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往生?往死?

我心裏咯噔一聲,看向胡子,他也看著我,我們兩個人的眼神同時在問:那個黑影是誰?難道這裏還有別人?

這個人的出現實在太出乎意料了,因為在我們的想像中,這個地方,這條岔道裏麵是不可能會有其他人的,如果說是嚴哥他們幾個人之一的話,我們不可能會一直都沒有察覺到他們跟上來的跡象,如果說是林中暗守的話,也不可能會跑出自己勢力範圍這麽遠的地方,到這裏過來。

除了他們,我是再也想不出還能有誰了,但黃琳馬上就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那人可能跟這個蠍子穀有關,也就是說跟這個蠍子穀所通往的城寨有關。

胡子馬上就跳了起來:“黃總,你是說那個城寨還存在?”

黃琳點點頭說,她不能完全肯定這一點,但是也不能絕對排除這種可能性,剛剛那個人影隻是在岔道裏閃了下,他為什麽要出現讓我們看到?又為什麽不讓我們知道他是誰?

顯然他的出現是有目的的,這個目的是什麽呢?我們假設那個城寨至今還存在,而他就是城寨裏的人,那麽他就有理由不讓這個城寨被外界發現,也就有理由將我們這幾個擅自闖入者引向不歸路,所以,他的出現是一種**,是一個陷阱,他知道我們肯定好奇,肯定會想要追上去問個究竟。

“他娘的,這人是想把我們引向往死路啊!要是給我逮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那這樣說,剛剛追進去那個誰,不是很危險?”我沒有胡子那麽大的反應,畢竟這還都隻是黃琳的推測而已。

“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這樣吧,我們在這裏等二十分鍾,一切等他出來了再做決定。”

但是,等了沒到十分鍾,那岔道的拐彎處就飄出來一個人影,我心裏長出一口氣,心想那夥計還好沒事,總算回來了。可正要衝裏麵喊,胡子就扯了我一把,讓我仔細看,就發現那人影就停在了拐彎處,朝著我們招手,似乎想讓我們過去。

“快走!”黃琳低聲喊了一句。

“往哪走?”

“這邊!”黃琳背了兩個包就開始急匆匆往另一條岔道走,我這才反應過來,她之前的推測果然沒錯,那是個陷阱,現在招手的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不說話的夥計!

我也趕緊背了兩個包跟著黃琳走,胡子就喊了我一聲,我回頭一看,原來他一個人抬不了箱子了。

黃琳就叫我把那兩包扔了,隻管抬著箱子走,我趕緊照辦,咬著牙去和胡子抬箱子,剛上手才發現,這箱子沒有我想象的那麽重,抬起就和胡子一路小跑,跟著黃琳進了另一條岔道。

剛跑進沒幾步,我忽然想起了什麽,衝著前麵問道:“琳姐,我們走這條路進來,到時老施他們找的到不?”

“我已經作了記號,你就別操心了,快跟上!”黃琳頭也不回地繼續往裏麵走。

我和胡子抬著箱子小跑了大概有十多分鍾,卻沒有看到一點出穀的跡象,前麵的霧氣又開始濃密起來,而且這穀道越跑越小,兩邊的岩石山坡跟著陡立了起來,地形就有點像那種旅遊景點裏看到的一線天,兩邊的山石夾得很緊,再往裏麵進去,就隻有兩個人肩膀那麽寬了。

這種特殊的一線天地形,加上霧氣越來越濃,光線就變得很暗,望著眼前昏暗晦澀的穀道,我心裏有點犯悚,腳步就緩了下來,胡子回過頭罵了一句:“磨蹭什麽呢?抬不動了?抬不動我一個人扛!”

“不是,我感覺不太好,這條路是對的嗎?”忍不住還是把心裏的疑問拋了出來。

“廢話!剛才那條是往死路,那這條就是往生路,錯不了!”

