忙得沒有空回來，而且聽說日本鬼子又開始了進攻，這樣一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再見到他，該死的日本鬼子總是陰魂不散，總有一天她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馮彩衣推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小丫頭，打斷了她走神的思緒，“雨濃啊，你是不是又在想你的舉凡哥哥啊。”她笑著打趣道。自從上次在嵐山大學禮堂聽過顏舉凡的演講之後。她也對這個年紀小他幾歲的少年很佩服。雖然作為女孩子她本能的厭惡戰爭，可是為了自己的民族不被滅亡她還是支持對日本人采取強硬態度的。為此她特意留意了下，結果發覺身邊這個才思出眾的小丫頭雨濃居然是他的妹妹。
而天真爛漫的顏雨濃很快就在她的調笑下紅了臉，這讓馮彩衣微微的有一絲妒忌，作為女人她好羨慕這兩小無猜的感情。不過隨著她們的交往，從雨濃的口中，這個山村少年顏舉凡的點點滴滴的往事逐漸的為她了解。這讓她吃驚之餘又暗自佩服，那個一臉狡猾麵孔時而神采飛揚的少年，居然曾經獨自麵對鬼子的刺刀。更是為了保護山村的鄉親帶著鬼子繞圈子，最後抱著鬼子跳崖而後幸運地逃了回來。這些經曆即使是聽故事的她都驚心動魄。
而且這個少年還屢屢為了抗日工作出謀劃策取得了卓越的成果，加上聽過他熱血沸騰的演講，一縷奇怪的感情在馮彩衣的心中升騰，不自覺中這個小他幾歲的少年已經在她的心中占據了好多的地方。而眼前這個惦記著他的雨濃更是讓彩衣喜憂交加，因此她更多的時候以打趣雨濃為樂。看著這個小姑娘紅了臉可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不來了，彩衣姐姐總笑人家。”說著顏雨濃輕快的跳到一旁，在一棵大樹的下麵摘了兩朵大蘑菇，馮彩衣奇怪地問道：“你不怕摘了毒蘑菇嗎？”雖然想吃。不過她可是心中怕怕地。雨濃笑了笑：“這些舉凡哥哥都教過我的，象這種就是可以吃的，而旁邊的這兩堆可是不能吃的。”馮彩衣似懂非懂地看了看，還是沒有發覺太大的區別，隻好苦笑了下挖起野菜來，這野菜可比蘑菇好辨認得多啊。
當下兩個人在林中慢慢地走著，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
顏舉凡咬牙切齒地看著被日軍飛機轟炸後的慘狀，真他奶奶的可惡，隸縣有一半以上的房屋被鬼子摧毀了變成了巨大的彈坑。更有很多屯放著貨物的商鋪被日機投下的炸彈引燃，正冒著熊熊大火。秦琬君拍拍他的肩頭輕聲安慰道：“不怕，這些毀了我們還可以重建，隻要人還在。我們一定可以讓日本人百倍償還！”
顏舉凡點了下頭重重地應著，好在挖的防空洞足夠多。而且質量和深度都不錯，所以隻有一些沒有來得及隱蔽的傷亡了三十多人。另外一些死傷就是防空部隊在對日機作戰中產生的了，好在也不是很多，而且有了他們的努力很多的炸彈都投到了城外。否則日本人恐怕已經真的炸平了這裏。幸運的是抗日義勇軍的指揮作戰係統和司令部人員電台和很多要害部門倉庫都是建築在地下的，這雖然在最初建成的時候花了血本。可是現在這些投入都產生了神奇的效果。
當然這些是有遮掩舉凡的奇思妙想的，如果不是他一再堅持，心疼錢的眾人可未必會認真對待鬼子的轟炸。想來他的這些提議可以說得上遠見卓識了。不過他可無心為此驕傲，轟炸後燃起的大火要撲救，組織重建還是要他的少年團來一起協助的，這些讓他忙得不可開交。必須在日軍逼近前恢複這裏的秩序，隸縣現在已經成了抗日義勇軍對日作戰的一麵旗幟，絕對不可以輕易地倒下。
“集合縣城的少年團，命令他們分片兒的負責救助工作，讓我們的戰士們都動員起來，一定要盡力救助我們的鄉親們。”顏舉凡轉身對著跟隨自己的警衛說道。
