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穀中鬼影

我們往上走了沒多久,就出了灌木地帶,來到一片岩石地,光禿禿的,視野非常開闊,能看到下麵鬱鬱蔥蔥的一片,也就是我們剛剛所在的那片林子,還有遠處那一片茫茫的草甸,望不到邊,抬頭能看到峰頂上的雲霧,以及那些在雲霧中隱隱若現的積雪。

現在所處的這塊岩石山是背陰麵,加上天上的雲層有點厚,雖然視野開闊,但光線並不是很好,偶爾有幾片黑雲飄過,低低地壓下來,這個畫麵讓我想起《魔戒》裏兩個哈比人最後去往末日火山的那個場景,而且我們腳下的岩石都跟那電影裏的有點像,青黑色的,這些岩石也不是河灘上看到那種細碎的,多數連成一片,岩石之間縫隙很多,開始的時候縫隙還小,越往上走縫隙就越多、越寬,一不小心腳就會卡在那縫隙裏頭,所以我們走得很慢,特別是兩個抬箱子的夥計,深一腳淺一腳的,功夫了得,竟然也沒讓箱子給碰著。

黃琳走在最後麵,我看到她開始間隔性地在地上放葉子,並用小石塊壓住,原來是在做記號,因為在林子和灌木叢裏,走過的痕跡很好找,但是到這岩石山上就不行了,必須留下記號,否則老施他們回來,要辨認蹤跡就會非常難。

上去了一段時間後,我們沒有往地勢更高的地方走,因為那上麵很冷,而且空氣稀薄,可能會產生高原反應,特別是像我這種人,如果再往上走,氧氣就不夠了。

黃琳說,要去不周山的路還還很長,離這裏也還很遠,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山隻是個開始,後麵還有很多座比這更大的山要翻,這讓我頓時心灰意冷,倒吸幾口涼氣,嘴裏嘟囔著說這比唐僧西天取經還要誇張了,他至少還有匹能上天入地的馬,更何況還有幾個神通廣大的徒弟,我們倒好,啥也沒有,隻能在這種隨時都會拐了腳的岩石山上慢慢爬。

她就笑笑說,那是你看的小說《西遊記》,你有沒有想過小說裏的原型唐僧是怎麽一路走到印度去的?

我隻好咂了一下舌,要我去想那種時代下,一個人長途跋涉,從東土大唐走到西天,確實是根本想不出來的事情。

黃琳仍然笑笑,指了指遠處,說:“像這種岩石山還是比較好走的,而且不像林子裏那樣隱藏著看不到的危險,所以,我們現在就順著平繞過去,那邊就是下一座山了。”

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遠方灰蒙蒙一片,不過還是能看出是山與山之間交接的地方,形成一個地勢很高的山穀,那山穀的穀底和我們現在所在的地勢持平,而穀兩邊依然是望不到頂的大山,腳下的岩石就一路延伸到那邊過去。

我們在這片岩石山上緩慢地行進著,到了中午的時候,老施他們還是沒有趕上來,這讓我越來越擔心,他們不會真出了什麽事吧,阿樂莫非真的有問題?

胡子說,你又開始瞎操心了,還是好好看看你自己背上的包,都快跨到地上了,是不是背不動了?

被他這麽一說,我就很尷尬,確實,我老早就感覺背上的包越來越沉越來越沉,肩膀上也生疼生疼,肯定起了幾個大血泡,都是被這七八十斤的分量給勒的,但我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因為這幾個男的當中,就我的分量最輕,我如果說出來又得給笑話一番,於是把包使勁往背上一頂,咬咬牙,蹦了幾下,滿不在乎地說道:“就這點分量,我能跳著走,哈哈!”

“得了,別逞能,你那點體力還是好好留著趕路吧!”