“如果那條不是往死路呢?”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對於黃琳的推斷有一種很強烈的質疑。

“你說什麽呢?你不會沒看到那家夥吧,衝我們招手呢,這不明擺著的陷阱?”胡子對黃琳的推斷深信不疑。

他這麽一說,我也根本找不到話反駁,但我就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條路不對勁,似乎有什麽事情將要發生,這種感覺是越深入進去越強烈。

黃琳仍然走在最前麵,她對於我剛剛的話似乎也有點反應,腳步一下子慢了下來,回過頭讓我們也走慢點。

我們在一線天地形的穀道裏走了約摸五六分鍾的樣子,光線陡然亮了起來,山勢也一下子向兩邊退開去,往前看去,像是已經走出了蠍子穀,但這霧氣仍然很濃,不見散去的跡象,看不是很遠,所以黃琳也不確定到底出沒出穀。

這裏似乎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由於把握不準方向,我們決定沿著山壁往前走。

走了沒多久,就發現這山壁上的岩石跟之前穀裏的有些差別,我說的差別不是質地,而是岩石表麵,我之前留意過,穀裏的岩石表麵都覆蓋著一層淡淡的水霧,那是霧氣凝結形成的,但是還是能看出來,岩石內部是幹燥的,而現在這裏,山壁上的岩石呈現明顯的灰黑色,看上去濕漉漉的,偶爾還能看到一些青苔和小蟲子,說明這些岩石是浸泡在水裏過的,或者是由於內部滲水,才會形成這樣的狀況。

我低頭看了看腳下,就發現,連腳下的岩石都是這種狀況,甚至更加潮濕,幸好我們穿的是軍用靴,有很好的防滑效果,剛才一路走來都沒有溜倒過。

看到這裏,之前心裏一直存在的疑問就得到了解釋,那就是穀中這濃重的霧氣,按說,這是石頭山,沒有植物,也就不存在蓄水的可行性,既然沒有水源,那麽霧又從何而來呢?光靠下雨是不可能會形成這種霧氣的,這就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問題。

而現在到了這個地方,看到了水存在的痕跡,也就可以推斷出在這附近有一個非常大的水源,我稍微想象了一下,就覺得這個水源很可能是個高山湖泊,類似長白山天池那種,既然有這麽大的湖泊在附近,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已經走出了蠍子穀?

但是我感覺上仍然有什麽不對勁,似乎前麵有什麽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似的,當然這隻是一種感覺,來得毫無由頭。

胡子小聲跟我嘀咕說他也感覺這地方有些邪門,隨即衝著前麵問了句:“黃總,我咋覺得我們這是在往下繞啊?”

他這麽一說,我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就更加強烈起來。確實,剛剛走了那麽久,就一直沿著石壁在走,連右手邊的景物都沒什麽變化,光是濃霧和腳下濕漉漉的岩石地,而且這霧氣是越來越濃,濃到隻能看清楚五米不到的距離。胡子提出來後,我也感覺我們剛才走的不是直線,而似乎在繞,一直不停地繞圈。

黃琳停了下來,讓我和胡子原地休息下,她往右手邊走過去看看,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但是她走出去不到半分鍾,又回來了,我和胡子正納悶咋了,就聽她說:“那邊是懸崖,你們待會還是盡量靠裏走。”

“啊?這個地方有懸崖?這是什麽情況?難道說我們已經走到了這座山的邊緣了?”我的腦海裏馬上浮現出我們幾個人走在懸崖邊上的情景。

胡子否定了我的猜測:“這不可能是山的邊緣,因為我們繞的這個圈不是往外繞的,而是往內繞的,這點我可以確定。”

“好吧,如果是往內繞的,那我們應該會走回到原先那個一線天的出口才對,但我們這一路走過來根本就沒回去過,這又怎麽解釋?”

“咳,我不是說了麽,我們這是往下麵繞!”

“往下麵繞?什麽意思?”

見我仍然不明白,胡子就開始用手比劃著,比劃了半天我才弄清楚他的意思,那就是:我們現在走的這條岩石道是盤旋著往下的,就跟那種盤山公路一樣,不同的是這條路是向內盤旋。

“胡子,你確定你的推斷是對的?”我這麽問,是因為我一時間沒法相信,我們所處的地形是怎麽樣一個狀態。

如果真是按照他的這種推測來說,那麽我們就等於走進了一個無比巨大的坑洞裏麵,在這個坑洞的內壁上有著一條十來米甚至二十來米寬的、不斷向下盤旋著的岩石路!

