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最後的準備
四六年的一月一日,第二次舊金山會議如期舉行,來自世界上五十多個國家的代表齊聚舊金山,就聯合國憲章,安理會以及常任理事國等諸多方麵進行了探討和表決。
引人注目的是,在第一次會議上作為安理會預選成員國的法國,此次被排除在安理會五個成員國之外,取而代之的是東南亞的小國緬甸。
大會的創建國米、英、中、蘇四國代表一致表態說,是吸取了上次會議眾多弱小國家的意見,同時也是順應即將通過的《聯合國憲章》中關於“大小各國平等權利”之序言,也是為了維護中小國家的利益,故而做出了這種改變。
四國代表的聲明得到了亞非拉各國的一致歡迎,認為這次改變體現了聯合國的根本宗旨,維護了聯合國的合法地位與應有的尊嚴。
因為大會的決定早已經通傳法國政府,法國政府為了抗議米、英、中、蘇四國對法國的“侮辱”,並沒有派出代表參加這次會議,並且聲稱不會加入這個組織。
戴高樂也在隨後的記者會上蔑稱道:“我不認為那玩意(意指全球性的安全聯盟,即聯合國)要比國家間的防禦條約更有助於維護世界和平。”
法國的抵製並沒有影響到舊金山的國際會議,五十多個國家的代表最終通過了《聯合國憲章》,並且宣布將在四六年五月在英國倫敦召開第一屆全體代表大會。
在簽字儀式上,為了凸顯聯合國對中小國家的尊重,緬甸前外交部長,常駐聯合國代表邵亦偉代表緬甸第一個在文件上簽了字,隨後是國府代表宋子文,米、英、蘇三國代表也隨後在文件上簽了字。
隨著安理會五國的簽字,聯合國憲章正式生效,也預示著二戰後的世界新格局的產生。
日本東京,皇宮地下室內,特別穿上了陸軍元帥服,左胸佩帶象征皇室的**勳章的昭和天皇召開了禦前會議,商討日本目前麵臨的危機。
在此之前,他和鈴木首相已經進行了溝通,鈴木認為日本的失敗已經不可避免,唯有在維護國體的條件下投降才是出路。昭和同意鈴木的意見,但如何讓盟國接受維持國體下的投降卻是個麻煩。
在禦前會議上,陸軍大臣阿南惟幾繼續堅持自己“本土決戰”的意見,堅決反對投降。首相鈴木和外務大臣東鄉則認為在打下去隻能讓日本目前的局勢更加崩壞,同時也無益於捍衛帝國國體下的投降。
雙方互不相讓,可誰也說服不了誰,隻好恭請聖裁。昭和催淚道:“朕實讚同外務大臣的意見,你們強調本土決戰,但卻連最重要的99裏海防都無法實現。再者,軍隊的裝備、武器都極度缺乏,如此狀況,諸位何以應敵?”
昭和天皇的前侍衛,現在的陸軍大臣阿南惟幾紅著眼睛,咬著牙說:“我們還有‘櫻花’計劃,此次若非緬甸參戰,米英兩國也不會在呂宋登陸。”
“可你的‘櫻花’計劃已經失敗,我們的飛機根本就無法靠近緬甸,更不用說播灑‘櫻花’了。”外務大臣東鄉茂德不客氣地說。
自從知道了日本的“櫻花計劃”,杜文成就吩咐基地對緬甸的天空和海麵進行了嚴密的監控,一發現不明來曆的飛機和艦船就予以驅逐或摧毀,絕不允許任何可疑的飛機或艦船靠近。
在國境線上更是嚴防死守,不放過任何可疑之人。迄今為止已經驅逐或擊落、擊沉來曆不明卻又不接受警告的飛機艦船十餘架(艘)。
東鄉的話讓阿南惟幾無言以對,也讓主戰派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阿南惟幾猛地跪在昭和麵前說:“臣深受陛下天恩,死也不願看到陛下受辱於英米,臣願以此身植入‘櫻花’,親往緬甸去見杜文成,此去若成,則帝國尚有一戰之力,否則唯有一死以報陛下。”
“此事不妥,還請陸相三思。”首相鈴木急忙勸道。
昭和也搖頭道:“茲事體大,不說現有技術是否成熟,就是杜文成也未必見你,卻先起來說話。”
“陛下。”阿南惟幾以頭觸地,再請昭和禦準。
禦前會議一時成了靈堂,眾大臣念及帝國昔日輝煌,如今卻落得這般慘淡光景,一時悲從中來,相繼跪在昭和麵前哀號不已。
東鄉茂德忽然道:“陸相所言或許可行,就不知將櫻花植入人體多久可以發病?效果如何?”
