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現在不午休了?”

剛剛走出庭院,要去私塾的方向,前方突然出現一個傲慢的身影,何藍踏著看似輕盈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她走了過來。

小葉連忙走上前,把她攔在身後,膽怯勉強的瞪著一臉憤怒的何藍。她倒是好奇,私塾上課時間就要到了,難道這千金小姐不怕被罰,每每被罰時,何藍哭爹喊娘的模樣,倒是給原本鼓噪無味的課堂,添加了幾分色彩。

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雨,清晨天氣便放晴了,樹葉上還遊**著水珠,風微微吹過,滴在地上傳出動人的旋律。

景色如此之美,卻因為何藍的出現,完全破壞了。

她始終沒有說話,她並不在意托多長時間,畢竟難得幾次清晨可以呼吸這麽好的空氣,她揉了揉鼻子,輕輕推了下站在她身前的小葉,獨自一人走向周邊的樹旁,托起一片樹葉,在手中端詳。

何藍的叫囂聲不斷,氣憤的言語中實在聽不出此刻她想表達的意思。她隻是知道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遺失,私塾中的嬤嬤此時應該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吧。美景、美物、美人,三美齊聚,隻是美人的粗口,讓人不敢恭維。

“你們在幹什麽!”

聲到人未到,嚴厲的聲音讓何藍嬌軀一抖,臉上一改剛剛的霸氣,變得恐慌起來。紀茶對走來的嬤嬤微微欠了欠身,她早就看到嬤嬤的身影,何藍的一舉一動,一詞一句都傳入嬤嬤的耳朵中,等下有的好看的了。

她捂著唇,偷笑。

小葉看著主子滿臉的笑意,也微微送個口氣,這個府邸,也隻有海嬤嬤和何員外對主子真心的好,其他人的阿諛奉承、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她也為主子感到心疼,隻是主子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這個,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何藍被抽手心了二十下,一雙手紅彤彤的,上麵一條條印記倒也是明顯的可以,何藍看向海嬤嬤的眼神似乎有些變化了,變得不是單純的討厭,似乎升級變成恨了。

她看著這細微的變化,繼續看向手中的書本,背誦裏麵她感覺絲毫不通的古文。

嬤嬤說,下午和他一起到靈隱寺上香拜佛,這讓她暗自高興了一把,小時候收養她一個月晦明大師似乎也是在靈隱寺,若是過去說不定還能遇見,說不定就能解除她的身世之謎。

幾年沒有出過門的她如何能夠不喜?

午後

準備完後三個人坐上馬車,奴婢們全部在車下行走,雖然不大的隊伍,卻在這片人群中走的也是浩浩****,她心中的澎湃,越提越高。

和嬤嬤一同上香,拜見。折騰了好是時辰,終究沒有看到晦明大師,這讓一心澎湃的她變得沉默了起來,小葉雖不知她為何如此,不過也隨即遞過去一杯水。

“阿彌陀佛,海嬤嬤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正準備離開的她們,聽到後麵人的叫喚,隻能無奈的回頭,沒想到這一回頭,她

心裏的那份希望再次燃燒起來,晦明大師,雖說十四年未曾見過,卻和當時並無幾分差別,還是如此。

海嬤嬤微微點了下頭,獨自走上前去,和晦明大師聊天。她就洗禮在何藍的眼神中,如果解開身世之謎,她絕對不會再讓這仗勢欺人的何藍如此猖狂。

沒過多久,晦明大師召她過去,輕輕撫摸她的秀發,眼神中透露出那般的慈祥,讓她不自覺的想起了爺爺。

“多年未見,可曾記得老衲?哈哈哈哈,那是你可還是個嬰兒呢。”

她又怎麽會不記得,曾經那個光著頭,喜歡對她自言自語的和尚,又怎麽會忘記這個人曾經的救命之恩。

她故作一愣,隨後微微低下頭。“茶兒那是年幼,怕是記不得那麽多了。”

紀茶乖巧的低著頭,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那麽的澎湃,似乎真相離她隻有一紙之隔,捅破後,眼前就是一片光明。

晦明大師朝著海嬤嬤笑了笑,打趣道,如今世上偌真有少兒時記憶的孩童,那才了得。

她的心頓時被潑了冷水,是啊,若是她現在說出,她記得晦明大師,她記得曾經被殺的經曆,她還能活嗎?會不會像二十一世紀被拿去做人體解剖標本?