胡子很肯定地點點頭,順手從腰間摸出一隻舀水的鐵碗來,沿著內壁劃著圈說道:“你看這個碗,假設三隻螞蟻在這樣爬動,那麽這三隻螞蟻就是我們了,而這整個鐵碗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地形,我這麽跟你說應該能明白了吧?”

“這個我知道,但是這不是往生路麽?往生路怎麽會是這樣的地形?這是個坑洞啊,我們就隻能不停地往下繞,最後到達坑洞的最底部,根本就出不去啊!”

胡子聽了我的看法,一時也說不出話來,隻能看向黃琳,黃琳的回答卻很簡單:“出口就在這坑洞的最下麵。”

“琳姐,你真的確定?如果下麵沒有出口……”

“我確定。”黃琳的口氣不容置疑。

“好吧,那個……你地圖能不能拿出來給我看下?”

“沒有地圖。”

黃琳的這個回答讓我徹底傻眼了,因為這是個我以為根本就不是問題的問題,但最意想不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黃琳他們千裏迢迢地跑到這個地方來,要去尋找傳說中的不周山,但是她竟然沒有帶地圖!

看我愣著一時反應不過來,黃琳並沒有給個解釋,隻是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被她那樣盯了一會,我似乎也明白了,如果說她有地圖的話,之前也不會在蠍子穀裏麵迷路了,他們也許隻是根據資料上提供的一些線索大致確定方向和路徑,以及去往不周山的路上有哪些必然經過的地方,那麽蠍子穀,還有現在這個巨型的坑洞想必也是資料上曾經描繪過的。

想著我就問道:“那這地方有多深?我們要走多久才能到達最底部?”

黃琳聽我這麽問,就知道我猜到了她的意思,微微笑了一下,繼而麵色又沉重起來,說具體多深她不清楚,資料上說是“九千尺”,但這個尺不是現在我們說的30公分一尺的那種計量單位,“九千尺”是個虛數,隻能說極深極深,就跟李白詩中的“飛流直下三千尺”那種概念差不多。

我又問,既然這麽深,我們是不是先在這裏等老施他們比較好,因為要下去的話肯定得花上一天甚至幾天的時間。

黃琳這下同意了我的看法,隨即就讓胡子找地方,因為這岩石地上潮濕得很,根本沒法坐,我們就繼續往下走了一段路,在一塊相對有點幹的地方歇了下來,鋪上防雨布,開始等老施他們,但是誰都不知道我們要在這裏等上多久,因為距離已經拉開太多了。

加上柳老爺子那邊出的事情,他們到底要多久才能搞定都還不清楚,甚至連柳老爺子那邊究竟有沒有出事都值得懷疑,因為阿樂的再次出現連我都感覺有些問題。

還有之前在蠍子穀裏麵出現的神秘人物,他既然想要將我們引到往死路裏麵去,等老施他們到達的時候,會不會同樣對他們不利?

雖然黃琳一路上都留下了記號,在幾處可能走進歧路的地方也標明了方向,但是自從那個神秘人物出現開始,一切都變得更複雜了,因為隻要有其他不懷好意的人在,記號被改變或者消除都是絕對可能的,所以,老施他們能不能趕上來跟我們會合都成了一個未知數。

“既然這樣,那我們是不是回穀裏再說?因為老施他們最可能走錯方向的地方就是那裏。”

“用不著,而且我們回去反倒可能會出更多事。”

“為什麽?”

黃琳看了看那個箱子,說:“也許他們盯著不放的同樣是那東西呢?”

我一拍腦袋,立刻明白了黃琳讓我把包都扔了,隻管抬著箱子頭也不回地往這條路跑進來的原因,那蠍子穀裏的神秘人物竟然和之前林子裏的傀一樣,都是衝著那東西而來的!