“據我所知人體一旦感染櫻花病毒,十二小時就會發病,發病後兩小時死亡。櫻花病毒靠空氣傳播,傳染性極強,目前還沒有發現有效的針對性藥物。”阿南惟幾道。
“罷了,帝國有希望接近杜文成的恐怕唯有老臣,但有一線希望我也不願看到陛下受辱,我願意帶著‘櫻花’去緬甸,即便見不到杜文成,也有機會讓‘櫻花’開遍緬甸。臣老了,就此拜別陛下。”
東鄉茂德起身走了,昭和與眾人愣愣地坐了很久,首相鈴木才低聲吟道:“吾皇盛世兮,千秋萬代;砂礫成岩兮,遍生青苔;長治久安兮,國富民泰。”
隨著鈴木的吟哦,眾人一起唱起了這首《君之代》。
繼第一次四平之戰失敗後,一月十五日,國府軍隊再次向四平發起了進攻,尤勇所部被重創後,國府軍隊一直追擊到鬆花江畔,逼近哈爾濱。
在馬歇爾的壓力下,委員長下達了停戰令,同意東北休戰15天,後來又延長8天。休戰期間,委員長要求延安軍隊必須放棄蘇北、膠濟鐵路、承德、古北口和哈爾濱,遭到延安的拒絕。
此時的內戰仍未以國共公開決裂的方式爆發,但在華北、東北等地雙方大小衝突不斷。馬歇爾經和魏德邁商議後認為,中國內戰已不可避免,委員長已逐漸脫離米國的控製。
於是,經魏德邁將軍在美國國會的作證,杜魯門政府決定從四六年二月起,停止進一步的培訓國民政府軍隊,並對國民政府實施武器禁運。西方記者與決策者不斷的對委員長的指責和批評,造成國民政府軍士氣低落,進而導致國府在軍事上的不斷失敗。
一月二十五日,小年兒,杜文成在這天裏宴請了沈涵陽、晏正德、林子傑、鄭永年和孫滿堂這幾個老朋友,老部下,因為劉剛和劉家華在琉球和衝繩坐鎮,故而缺席了這次宴請。
如今的晏正德已經升任了緬甸軍備部長,鄭永年是國防部長,林子傑是總參謀部副總參謀長。因為閻錫山極少理事,他這個副總參謀長實際上幹著總參謀長的活計。先遣軍的這些老人兒,現在隻有孫滿堂等三人還在下麵帶兵。
這一頓酒直喝到黃昏時分才算結束,每個人都有了六七分酒意,這些老朋友雖然都生活在一個大院子裏,但因各自的工作性質不同也很少有見麵的時間。
“老孫哪,這次恐怕又要勞煩你了,這些人裏麵現在就屬你還年輕,等這件事一了,你應該升一升了。”
孫滿堂早就聽說了要出兵新加坡的事情,也預料到了會由自己帶兵出征,所以一聽杜文成說完就爽快地說道:
“司令盡管吩咐,咱們先遣軍的人從來就二話。”
盡管杜文成已經是一國的總統,但是先遣軍從上到下還是習慣地稱呼他為司令,就像孫滿堂、劉剛和劉家華一樣;晏正德、林子傑和鄭永年更多時候是稱他為將軍;而叫他“老杜”的目前隻限於沈涵陽。從這些稱呼上也可以看出他們和杜文成之間關係的遠近。
“好,我呢,準備讓你帶兵去新加坡,過完年就要出發了,你看有什麽問題沒有?有問題盡管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孫滿堂遲疑了一下苦笑道:“我倒是沒什麽,可我婆娘那裏……唉,不怕你們笑話,這老娘們鬧騰起來可是真傷腦筋。我隻有一個兒子,現在正在劉剛那裏當兵,我婆娘的意思是把他調回來,免得有個損傷。司令你看……”
杜文成幾人一起笑了起來,晏正德咧著大嘴玩笑道:“老孫哪,我看不如把你那厲害婆娘休了算了,我們幫你另娶一個如何?”
