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置身事外(3)
在一片酒香盎然的和諧氣氛中,眾人把海嶺公安局的團結友愛、精神文明推向了一個新**;而代價是狂吐幾次。結賬歸來,徐巍沒有了思想負擔,馬上變成一攤爛泥躺在沙發上,像死了一樣。
第二天還要上班,大家早早散場。由於順路,徐巍跟黃大偉同車,也算是享受了科長親自開車接送的待遇。黃科長一邊擺弄著方向盤,嘴上還不忘教育新人:“小徐,我們做警察的,跟其他的工作沒什麽區別。穿上製服的時候,我們要執行公務;脫下製服的時候,我們和普通人一樣,該吃就吃,該玩就玩。這是每個人都有的權利嘛!”
當然,黃科長享受的絕對不是普通人的權利。這一點,很快被證實了。
就在黃大偉的高論發表後不到三分鍾,他的車被交警截停了。徐巍忘記了自己也是警察,嚇出一身冷汗,酒氣大減。黃大偉雖然酒量不錯,但今晚喝了不少,做酒精測試肯定是嚴重超標,而醉駕,是要被拘留的。
黃大偉倒是鎮定非常,時刻不忘自己人民警察的身份,按下車窗,瀟灑地掏出警官證在交警麵前甩了一下。
交警接過警官證,若無其事地瞟了一眼,迅速歸還給黃大偉,仍是麵無表情,冷冷地說:“黃先生,請把車開到那邊,我們要進行檢查。”這個年輕的交警隻是三級警司,年齡比徐巍大不了幾歲,卻能不畏強權,勇敢執法,令人欽佩。
黃大偉麵色一變,但四周都是被攔截停車的人,不好發作,隻得乖乖地按著指示把車停在指定的地方。年輕交警也跟了過來,臉上變得和顏悅色,聲音也變得無比溫柔:“黃科,不好意思,剛才那地方人多,隻能按規矩辦。打擾您了,您慢走。”他邊說邊裝腔作勢地在車旁左看右看磨蹭了一陣,然後,放人。
坐在一旁的徐巍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看來,當警察真的不容易,不僅要處事靈活,而且要演技過人,實在不是普通人能夠勝任的職業。徐巍今晚算是上了生動的一課。
自從聚會以後,徐巍和大家關係親密了不少,工作上有什麽不懂的去問他們的時候,也都願意放下手頭的事指點一二了;沒事的時候也可以互相聊幾句,更沒有人明目張膽地欺負他了。
真正接觸人事科的工作後,徐巍才知道人事科的無聊程度不輸於後勤科。他新人一個,坐在辦公室裏沒什麽人答理,而且沒事的時候還不能去別人的辦公室,因為亂串辦公室是機關一忌。剛開始其他科室的同誌有事沒事地進來看看,搭訕、客氣幾句,幾天過後就像冬天的蚊子一樣銷聲匿跡了。他在政治處基本是誰都不認識。偌大的辦公樓,樓道裏靜悄悄的沒什麽人聲,經常響起的是或匆忙或悠閑的腳步聲。
徐巍曾聽一個師兄說過,機關的新人是要肩負著搞衛生的偉大使命的。這位師兄在大學擔任過學工處助理,知道一些門道。他總結出一條寶貴經驗――在機關除了看你工作是否賣力外,搞衛生是否積極也是衡量機關工作人員素質的一個基本標準。
於是,吸收了寶貴經驗的徐巍力爭每天早上第一個上班,然後認真搞衛生、燒開水。但他很快發現,這是一種已經過時的傻得不能再傻的行為,屬於幹了也白幹的那種,因為局裏有專門搞衛生的阿姨。你一個外行人跑過去亂搞,人家還以為你要搶她的飯碗呢!
幾天之後,黎大媽突然給徐巍發了張購物卡。徐巍覺得奇怪,傻傻地問:“為什麽發購物卡啊?”發卡的黎大媽白了他一眼:“給你的就拿著,問那麽多幹嗎?”