但那個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有這麽大的吸引力,不管是人還是非人都能像著了魔一樣,瘋狂地想要從我們手中將它搶走,想著我就看向那箱子,想要再次去把那東西拿出來瞧瞧,但是我又不敢,這東西隻要拿到手上就會讓人產生幻覺,在別的地方還好說,要是這地方產生幻覺,說不定腦子一昏,直接走下懸崖了……

黃琳告訴我,一直以來,盯著那東西的人就很多,在他們拿到手的二十幾年裏麵,有好幾股勢力都在覬覦著它,包括嚴晟雷所在的那幫中央考古隊的人,還有一股到現在都摸不透但是最讓人恐慌的勢力,就是兩千多年前在漢武帝墓裏麵做手腳的那幫人,這股勢力相當龐大而神秘,做事情也是完全不留餘地,在後來的十幾年裏麵,老施他們除了要避開組織上的調查外,主要就是避開那股勢力的眼線了。

“這麽長的時間,難道你們就沒有逮到過這股勢力裏麵的任何一個人?”

“也許有吧,但是不是死亡就是消失,甚至我們都沒法確定那些人是不是屬於那股勢力,而且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那股勢力隻是我感覺上存在的,很少的一些蛛絲馬跡,所以連九哥他到現在也都是不確定的狀態。”

“那股勢力會不會跟林子裏以及穀裏麵的這個人有什麽關聯?”

“關聯應該不大,這些估計都是過路客,隻要越過了他們的勢力範圍估計不會再追上來。”

“那你說他們要那東西拿去到底做什麽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那東西不僅僅具有使人產生幻覺的作用,還有更多的功能是我們暫時還沒法了解的,比如,它能跟人交流。”

“什麽?!能跟人交流?它會說話?!”

“嗬嗬,不是你想的那樣,它跟人交流的方式比較特別,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個別人能感應到它所傳達的一些信息。”

“個別人?琳姐你?”

黃琳點點頭說:“沒錯,據我所知,除我之外還有一個人。”

“誰?”

黃琳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摸出腰間的水壺,想要喝口水,卻發現裏麵空了,隨即就遞給了胡子,讓他去找點水來,胡子應了聲就往下麵走去。

看胡子走開以後,黃琳繼續說道:“那人你不認識,我跟你說了也不知道……”她頓了一下,補充道:“本來我以為它也能和你交流,但是讓九哥在那木屋中給你試過以後,就隻是普通的幻覺吧?”

“嗯……那它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呢?”

“我沒法跟你描述具體的內容,這種感覺相當奇特,就跟腦子裏平白多出一些想法一樣,起初我以為這些想法都是自己突然產生的,但是後來我發現這些想法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因為隻有那東西在場的時候,這些想法才會冒出來。”

“原來是這樣,但是它傳達給你的這些想法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善意的也有,惡意的也有,我摸不透……”

“惡意的?是不是就跟最初你拿到那東西以後就砸……”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點尷尬,就沒再說下去。

黃琳隻是笑了笑,說:“差不多跟你想的那樣吧,不過這種惡意驅使的念頭極少,大多是一種預感型的內容,比如我忽然就預感到必須要去做某件事,不然就會產生一些不太愉快的後果之類,這種預感起初幫了我非常多的事情。”

“啊?還有這種事情?那不是跟未卜先知差不多了?那東西還真管用……”

“嗬嗬……你應該知道能量守恒定律吧?其實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有這種規律,你得到了一些東西的同時也就失去了一些東西,給你帶來好處的同時也會給你帶來麻煩,當然,這種預感也不例外。”

“能量守恒定律?得到和失去?”我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不知道她這麽說到底是想表達什麽意思。

“那東西給我帶來了一些有益的預感,但不久之後就會有預料之外的事情相繼出現,這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屬於壞事,當然,這些壞事不是針對我自己的,而是針對另外的人,九哥知道這些事情以後,就覺得那東西存在危險,而且隨著時間的累積,可能會引發難以控製的後果,所以就把它封存了起來……”

“這個……你說的好複雜,我不是太明白,不過我也覺得這東西真邪門,還是不要拿出來的比較好……”

“其實,不瞞你說,我曾經對那東西產生過強烈的依賴心理,但是現在已經好多了,即使是碰到最難以解決的問題的時候,我也不會想要去把它拿出來……”

“原來是這樣,之前胡子跟我說你開了公司,公司碰到的很多大危機你都解決了,不會就是因為那東西吧?”

“嗬嗬,很早以前是,後來就不是了。

“嗯,對了,琳姐你開的公司到底做什麽的啊?”