我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為想必黃琳是清楚的很,她一邊說著就走到我身邊幫我調整了下包的位置,然後又走到了前麵去,觀察著遠處的地形,我注意到她手上拿個一個很獨特的指南針,時不時去看,應該就是靠那東西來校正方向的。

下午3點多的時候,我們到達了之前望到的那處山穀,而老施他們仍然沒有趕上來。

在還沒進入山穀的之前,就起了霧,這讓我全身雞皮疙瘩瞬間又起了來,因為一看到這霧我就想起之前的霧魈,那種讓我到現在都心有餘悸的恐怖濃霧,而眼前的山穀裏似乎是越進去霧越濃,這種濃霧之下,要形成霧魈,肯定也不是什麽難事。

黃琳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異樣,拍拍我的肩膀,說了句:“放心吧,跟緊點,不會有事的。”

她的聲音還是那麽成熟而有魅力,讓我緊張的心情稍微平複了點,集中精神,看著腳下的路,幾乎是貼著她的後背跟在後麵。

進入山穀後,路變得相當不好走,大大小小的石頭把整個穀底都鋪滿了,我們幾個人在石頭縫中穿行,穿不過的就得互相幫扶著爬過去,越深入穀中越難爬,本來還有那麽點力氣說說話,到了這裏就累得話都不想講了。

但是霧氣越來越濃,看什麽都有點隱隱約約,身上的感覺也越來越濕冷,如果不講話,四周就寂靜得可怕,我一直在擔心著霧魈的出現,為了驅趕這心頭的陰霾,我就嚐試想講個笑話,才發現幾個字一脫口,就聲音就有點抖,加上不斷攀爬後的氣喘籲籲,連自己聽著都有點詭異。

那個基本上沒說過話的夥計這才輕聲說了三個字:“別說話。”

他這三個字一說,我神經馬上就繃到了臨界點,因為這情形讓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在車上淩劍飛叫我不要說話那會,心想,果然又要來霧魈了……

但是等了那麽一會,卻什麽聲音都沒有,黃琳扯了下我的胳膊,又訝異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在問:你咋了?

我這才定了定神,搖搖頭輕聲說沒事,轉而又去問那個不說話的夥計為什麽那麽說,但他果然又不說話了,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胡子走近來,貼著我耳朵說:“讓你別說話就別說嘛。”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湊回去說:“我不說話快憋死了,說話會死啊?”

“你說對了。”

“啊?”

“你沒發現這穀底的石頭跟我們來的路上不一樣?”

“是倒是不一樣,這裏的石頭有點尖銳,容易割人,但是這跟說不說話有什麽關係嗎?”

“這是風化後掉落下來的石頭!明白了沒有?”

我腦門就長出幾條黑線,他這麽一說,我才明白過來,這滿穀底大大小小的石頭竟然全是從兩旁的大山上掉落下來的,也就是說這裏隨時都可能會有石頭再次滾落下來,而且一塊塊都這麽大,要是我們說話大聲點,或者弄出別的什麽大點的動靜,聲波傳到上麵,稍微震那麽一下,就絕對跟死人有關係了。

意識到這點以後,我馬上就閉了嘴,更加小心翼翼地去爬那些大石頭,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出大的動靜,盡管已經非常謹慎了,還是聽到前麵有石頭滾落下來的動靜,隻是動靜比較小,應該是細碎的小石頭脫落下來造成的,但這時不時地來那麽一下,也讓我戰戰兢兢的。

好在我們一路過去,直到霧氣開始漸漸淡去,快出山穀時,都沒出什麽事情,也沒遇到我之前一直擔心的霧魈。

所以一出了山穀,我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鬆了下來,直衝著黃琳喊道:“琳姐,我們在這休息下吧?”

黃琳回過頭來,點點頭說好,但是我看她好像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跟之前在穀裏行進時那種從容的神態完全不同,而且她坐下後,就一直在看手中那個指南針,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

我就靠過去問她怎麽了,她才抬起頭來,擺了個笑容說沒事。

我繼續問她,我們這都已經到了第二座山上了吧?老施他們怎麽還沒趕上來,現在都快6點了,這天色黑得這麽快,要是晚上他們還沒趕上來的話,就麻煩了。

她就勉強笑了笑,我看的出來,她也開始有些擔心,但仍然和我說,老施他們應該快了,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肯定能趕上,我們就在這裏紮營吧。

胡子沒在意我們說話,放下詩妹的箱子後,一邊大嚷著肚子餓死了,一邊去找木柴想要生火,但是這裏又回到了之前那種岩石山的地形,幾乎很少看到植物,有也是很矮小、隻有筷子粗細的幾株,倔強地生長在岩石縫中,胡子將它們一一用軍刀砍了下來,也還是不夠,生起的火燒了沒幾分鍾就都是白灰了。

黃琳讓他別折騰了,今晚篝火是燒不起來了,吃點壓縮餅幹填肚子算了,胡子就罵了一聲晦氣,抱怨著野外連個火都生不起來,罵完還是把一塊餅幹囫圇吞了下去,找了一處相對平坦的岩石地躺著去了。