“是，團長。”他敬禮之後飛快地跑著集合隊伍去了，這樣一來隸縣的人民有了小老鼠們有組織的協助動作可以快得多。在這非常時期每一個人都要有效的動員起來。
看到前麵一個女孩子正低著頭走過。顏舉凡眼前一亮，沒想到幾日不見這姑娘已經出落得落落大方了，經曆了諸多的磨難之後在這安穩的環境下，加上心情愉快，這個當初有些憔悴的小美人現在正逐漸成長為風姿搖曳的大美女，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光彩照人了。
顏舉凡吞了口唾液，嘿嘿，這女孩子給他的感覺像是親手塑造成的一株美人蕉：“錢姐姐，你來得太好了。”正為此煩惱呢。結果看到她不由得眼珠一轉來了主意。既然鬼子轟炸，造成的損失已經如此慘重了，那麽不如利用這些來揭露日本鬼子的凶殘，並取得全國人民和世界人民的支持。這樣比單純的重建家園意義可強得多了，作為一個前世經曆過豐富案例的他可不會放過，既然他處在這個位置就不能拘泥於形式，隻要有利於抗日，有利於國人的就是應該做的。
聽到聲音，錢若雲抬起頭來。雖說地麵上的報社已經被炸毀了，正在冒著濃煙，可是主要的資料已經在他們隨身帶的袋子裏，沒有什麽損失，而且人員都很安全也沒有受傷。她剛才正琢磨著如何撰寫今天的《衛國日報》呢，雖然今天有個好消息傳來，說是摧毀了日軍近百架飛機，而自身無一傷亡。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不過現在突然傳來的消息讓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畢竟這次鬼子進攻的突然，而且還有好多消息不完整。她正在考慮如何定調子，現在這個擔子壓在她的肩上，那麽她就不得不慎重起來。
“少爺，不知道有何吩咐？”錢若雲停住腳步恭敬地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隨著接觸的日深她愈發得看不明白這個“少爺”了。如果說她之前還隻是對顏舉凡好奇的話，那麽現在她麵對這“主子”可以說是帶著欽慕神色了。簡簡單單可以利用幾篇報道就調動了鬼子，更是打擊了日軍的士氣，給了全國人民以鼓舞。又讓抗日義勇軍的聲勢大振。這一切都是在他不經意之間就完成了。這是怎樣的才華啊！她相信如果少爺從政一定可以比那些老狐狸更難對付。這讓她既吃驚又興奮，也好奇他還會有何手段。
嘿嘿，顏舉凡笑了下，現在他對別人稱呼他少爺已經習慣了，也算入境隨俗吧。何況這名號聽著也滿威風的。“嗯，今天是計劃發布我們襲擊赤城機場的戰果的吧，暫時先放一下。”顏舉凡胸有成竹地說道。
“啊？”正為此煩惱的少女奇怪地看著他，基於抗日義勇軍嚴格的保密法，這一戰果沒有發布之前任何單位都不得泄露。所以隻要《衛國日報》還沒有正式報道，很多人就不知道自己的部隊已經取得了這樣的戰果。不過錢若雲因為要編排稿件的緣故已經清楚地知道了此事，她正為此高興著，忽然聽到這個消息不免吃了一驚，難道出了什麽事情嗎？
顏舉凡嘿嘿一笑，解釋道：“不是不發布，而是等到明天或者後天再發布，今天要報道的是日軍對我解放區發動瘋狂進攻的消息，並且要著重報道日軍屠殺我解放區人民，炸毀我隸縣縣城，這些照片待會兒準備一下。”說著看了下她的神色，見沒有太大的反應解釋道：“日軍的進攻可以說在時間上是和我們襲擊赤城機場是同時進行的，不過為了更好的說明問題，向全世界人民揭露日軍的暴行，所以先報道日軍進攻和屠殺的消息。等明後天再報道我軍襲擊日軍赤城機場的消息。明白了？”
錢若雲恍然大悟，這樣一來，就可以讓我們取得主動權，並且在取得同情支持之後，用赤城機場的戰果來激勵士氣，反正這時間上可以說是差不多發生的。如此一來會對我方更加有利。這讓她大是佩服，大家夥兒正在考慮如何重建家園救助傷者，製定計劃的時候，少爺居然已經想到了利用此事如何為我方更好的取得優勢了。