“古董生意,主要是和國外的一些大客戶做生意。”

“啊?不會是走私文物吧?!”我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不該問。

“嗬嗬,你想哪裏去了……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樣,很多東西我們是不可能弄到國外去的。”

接下去又隨便聊了幾句關於詩妹的事情,就聽到胡子罵罵咧咧地回來了,看樣子能喝的水並不好找,據他說,這地方看起**濕的很,但水都在石頭縫裏麵,好不容易才看到一處滴水的地方,在那裏接了半天,才半壺不到。

黃琳接過手說沒事,能有就不錯了,少點無所謂。

我忽然有點擔心那水會不會有問題,幸好黃琳隻是接過手,並沒有喝,我才不經意地對著胡子說道:“你在哪處接的啊?這種地方的水,能喝麽?”

胡子愣了一下,罵道:“他娘的,別疑神疑鬼的,野外生存最基本的素質就是懂得怎麽尋找食物和水,這水有不有問題我還能看不出來?”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怎麽辨別水有問題沒有?”

“一看二聞,看,就是看水的來源,比如我現在接來的水是石頭縫裏麵滴出來的,屬於泉水,一般沒有什麽問題,如果是什麽湖水溪水露水之類的,最好還是謹慎點,可能會有毒,你要喝這種水就得觀察下水質是否清澈,還有水邊的動物喝了有沒有事,別喝了寄生蟲進去,那最輕的也得拉肚子!聞,就是讓你用鼻子嗅,如果水有任何一股味道冒出來,你就別喝了,肯定有問題……”

胡子說著又拿出一個白色小瓶來:“如果你實在找不到可以放心喝的水,就用這個吧,這是淨水藥片,一般野外找到的水放一片進去就會好很多,肯定不至於出什麽問題。”

我接過來看了看,上麵都是英文,打開瓶蓋,倒出白色藥片,讚了句:“我靠,高級貨啊,這個能直接當解毒藥麽?”

我看到一滴巨大的汗珠順著胡子的腦門淌了下來……

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吹牛打屁,期間吃了點幹糧,中午過了以後霧氣開始漸漸淡去,四周圍的地形也逐漸清晰了起來,果然如胡子所說的那樣,這是個無比巨大的坑洞,粗略估計有個一公裏左右的直徑,真不知道造物主是如何鬼斧神工地劈出這種地形來的。

抬頭往上看,崖壁矗立上去有一百多米的高度,在對麵的崖壁上能清楚地看到一條盤旋而下的壁道,從一線天入口那裏到我們現在這裏轉了兩圈多點的樣子,一直往下繞向無底的深淵,一輪明晃晃的太陽掛在頭頂正上方,我們所處的方位,配上眼前的這種景象,讓我想起一個詞:坐井觀天。

隻是我們遠還沒到井底,我大著膽子走近崖邊往下看,下麵仍然霧氣濃鬱,黑深深一片,根本看不到底,怎麽也想不通出口竟然會在下麵,那麽漆黑一片,必然是要打上手電摸黑前進了,也不曉得到時候電量夠不夠用。

但這些都不是我們現在需要擔心的問題,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老施他們究竟什麽時候能趕上來,還有那個跟進往死路的不說話夥計是否能平安回來。

在百無聊賴的等待中,時間不緊不慢地過著,胡子不時地拿石塊往懸崖下麵丟下去,試圖探測一下深度,但是從來都沒有聲音傳上來,而且,下午的時候開始有一陣陣冰寒刺骨的風從下麵吹上來,吹得人直打哆嗦,胡子隻好縮著胳膊走了回來,再也不去探深度了。

霧氣越來越淡,從下麵吹上來的風似乎也更猛烈了,刮得呼呼直響,我們幾個就縮在崖道的最裏麵,大風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到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竟然漸漸小下去了。

我就走到崖壁邊又去往下看了一會,就發覺下麵有點變了,有些光點一閃一閃的,有點晃眼睛,我弄不清楚是什麽東西,趕忙叫胡子一起過來看。

胡子馬上丟了一塊大石頭下去,不久後就聽到一記沉悶的“砰咚”聲,瞬間就消失了。

我和胡子同時喊了起來:“底下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