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辛酸經曆(2)
鑒於昨晚共同演戲建立起的感情,徐巍對待《人民警察法》的態度還是比較認真的,因而對高峰的話全然不放在心上,敷衍說:“你去試吧!我沒興趣!”弄得高峰無比鬱悶。
入職培訓剛開始,徐巍就覺得很不適應。
先是培訓學校的夥食太爛。食堂師傅煮飯的水平參差不齊、變化多端,時而幹得像是花生殼,時而稀得像是漿糊,而更多的時候是半生不熟、米糊混雜,能讓人在一頓飯裏吃出幾種風味。相較而言,師傅煮早餐的水平就保持得很好,饅頭的硬度一如既往地跟石頭看齊,炸油條除了吃以外,還可以砸碎公交車的窗戶。其次,是睡眠問題。他們六個人住一間大寢室,其中有兩人愛打呼嚕,而且打得像部隊的衝鋒號,聲勢浩大。兩人的呼嚕在時間上也搭配得相當科學,一方剛停,一方又起,此起彼伏,連綿不斷,必定保證有一個在響,真正實現了通宵無間斷播放。
當然,最大的不適,來自於寂寞。晚修回來,大多數人都拿著手機聊個不停;而他,自分手以後,唯一能打的就是家庭電話,打多了還被父親教訓要節省話費。幸好每晚睡前,臥室的同僚們都會進行一場“臥談會”。這類由大學時期延續下來的男人密會,女人通常是主題。啊,不對,女人不會是主題,美女才是。
經過幾次臥談會的深入交流,局長千金在培訓班的消息得以廣泛傳播,很快傳遍了整個警察培訓學校。在當今的時代,凡是有點野心的男子,都希望娶一個能為自己帶來權力財富的太太。這已是社會上一條公認的真理。
更何況,目標人物是一個絕色佳人。
上天有時候是很不公平的,它把金錢地位美貌才藝都集中在某個女人身上;但它又是公平的,因為每一個男人都有追求這個女人的權利。於是,新警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衝鋒陷陣。
高峰起初以媒人身份自居,一副超然物外、無欲無求的樣子,靜靜地隔岸觀火;後來,發覺趁火打劫的人越來越多,終究按捺不住,放下身段,投入了轟轟烈烈的泡妞事業之中。
在反複權衡之後,高峰決定使用鮮花加情書的進攻方式,但為了讓自己區別於其他競爭對手,他最終又把寫情書改為寫情詩。可惜靈感這東西不像皇帝身邊的太監,隨傳隨到。他憋了幾個晚上,詩情一點沒憋出來,終於明白自己理科出身,情詩萬萬寫不出來,隻好請槍手代筆。
在眾多的男同學裏,能寫情詩而又沒有競爭欲望的,唯徐巍一人。於是高峰設下鴻門宴,打算以飯易詩。
徐巍不知是計,聽說有人請吃飯,自然義不容辭。飯吃到一半,東主原形畢露,開始傾吐自己苦戀的辛酸經曆,並現場請求徐大才子幫忙寫情詩。徐巍大呼上當,又不忍心把吃下去的吐出來,隻得勉強答應下來。
古詩要求有嚴謹的格律,徐巍有自知之明,於是選擇寫新詩。
寫新詩,關鍵在於淺顯,因為現代人的文化普遍不高,含義太深理解不了,最好能像日本的小電影,光用肢體語言就能表達一切信息;但淺顯又不代表膚淺,膚淺是寫詩的大忌諱;因此淺顯中必須帶著一絲含蓄,欲說還休。比較成功的例子是徐誌摩的《再別康橋》,在淺顯與含蓄之間取得了完美平衡,所以大受歡迎,廣為傳播。
寫情詩,又有進一步的要求。情詩是具有目的性的,要能打動別人,但又不能寫得太刻骨;寫得太刻骨,別人不接受的話,就很難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