我屁股上的疼已經好了很多了,也找了地方坐了下來,脫下鞋子,發現裏麵已經濕透了,都是腳汗,於是將襪子和鞋墊平攤在岩石上,又倒了倒鞋底,把裏麵一些小石塊給倒出來。

“我說小馬,你的腳怎麽這麽臭啊?方圓十裏的生物都要給你熏死了!”躺在岩石上的胡子忽然跳了起來,捂著鼻子朝我這邊挪過來。

“不會吧?我沒腳氣啊,雖然腳汗有點多,但也不至於飄到你那邊去啊……等等……好像是有股臭味……”我一邊說著就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說不上來的臭,但跟腳臭完全不一樣。

我轉頭看了一下,黃琳似乎也聞到了,正皺著眉頭看我,連那個不說話的夥計都站了起來,舉著鼻子四處嗅了一會,然後就開始往山穀的方向走。

我也跟著朝山穀那邊看去,似乎起風了,因為那些濃密的霧氣一撥撥往我們這邊飄過來,心道原來這臭味是順著風,從山穀那邊飄過來的,可是我一想又不對啊,我們之前經過山穀的時候從來沒聞到過這種味道,這下子怎麽會突然多出一股這麽濃烈的臭味來?

轟隆隆……轟隆隆……沒等我多想,山穀那邊接著就傳來震耳欲聾的響聲。

因為我們這裏才出山穀沒多遠,能非常真切地聽到那邊發出的巨響,聽那聲音,似乎是穀裏麵發生了大規模的岩石崩塌,我不自覺地摸了下胸口,說道:“還好還好,要是早點崩塌的話,我們就完蛋了……”

“這聲音不對勁,你們仔細聽聽看。”不說話的夥計在前麵停了下來,轉身衝我們說道。

我就曉得,他這一說話肯定又是很關鍵的,於是也仔細去聽,就發現那聲音裏麵不僅僅是石頭滾落的磕碰聲,似乎還夾雜著一些非常規律的震踏聲,聽了那麽一會,就感覺到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似乎有大批的什麽東西從那穀裏奔出來。

一旁的胡子率先喊了起來:“他娘的,這不是馬蹄聲麽?!”

“啊……好像不止一匹馬,這……這似乎是很多馬?”我不太敢確定自己的聽覺。

我這一問,就沒有人再接話,所有人都定定地望著那片濃霧中的山穀,很快,一幕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畫麵出現了: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一些影影綽綽的身影從那山穀中奔出來,人頭攢動,馬聲嘶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馬,裹挾著濃霧朝我們這邊馳騁而來。

在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後,我馬上就呆住了,這麽壯觀的景象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以前隻有在電影裏才能看到的畫麵,此刻我卻身臨其境,而且他們是衝著我們的方向來的,當驚訝變成恐懼後,我一時半會就挪動不了腿腳。

謝天謝地,也不知道誰拉了我一把,扯著我就往上麵跑,一直跑到一塊大岩石後麵,躲了過去。

我才發現他們三個老早就已經在那裏了,連箱子和裝備包裹等也全都搬到了這裏。

那萬馬奔騰的聲音越來越近了,黃琳衝我打個別說話的手勢,然後就探出頭往馬蹄聲來的方向去看,我跟著探了出去。

濃密的霧氣已經擴散到了我們這邊,而那股怪異的惡臭也隨之撲麵而來,我捏了鼻子仍感覺到那氣味一個勁往肺裏麵鑽,嘔得我差點把內髒都給吐出來。把頭縮下去之前最後看了一眼,那大批的人馬就跟騰雲駕霧似的,出了山穀後,沒幾秒鍾的時間,就已經奔到我們下方,也就是剛剛我晾鞋墊的那處。

這一刻,我甚至能聽到鐵蹄踏在堅硬的岩石上所發出的那種碰撞聲,鏗鏗鏘鏘,踏得我耳膜生疼,再也不敢探出去,隻能窩在石頭後麵,心髒突突狂跳,身子不由自主地抖起來,緊張到了極點。

那鐵蹄踏過岩石的聲音就這樣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前後到底有多少人馬,直到那聲音漸漸遠去,濃霧和臭味也越來越淡,我們幾個才摸摸索索地從石頭後麵出來,互相對望了幾眼,神情中都滿是訝異。

的確,對於剛剛發生的那件事情,如果不是親身經曆,我真懷疑是我們幾人同時出了幻覺。

但很快,不說話的夥計就發現了什麽,叫我們回到晾鞋墊那處去看,果然是有點不正常的地方,因為這裏的岩石上麵看不到有任何東西經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剛才馬蹄根本沒踏在岩石上,這是怎麽一回事?難道那真是幻覺?