這簡直是天生的政治家，或者是個陰謀家？錢若雲在崇拜的同時心中也不免有些腹誹。不過顏舉凡隨後說出的話又讓她慚愧不已，“待會兒我安排你去采訪一下從費家莊子趕來連夜跑來報信的羅玉濤，請他回憶一下自己家被日軍屠殺的過程，調子悲壯一點，突出下羅家為了掩護他所作的犧牲，和日軍的殘暴。最後告訴全國人民，我們抗日義勇軍一定會給他們複仇的。”這話讓正在心中對他不以為意的錢若雲簡直要昏倒了。
如果不是顧忌她自己的身份，她簡直要大罵無恥了。看到她的疑惑，顏舉凡微微一笑：“既然宣傳工作交給了你。那麽你要做的一切事情都要圍繞著發動全國人民抵抗日寇的侵略上來。讓每個國人都了解到，日軍的殘暴並不因為他們善良的不抵抗就可以豁免，也不因為他們是士紳就例外。宣傳就要揭露黑暗，弘揚我們的軍威，打擊敵人的士氣。其他的都不重要，關鍵的是這些全部都是真的，我們隻是把它報道出來，除此之外我們並沒有捏造事實！”顏舉凡說完一臉的大義凜然。
“公子，我懂了。我不該錯怪公子。”錢若雲慚愧的施禮道，少年聽完一臉地神聖揮手讓她去工作了。
秦思嬌可沒有這麽好騙，等著她錢姐姐走遠了這才悄悄地問：“喂，你不是在騙她吧，我怎麽感覺你好像有些誤導啊。”出身豪門自小就看多了勾心鬥角的秦思嬌不免起了疑心。
顏舉凡抓了下頭，這個丫頭可不是那麽好騙的，嘿嘿，他看了一眼湊過來說話的小美人，那晶瑩玉潤的小嘴就在自己耳邊小聲蠕動著。這讓他心中一**，連忙笑了笑說道：“你還真是聰明，思嬌，其實到了最高境界，即使不是事實也是可以捏造的，不過若雲的腦袋裏還接受不了這些的。”他心中偷笑，在他的前世新聞媒體裏的混淆黑白，顛倒是非可多不勝數，更不提公然把侵略換成“進入”或者把南京大屠殺的事實說成虛構的。乃至打著正義的幌子侵略他國的了。他現在做的隻不過是為了更好的發動群眾來趕走侵略者。
“哼，我就知道你說的這麽冠冕堂皇肯定沒安好心，你居然還揭開了羅玉濤的傷疤，硬逼著他回憶自己家的慘劇，也太殘忍了點。”秦思嬌說著狠狠的給了他個白眼。聽著他居然稱呼若雲這麽親切，又忍不住揭露他的惡行。
哪裏知道這壞家夥搖頭晃腦地不以為然，“此言差矣，羅玉濤身負血海深仇，如果連回憶都不敢做。他未來如何麵對自己的仇人？又如何可以挺的過日後的艱難歲月？所以這不是我殘忍而是在幫他解開自己心中的枷鎖。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顏舉凡說著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留下氣得無言以對的小丫頭在那裏跺腳。
倒是秦琬君聽完自己侄女跑來告的狀之後，微微一笑，此子恐怕還真地適合搞政治啊。看來自己的丈夫算是後繼有人了。想了下，自己的侄女在大家族裏長大，見識方麵很多還比不上這個繼子不由得勸慰道：“思嬌，你仔細想想他說的是不是都有道理？我們的小丫頭可不會輸給他吧，他肯把心裏話和你說，不是比別人近了一層嗎。這可是很難得啊，作為男人，等長大之後可就不會如此了，所以如果你真心喜歡他還要自己努力，好讓他感覺離不開你才對。吃醋拈酸，這可不應該是你做的。”
秦思嬌壯沒告成反而被訓斥了一頓，不過她心裏還是很甜的，這個壞家夥還真的還自己說了心事話兒呢，那算不算……想到這裏她羞紅了臉跑得遠了。
遠處的大山中，那所不知名的院落裏正戒備森嚴的舉行會議。根據前線傳來的情報，桐城地區的抗日義勇軍遭到了日軍的合圍。這次日軍的動作和以往大大的不同，竟然采取了之前國人用劣勢兵力對付日軍所用過的遊擊戰。這樣一來，可不好對付，至少在座的眾人沒有和日軍用遊擊戰對抗的經曆。所以現在大家看著地圖都在猜測抗日義勇軍究竟會如何的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