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賊贓嫁禍（4）
眾人想到這與世隔絕的日子馬上就過去了，感覺仿佛和尚還俗，均興奮莫名。高峰倒是實在，借機來到幾朵警花身邊，一個個握手道別，當然，他的真正目標是趙蕊蕊。握手後他還不忘明示：“如果要找我，無論公事私事，隨時歡迎。”看來，他仍不死心。
曾經的蒼蠅見到高峰握手成功，心想縱然求愛不成，有點肌膚之親也算是一種留念；於是紛紛模仿，結業晚宴儼然成為握手大會。趙蕊蕊倒是大方，有求必應，展現出交際場上獨有的成熟與老練，不愧為名門閨秀。
次日，陽光明媚，培訓班全體學員在大操場集合，舉行結業典禮。典禮的名目也很有中國特色，叫“新錄用警察初任培訓結業典禮暨人民公仆出征儀式”。
忽見一幫人簇擁著一個年輕人走上主席台。徐巍不知此人身份，看到眾人鼓掌，估計來頭不小，於是一邊鼓掌一邊向信息員高峰打聽：“這人是誰？”高峰說：“你有沒有搞錯，他就是我們的局長！”
待局長落坐，校長宣布典禮正式開始。
第一個環節，是新錄民警的宣誓儀式。在國旗下，一群人民公仆莊嚴宣誓：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做人民滿意的警察。愛崗敬業，忠於職守……公仆們事前均不知宣誓內容，帶讀人說一句，他們跟一句。讀完以後，帶讀人又很有教養地把讀過的東西還給人家。
第二個環節是頒發優秀學員證書。優秀學員共18人，王局長一一與之握手，徐巍得以近距離觀察這個超級猛人。他真的很年輕，估計隻有三十來歲，身材中等，相貌平平；但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一種大將之氣，和藹中帶著威嚴。論氣質，《世說新語》描寫的曹操最為突出，雖然拿著刀假扮護衛，但匈奴使者見了，仍說：“床頭捉刀人，此乃英雄也。”王局長與之相類，氣質非凡。黃大偉、謝全，甚至是趙福山，跟他相比，真是雲泥之別！
頒獎後，到了最無聊的領導講話環節。校長率先講了一番廢話，接著輪到局長講。
王局長講話的內容，除了開頭部分，其餘的基本跟趙局長開學時的雷同。稿件是辦公室的秘書擬的。那位仁兄平日懶散，最愛廢物利用，於是把趙局長開學時的報告借來，掐頭去尾，再將中間部分打亂，即成新稿一篇。王局長毫不知情，照念不誤。幸虧學生們沒有記住領導講話內容的習慣，全然聽不出其中玄機。
整個講話，徐巍唯一能聽進去的是一處引用。“兩千年前，羅馬大帝愷撒說：‘我不需要他人喜歡我，我隻需要他人敬畏我。’”王局長說這話時，霸氣十足，豪氣幹雲。於是，這話成為了徐巍的座右銘。
最後一個環節是照集體相。照完，眾人作鳥獸散。
市局來了車，十二個人以及行李都擠在一個車裏，緩緩駛出校園。徐巍突然詩情大發，低低吟誦：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隻可惜，這詩在幾十年前已經被人用過了，否則，中國的公安係統就會多一位超級大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