鄭永年則打趣道:“老晏你休得胡說,人家老夫老妻的這麽多年了,怎麽能說休就休?我們最多幫他再娶個小妾,再多生幾個兒子也就萬事大吉了。”
孫滿堂窘迫地低下頭不敢接茬,晏正德是他的老上級,鄭永年也是和晏正德一個級別的,這兩人對他的調侃讓他說不出話來。
杜文成笑道:“這點事兒本來就不算什麽,你們打了半輩子仗,這點特權還是有的。總不能讓你們老來喪子吧?你們幾個也聽著,家裏要是有孩子想到軍隊裏混個一官半職的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壞了規矩。
老晏,這件事兒你就給辦一下吧,盡快將老孫的孩子調回來,也省得他婆娘牽腸掛肚的讓他整天不得安寧。”
大家再次笑了起來,老孫了卻了心裏的煩心事,從此再無牽掛,人也立馬輕鬆起來,自我解嘲道:“司令,我那婆娘雖然厲害了一點,人還是蠻不錯的。男人怕老婆並不是缺點,沒兒子才是大事兒。”
蔫壞的孫滿堂也不忘打擊一下他的老上司,因為晏正德四十多歲了才娶老婆,王芳的年紀也大了,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後也就沒在生養。
晏正德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對女兒更是憐愛有加,沒有兒子什麽的倒不怎麽在乎,隻是怕王芳多心,故而最煩別人說他沒兒子。
此刻聽了孫滿堂的話後恨恨地說道:“明天我就把你兒子調我這兒當勤務兵,他老子對我不敬,我就拿他兒子出氣,這就叫父債子還。”
眾人再次大笑起來。
杜文成拍拍手,示意大家靜下來。“好了,玩笑就開到這兒,再說下去老孫的兒子就該讓晏正德給發配去掃廁所了。”
說到這兒他自己帶頭笑了起來,待大家笑夠了,這才說道:“大家應該都知道有些人閑不住又在鬧騰,軍隊裏也有人隨聲附和,嘿嘿,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老孫,你這次去新加坡要留點心,別讓那些人給算計了。
我準備給你帶一個師又一個旅的兵力,再加上空軍的配合,收拾巴掌大的新加坡應該不會有大的問題。另外那一個半緬甸師我準備把他們調到劉剛和劉家華哪裏去,把我們的先遣軍調回一部分看家。
出國作戰免不了軍需後勤的支持,這些都是老晏在負責,老晏你也要多長幾個心眼,被他們安插進軍需處的那幾個人該收拾就收拾,抓到把柄直接送軍法處,誰說情也不行,一律按軍法處置。
政府裏麵就靠老沈你多辛苦了,先別理那幾個跳梁小醜,等這屆全代會閉幕在收拾他們。沒有了軍隊做後盾,看他們還拿什麽鬧騰。
還有就是宣傳,今天老聞不在,過後你找他說一下,讓宣傳部門多宣傳出國作戰對緬甸的意義以及對士兵的榮譽,在輿論上造出聲勢,擴大影響。
最後一個問題就是這屆的全緬代表大會,那些人鼓動著不明真相的代表要確定我這個臨時總統為正式總統,說穿了,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想用憲法限製我這個總統的任期,即便不能用武力趕我下台,也要借助憲法在幾年以後讓我自動滾蛋。
登敏的時候是我考慮不周,本以為可以借登敏之手把這些反對派逐步清除,沒想到登敏死的早,反倒讓我作繭自縛。
我隻是不想戴一頂獨·裁的帽子,現在看來是非戴不可了。等到我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就獨裁一次讓他們看看。”
杜文成說道這裏,也是霸氣一露,雙目射出精光。前些時和陳嘉庚老先生一席談,讓他了解了新加坡的李光耀,也順便了解了馬基雅弗利的殘忍治國之道。說實在的,他的內心裏很讚同李光耀的那些話。
“太在意民眾支持率的領導人是軟弱無能的領導人。”
“在受人愛戴和令人畏懼這兩者之間,我始終認為馬基雅弗利的思想是對的。如果誰都不怕你,那就毫無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