應該不會吧,最多被那個曾經想殺死她的人找到,再次進行殺害。

抱著苦澀的心情,安靜的聽他們的談話。時間過得很快,她隻記得,晦明大師說,茶兒天資過人,日後必成大器。這種話,她聽得耳朵都起繭了,電視劇裏的大師,遇到個人都會冒出這麽一句。

這句話實在讓她也不敢恭維,偶爾和晦明大師好不容易交流上幾句,就被何藍打斷,硬生生的參合進來,原本想問的話竟然一句都沒有問出來,此刻她才真正覺得何藍的可惡。

紀茶一臉有口難言,而晦明大師又一臉的淡漠笑顏,那此刻她到這裏來又有什麽用?枉費她高興了許久。

“今日已晚,下次再來拜訪大師。”

“嬤嬤不如留下,吃個齋飯再走?”

嬤嬤朝著晦明大師微微搖搖頭,領著她們離開了靈隱寺。一路上,她沉默寡言,倒是何藍,看似很高興的樣子,回府的路上竟哼著小曲。

回到府上,她直奔房間,二話不說就撲到在**,明明她離真相就那麽近了,近的隻要捅破那層紙就可以看到了,可是為什麽,何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壞她是事,往日她可以容忍,可是現在。。

她似乎感覺到鼻頭的酸澀,這麽多年,她一直生活在隱忍中,為的就是明哲保身,為的就是能夠活的更好一些,夜裏,她不止一次的被噩夢驚醒,那把砍刀閃亮的光色始終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那是多恐怖的噩夢呀。。

今日,本以為可以擺脫噩夢,知道她的身世,今後便不會如此害怕,可是那個何藍,怎麽可以在她最需要真相的時候拉她下水。

往日被欺淩的

在慘,也沒有像今日這般氣憤過。

小葉一直跟在主子的身後,她不明白主子為什麽從靈隱寺回來便一蹶不振,看著一臉開心的何藍,似乎也可以猜出一二,隻是一向可以忍受所有閑言蜚語的主子,怎麽會變得如此。。

靈隱寺內也並未發生什麽事情呀,小葉站在床邊,靜靜給她扇著風。

她也在這微風中熟睡過去,她夢見自己站在一個滿是鮮血的地方,唯獨腳下一塊是淨土,一隻隻手正在向淨土這塊移動,半空中出現一個身穿沙衣的人,她認出他,晦明大師。

大師伸出一隻手,正要接過她時,風雲突變,天上倒映著一個人臉,何藍!她一口吃掉了晦明大師,留得她困在了血地裏。

她猛地睜開眼睛,喘著粗氣,滿頭的汗水,這個何藍!到底她該怎麽辦?如今根本沒有辦法對付何家的大小姐呀,何藍一日在此,是不是她便一日得不到真相?

苦澀沿著味蕾彌漫開來。。

她起身,推了推,站在那裏睡熟了的小葉,示意她回去睡覺。夜已經深了,她到底是誰?天知地知,要她死的人知,那個晦明大師應該也是知道的吧。明明她是當事人,卻迷茫到這部田地。

夜裏還是睡不著,獨自出去散散心。

腦海裏還在放映之前晦明大師的話,雖說大多數都與她無關,但晦明大師說話間卻可以給她一種安定的感覺,這就是佛家安神定性的法子?

心裏那大大的問號,還是在詢問著她,何時才能真正的知道答案。

剛走不遠,她便聽到前方有酒瓶破碎的聲音,處於好奇,她抹黑向前走去。月光的照射下,倒也算不上黑,前方石桌上趴著一個醉醺醺的女子,還在那傻嗬嗬的笑著。

“為何藍兒如此努力都得不到你的歡心,你說要什麽,藍兒便給什麽這還不行嗎,為什麽非要離開藍兒,藍兒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紀茶!為何你對她如此癡念,癡念。”

她看著眼前已經醉成一團的何藍,似乎有些明白何藍在說些什麽,難道今日去靈隱寺,受最大刺激到不是她?而是眼前這個女人?

不解的看著地上破碎的酒瓶,她皺了皺眉頭,小小年紀便學會喝酒消愁,想來日後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恨紀茶,就是因為她口中的那個男生?那所謂的癡念?紀茶不明白,何藍不過十四歲的孩童,懂得什麽叫做癡?

夜風吹過

兩個女子在風中停留,一名女子身穿淡粉色衣裙在風中麵無表情的站著,任由夜風擺弄著裙擺,衣袖被風吹的老高,另一名女子,一身素藍,麵色潮紅,嘴角掛著一絲傻笑,口中嚷嚷著喝酒,眼角卻掛著迷失的淚水。

那夜,風是涼的,藍色衣服的女子說了很多的話,直到深夜,女子才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嘴,趴在石桌上睡著了。淡粉色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肩上,藍衣女子甜甜一笑,抓緊了衣服,熟睡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