胡子看看我,吐出四個字:陰兵借道。

“啊?這就是所謂的陰兵借道?那些都是死人組成的軍隊?”對於他的說法我倒是有那麽點相信了。

但是黃琳很快就否定了胡子的看法,她說這種現象她在其它地方也碰到過,簡單點說就是自然界的全息電影。

她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因為我也看到過類似的新聞,說是某某山穀,穀中的岩石是具有磁性的,就跟錄影帶一樣,它們會記錄下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在特定條件下,被觸發後,就會再次播放出當時所記錄的影像,當人們剛好經過那裏,就會被這種景象所迷惑,如果所記錄下的是戰爭場麵,那就會讓看到的人以為是陰兵在打戰了。

所以說,那片奇怪的山穀,連同我們腳下的岩石都是具有一定磁性的,才會形成剛剛那樣恐怖的場麵,但是臭味又如何解釋呢?我隻聽說過磁性的東西能記錄下聲音和畫麵,但是氣味總不能記錄下來吧?

黃琳說這臭味應該不是記錄下來的,而是一直存在的,就在那山穀裏麵,之前我們沒聞到是因為沒被釋放出來,但是,在發生了大規模的崩塌後,那些掩蓋著臭味來源的岩石被震落下來,臭味就順著風飄出來了。

我就說不愧是琳姐,碰到什麽樣的事情都能有解釋,但她卻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什麽事情還是想不通,我心說你自己都給解釋了,怎麽還是這幅表情。

黃琳很快就說了一句話,但不是對我說的。

她說:“胡子,你想起來那是什麽味道沒有?”

“黃總,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就肯定了,幹濕粉的味道。”胡子皺著眉頭回道。

“幹濕粉是什麽東西?一種麵粉麽?”我馬上接口問道。

“啥麵粉啊?你不知道就別瞎問,幹屍粉!幹屍知道不?幹了的屍體,跟木乃伊一樣那種屍體,古人用來做幹屍的一種粉就叫幹屍粉!”胡子一板一眼,就跟普及科學知識似的。

“啊……那山穀裏麵有幹屍?”明白過來後我就有點咋舌。

“有沒有還不能確定,但味道確實是幹屍粉的味道,而且從剛剛那些軍隊的影像推測,穀裏麵可能死過很多人,這軍隊和死人出現在這裏,肯定不尋常,胡子,你跟我回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麽發現。”黃琳說完就提著手電往穀裏麵走。

胡子應著聲也跟了上去,還回頭叮囑我把東西看好點。

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而老施他們還沒有趕上來……老施!我忽然想起,如果老施他們剛剛在穀中的話,那豈不是非常危險,會不會被石頭給砸了?

想到這裏我就有點坐立不安,但是看了看兩個正往山穀裏走的背影,想來黃琳回穀裏並不單單是為了去看什麽幹屍,也有可能是擔心老施的狀況,才去查看的吧。

營地裏隻剩下我和不說話的夥計兩個人,和他呆在一起完全是一種煎熬,因為明明身邊有那麽一個人,卻仿佛沒這個人似的,我和他講話,一句都不搭理,甚至連動都不動一下。這種人太安靜了,一點聲音都不製造出來,把我憋得慌,不管找什麽話題都隻是我一個人在說,我心想哪怕你嗯一下也好啊,但是他就是不嗯,性格古怪極了。

我最後問了句:“你是不是間歇性失語症啊?”他仍然沒答話,我也就徹底放棄,本來還想逗逗他的心思都沒有了。

時間過得很慢,期間我解了個大手,又靠在被捆得結結實實的箱子上,對裏麵躺著的詩妹說了幾句話,最後百無聊賴地拿手電筒照來照去,研究地上那些帶磁性的石頭,照著照著就照到那夥計眼睛上去了,這一照就把我嚇一跳,這家夥正圓睜著眼睛呢,我手電照上去他眨都不眨一下,也沒說話。

我就更奇怪了,腦子一轉,心說難道他睡著了?原來他是睜著眼睛睡覺的那種人啊……難怪我前麵說話他都不答,看樣子是真的睡著了……

我前腳才斷定他睡著,後腳他就冷不丁冒起一句話:他們回來了。

聲音幽幽的,愣是又把我給嚇到了。

反應過來後我就回頭去看,兩根手電筒的光線正從穀裏麵晃出來,沒一會,黃琳和胡子都回到了營地。

“那裏真的有幹屍啊?”我迎上去問道。

“有,而且數量不少,你要不要自己去看看?”胡子衝著我壞笑。

“別了,幹屍有什麽好看的,如果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那我倒是要去看看。”

“值錢的東西啊?也有很多,都戴在它們脖子上呢,但你不敢,哈哈哈……”

“哈哈,你說對了,我是不敢,不過你也不敢。”

“去他娘的!還有你胡子哥我不敢做的事情麽?告訴你,我見的屍體比你見的人還多,摸過的死人手比你摸過的女人手還多……”

胡子說著說著嗓門就大了起來,但是被黃琳瞪了一眼,聲音立馬又小了下去。

黃琳瞪了胡子一眼後,就走到不說話的夥計那邊去了,兩個人竟然開始悄聲商量著什麽,我想過去聽聽看,但是被胡子拉了一把,就隻好作罷。

憋了這麽長時間,我的話就有點多,開始跟胡子打聽那不說話的夥計,但是胡子告訴我他也不清楚那人的來曆。

原來,黃琳經營著一家公司,胡子和陳泉都是她的手下,難怪他們倆一口一個黃總,是因為有這麽層關係在。那個不說話的夥計則是老施請過來的,隻知道這人也是相當了得,應該有什麽特殊的本事,而一般來說有特殊本事的人都會有特殊點的性格,所以他不說話不搭理人也是正常的。

然後我把剛才用手電筒照他眼睛的事情跟胡子說了一下,問到他的眼睛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胡子說,其實這點他之前也注意過,他的眼睛的確有點特別,至於具體特別在哪裏就說不清楚了,也隻有問他自己或者黃琳老施他們才曉得。

我說那你就沒問過啊?胡子笑笑說,這些事情,他一個當下手的,還是少打聽的好。

我忽然又想起剛剛他們去穀裏查看的事情,就問胡子那裏具體的狀況,胡子這下才不跟我開玩笑了,說他們爬上了穀裏一麵的山坡,發現有大片的幹屍粉灑下來,他們就順著那些粉繼續往上麵找,但是沒到頭,因為山勢太陡了,加上那些岩石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崩塌,就隻好拿手電照了一下。

那上麵露出幾個很大的岩石洞,也不知道是天然的還是人工開鑿的,那些粉就是從洞裏麵倒出來的。

“所以說你們沒有看到幹屍?”

“你這不是屁話!哎,我說,你是不是有戀屍癖啊?對幹屍這麽有興趣?”

“哪裏啊,我沒見過,隻是想看看罷了……”

“那你真該跟著六爺走。”

“唉算了,不跟你扯皮了,你們進穀的時候還是沒見到老施他們吧?”

“你這不又是屁話,要是見到了,回來就能隻有我和黃總?”

“唉,琳姐說老施他們天黑前準能趕到,可現在看來天亮前能不能趕到都是個問題了。”

“馬元慶啊,我真懷疑你是個娘們,沒事瞎操心!老施他們輪得到你來擔心?倒是黃總,我看她好像碰到什麽難題了,從穀裏出來後神色就有點反常。”

我說你也看出來了啊,我前麵就覺得有點問題,但是她似乎不想告訴我們,這是為啥啊,有問題,提出來大家一起想想辦法不是更好麽?

胡子說:“這你就不了解了,黃總就是這個脾氣,遇到天大的事情都會藏在心裏,反過來還會跟你說笑呢,不過你放心吧,在我跟著她這幾年的印象裏,還真沒碰到過什麽事能難倒她的,以前公司麵臨過許多危機,那些在大多人看來是不可能解決的事情,也全都被她一一擺平了,我真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誰在說我壞話呢?啊?”黃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我們身後。

胡子趕忙堆著笑臉,說:“黃總,那哪能啊?小馬問我在穀裏有沒見到老施呢,我這不跟他說別擔心嘛……”

“行啦,這次我也不瞞你們了,的確碰到了點問題。”

“啥問題?”

“問題很複雜,簡單點說是,我們走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